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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游者》Yang:认真地生活,适当地旅行

肉饼君 若有所播 2023-06-04


若有所播



如果你现在被禁足在家,却渴望「出走」到家以外更大的世界,那么不妨听听播客《壮游者》——一档人文旅行声音游记节目。

你可以在这里听到在乌干达和卢旺达追踪山地大猩猩的故事,也可以随着声音游览伊朗的波斯花园;在《壮游者》里,曼哈顿不仅有时代广场,还有偷渡的福建长乐人,新加坡不仅有好吃的咖喱,还有充满多民族融合特色的店屋文化。


「壮游」的英文「grand tour」源于文艺复兴时期以后的欧洲,原是贵族子弟在结束学业后所进行的一段长时间的旅行,后来演化为欧洲菁英的成年礼,甚至延伸出「the gap year」的概念。《壮游者》主播Yang也曾是一位「壮游者」——他在30多岁的年纪,裸辞去十多年的媒体工作,用三年时间走遍六大洲的40多个国家。

Yang瘦高个子,穿长风衣,说话客客气气,带着些腼腆,不太像个典型的媒体人。但讲起旅行时,他的表达又极为流利,仿佛有说不尽的故事。旅行是Yang开启这档播客的起点,也是他「开眼看世界,以重新确定位置和方向」的契机。上线三年不到的时间,播客《壮游者》在全平台聚集了五万多的订阅听众,坚持每月至少更新三期。疫情以后,虽然无法再云游列国,在《壮游者》这档播客里,Yang正在把自己的旅行延续着。

裸辞、环球旅行与旅行版TED

2001年,Yang开始入行做体育媒体,2004年起长期在《体坛周报》工作。《体坛周报》一度是全国发行量最大的体育类报纸,但随着纸媒衰弱,2010年以后,以报纸为主要媒介的《体坛周报》也遇到了发展瓶颈。Yang在做了十年多体育编辑以后,也遇到了自己人生路上的瓶颈:一方面,把爱好变成职业令人痛苦;另一方面,从技术上讲,自己在这个行业里也不太有更高的增长空间了。

当时,面对这个坎,Yang的选择是:裸辞。2013年裸辞后,他开启了长达三年的环球旅行,陆续走了六大洲的四十多个国家。环球旅行是不少人的少年梦,但 34 岁的Yang选择主动去实现它。虽然现在Yang称当时的决定「非常不经大脑,非常愚蠢」,但这段旅行的经历却多多少少改写了他的人生轨迹。

Yang第一次长途旅行是在 2011 年,那一次,他花了三四个月的时间,从中国的西南一直走到东南亚与南亚。2013 年 9 月,他从印度出发,穿过中东一直到非洲。元旦回国过完春节,2014年,他又踏上了美洲大陆,从美国出发,一直南下,穿越中美洲,到南美洲待了半年左右。那年年底,他在欧洲待了两个月。2015 年,他一个人去了大洋洲,就这样在六大洲都踏了一脚。2016年8月,他接到一个短期工作,去巴西奥运会待一周时间,便花了四个月把南美原来没去过的地方再走了一遍。

  在巴塔哥尼亚高原上

从南美回来以后,Yang打算重新开始做些事情。受到一席启发,他产生了做一个旅行垂直领域的TED的想法。他把这个想法作为一个创业项目,找过一些投资,也遇到了感兴趣的投资人,但最后还是退缩了。做了10多年编辑的Yang认为自己并不适合创业。刚入行时,他干过一些记者工作,但很快选择了更适合自己的编辑——站在幕后而不是台前,与文字而不是与人打交道。

光涧实验室的崔瑾和曹蔚告诉他,创业过程中最重要的是从0到1,把一个想法先做出来,之后再慢慢调整。在创业这件事上,Yang退缩了,但却很快遇到了一个实现创业原型的机会。2018年8月,非虚构媒体正午故事找到Yang,邀请他到公司在大望路的活动空间做旅行主题的线下分享。而后来,这一次邀请成为了一个每月一次,持续了八个月的线下沙龙项目。

壮游者线下分享

Yang作为组织者,每期需要邀请到四位分享者,与他们讨论打磨出讲稿。Yang所寻找的故事与攻略、吃喝、景色、打卡无关,而是从一个特别的角度切入到目的地里,体现出当地的人文或社会特色。比如,有一次,自助环球旅行的驴克就分享了自己在泰国美斯乐「中国村」的见闻——一群50年代溃逃到金三角地区的国民党军人把当地小城改造成家乡的故事。

2018 年 7 月 2 日是正午故事与壮游者合作的第一次线下沙龙。四位嘉宾会结合提前做好的 PPT 演讲大约 30 - 45 分钟,最后是交流环节。沙龙从第一期开始就是收费形式,门票大约几十元,一张电影票的价格。第一次现场反馈给了Yang很多信心,也让他更加确定线下的形式能够带来最强烈的交流感。

到 2019 年 6 月份,Yang收到了很多好评,但却发现了一个问题:活动的复购率高达60%到70%,但这也意味着听众永远都是一个小圈子。另一方面,针对每期活动,Yang都需要自己耗费时间与金钱邀请到嘉宾,打磨讲稿,做 PPT,到活动的宣传、卖票、执行,整个项目占据了他生活 90% 的时间,而收入却只能差不多覆盖场地成本。

壮游者线下分享

从辞去全职工作以后,Yang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稳定收入,一直都在靠以前的积蓄生活。虽然一个人操办一场近百人参加的活动,给了他很大的自我满足感和信心,但这种形式不太能持续下去了。

播客、壮游者与更多壮游者

2018 年冬天,Yang人生中第一次接触播客。一位在新西兰的朋友向他推荐了《日谈公园》一期讲墨西哥生活的节目,觉得里面一些有意思的人可以做他的沙龙分享嘉宾。Yang心中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原来聊天也可以做播客,那我也能!」这和很多主播开始做播客的契机类似——因为听了其他创作者的播客,从而生发出「自己也可以」的想法。

Yang发现,与30-40分钟的线下沙龙相比,《日谈公园》的节目时长常常长达90分钟,因而也能将一个话题延展得更广阔更丰富,而中国听众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了这种播客时长。另一方面,对于公共演讲而言,发言者必须提前准备讲稿,面临更大的心理压力;但播客是发言者隐于幕后的一种聊天形式,对嘉宾更为友好。而与图文内容相比,说话虽然效率低,但更为简单直接,具有沟通的真实性。一个人可以躲在照片的滤镜下,可以隐在千锤百炼的文字之后,却很难用声音矫饰自己——又或者说,一个人是否真诚,你一听便知。

2019年7月,《壮游者》第一期上线。在真正开始制作时Yang才发现播客聊天与采访截然不同。第一次去和嘉宾聊天时,Yang很是紧张,还拉了个朋友借胆。这期节目除了两位嘉宾的声音,他把自己的声音全部剪了出去,非常不满意自己「不会聊天,不会说话,也不会提问」。直到半年过去,Yang才渐渐地接受了自己的声音和表达,而心态转换以后反而表达得更加流畅了。

Yang从身边的朋友开始找到了最初几期节目的嘉宾,渐渐地朋友开始介绍朋友,嘉宾池就这样源源不断地滚动下去。似乎只要扎深一个领域坚持做,同频的人就会慢慢地聚拢来。最近《壮游者》北京系列的嘉宾、北京市西城区文物保护研究所的副所长刘介群,就是从听众群里「聊天聊出来」的一位嘉宾。在《106 |北京| 风云菜市口 - 达摩、会馆、公车上书和士人的最后亮相》这期节目中,刘介群和Yang带着七位听友们一起在菜市口走了一圈,再回到录制现场,一起参与了播客的现场录制。

大栅栏 city walk

在选题方面,Yang延续做线下沙龙的思路,以某个目的地的一条主线为逻辑串联起一期节目,希望以别样的角度去打探一个目的地。最近发布的新加坡节目《110 |新加坡| 楼下食阁与葬礼 - kiasu、组屋、热带雨和咖喱分享行动》其实并不是一个新鲜地了,但这期节目的嘉宾Changwei在新加坡做的是多民族融合的研究,于是这期节目就围绕着新加坡的多民族融合展开。

另一种选题思路是,分享人的个人经历足够有趣。《105 | 关雅荻决定去航海 - 心流、青岛号、巨浪、天堂电影院和老人与海》的嘉宾、电影人、极限运动爱好者关雅荻就分享了他参与的环球航海经历——在2019年底从澳大利亚出发,结果因为疫情被困在了海上。关雅荻也有着丰富的播客制作经验,这期节目一口气聊了3个小时,一刀未剪就上架了。

即使围绕同一个目的地,不同的嘉宾都可以有不同的切入点。《壮游者》可以从无数个切面去切入一个目的地,而听众也可以从多个角度去打量同一个目的地,「我们每个人出去旅行都只能捡到一小片碎片,我们把每个人捡到的碎片拼到一起,才能拼凑出一个相对完整的世界」。《壮游者》的副标题是「人文声音游记」,以说明这档播客节目更注重人文而非自然风景。

在为节目取标题时,Yang会从内容中挑选一些关键词放在目的地的后面,以让听众了解这期节目中最吸引人的关键点。最开始这种取标题的方法只是一种讨巧的无奈之举,但现在也变成了一种风格。在节目的shownotes中,Yang会放一两张照片,把听众引流到公众号里,而公众号承载了更多的图文内容,并且是Yang现在唯一的直接打赏渠道。

如果一期节目里提到了当地的某种美食,Yang一定会把它放在标题里——食物总是听众喜闻乐见的话题。Yang打算孵化一档专门聊「全球范围内食物与人以及与当地关系」的播客,并从节目延伸出一个全球特产超市,为全球各地的嘉宾所推荐的当地风物或特产提供一个销售渠道。《壮游者》历史上第一次广告,是在疫情期间帮一位线下沙龙的分享嘉宾卖老家的黄酒。而听众群里还曾排队团购特地去西班牙学厨的分享嘉宾关钠文在家复刻的水晶面包(Pan de Cristal)。


橄榄油配水晶面包

平地抠饼、商业化与长期主义者

从开始做《壮游者》到现在,Yang大部分时间都是独立在负责《壮游者》的选题、录制、制作、运营,忙不过来时才会找一位兼职朋友帮忙音频粗剪。一年之前,他接到了NBA中国官方播客《NBA开放麦》制作人的工作。再加上其他兼职,他以这些工作的收入来维持《壮游者》的持续更新以及自己的生活。

Yang固然希望自己可以靠《壮游者》赚钱。但对于商业化,Yang并不太寄希望于品牌广告。《壮游者》的听众增长速度已经放缓,而自己也做不出单期几百万收听的爆款话题。有听众吐槽,每个播客就像一个个孤岛,接触不到更大的市场,但主播们往往乐于圈地自萌,并无意破圈。Yang更希望为志趣相投的人服务,打造一个可持续发展的乌托邦,在现有的听众基础量上进行变现。

一些听众建议他学别家播客一样,做周边,但Yang觉得自己不擅长这个,「唯一算过得去的本事就是做编辑」。他打算以 newsletter 作为初步尝试的付费产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newsletter可以成为一种电子杂志,而旅行内容在杂志领域早已不是一个新鲜主题。Yang计划用 newsletter 呈现音频节目以外、呈现「包罗万象又互有关系」的旅行内容。

在2022年之前,每期节目的打赏钱平均下来只够吃一碗烩面。2021年末,Yang以「线上年会」的形式发布了一期年终总结节目,自述了做《壮游者》的心路历程和未来计划。那时他正好与刘介群录了有关天桥卖艺人的一期节目,讲到「平地抠饼」的概念——旧时的曲艺、杂技艺人的表演场地就是在露天一块平地上用白粉划一个圈,艺人们将其比喻为一块饼,就凭着这块平地上抠的饼混饭吃。

图源百度知道

Yang觉得,自媒体的打赏和杂技艺人的讨赏方式无异,卖艺无高低贵贱,便决定更积极地讨要打赏。现在,每期的打赏钱够吃好几碗烩面了。

今年4月份,Yang刚过了44周岁。他在节目里常常提到自己的年纪,被一些听众挑剔为「倚老卖老」,但他也大方地承认自己有年龄焦虑。随着年纪渐长,体力与精力衰退,Yang已经不像十年前那样,可以不计后果地开始一件事情了。即便他知道,从现在开始从头做一件事也不晚,但他还是会害怕,害怕时间飞逝,而自己离想抵达的那个高度尚且遥远。

表达枯竭的时候,Yang会看书,看文艺作品,四处去找灵感来源。以前做体育报纸的时候,每年职业联赛和国家队在一年中发生的新闻都非常规律,Yang必须变着花样去做选题。他常与记者们说,虽然做体育,但视野一定要放在体育之外。2008 年,他坐在地铁里看《南方周末》,看到金融危机对世界钢铁行业的巨大影响,当时脑子一激灵,想起CBA球队中可能有一半以上都是由钢铁企业赞助的,中国很难在全球性的钢铁危机中独善其身。后来这果然成为了一个选题:钢铁企业都在大幅地消减球队运营的经费。旅行曾经是Yang的灵感来源之一,但旅行不只是旅行,往往意味着更大的世界。

Yang的画

最近几个月,Yang开始画画了。是扎克伯克每天写一点东西感谢生活中的人与事的年度计划启发了他。虽然完全是零基础,Yang开始用每天画一幅画的方式来记录自己和女朋友的生活,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更为亲密。Yang每天非常享受这心无旁骛的几十分钟。

这是他计划在人生下半场做一名「长期主义者」的一部分。疫情以后,虽然很难到世界各地去旅行了,但Yang在自己内心,发现了更广阔的宇宙。

若有所播×壮游者

若有所播:为什么觉得比起记者,做编辑更适合自己?

Yang:前段时间《人物》杂志关于东航的坠机事件写了篇报道,引起了关于新闻伦理的巨大争议。我们暂且不说那篇报道是不是有伦理问题,我就在想,如果我在知道自己不会违背新闻伦理的情况下,我愿不愿意从逝者和家属的角度去做这样一报道。我是不愿意的。

我觉得有我这样心态的人,不太适合去做新闻。如果换到体育行业,如果我要采访的一个对象今天晚上输球了,其实我不太愿意去打扰 ta 的。我知道输球以后是什么滋味,你问来问去无非就是那样的一些片汤儿话,没有什么营养。

而且,我也不太擅长跟陌生人打交道。实际上,做《壮游者》其实是重新把我做记者的这个能力给拾起来了。

若有所播:会把《壮游者》主播的角色看成是一名记者吗?

Yang:我觉得广义上来说,这就是一个记者,只不过表现形式变了一点。播客不是一个采访,某种程度像是一个show。在每次录播客之前,我和分享人之间都有一个很长的沟通,包括远程录制。我最近在做一个关于马来西亚的选题,就先要买到嘉宾的书,了解一下他们是什么样的路子,然后再去跟他打电话确定咱们俩聊什么,再开始找时间去录制。这个过程其实就已经让彼此熟悉起来了,而且了解了彼此的风格。

若有所播:去年推出的新推出的家乡主题系列,和做之前的旅行节目相比,有什么不同?

Yang:我自己非常喜欢这个主题,推出来这几期效果也挺不错,但是刚开始做的时候就是灯下黑。我们一说到旅游都是要去远方,去天涯海角,忽略了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

对我来说,是疫情迫使自己去低头看家乡是什么样子的。今年是我在北京生活的第二十年了。在疫情之前,我从来没有真正地去了解过北京这样一座城市。这两年做节目,没有地方去,只能去北京各个公园或者周边郊区看看。北京太有意思了,好玩的地方很多。所以我对北京的感觉变得不一样了。

我觉得家乡同样如此。大家都是到了一个异乡以后,再回头去看自己的家乡,提炼其中的一些故事,才能表达自己对家乡真正的感情与家乡对自己的影响。咱们中国人不是有句话,「本地人不识本地货」。你去一个地方,本地人都会你说,这个地方有啥可看的。可是作为一个外地人,你会觉得很有很有意思。讲述者跳出原来的事件,再回头去看,把这些事情讲出来,这是有趣的。

若有所播:那之后会讲一讲自己的家乡吗?

Yang:是的。我和《人是铁饭是钢》的主播已经沟通好,想讲一讲出生于县城的我们是如何背叛自己的家乡的,也想去回看一下我们所疏离的、不在主流视线之内的家乡。这期节目在《壮游者》里应该是一个非常反常规的节目。我们俩定好了提纲,但迟迟没有录,我还得仔细想一想我到底想表达什么。

若有所播:你刚刚提到说家乡不是主流的世界,那你觉得主流的世界是什么?

Yang:中国有 1000 多个县城,但是如果要找一个县城去旅游,你能想起来几个呢?你首先想到的就是城市。大家都知道少林寺在河南郑州,但在哪个县呢?除了少数几个非常有名气的,大部分县城都是被遗忘的。但县城的经历对我们后来的轨迹有很多影响。我们想去尝试一下这样的主题。

若有所播:之前你提到过,旅行是一种逃避现实的方式。「壮游」给你带来了什么?

Yang:之前我出去天南海北跑的时候,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勇敢的人,摆脱了世俗的生活,但是等我回来以后重新做《壮游者》,重新梳理自己,才发现旅行其实是在逃避我那时的生活。当时现实生活中有很多事情解决不掉了,我就采取这种很极端的方式,完全抛弃它,再重新开始。我现在用「抛弃」这个词,不是说那段选择是错误的,因为在那个时候,这就是我唯一的选择。只不过站在现在,我觉得那时我是有点盲目的。

我看英式没品笑话有一天发的一句话,大概意思是,人生中有 99% 的欢乐,都是一拍大腿说,「操!去他妈的」,然后做出来的决定,没有一件是经过深思熟虑以后做出来的。这句话深得我心,就是这样子。

现在我对旅行的看法慢慢有一些改变。现在出去旅行,是出于我真心喜欢,哪怕我去了躺着啥也不学,我也觉得很好。这是我认识了自己,从内心发出召唤再去的。我觉得这就不盲目了,不是在逃避。我觉得现实生活中解决不了的问题,旅行也解决不了。所以还是要认真地生活,然后适当地旅行。

若有所播:你觉得旅游和旅行有什么不同?

Yang:我在你面前很少提到「旅游」这两个字。实际上,以前我觉得旅游和旅行是有一个鄙视链的,但现在已经不这样想了。还是我刚才那句话,如果你真正清楚自己的需求,很能认识到自己到底是谁,那旅游也好,旅行也罢,没有太大区别。

我觉得旅行不是生活的必选项。我绝对不会在节目里说,你一定要去旅行什么的,这是不对的。不通过旅行这种方式,你也可以找到自己的生活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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