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诺娃娅：普京会修改俄罗斯宪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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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著名政治分析公司rpolitik创始人塔季扬娜·斯塔诺娃娅（Tatiana Stanovaya）在该公司的简报上刊文，对普京2019年年度记者会尤其是其可能修改宪法的暗示进行了点评。现编译该文，以飧读者。本文仅供参考，不代表欧亚新观察工作室立场。
12月19日，普京举行了他的年度记者会。传统上，这是一个周密策划的活动，总统将重点放在地方问题上，或者只是再次重申他在重要的外交或国内政策问题上已经广为人知的立场，这次记者会却带来了一些意外，普京20年来第一次接受了对俄罗斯宪法进行开放式修改的可能性。
这是普京治国方略的重大转变——他一贯主张宪法稳定。为数不多的例外是：2008年总统任期延长至6年，国家杜马议员任期5年；2013年最高法院与最高仲裁法院合并；2014年关于克里米亚并入俄罗斯联邦。克里米亚入俄后，俄罗斯与西方之间的关系陷入了严重危机，以法律为基础的制度贬值了，这使对宪法改革的讨论更为容易，至少在心理上如此。然而，普京不接受广泛的宪法改革，这是普京的一个深信不疑的原则，他反复警告说，任何此类变动都可能导致政治动荡。
克里姆林宫有兴趣修改宪法的第一个迹象出现在2017年。第二年，宪法法院院长瓦列里·佐尔金（Valery Zorkin）写了一篇内容矛盾的文章，该文既呼吁保护宪法不被修改，又为修宪的的可能性打开了大门。联邦安全会议、总统办公厅、俄罗斯科学院和库德林的战略发展中心已开始就宪法变更开展工作。就此，政治精英们第一次看到了克里姆林宫对改革的兴趣。但是在2018年初，修宪并未得到进一步推动。
普京正式触发了有关宪法改革的二十年来的首次讨论。他的红线已经画出：第一章不可触动。在俄罗斯宪法中，有三个部分受到更多保护：第一章，第二章和第九章。只有制宪会议才能审查与这三章相关的修正案，或者以制定新的宪法（必须提交全国公投）的形式通过修正案，或者拒绝所有拟议的变更。必须指出的是，俄罗斯尚未通过一项特别法律来规范制宪议会的运作。2012年时任总统梅德韦杰夫曾经要求就此草拟法案，但法案最终并没有被制定出来。
普京提议修改宪法第81条，认为可以删除该条款中不得连续担任两届总统中的“连续”。大多数观察家认为这是普京不愿意在2024年再次参选的信号。然而，他是否想传递这样的信息也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2012年当选后，普京在与杜马代表的会议上就类似修正案的可能性发表了评论：在表达了对这种想法的支持后，他补充说，由于法律没有回溯力，他目前的任期不会受到影响。按照这种逻辑，他目前的任期可以被视为他的第一个任期，为他在2024年再次参选打开了大门。然而，大多数宪法专家认为这一解释是牵强的。更令人困惑的是，普京的话也不排除完全取消任期限制的可能性。
认为普京支持扩大国家杜马权力的想法是错误的。尽管他曾经提到过这项建议，但没有透露他对此事的立场。加强议会的想法最早由国家杜马主席维亚切斯拉夫·沃洛金提出。 但这面临总办内部的重大阻力。 因此，即使进行了改革，也可能不会从根本上增加议会的力量。普京曾多次表示，俄罗斯只有在强大的总统制度下才能安全发展。
最值得关注的一点是，普京建议将改革提交公众讨论。这是总统第一次将社会纳入长期、根本性变革的决策过程，这不是普京的风格。以往的经验表明，政权更愿意在闭门的情况下提前确定改革方案，然后才向公众公布这些“计划”。这可能意味着政权意识到可能的改革措施如果由普京亲自提出，可能会令人尴尬，因此通过这种方式完成对改革措施的合法化，减轻普京的政治责任。
（编译：蓝景林，欧亚系统科学研究会特聘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