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总统大选 | 反堕胎运动——普京争取保守派和教会支持的新举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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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知名记者安德烈·佩尔采夫在“Riddle”网站发文认为，在俄罗斯许多地区推行的“堕胎禁令”的背后，是普京总统向极端保守主义转型和在大选前争取保守派、东正教会支持的努力。现将该文编译如下，仅供参考，文中观点不代表欧亚新观察工作室立场。
俄罗斯地方政府发起了一场积极的反堕胎运动。据称克里米亚和库尔斯克州，私人诊所拒绝主动堕胎；在特维尔州和坦波夫州等地，当局对劝说、建议、收买、欺骗或其他方式“胁迫”妇女堕胎的行为处以行政罚款。该禁令主要针对医疗人员。
其他地区可能也会加入这场运动，因为反堕胎倡议是在普京总统最强调的“传统家庭价值观”指导下进行的。在联邦层面引入此类禁令的尝试也在讨论中（例如在国家杜马），但它们不太可能实现：堕胎自由是一个争议性问题，许多俄罗斯人愿意捍卫这一权利。克里姆林宫倾向于绕开此类争议，习惯由地方政府做出决定。例如，新冠疫情期间引入的各种限制措施就是这样——俄罗斯从未实行统一的联邦防疫措施，以免破坏总统或政府的评级。不受欢迎的措施全部都落在了地区州长的肩上，他们发现自己陷入了两难：要么因为疫情管制措施，要么因为新冠死亡率飙升而失去人气。堕胎禁令似乎也是这样。州长们被告知，为“传统价值观”而战是一条可取的道路，并会与高层的愿望产生共鸣。通过这种方式，联邦中央再次迫使各地区面对反堕胎措施的后果和公众的负面情绪。那么问题来了：克里姆林宫为什么要下达堕胎禁令呢？和疫情时间不同，现在这件事并非燃眉之急，而且显然也不讨公众的喜欢。
主要有两个原因。首先，普京本人正在迅速走向极端保守主义，并认为俄罗斯人应该坚持“传统价值观”，而“堕胎自由”显然与之相悖。宣传这些“价值观”并将其引入百姓生活是普京下属们的一大成就。与此同时，克里姆林宫官员很清楚，联邦层面的禁令将影响所有联邦官员的评级，尤其是总统。保持普京的声望是他们的直接责任。将不受欢迎的措施下放给地区，既可以让克宫的官员们向普京邀功，又可以让州长们承担这些措施的负面后果。
第二个原因是，鉴于选举临近，反堕胎政策可以使克里姆林宫能够赢得某些社会团体、有影响力的圈子和人物的忠诚。比如，极端保守派和俄罗斯东正教会都希望禁止堕胎，教会为此呼吁了多年。对于社会的一部分人来说，教会的意见就是他们的意见，因此他们在禁止堕胎问题上也会追随教会。在地区层面反对堕胎是对俄罗斯东正教及其追随者的示好，这样做可以在选举前换取他们额外的支持，以争取高投票率。我们知道，对于总办来说，确保超高投票率至关重要。因此，极端保守的活动家将吸引那些本来消极的选民：他们将宣传克里姆林宫如何逐渐向传统主义靠拢，并引用该地区反堕胎运动的成果作为证据。
近期，普京本人也一直在努力通过会见俄罗斯主要企业的代表来争取更高的忠诚度。克里姆林宫官方消息人士没有透露会议的细节和主题，但半官方消息人士称，总统向俄罗斯寡头们保证，不会搞“国有化”，也不会清算20世纪90年代私有化的后账。自俄罗斯发动特别军事行动以来，就有传言称，老寡头们的资产可能会被国家重新分配。这让奥列格·杰里帕斯卡、弗拉基米尔·波塔宁、阿利舍尔·乌斯马诺夫和弗拉基米尔·利辛等寡头感到紧张，而这也显然会影响他们忠诚度。普京的个人担保就是为了换取这种忠诚。
换取他们的忠心确实是合理的。克里姆林宫受益于这样一个事实，即大商人没有放弃他们的支持，也没有组建反对派，尽管军事行动让他们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在反堕胎运动的帮助下，换取极端保守派的忠诚将使联邦政府付出一些代价，尽管它正试图将负面影响转嫁给州长。医生（克里姆林宫在公共部门中最重要的支持者之一）已经开始谨慎地表达他们的不满，甚至亲政府的博主也在谴责这一举措，很明显，禁令肯定不会得到大多数女性的支持。所有这些团体都明白，总统经常谈论“传统价值观”，他自己赞成和支持这些禁令。为了取悦普京而拉拢保守的少数派，将给政治集团带来与预期结果相反的结果。这可能会严重降低多数派的投票率。
传统上，在已经开始的总统竞选期间，权力垂直体系的内部冲突会暂停。这有点像吉卜林（Kipling）写的《丛林之书》中呈现的“饮水休战”：干旱使所有动物聚集在最后的水洼里，它们不再捕猎和相互攻击。这样的休战是所有垂直部门保持忠诚和同步工作所必需的。任何冲突都会破坏这种团结，因而是不受欢迎的。最重要的是，涉及重要地区领导人和联邦机构官员的刑事案件的办理也会停下来。该系统必须努力让普京高票当选，直到随后的改组和人员更替打破平衡。
然而，在当前的竞选活动中，执法者和政客显然并不急于遵守这一休战规则。萨马拉州政府的重要官员维克托·库德里亚肖夫已被逮捕，他是州长德米特里·阿扎罗夫的心腹。库德里亚肖夫负责该地区的运营管理，这意味着总统选举中使用的行政资源与他息息相关。该地区的建设部长也已被捕，此前已对该地区的卫生部副部长提起公诉（连卫生部长本人也面临指控）。尽管阿扎罗夫在今年9月新当选，但他失去了团队中几位大员。他获得了普京的任命，根据官方数据，他赢得了超过80%的选票。根据垂直权力体系的潜规则，新的选举将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保护当选者免受安全部门或竞争对手的攻击，按照这种逻辑，阿扎罗夫本应受到两次保护：一次是9月份的选举，另一次是当前的“选前休战”。现在看来，这些潜规则要么效果不佳，要么根本不起作用。即使是新当选的地区领导人，也不能保证他们的团队甚至自己享有豁免权。阿扎罗夫的例子严重打击了这种官场规则，甚至有可能将其摧毁。
原文题目：The market of loyalty to Putin
原文出处：https://ridl.io/the-market-of-loyalty-to-putin/
编译：王建平（欧亚系统科学研究会特聘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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