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语新解——博物馆说明牌之小议
关键词
博物馆 说明牌 解读
“时间长得令我们难以想象。试试这样去想:快速地打开双手再合拢。每做这个动作一次代表一年,那么两年不休息地做这个动作,就代表6600万年的长度......”故事的开始便始于美国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展览“最后的美洲恐龙:探索消失的世界”中对于“6600万年距离我们有多远”的解读,心里实在感叹不已,展览的说明牌居然可以这样写.....由此便开启了笔者与博物馆展览说明牌的“相爱相杀”之旅。
博物馆说明牌知几何
博物馆的主要服务对象是来馆参观的社会公众,对于参观者来说,便捷了解藏品的方式之一是阅读馆藏文物的说明牌。说明牌作为博物馆解说系统(人员解说、说明牌、多谋体等)之一,是参观者最为直观、易得获取相关信息的一种方式。而何为说明牌呢?顾名思义,即介绍说明文物基本信息的牌子,如名称、时代、尺寸等,或是丰富与展品相关的延伸信息,如展品的功能、使用方法、造型工艺等。
说明牌解说文物相关信息最早萌芽于美国国家公园“解说”,之后公园管理局更加致力于提高员工的解说技能,从而促成了第一个遗产解说理论的诞生,随后“解说”不仅发展为有人员讲解的方式,更出现了以文字和图片的形式来表达相关信息的方式。
而说明牌针对不同性质、地位的展品又有繁简之分,简者只是记录一些文物展品在文物学或考古学方面的基本要素,包括名称、时代、质地、出土地点和馆藏信息等,例如中国国家博物馆,只是描述了文物的基本信息;繁者不仅包含展品的基本信息,还有对展品的制作工艺、造型特点、相关遗存信息的记录,如自然类博物馆。
博物馆说明牌话现状
作为一个参观者,进入博物馆,自是希望能同馆里历经千年或是万年的“历史见证者”有“对话”、有共鸣,一览几千年甚至上万年的“沧海桑田”和“斗转星移”。但是这样的满怀热情却被几个晦涩难懂的生僻字搅了“兴致”,着实遗憾。
笔者在四川某博物馆实习阶段,恰逢其紧锣密鼓进行大纲后续文本的修改以及后期说明牌的撰写,这期间汉至南朝部分说明牌撰写任务便落在笔者和另一位搭档身上。起初的撰写内容包含器物名称、时代、材质、出土地以及相关遗存信息和制作工艺等,但是最后放在展柜里的大部分说明牌只剩名称、时代等信息,想要了解文物更多的信息,只能自己去查阅相关资料。在此种情景之下,展览和观众之间、文物和观众之间始终保持着疏离感,而博物馆依然戴着其神秘的面纱、庄严的地位岿然无动。
虽然博物馆在此方面使出浑身解数,但基本陈列部分很多文物的解说依然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更有甚者,近年来屡屡出现一些博物馆“说明牌”事件,即器物名称出现错别字、铭文的错译、年代的误定等,如“佐弋”瓦当,说明牌上把“弋”字错译为了“义”字、将“司空瓦残片”说明牌错放于另一瓦当“将作官瓦残片”的正前方,致使展品与说明牌错位等,还有国内的许多馆也出现多处地名或文字错误。
当然,说明牌解读亦有可作为榜样去学习的例子。前不久笔者有幸参观了首都博物馆“美·好·中华——近二十年考古成果展”,不仅被里面精美的文物所吸引,更是被里面文物说明文字的“美”所折服。例如对浙江良渚文化贵族墓出土的三叉形器的说明:“三叉形器出土于大中型墓葬,一般位于死者头部, 每墓只出一件。三叉形器出土时,中叉的上方常与一根或数跟玉管相连,可能是组合使用的头部饰物。关于玉三叉形器的起源,有观点认为是源自当地先民的鸟崇拜,中叉象征鸟的尾翼,左右分叉则象征鸟的双翅。关于其功能,一种观点认为是部落首领的冠冕,另一种观点则认为三叉形器是法器,希冀借助鸟的神力增强法力。”不仅有对陌生器物具体细节的解读,相关意义也讲的很清楚,让人读来倍觉亲切,类似的文物说明文字不胜枚举。
如美国博物馆联盟2016年度“展览说明牌写作卓越奖”获奖名单中,可以发现博物馆的说明牌撰写已完全颠覆了以往我们的认知。加州科学院的展览“生命的颜色”中有关于“颜色的语言”的这样一段说明:“如果颜色可以说话,它的声音可能在召唤‘离近点’或咆哮着‘退后!’很多生物都是通过颜色交流:艳丽的花朵通过多彩的花瓣吸引传粉者,毒青蛙迅速移动,背上耀眼的色彩提醒捕食者远离。颜色还能说明什么?变色蜥经常快速摆动头部并轻拍它们被称为肉锤的色泽鲜艳的下巴,宣示自己对领土的所有权,以防另一只雄性觊觎。”
明尼苏达园林植物园展览“松林漫步”关于“听松声,嗅松香”的说明:“你听到松林中传来的歌声了吗?每种松树的松针长短和厚度不同,当清风拂过,松树摇摆,仿佛在演奏竖琴。有些人认为每个松树的音调都不同。还可以听听树枝上其他音乐家的轻柔的鸣叫,比如生长在这儿的小猫头鹰......”
这些说明牌读上去是不是很生动,很舒服,又让人易于理解?每一个说明牌都饱含了撰写者对展品的深度认知与热爱。
博物馆说明牌展现新方向
当然,博物馆固有的专家型自说自话的思维模式虽依然明显地存在,但从近年来说明牌内容和形式的变化中也反映出博物馆根据所处社会环境和参观群体的变化而做出的改变。
首先从形式上来讲,不仅有传统的纸质说明牌,还增加了现代的新技术,如二维码扫码关注,多媒体视频、AR、VR等技术的应用,让文物的解读方式更加生动活泼,充满趣味性。
其次由内容来说,风格逐渐转变的更加“亲民”,对不同性质的博物馆的参观群体也有了针对性调整,如历史类博物馆,内容不仅包含了展品的基本信息,更是以观众容易接受的语言延伸出其造型艺术特点。自然科技类博物馆原来枯燥无味、冷冰冰的展览语言转变地更加有了“温度”。
再次是对于今后博物馆说明牌的撰写,可以尝试针对不同性质的主题类展览,不仅邀请相关专家来撰写,如历史类馆可以邀请历史研究专家、自然科技类馆邀请自然科技类专家撰写,也可以尝试跨界和博物馆之外的人来合作,还可以积极鼓励让更多的观众来参与撰写。“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而“一千个撰写者有一千个相传的故事”。
时代在进步,博物馆在服务大众的过程中始终在不断地尝试调整自己的角色,将其高深、庄严的形象变得日益“亲民”,而博物馆说明牌作为展陈的一部分以其更细微的方式来阐释着自身的进步,让原本晦涩难懂的专家术语变得更加“赏心悦目”,试问这样的展览谁还会“走马观花”。
说明: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
主编:徐俊锋
责编:朱锴
执笔人:汪春兰
编辑:陈晶晔
美编:唐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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