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樟柯 | 能活着拍电影不易，阉割、堕落又如何？

人大代表贾樟柯

在中国电影史上，贾樟柯导演的存在是极为特殊的。他的电影频频被禁，但却能够持续创作，备受欧洲三大国际电影节的关注；而如今他开公司做生意，成为了全国人大代表、中国电影导演协会副主席，同时也是国际A类电影节的评委会主席，现在甚至成为了电视娱乐节目上的导师。

贾樟柯在这些方面的转变使许多人看来，他是堕落了，违背了作为一名电影艺术家所应有的独立性和自由表达！这对于独立电影圈以及他曾经的影迷来说也的确是如此。但不可否认的是，贾樟柯依旧有其坚守之处，只是变得温和、中庸了甚至越为追求商业成功；同时，他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他电影的拼贴和符号化只能说明其创造力的减退，对自身电影才华的不自信。

贾樟柯的电影才华在于场景化叙事，对空间的敏锐，他用一种极为纯粹，极为生活化的方式去呈现时代变革下的人的生存状态。也就是我们能从他早期的电影中，看到极为鲜活、自然的生活场景以及时代气息。这种让普通观众瞌睡的电影呈现方式其实是带给观众极大的观看自由。这就是他早期电影的魅力所在，也是让人敬佩之处。

而贾樟柯如今为了迎合商业，用黑色电影的类型化方式使电影过于剧情化，视觉动作化，丧失了自然而然的空间叙事。他既然追求类型化的戏剧张力，那么就会使得电影更加符号化，人物塑造上也都就都扁平化了；这样的结果就是让真正喜欢电影的人丧失了观看的自由。

但是，贾樟柯和彻底沦陷于商业类型片的张艺谋所不同是，贾樟柯依然试图呈现社会变革下，人的情感状态以及这个社会所面临的问题。只是在缓慢的时间流程里，贾导心急火燎地用电影之外的对话和视觉来表达，不断地削弱他的天才之处和电影最有价值的地方。

如果论电影的商业票房，那韩寒，郭敬明可以分秒干掉贾樟柯，因为他根本不懂年轻一代的电影观众的喜好；在电影内容方面，贾导的怀旧情结恐怕难以驾驭当代社会，大篇幅的呈现过去，停留到当代社会时却难以招架，失去了直接的力量以及对当下社会变革的批判。

商业资本是无情的，当大量的商业资本注入贾樟柯的电影，那他的电影势必要获得更多的商业回报，而他将无法决定自己电影。我们可以看到贾樟柯已公映的影片《山河故人》《江湖儿女》的首个制片方皆为上影集团。上影集团的总裁、副部级官员任仲伦也极为大力支持，在影片《山河故人》上映时还亲自为贾樟柯撰写文章。任何一位导演长期适应了一种环境后，他就很难再走出这个环境了，“所谓上船容易，下船难”。这是什么船，贾导应该知道的。

记得第六代导演娄烨当时的影片《浮城谜事》被要求删减几秒，而娄烨接受删减、阉割，但公开声明不署自己的导演名；而同为第六代导演的贾樟柯，他在中国公映版的影片《江湖儿女》较之戛纳电影节版本删减近四分钟。这就是贾樟柯争取电影话语权的结果？

贾樟柯很明显地在商业和体制的角逐中，一步步丧失自己的电影创作才华以及对当下中国社会变革敏锐的批判性。他将和姜文、冯小刚等第六代导演一起登上娱乐选秀节目，麻木地与民同乐！

如果第六代导演这棵大树都不会结果，那么中国电影哪里还会有种子？接下来的年轻导演们将会在如此烂片横行的中国，如何选择呢？电影圈流行这样的口头禅：“拍电影能活着吗”？的确，商业和体制的碾压之下，那些具有批判性和电影革新的年轻导演能有一息尚存已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