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安旧时风物之四十六 那些消失的家用小物件
前几天到山里面游玩,看到几个妇女正在小溪边洗衣服,她们挥舞着的捶衣服的棒槌,让我颇生感慨,引得我想起了许多儿时家里经常用到的如棒槌一类的小物件。社会的发展真是好快,几十年的光景,随着机械化、自动化、信息化、智能化程度的不断提高,原来生活中经常用到的这些小物件,已悄然成为历史,只留存在记忆中了。
棒槌是那时人们在艰难的生活中追求美的一个很好的实物例证。那时为了好看,人们把脏了的被褥、衣服洗净后,还得浆洗一遍,浆洗是为了衣服穿起来挺括,被褥的里儿和面儿舒坦不皱巴,还会增强衣物的耐用性。浆洗时,要先把米汤或淘米水烧开,再把衣物放在里面泡一会儿,捞出后用清水漂净。这之后棒槌就该登场了,浆洗后的衣物得用棒槌捶打。因此,那时好多人家都有一块表面光滑的石墩,一根木制的棒槌(大多是用硬杂木镟成的一尺多长茶杯粗细的圆木棍,后面是一个盈手粗细的把儿)。衣物晾晒的似干不干时,叠好,放在石墩上捶打,如果衣物晾晒得太干了,就只好再喷潮了,没有工具不要紧,用嘴存水,直接喷就行了,这是个技术活,水喷得得均匀。用棒槌捶打完了,还得把衣物放在屁股底下坐一会儿,或放在重物下压一压,目的无非就是让衣物更舒坦平整,用起来舒服,穿出去漂亮。
特别要样儿的衣服还得用烙铁熨一熨。那时平常人家用的烙铁简单,大都是前面一块略带弧线的长三角形平面铁块,后面是细长的铁把儿(电影电视里敌人的刑具里经常出现这种东西,都大同小异)。用时在灶膛或炉膛里把烙铁烧热,在需要熨烫的衣物上垫上块旧布或纸(防止熨糊了),来回熨烫。后来有了搪瓷缸子,人们也把刚烧开的水放在搪瓷缸子里,用它代替烙铁。这样倒是安全了许多,省得烫坏衣物了。
如果衣物落色(shǎi )了,还要用染料染。那时都是到商店买现成的染料,记得是小纸袋包装,正面好像是一个戴草帽的女孩抱着一只小绵羊的图案,背面是使用说明。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选色。染衣物时,先把水烧开,加入染料,待其溶解充分,然后浸入需染的衣物,让衣物着色均匀后捞出。晾干后,用清水漂去浮色,一件衣物就又焕然一新了。
还有一种和棒槌差不多的工具,叫“呱嗒子”,可能是因为使用时发出的声音而得名,形状像一根劈开的棒槌,但把儿略向上翘,用平面的一面来砸打粮食。秋天麦熟,遇有少量的豆荚、麦穗什么的,值不得用碌碡轧,那就用“呱嗒子”砸打砸打、呱嗒呱嗒就行了,简单,方便。
“豁子”也是那时经常用到的一个小工具,是一个四楞细铁锥,后面安着着一个横着的圆木把儿,是尅(kēi)玉米棒子的神器。那时玉米棒子粒儿都是用手尅下来的。一个棒子尅起来还真是有点无从下手,费劲,怎么办,先用“豁子”豁呀,一个棒子豁去两三趟棒子粒儿,打开缺口,就好尅多了。那时往往是农闲的时候一家人围在笸箩旁,一个人负责豁,其他人尅,用不了多长时间,笸箩里的棒子粒儿就满了。虽有点累,倒也其乐融融。
那时几乎家家炕上都会有烟笸箩、针线笸箩、包楞子这些小物件。那时人们晚上的娱乐活动就是串门、聊天。这个时候男人们几乎人人都抽旱烟。烟笸箩里都会装着揉碎了的旱烟,里面还会有一盒火柴、一本孩子用过的练习本。不用客气,不用让,也不必客气,不必让,谁想抽了,在练习本上撕一条纸,卷一袋,自己点上,动作熟练得跟干农活一样。 记的我们那里都讲究买古贤村和王克营村(不知为什么我们那里总是把王黑营村叫做王克营)的烟叶,好抽,不要火。针线笸箩和包楞子(一块四方布,大都是红布,一个角上缝着一根绳,绳的另一头系着一枚铜钱,把鞋样什么的包好后,用绳缠两圈,再用铜钱别好)是盛做针线活的工具的。各种针线,线板儿、剪子、尺子、袜板儿、鞋样儿等等,一应俱全。特别是袜板儿还真得说说,那时生活困难,衣物讲究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袜子漏了趾头,漏了脚后跟,谁家都舍不得扔,得补补再穿。袜板儿是专门用来补袜子的工具,其实它就是一只木制的鞋型模具,补袜子时用它把要补的袜子撑起来,好穿针引线。袜子破到补的价值实在不大了,也舍不得全扔了,还得把袜筒留下来,缝在秋衣、棉袄袖口上,让它继续“发挥余热”。
其实还有好多小物件,多年不见,记忆已经太模糊了。我们那时赖以生存、生活的小物件,许多已失去了实用价值,因而在生活中逐渐消失了,现在几乎难得一见,真有点可惜!
作者:周永战,雄县人民法院,139313785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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