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安旧时风物之四十二 小甲虫,童年的乐趣
人到中年以后都喜欢回忆,不经意的一事一物都会触动记忆深处的某根神经,在脑海里浮现出许多童年欢乐的细节。这不,昨天几个老友小聚,点了一盘炸蚕蛹,这东西又脆又香,大快朵颐之时,不知谁说了一句,怎么也不如小时候炉“腾壳郎(读轻声)”香,于是话题自然而然就转到了小时候吃过的玩过的小甲虫身上。
回想起来,小时候吃得最解馋最香的,可能就数炉“腾壳郎”了。长大了才知道,我们所说的“腾壳郎”实际上就是金龟子,那时我们经常看到的有两种,一种是绿色的,一种是黑色的。从食用的角度看绿色的比黑色的逊色一些,所以我们经常逮的是黑色“腾壳郎”。小柳树林里“腾壳郎”最多。夏日的晚上,几个小伙伴每人拿着一只罐头瓶,到堤坡上、渠沟边的小树林里,一边玩耍乘凉,一边在柳枝上捉“腾壳郎”,捉到一只便放进罐头瓶,运气好的话,一晚上总能捉一瓶半瓶的。不过这活也暗藏着危险,有一种和腾壳郎大小差不多的野蜂,尾部一圈黑一圈黄,我们都叫它牛马蜂(家乡方言读peng),晚上也栖息在柳枝上。有一次一个小伙伴,不小心抓到了牛马蜂,只听被蜇得嗷的一声大叫,疼得一劲地横蹦。到家一看,手指头肿的跟小胡萝卜似的,蜇刺还在手上扎着。有时在门灯下等着,也会等来一些自投罗网者,“腾壳郎”在灯光下会飞来飞去撞来撞去,因此我们也跟“腾壳郎”叫“瞎打碰”,不过碰不了一会它们就会落到地上,成了我们的瓶中之物。但这样等来的猎物数量毕竟有限,离够解馋的数量太远。最高兴的还是白洋淀上游来水,大水会冲过来许多“腾壳郎”,水边上,苇子上,到处都是,一会就拾一罐头瓶。据说这些“腾壳郎”是山里的,比平时捉到了更大、更黑、更亮。嗬,原来是地地道道的山货。“腾壳郎”捉多了,拿回家,妈妈会在大铁锅里,加盐水慢慢炉熟,炉到酥脆,咸香可口,这可以说是小时候吃过的最香的小食品了。况且非油炸,无添加,其健康标准是现在孩子们那些花花绿绿的小食品无法比的。现在想来这种盐水炉“腾壳郎”应该是那时满足我们口舌之欲的上好的食品了,每每提起都口舌生津,两腮发酸。
除了解馋之外,还有几种小甲虫是我们天然的玩具,给我们的童年带来了许多欢乐。
天牛是其中之一,那时我们跟天牛都叫“老牛铡草”,或干脆就叫“铡草的”。我们这里最常见的一种“老牛铡草”是灰白花的,甲翅上是深灰的底子白色的斑点。最具特色的是它的触角和嘴,触角长长的,好像雄赳赳的武将头上的雉鸡翎,一截灰,一截白,灰白相间,煞是威风;嘴就像老虎钳,一闭一合非常有利,这也是我们喊它“老牛铡草”的缘由。“老牛铡草”的两颚是横着咬合的,抓住它后,用一根小草叶放到它的嘴里,它便会把草叶咬成一段一段的,就像我们拿着剪刀一段一段地剪一根绳子一样,很有趣。你看,叫它“老牛铡草”是不是即形象又名副其实呀。拿着它的时候是有讲究的,得捏它的触须根部或后被,以防被它咬着,咬着了还真是怪疼的。
纺线虫也算是我们小时候的所爱之一了。纺线虫体型跟我们常见的“臭大姐”差不多,体量略大,体色是泥金色偏黑,油亮,短壮的触角,宽大的颚。这种小甲虫样子有点强悍,有点凶,肢体也的确有力,被捉到后会不停地挣扎。每当捉到纺线虫我们都会把它做成一个小玩具。撅一节秫秸,劈去细篾儿(秫秸硬皮),劈去细篾儿的秫秸芯儿我们叫格儿打,用一截细篾儿插到纺线虫的身体和头连接的缝里,再把细篾儿另一端垂直插入格儿打,两手手指攥成圈儿,把格打儿的两端放入,纺线虫的翅膀不停拍打,这个小装置就像纺车一样转了起来。天热的时候,还可以用它扇扇风,好玩而惬意。
提到“臭大姐”了,还真得说几句。“臭大姐”芳名椿象,是大家都讨厌的一种小甲虫,因为它的腥臭味实在太难闻了。据说轻轻一按它的背,它就会放臭屁,气味噎人。正因为如此,“臭大姐”自然就成了孩子们发嘎,膈应别人的很好的武器了。我们会用两根小棍把“臭大姐”轻轻夹起来,放在别人的背上,然后在轻轻摁一下。让别人去臭吧,自己偷着乐。
和“臭大姐”相反,也有十分讨人喜欢的小甲虫,比如“红包袱”。“红包袱”就是七星瓢虫,麦熟时节最常见。小家伙鲜红油亮的底色,漆黑油亮的斑点,圆圆的,憨态可掬,很像一个红包袱。关键是它性情温和,放在手心慢慢爬行,十分可爱。
实际上,这些小甲虫,美的也好,丑的也罢,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都极大地丰富了我们的生活,每当回味起来,都趣味横生,令人激动不已。
作者:周永战,雄县人民法院,139313785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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