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岁女生残忍弑母:一年烧10万学习、买进口牛肉,却成了女儿最恨的人
01
让人难以置信,又发生了一起未成年弑母案。
这桩案件和北大吴谢宇弑母案有着许多相似点,比如“单亲妈妈”、“学霸孩子”、“过于压抑的青春期”……下面先回顾一下案件——
2020年5月25日,一辆呼啸的警车,来到青岛市体育街的一处居民小区,很快警方带走了一个女孩,与此同时,她母亲的尸体也被裹上白布带走。
小区的居民都不相信,这个15岁的学霸女孩,居然会亲手杀死自己的母亲,小区门口超市的老板对记者说:“女生的妈妈是律师,平时经常出差。好像对女孩在经济方面管理的很严,只要妈妈出差,女孩在超市买东西,就说没钱,要赊账。等妈妈出差回来后,再来全部还清。”
根据青岛警方证实,青岛诚功律师事务所的张扬律师,确实于5月23日死于家中,女儿有重大作案嫌疑。
而女儿也承认,因为母亲对自己管理严格到变态的地步,她实在受不了了,就产生了灭掉她的想法。
23号那天,她对母亲说帮其按摩,然后趁其不备,从后面用绳子套住母亲的脖子,将其勒死后,把尸体装进了大行李箱。然后,女孩拿起妈妈的手机,把她的朋友圈全部删光,把母亲张扬的手机也关机。
张扬,是一名律师,也是一位单亲妈妈。她的本科毕业于山东师范大学,系诚功律所合伙人,曾先后获得“青岛市司法行政系统先进个人”、“青岛市律师代理申诉优秀律师”、“青岛市劳动争议仲裁调解先进个人”、“山东诚功律师事务所优秀民事律师”、“山东诚功律师事务所优秀律师”等称号。
十几年来,她和女儿相依为命,她周围所有人都清楚,女儿对于单身的张扬来说,就是命,就是天和地。
张扬母女在这个老小区住了13年,搬来的时候,就是单亲状态了。许多邻居都是从小看着女孩长大的,邻居们说:张扬虽然一个人养育女儿很辛苦,但是她总是说,砸锅卖铁,也要给女儿最好的一切。
张扬的这句话,绝对不是说说,而是落实在所有的行动上。女儿小的时候,张扬始终坚持给她喝进口奶粉,三四岁开始,就开始送到早教班。
张扬没有什么业余爱好,也很少买新衣服,所有的钱,几乎都用在了女儿身上。
02
女儿上了初中后,张扬为了多陪女儿学习,她开始减少工作量,尽量只接一些小案子。
风里雨里,张扬总是跟在比自己还高的女儿身后,帮她背着书包。
张扬疼爱女儿,和朋友们邻居们聊天的内容,三句话就离不开女儿,虽然作为小律师,收入不高,但她一直尽最大能力给女儿提供最好的教育和生活。
女儿喜欢吃羊肉,张扬托人从内蒙古杀了一只羊,快递过来,冻在冰箱里,每天给女儿炖一些。女儿喜欢吃牛肉,她又找澳大利亚的朋友买牛肉。
张扬将女儿送到了学费很贵的青岛超银中学,一年的学费是3.2万,加上各种杂费,大概要4万元。而这还不包括在外面上培优班的费用,张扬的朋友说,张扬一年给女儿花在教育上面的费用,至少10万。
张扬管理女儿确实严格,但熟悉的朋友们,都看得出,张扬对女儿是那种“愿意把心肝掏出来”的爱。
下面这个普普通通的朋友圈,就能看出,张扬是真的爱女儿。
从传统定义上来说,张扬绝对是一个完美的“好妈妈”。
那么,女儿呢?
女孩从小活泼可爱,见到邻居都会打招呼,成绩也不错,钢琴十级。
进入青春期后,女孩开始越长越壮,同时,话也少了。邻居们还有人说,以前母女俩总是有说有笑,但是这一两年,经常看到母女俩一前一后地走,有时候还在路上发生争吵。
一个是好女儿,一个是好妈妈,却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被捕后的女儿只说了一句话:“家里什么都好,就是妈妈不好。她太严了。”
而女孩的同学说,女孩在学校曾和一名男生关系很好,同学说,其实他们没谈恋爱,就是比较谈得来,可能经常聊天什么的。
但是,妈妈张扬却坚持认为女儿早恋了,她如临大敌,为这事还专门来过一次学校。这让女孩觉得非常尴尬,觉得特别丢人。
03
爱和恨,有时候只差一个“度”,爱到恰好,身在其中的人感到舒适和滋润,爱到过度,就成了伤害成了恨,让人窒息。
我有个好朋友生了个漂亮的女儿,从女儿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和我说,要给女儿最好的一切,要让她成为最优秀最闪亮的那个女孩。
我这个朋友,这十年,做每件事几乎都是为了女儿。当然,为了让女儿成为优秀的那个人,她非常严苛,严苛到让人难以置信。
她不准女儿接触网络,规定女儿和她人讲话的时候,必须立正站好,规定女儿在学习上必须班级前三,不然就会打一顿,除了学习,体育、演讲、舞蹈、英语和钢琴,一样都不能落下。
那一年,我去她家玩,女儿正在家里练琴。过了一会,她走进琴房,突然喊:“你怎么这么傻!宁可尿裤子,也不去厕所?”
我闻声而去,看到7岁的女孩坐在椅子上,下面一滩尿迹,裤子也是湿的。
女孩哭着对妈妈说:“因为你说过许多次,练琴之前要先去厕所,练琴不到一个小时,不能离开椅子。可我今天忘记提前去厕所了……我实在憋不住了。”
如果不是我亲自目睹,我真的无法相信,一个孩子会害怕母亲到这个地步。
除了练琴,好朋友还给7岁的女儿报了8个培训班,每周除了在学校上学,其余休息时间也都被各种培训班填满。
曾经,我这位朋友听说,全年级有的女孩可以一分钟跳绳200个,而自己女儿只能跳100个,她每天让女儿练习跳绳,并且找了个体育学校的老师帮她提高跳绳成绩。
在这位年轻妈妈的心中,女儿是世界上最珍贵的那个生命,她应该各方面都不输于别人,她不能走任何弯路,不能出任何差错。
一次,我在培训机构遇到背着大书包上课的那个小女孩,我牵着她瘦瘦的小手,问:“上这么多培优课,累不累?”
好朋友的女儿笑着说:“不累。出来上课,就没妈妈管了。培优班的老师们都比妈妈好多了,妈妈太凶了。”
为了离开强势的妈妈,小女孩宁可整个周末2天都在外面上课,听上去真是难以置信。
太强势、太窒息的爱,真的让人想逃离,甚至想让这个给予爱的人,永远消失。
04
张扬爱女儿,爱到极致。这份爱,促使她无法忍受女儿成绩的暂时下滑、无法忍受女儿有早恋的苗头,她觉得,自己经历的所有弯路,女儿都不能经历。因为我爱你啊,这都是为你好啊。
可惜,每个孩子,都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个体,他们的人生也必须由他们的经历去一点点完善、在那些挫折和眼泪中,这个生命才能长大、才能变强壮。
父母就算再爱,其实也只能在旁边做一个真心的建议者。
在我们的生活中,总有很多父母会含泪质问自己的孩子:“我那么爱你,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怎么这样?怎么只考了这样的分数?怎么让我如此失望?”
其实,父母的付出,出于本能,当然,子女对父母的回报,也应该出于本能。而并非全部变成了一场交易——
我为了你离婚,我为了你放弃了某一份工作,我为了你搬家,那么孩子,你必须用优秀、用出类拔萃回报我。如果没回报,就是对不起妈妈。
回看青岛15岁少女的弑母案,人们仍然伤心,无法想象,最后的时刻,张扬瞪着眼看着自己含辛茹苦长大的女儿,竟然亲手杀死自己的时候,张扬的内心在想一些什么。也无法想象,杀母后,15岁少女两天没出门,守着母亲的尸体,她又在想什么?
父母与孩子,注定是一场离别。
然而,张扬与女儿,却是世间最悲痛最不忍看到的一种离别方式——
“我用尽全力去爱你,却成为了你最恨的人。”
05
身为一个青春期男孩的母亲,这一年多,儿子也出现了许多各种各样的问题,我也时常在思考,到底应该怎样做,才是一个合格的好妈妈。
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了一首歌,歌词是这样唱的——
当我的笑灿烂像阳光
这世界才为我鼓掌
只有你担心我受伤
全世界都在等我飞更高
你却心疼我小小翅膀
当我必须像个完美的小孩
满足所有人的期待
你却好像格外欣赏
我犯错的模样
孩子和我们每个人一样,都不可能完美。
身为他们的父母,我们应当允许他们犯错、允许他们平凡、允许他们走弯路、允许他们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去尝试去摸索……
给予孩子真正需要的爱,这样的爱才有意义。
父母是什么?
父母,始终就是那个——
孩子一转身,我就在他身后对他敞开怀抱去接纳的那个人。
是微微一笑说:“没关系,你已经尽力了,我们回家吧。”的那个人。
我想,这才是健康的爱。
这份爱,虽然平凡,却足够滋养孩子一生。
作者简介:凡小西:15年资深媒体记者,也是一位母亲。关注女性、婚姻和亲子教育,出版过五本纪实采访手记,个人公众号:凡小西(id:fanxiaoxi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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