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九段线，菲律宾总算有人看明白了

自马科斯执政以来，中菲两国关系一改杜特尔特治下的多云转晴，逐渐开始朝着多云转阴的方向发展。尤其是马科斯政府开始主动和美军靠近，并试图将当初被杜特尔特轰走的美国再度请回，这样的举动难免引发了菲律宾一些有识之士的担忧，比如《马尼拉时报》的专栏作者——里戈贝托·蒂格劳。

蒂格劳的文章

别看到媒体人的身份就以为蒂格劳只是个会耍嘴皮子和笔杆子的，现年71岁的他的阅历可不是一般的丰富。蒂格劳不仅干过菲律宾总统的发言人和幕僚长，而且还曾在菲律宾第14届总统阿罗约夫人的任内干过希腊大使。上述至老马科斯——也就是现任菲律宾总统他老爸执政的70年代，蒂格劳还曾担任过菲律宾共产党马尼拉-黎刹分会的负责人，属于是正儿八经扛过红旗的革命家。

经历的事情多了，眼力劲自然就上来了。这不，有感而发的蒂格劳最近就在《马尼拉时报》写了篇探讨中菲关系和南海问题的文章，题目就叫《为什么理解九段线的含义那么重要》

这篇文章很长，蒂格劳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但其实总结下来就三个核心要点：

1、九段线确实有着保护中国领土主权的功能，但它不是国界线，看到九段线就上头的菲律宾人，完全没有理解问题的本质。

2、中国是讲道理的，南海问题是可以谈的。搁置争议共同开发并非说说而已，但菲律宾要搞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3、中国并没有无理霸占菲律宾的领土，那是美国用来搬弄是非的话术。中国虽强，却不是个霸权国家，但如果菲律宾要在中菲之间强行引入美国来解决问题，那就是自取灭亡之道。

中国海警船

怎么去理解蒂格劳说的这三个核心要点呢？为了解释清楚他对中国的看法，这里我们有必要借用一下清华大学当代国际关系研究院院长阎学通的理论。

阎学通曾经在他的著作《大国领导力》中提出过一个观点，他将当代的国际领导类型分为四类，即王道型、霸权型、强权型和昏庸型。

这个分类规则的理论根据最早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诸子百家中的荀子，荀子将当年的战国诸侯国中的佼佼者由高到低，分成了王、霸、强三类，即霸权优于强权，但是不如王权。

强权很好理解，谁强谁就上嘛。那什么叫做王权和霸权呢？按照荀子的说法，在已有强大物质实力背书的前提下，王权的领导力是靠讲道义赋予的，而霸权则简单许多，只需要讲诚信就行了。

古代王权

曾经的美国还算是符合荀子对霸权的定义的，可到了今天，现在这个美国恐怕已经掉出第二梯队，只能在强权型和昏庸型的三四档之间打转了。

好多人对于我们国家目前的外交策略和国际环境这二者的关系可能不太清楚，基于我们受过的义务教育和主流媒体的宣传，很多人下意识地就会对王道霸道这样的字眼感到反感，认为那都是帝国主义国家才搞的东西，又封建又落后，我们应该有多远躲多远。

可事实上，这些看似简单的字眼背后所蕴含的意义，其实远比我们想得要复杂。就拿王道来说，什么叫做王道？用荀子在《荀子·王制篇》中的话来说：夫王者，仁眇天下，故天下莫不亲也；义眇天下，故天下莫不贵也；威眇天下，故天下莫敢敌也。

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所谓王者，就是因为在文明、正义和威武这三个方面都做到了极致，所以全世界的国家才会亲近它、尊崇它，不敢与它为敌。

这么一看，大家是不是就觉得荀子和阎学通的理论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作为两个时代中国在国际领域最具权威的学者之一，他们的研究都是基于现实得来的，古代和当代的大贤都推崇王道之治，那是因为这在一定程度上确实是体现了时代的发展潮流的。

理清了这一点之后，回过头来再看蒂格劳的那篇文章，我们就可以读出很多东西来了。不要以为只有我们中国人才懂什么叫王霸，什么叫霸道，菲律宾也是有能看清楚大势的明白人的，比如蒂格劳，他不仅知道南海问题不能依靠引入外部势力来解决，也知道九段线的真正含义绝非只是要争寸土寸地。

美国政府

如果中国真的是像美国那种喜欢搞霸道和强权的国家，估计解放军种在仁爱礁和中业岛上的韭菜都割下来好几茬了，哪还会让菲律宾这样的国家有还嘴的机会？

菲律宾没有资格从实力的角度出发和中国讲话，蒂格劳对此心知肚明，但他同样也知道，中国是讲道义的，因为如果中国要在南海划的是霸道，那它就应该是一条连续线，今天的九段线之所以是一条分隔线，恰恰是因为它所代表的是王道。

而王道，是可以道理的。

很早之前我们就对外强调过，在包括南海问题在内的诸多问题上，中国和各有关国家完全可以搁置争议，共同开发，你愿意搁置争议，我们就可以共同开发。开发哪里、怎么开发、开发多少，只要南海周边各国愿意，这些完全有得商量。

从这层意义上讲，九段线的疏密其实是由菲律宾这样的国家来决定的。你愿意讲道理，九段线就疏一些；你不愿意讲道理，九段线就密一些。你有需要，我们可以商量；但我没答应的，你不能抢。你要是找了个域外的霸权当橡皮擦想把线给擦掉，那就不要怪我们把那只捏着橡皮的手给掰了。

解放军

最后这一点尤其重要，蒂格劳在他的评论中特别强调，绝对不能把中菲之间的问题扩大化，尤其不能想当然地把美国当成是解决问题的变量。美国是霸权国家，菲律宾的领土争端对美国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抓手而已，只要能借此把中国绊一跤目的就达到了，至于到头来菲律宾人的死活，美国才不会在乎。

虽然美国总想在南海问题上把霸道的帽子扣到中国头上，但是蒂格劳不以为然，他明白“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的道理，他相信解决中菲两国争端的成熟方案迟早会出现。毕竟，中国此前都能和除了印度之外的所有陆上两国达成领土协议，菲律宾又不是印度，难道连这点起码的信心还不该有吗？

作为一个菲律宾人，蒂格劳对中美两国的王霸之争其实并不感冒，他只是认清了现实，知道眼下菲律宾所面临的困境。不要把一个有实力而且还愿意和你讲道理的大国给惹毛了，否则就菲律宾那几分薄面，倒贴出去都不够卖的。

我们从来没有说过南海是中国一家的，南中国海这个名词只存在于英语的语境中，我们自始至终都管这片海域叫做南海。只要你别壮起做贼的胆，中国才懒得操当警察的那个心。

在电视剧《大秦帝国之纵横》中，富大龙饰演秦惠文王嬴驷，曾经对剧中的乌氏国国王说过这样一句台词，用来作为对蒂格劳这样的菲律宾人的回复，我觉得很合适：

“你们乌氏国草场所在河西郡、上郡，那都是大秦的领土。你们可以放牧，但不要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