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界 | 在东京街头意乱情迷，感受迷幻的蒸汽波风格
为了真正不朽，一件艺术作品必须从一切人类的局限中逃脱出来；逻辑与常识只会妨碍它。
而一旦这些障碍被破除，它就会进入童年视角与梦境的领域之中。
——乔治·德·基里科
熙熙攘攘的东京街头，那里的人们挤挤挨挨地蜷缩在一立方米不到的狭小空间，窗外光怪陆离的霓虹灯忽明忽暗，工业社会赋予了城市以拥挤而快速的节奏；
假如下雨，车水马龙，地面上积水倒映着街道两侧花花绿绿的招牌，竟让人一时之间分不清虚幻与真实。
蒸汽波（Vaporwave）就孕育于这样一个
魅力之都。
可能你没有听过这样一种艺术风格，但是你肯定看过这样的淘宝页面。
这种界面设计风格就是蒸汽波。
蒸 汽 波 = 赛博朋克式 / 反乌托邦式的 / 低保真的 / 采样融合爵士的 / 数字的 / 芯片音乐式的 / 故障艺术式的 / 未来主义的 / 但是又复古的 / 艺术去质化的 / 复古科技的 / 超现实主义的 ……
蒸汽波原先是一种音乐风格。
在2010年，音乐家把上世纪80年代的音乐剪辑在一起，糅杂出一种复古音乐与流行电音混搭在一起的效果。
采样上世纪80-90年代的欧美或日本流行音乐片段，再经过放慢、循环、做旧与风格化处理，呈现出一种复古而迷惘的面貌。
这种电子舞曲就是蒸汽波。
这种低成本制作方式让蒸汽波变成了一种全民参与的艺术形式，也产生了美学蒸汽波风格。
因此我们现在看到的蒸汽波风格是各种上世纪80、90年代元素的拼贴和混搭。
蒸汽波风格的特点。
迷幻的色彩，如同霓虹灯光在不停闪烁，高饱和度的色彩与渐变方式，让人感到一阵目眩神迷。
复古情怀元素的拼贴，比如大卫像、早期的Windows界面框、上个世纪日本动漫、上个世纪的街景元素、复古字体设计……
并且在画面的局部进行失真处理，就像是老式电视机或者电脑屏幕显示故障一般，又或者是对画面进行切割处理……
蒸汽波这个名称起得真的是恰到好处，因为这种艺术风格，无论是音乐还是美学，都让人感觉像是在水汽氤氲、雾色弥漫间漂游，如同恋爱的感觉，浪漫、糯软、致幻……
蒸汽波的视频、音频、图像，在2010年代初在分享网站已经普遍散播。它宣扬对复古文化、怀旧文物和批量生产的怀念，当然还有对消费资本主义和流行文化技术、上世纪80年代嬉皮士文化的批评和讽刺。
艺术与工业化。
本雅明有一本著作叫做《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品》。
这本书非常经典地阐明了艺术与工业化之间的关系，本雅明认为复制技术不仅驱散了艺术作品的灵韵，同时也改变了艺术创作的方式。
工业化使得艺术品变得可被复制，同时摄影技术和录像技术的发展，也使得写实绘画几近走向末路。
在这个极端下，出现了安迪·沃霍尔，与他的波普艺术。
玛丽莲梦露、毛泽东像、金宝汤罐头、约翰·列侬专辑的封面等等，成为一个又一个“符号”，分别代表着某个时代、某种现象的缩影。
那个年代，战后的美国开始把注意力投向商业社会。波普艺术所面对和观察的这个现实主题就是那个生气勃勃而又吞噬着民众的现代商业世界。
“快速”、“炒作”、“包装”，带来了铺张的物质消耗，带来了符号化的商业文化，这使得个人的力量无法抵抗潮流的席卷，于是轻易就屈从给了快速而短暂的流行。
波普可以看做是蒸汽波的前身，它们有着相似的精神内核：对工业、资本、流行文化的审思。
安迪·沃霍尔将目光投向当下的流行文化，而蒸汽波艺术则缅怀过去的年代。
在这两种风格当中，都有工业复制的痕迹，或者说，工业复制、电子计算机、印刷文化奠定了这两种艺术的基础。
若要继续追溯蒸汽波。
不如说说乔治·德·基里科与形而上学画派。
基里科按他自己发明的艺术语言和手法作画，将石膏像、手套、儿童玩具、体育用品等无生命物体作为人类社会的象征，运用多视点非传统式的构图，梦魇般的投影光线及不确定的色调，构成一种单纯而现实中根本不存在的画面，造成神秘和不祥的宁静气氛，引起人们极大的幻觉，画中强调内在情绪与抒情性。
在虚构的空间中，这些象征着文化的符号，比如建筑、雕塑、人物等拼凑在一起，在画面当中制造了一种错置的时空观念。
我们从他作画的风格中能感受到古典艺术的喜爱，实质上他对古典主义和拉斐尔等早期绘画大师风格非常热爱，他支持回归传统的绘画和技法。
这也就让他的作品画面当中，传统与现代，不断交织缠绕。
形而上画派便脱胎于对现实的迷惘以及对历史的追忆，况且一战的爆发加剧了人们面对现实的荒谬感。形而上画派也在该时期迅猛发展。
思绪纵使不顾现实处境的侵扰，对于过去的重返却也是含着一种带着使命感与悲剧感的痛苦色彩。
蒸汽波艺术也有着“重返之痛”的烙印，这一特点在蒸汽波视觉艺术上尤为明显。
蒸汽波艺术中经常出现的元素便有带有古希腊色彩的雕塑或廊柱，这和基里科的形而上画派不谋而合。
不同之处在于，基里科的做法通常是将那些古老的象征符号与当时的日常生活放置在一个富有形而上美学的场所内，例如“房屋、建筑、火车站”，而蒸汽波艺术所偏好的元素则是那些略显过时、千禧年（2000年）前后的科技产品及设计产品，比如Windows95、任天堂64与失真的录像截屏等。
蒸汽波艺术中传达出的对现实的迷惘感：更新换代的技术大量融合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之中，此刻的技术必然会被未来的人们嗤之以鼻，那我们此刻的现实又将何去何从？
可能只能走向复古，追溯过往了。
东京简直就是银翼杀手的城市——充满潮湿的水蒸汽、城市街道的川流声、地下水管的流水声以及路边电器店里电视的声音。
你在反乌托邦的未来住在一个垃圾场，找到一大圈录音带，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一切都是那么孤独，但你有一大袋叶子，所以你一直很high而且你就在日本你就在天上。
[文/编 《弘雅书房》 编辑部：沉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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