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上的伤口：吉塔边境冲突历史追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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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地图上的伤口：吉塔边境冲突为何不断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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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日，塔吉克斯坦伊斯法拉和吉尔吉斯斯坦巴特肯边境地区发生交火，造成2人死亡，数十人受伤。随后，两国代表举行了谈判，达成边界全面停火协议。>>>吉塔发生武装冲突，动用迫击炮、榴弹炮、无人机
塔吉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两国边境的当地居民以及边防军之间时常发生冲突，比如塔吉克斯坦在吉尔吉斯斯坦的飞地——沃鲁赫就是一个重要矛盾点，该地区两国边民经常因为水源之争发生冲突。
据悉，塔吉两国近980公里边境线，其中450公里没有划界。
沃鲁赫作为塔吉克斯坦领土的历史，实际甚至早于塔吉克斯坦确定其现代边界之前。
如果说塔吉克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成立于1929年，那么伊斯法拉和巴特肯（隶属当时的卡拉-吉尔吉斯自治州）之间的边界，则是在1924年根据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的相关法令确定的。
当时，这里还不是飞地，只是地图上一个明显的突角，由一些小村庄和农村公路与塔吉克其他地区相连。1927年6月，吉尔吉斯苏维埃社会主义自治共和国法令也确认了其不可分割的地位，其中直接指明沃鲁赫为塔吉克伊斯法拉区的一部分，人口3500人。
1947年，苏维埃政府关于明确乌兹别克和吉尔吉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边界的决议，确认了吉塔边界边界，指明沃鲁赫为塔吉克斯坦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关于领土所有权的分歧始于50年代中期图尔特库尔（Турткуль）运河和水库建设期间。事实上，运河河道也穿过伊斯法拉区。为便于管理，数千公顷的土地被划给吉尔吉斯斯坦，作为回报，吉尔吉斯斯坦必须确保上述地区的灌溉。
当时，塔吉克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最高苏维埃主席团没有批准这一决定，但也没有拒绝这一重要的基础设施项目——大家都是邻居，争什么争，反正都是苏维埃的一部分，土地都是共同的，是苏联的。因此，地理上连接沃鲁赫和塔吉克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的伊斯法拉的土地，法律上仍属于塔吉克，事实上却属于吉尔吉斯。
最初，吉尔吉斯人被吸引到该地放牧，政府分地盖房，之后他们到当地的集体农场工作，随着时间的推移，吉尔吉斯人的数量开始增加。
但领导人几乎无人预见到未来严重的土地冲突，也无人预料到苏联的解体。
01
红旗下的争议
冲突的开端实际在苏联时期就已开始显现。1974年的新年夜，沃鲁赫发生一起枪击事件，老一辈至今仍将此归咎于吉方。事件未造成人员死亡，也无人受枪伤。但仍严重到苏联总检察院出手干预。
经过长时间的调查，高层向塔吉克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领导层提议交出几百公顷土地到巴特肯州。当时，杜尚别官方支持了这一决定，虽然如今闭口不提。
真正的冲突始于1989年，苏联的系统性问题已经暴露，各共和国内支持独立的声音越来越大。很可能在那时已有人想到，独立国家需要更多的土地。
随后，吉塔双方就伊斯法林卡河的使用问题爆发争端，并迅速蔓延到街头，蔓延到持枪者。巴特肯区撒马尔坎捷克村的几百名居民向以塔吉克人为主的霍贾阿洛村开火。
霍贾阿洛村一位老人回忆了这次冲突。根据他的介绍，一名来自塔吉克村庄的年轻人死亡。沃鲁赫的武装居民赶往霍贾阿洛村支援，与阿克赛人交火。最终，从费尔干纳赶来的彼尔姆特种部队阻止了即将发生的大规模流血事件。
在之后的联合委员会上，有人提议将沃鲁赫村周围的68公顷山地和有争议的霍贾阿洛村周围的18公顷处女地交给塔吉克斯坦，以此结束边界争端。但这并没有解决飞地实际形成的问题，而杜尚别没有同意这一提议。
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最终会形成妥协，但这已无从得知。因为苏联解体，一个个“主权国”成立，争议领土开始以百万公顷计算——杜尚别、比什凯克和调解人莫斯科自然不再关注小小的沃鲁赫。
02
争吵、推翻、走私
令人惊讶的是，这一耽搁就是近15年。吉尔吉斯斯坦忙着解决与乌兹别克族群体在奥什发生的更血腥冲突，而被内战（1992-1997年）蹂躏的塔吉克斯坦，正集中全部精力重建国民经济。
但后来的吉尔吉斯斯坦被“郁金香革命”震惊，比什凯克新当局决定通过解决旧土地问题来为政治加分。当时，塔吉克斯坦也取得了一定的稳定，并准备进行边境外交。
有许多问题需要解决：当地居民需要使用飞地的基础设施，巴特肯政府要求建立通往撒马尔坎捷克村的交通走廊。于是在2007年，塔吉克斯坦允许吉方通过其领土施工，将一段数百名米长的道路出租了49年。
如今很多塔吉克斯坦人认为，这种做法是错误的，让比什凯克认为邻国的决定不是友好让步，而是一种弱点，从而引发了进一步的领土主张和冲突。
但接下来的10年没有发生严重冲突。在此期间，争议地区成为边境两侧的走私中心。例如，2010年后，当俄罗斯对非关税同盟成员国征收石油产品出口关税时，走私燃料大量涌入塔吉克斯坦。
吉尔吉斯斯坦边民更愿意将牛羊卖给邻居，而不是国内市场，因为运输方便、需求量大。当地“影子牛市”保留至今，即使比什凯克的雷霆手段也无能为力。
03
沃鲁赫周围的子弹和石块
然而，走私者的一致意见丝毫没有解决根本矛盾，冲突的重新爆发只是时间问题。
2018年4月，来自邻近乡村乌奇-多波村和霍贾阿洛村的两伙村民在边境发生冲突。起因是吉方一村民试图在争议土地安装围栏。这场涉及双方近50人的口角最终升级为互掷石块。
两个月后，两国边防军发生冲突，塔方士兵鸣枪示警。起因可能是“无人区”的自发市场。从那时起，沃鲁赫再次成为两国激烈土地争端的一部分。同年也数次发生冲突事件，但在两国边防部队的努力下，事件均得到控制。
2019年，冲突急剧升级。3月中旬，两国边民因修路爆发冲突，约有200人互掷石块，造成12人伤亡。
然后开始枪击事件和第一批伤亡人员。先是一名吉尔吉斯斯坦警察被击伤，然后是一名沃鲁赫居民被枪杀。
从那一刻起，问题获得了更广泛的国际关注，因为死者也是俄罗斯公民。幸运的是，杜尚别和比什凯克很快就意识到，冲突很容易重演“奥什事件”——大屠杀、种族屠杀、正规军介入。因此，双方签署了一份关于在维持现状的同时解决问题的议定书。
04
沃鲁赫土地上的鲜血
然而，外交安抚只掩盖了冲突的真正原因。即使是拉赫蒙和时任总统热恩别科夫之间的高层会晤也无济于事。
2019年9月，几名吉方公民在阿克赛河畔将碎石装车。一段时间后，塔吉克斯坦边防军来到河边，鸣枪示警。事件无人员伤亡。
6天后，双方边防军爆发火力冲突，两国政府各执一词。交火最终导致塔方一名中校和两名士兵死亡，12人受伤。吉方一名特种部队士兵死亡，另有13人受伤，一人陷入昏迷。
双方都开始向边境增派部队，但军方到年底前都几乎未动用武器。另一方面，百姓之间冲突不断：斗殴、扔石头、砸车。
2020年或许本会有更多伤亡，但新冠疫情突然暴发。可即便疫情也没有给边民“降温”。5月8日，两国边境又发生一起枪击事件，伤亡人数不明。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夏末，直到一名伊斯法拉男子在边境枪击事件中被杀，一名吉方边防人员受伤。
05
换地？
杜尚别和比什凯克举行了多次会议，开始匆忙平息冲突。最终经过反复友好摊牌，双方决定提出一些切实可行的建议。
2021年3月，吉尔吉斯斯坦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塔希耶夫表示，吉方已与乌兹别克斯坦在边界问题上达成一致，所有争议边界的划线问题已全部解决。随后他在吉塔边境问题上提出了一种非常激进的解决方案——换地。
比什凯克为此提供了两种选择：一是尽快划定飞地沃鲁赫的边界，以保证塔方不再借居民点扩张增加对飞地领土面积的主张，但会划拨一条道路供飞地居民出入使用；二是用巴特肯其他地区的1.2万公顷土地置换1.2万公顷的飞地。
杜尚别官方在外交上保持沉默，但当地网友却纷纷表达不满。塔吉克斯坦时任外长也无话可说，只能指责塔希耶夫在边境问题上玩弄两国人民。
拉赫蒙随后在4月初访问沃鲁赫安抚边民，并表示杜尚别并不打算交换飞地。他说：“我想强调的更重要的一点是，在整个谈判期间，即19年来，不存在也不可能存在用任何其他领土取代沃鲁赫的问题。”
同时，他强调，边界划定是一个复杂过程，需要付出巨大努力，并相互尊重各方利益。至于边境冲突，拉赫蒙呼吁民众与邻国友好处，保持冷静，不要被情绪掌控。
因此，杜尚别准备仅通过外交手段解决问题。只能希望比什凯克也是如此。
来源：卫星网
编译：维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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