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撞机 | 我与零壹一周年
回想起来,在参与零壹Lab之前,我对数字人文是缺乏一个全然的把握的。之所以想要加入,只是因为在我大概的判断上,数字人文的外延很广,涉及了许多我会感兴趣的研究方向/脉络。一年之后,我不能说我已然对数字人文这个研究领域有了康德意义上的把握,但我至少可以说:我很享受在数字人文领域中的漫游(detour)。对于这一转变,零壹是完美的催化剂。
作为零壹的轮值主编,我必须去思考:自己日常阅读和关注的领域,有什么是能跟数字人文勾连起来的?这事实上在逼我自己去发现电影、视觉文化、城市研究等传统研究领域中潜在的数字人文维度。于是,你会看到我实际通过写作去做一种梳理,试图去梳理那些已在脑海盘旋已久的疑问;而这种梳理往往在最后抵达的不是结果,依旧是疑问,新的疑问。这大约可以被理解为:我选对了一个大的提问方向,却遭遇了若干小的,目前无法回答的问题。
这种无法回答,部分是由于现实的不可观察造成的。譬如,我依然无法明确、直接地观察到数字时代的“地理”在历经怎样的改变,城市新地理在如何影响人们对于现实空间的感知。而我后来写电影票房与城市空间之间的弱联系,实际把我推向了我从12年就开始思考的一个根本问题:建筑空间如何形塑人(的行为)。这里,有一种空间的遭遇。票房数据,或者其他地理数据,非常有可能成为直接观察无效时的indicators——一切,都在相互勾连——当然,如何勾连,或许会是一个阐释学的问题。
在自己原本就熟悉和关注的领域之外,零壹提供的是一种扎实的拓展。这应该是我在编稿审稿中最大的收获。正是在这种拓展中,我得以通过细读去进一步理解“人文计算”,“大数据”这样的核心概念,得以一步步了解互联网艺术的缘起。
虽然,数字人文面临一种略尴尬的现状:数字人文似乎在一定程度上需要先证明自己能跟传统的研究方法得出类似有价值的研究结论,然后才能继续往前推衍——更少不了的是会在数据处理中遭遇若干否定;但就像废话之所以是废话,有时恰好因为它是真理。数字人文对传统研究结论的重复论证,一方面足以佐证某个结论本身的重要性;一方面亦是对某具体方法论的论证,证明可以依靠此方法论进一步在数字人文领域内向前探询。
在过去一年零壹所讨论过的诸多选题中,有一个选题是我一直心心念念却又没有精力去跟进组稿的,那就是“后人类”。于我而言,在可见的未来,我们将会需要去审视或平衡自己与整个社会的技术环境之间的关系——当你把技术环境跟人工智能等同起来的时候,那么我们所遭遇的就已经是人工智能——当然,我们完全也可以选择一个不那么误导,不那么激烈的说法:我们需要留意自己是否有TQ——Technology Quotient, 我们需要学习如何与技术,与机器恰当地相处。后人类的时代已经来临,它的来临并不需要以我们想象中的人工智能的出现作为节点;真正的问题在于,当下的大多人尚未意识到自己已经如何地被技术、被景观所改造。
说起来,类似“后人类”这样需要进一步精细处理的选题并不在少数,只是苦于诸位轮值都另有主业需要兼顾,而无法全力推进。即便如此,我们依旧计划在新的一年里,要对那些我们各自感兴趣的选题进行尽可能的深耕与呈现,突出系统性。同时,亦会尽可能地夯实数字人文领域的基础概念(关键词),譬如:云,算法,镜像等等。
上述规划所对应的工作量比起过去的一年只重不轻。可以想见的是,我们作为轮编亦会遭遇许多拖沓延迟。但在我看来,只要我们有keep住零壹文章的水准,只要念念不忘,兴趣本身会催促我们前行,天长日久,必有回响。亦期待和欢迎对数字人文有兴趣的各位才俊加入,演奏或是一同聆听。
END
主编 / 付梅溪
责编 / 顾佳蕙
美编 / 张家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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