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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朐】长大后我就成了您

2016-06-25 刘志华 临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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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水思源,学成念师。我虽学浅无成,但记忆深处一直闪烁着无数的光点,那是我的各个学段的老师们的音容笑貌和言传身教。老师啊,在几十年的漫长岁月中,每当我疲惫、懈怠、困惑时,就会想起您——是您教会了我学习、生活和工作,我怎会将您忘记!?况且,长大后,我就成了您!

我入学不久时,课间被一张因调皮同学猛然一坐而断裂的水泥课桌砸伤了脚,惊吓后得了场病。出院后,您到我家看我。您微笑着把我轻轻拉到您跟前,让我坐在您的腿上。您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把我揽在怀中,我却有些不好意思。您,就是我的第一位老师——像妈妈一样的老师。

您在全校师生大会上,向大家展示我的语文试卷,直夸我的卷面整洁,字迹工整,使刚上一年级的我感到莫大的自豪。但我在暗自得意的同时,却格外羞愧,因为我把那道如今连五岁的孩子都对答如流的“动脑筋”附加题做错了——树上10只鸟,用枪打死一只,树上还有9只!而您,不看“缺点”,只看“优点”,给我如此“高规格”的鼓励,温暖、启迪了我幼小的心。如今,您虽早已作古,我却依然记得您高大的身材、洪亮的声音。

您高中毕业不久就当了英语教师,我有幸被您教课。您快言快语,爱说爱笑,宽容和善……几乎每到午后,我们都会急不可待地聚集在您身边,不着边际地与您闲聊。更多的是,听您讲那校外的故事,看您专注地给我们弹奏脚踏风琴。有时,我们也在您的指点下,好奇地按键,弹出断断续续的单调的声音……那间低矮的办公室,充满了我们无拘无束的说笑声。从您身上,我分明看到了一位像姐姐、像伙伴一样的良师益友。

您是我初中最后一任班主任,也是我最敬重最崇拜的老师——我曾撰文详尽地追记过您的风范与恩德。您公正、严谨、善良、沉稳,一言一行都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并且深深地熏陶着我。那时,我们最期待的就是能与您并行,哪怕只有四五步的距离——您几乎每天中午都骑自行车从我们身边走过,我们便腼腆地与您打招呼,并以之为荣。然后,我们便一边走路、说笑,一边时不时地望望您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您为止。您那挺直高大的背影,连同您对我的关怀、鞭策,永远定格在了我的心里。

您是我高中时的第一任班主任。白净的脸庞,轻细的话音,俨然一个白面书生,总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但是,全班四十多人,包括那几个身材高大的男生,都对您服服帖帖。忘不了,您带我们全班同学春游老龙湾——那温润秀丽的景色,以及同学们远离书山题海的轻松畅快的笑声,至今历历在目;忘不了,您顶着学校的压力,默许我们自办联欢晚会——那激情洋溢的场面和青春萌动的旋律,让我久久回味;更忘不了,丧父不久的我交完作业后,您轻声把我叫住,说您自己也刚刚失去父亲,非常理解我的心情,希望我振作起来,不要沉溺在痛苦中……那简短质朴的话语,让我感动一生。多年后,与您在某个会场邂逅时,我已是身怀六甲的准妈妈,当时我既高兴又尴尬,而您的笑容,依然那么淡定、坦然、谦和、真诚,让我至今时不时地忆起……不幸的是,前几年,就在您打算邀约我们共聚后不久,您突遭意外,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让我们震惊不已、痛心不已!为您送行时,看着您笑容亲切的遗照,我泪流满面……

您是我们的团委书记,也是我大哥的同学。您的口才、能力与善解人意,让时任学生会宣传委员的我无比敬慕和感念。我曾洋洋洒洒数千言,向您倾诉我的苦闷和迷茫。而您,在繁忙的教务、团务之余,与我推心置腹地交谈,开导我,鼓励我,使我豁然开朗,信心备增。我相信,在我父亲病危和过世后的那段充满阴霾的日子里,伴我度过的,多是您默默无闻的鼓励以及我对您的无形的信赖。父亲的殡仪结束后,大哥送我去学校,与您简单相谈,相托,您对我更加关心了——虽然只是一言一语的问候与鼓励,却让我感受到了无以言表的满足。那种被自己敬重的人理解、关心的感觉,以及那种朦朦胧胧的心灵的依附感,我一生铭记。

 您是我复读时的语文老师。在我考了一个较高的分数时,您在班上极力地表扬我,并亲切地称我“小山东”——从此,我便有了这个看似不褒不贬的绰号。其实我真的很惭愧,那个试卷,那个成绩,真的很平常,但您却给了我太多的美词,让我信心百倍地备考。那时,我与您的女儿同桌,星期天你们邀我到您家做客,你们全家人的热情,温暖了远离家乡的我的孤单的心。至今,我依然记得您瘦高微驼的身影和亲切沙哑的话声,只是不知道,远方的您,如今是否安康?

您是我的辅导员。您用左手写字,无论粉笔字还是钢笔字,都潇洒俊美,胜过很多人的右手笔迹。您的声音高亢有力,年过不惑还独身,我们,尤其是女生,便感觉您 “别具一格”,对您敬而远之。您总是来去匆匆,不得安闲,牵头开展的活动一个接一个,令我们暗暗叫苦,但我们的沟通水平和组织能力却不知不觉地提高了。忘不了,那一次,我在与办公室一墙之隔的教室门口喊我的舍友“H文斌”,结果一出口竟喊成了您的名字“W文斌”,您从办公室探头一看,随即若无其事地轻轻关门,我却瞠目结舌,尴尬得立即转身下楼!更忘不了,那一次,我很不情愿地接受了您安排的任务——写一份学期活动总结向系里汇报。待我绞尽脑汁写完后如释重负地交给您,您却不甚满意,责令再改。我满腹的委屈和郁闷无处发泄,一出办公室就把总结撕了——未撕彻底,又感觉可惜,便留了下来。如今,那份总结依然在,那道长长的裂口好像在嘲笑我的任性、呆板,又好像在提示我做事不要应付,要高标准、严要求。

您,当时50多岁,用带有浓重方音的“普通话”给我们上马列主义理论课,被我们尊称为“马列主义索老头儿”。记得您在自我介绍时说:“我姓索,叫索××,你们叫我索老师就行了……”正当我们惊诧于您跟我们的系主任、在矛盾文学研究领域久负盛名的罗老师同姓时,您又话锋一转:“我姓索,不姓罗。”并随即在黑板上写了一个“索”字——不然,我们还真听不出是“索”还是“罗”!您紧接着一字一顿地说:“如果‘索’‘罗’不分,就会闹出好多啰嗦!”引得我们大笑。还记得在您上完第二堂课之后,我一学习委员的名义,主动把早已认真写在卡片上的全班同学的座次表交给您时,您惊喜地说:“你这小孩儿,挺细心的哦!太好了!谢谢你!”当您问知我是山东人时,又说:“我家是河南,你家是山东,咱们是山水相连的近邻哦!”我点头称是……从您身上,我看到了一个师者的气质:严肃而活泼,谨慎却不失幽默。

您,总是病恹恹的样子,却从没有给我们耽误一节课。您的肺病使您虚弱得无法久立讲台,每一次讲课您都坐着,还不时地咳嗽。我们看了都心疼,听课便格外认真。而我,最忘不了、最感动也最激动的是,每周三下午的党员活动课,您都按时到场,同大家一起,神情庄重地同唱国际歌……您的敬业,您的严谨,您的忠诚,让我一直敬畏。令人痛心的是,在我毕业后不久,您就永远离开了您曾眷恋的讲台——50多岁的年纪,让人情何以堪!每一次忆起您,我都会久久琢磨您的名字:阎毅——坚毅!

您,是我认识的第一位专业老师。您有一张像主持人刘纯燕一样可亲可爱的娃娃脸,一说话,嘴角的两个小酒窝时隐时现,让人倍感亲切。您一开始便教我们a o e,使我们感觉又回到了小学一年级。您总是那么认真,细心,每一个字母的发音方法都一遍遍地解释、示范、指导,让人感到您真的就是人见人爱的耐心的“金龟子”:不仅脸型,而且体型,声音尤其是普通话的标准发音,简直像极了!我曾因您而写了一句感言:“声声标准,口授 b p m f ,不厌其烦;字字规范,手教横竖撇捺,一丝不苟。”我永远忘不了您写给我的字迹清秀、亲切而童趣盎然的留言:“清风将送来什么?有对母校的思念吗?欢迎你常来玩儿!望你在风筝城干出成绩来!”亲爱的张老师啊,我,想念母校,想念您,但,实在是愧对您的厚望了!

您,方脸,兜齿,黑面庞,络腮胡,严谨得令人敬畏。您本来教我们词汇、语法,但那一天上课前,您却对语音感兴趣了。您慢慢地走到我面前,极其认真地说:“我平日里听你说话,感觉有的字音有点不对劲儿。你发一发z、c、s音,让我听一下!”我照做。我认真地发音,您仔细地辨别,一遍,又一遍……结果,您轻轻地摇摇头,说:“不对劲儿,就是不对劲儿!怎么好像有点儿大舌头似的?你再好好练一下……”之后,我在每次收看央视《新闻联播》(自习任务)时,就屏住呼吸,仔细留意着每一个带有z、c、s音节的字音,一遍遍地试着发音。从此,我养成了收听央广新闻的习惯,几十年来从未改变。当年我以唯一一篇语言类论文《临朐方音辩证》参加毕业答辩,引起老师们的极大兴趣与关注。我还终于弄明白了z、c、s和zh、ch、sh在我们当地方音与普通话之间的区别与对照,并撰写论文阐述。是您的细心与严谨,促使我用心思考、学以致用。我曾因您写了一句感言:“词法,句法,语法,法法法高计妙;主语,谓语,宾语,语语语重心长。”

您,是我们大家公认的气质美女,有一个与您的气韵一样美丽的名字:秀岚。您,细高个儿,小脸盘儿,白皮肤,高鼻梁,大眼睛,讲起课来,潇潇洒洒,轻松自如。尤其是,您那略带呼伦贝尔语音特色的普通话,格外好听;您的水汪汪的眼睛,似乎蕴藏了无尽的灵气。每次听您讲课,我都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您——至今我都相信,看美女,尤其是知性十足、气质高雅的美女,也是一种享受;听美女讲课,更是一种幸运。由此我也想到,女人的美,因为有知识和文化的浸润,才丰富而不空洞,高雅而不流俗。而作为女教师,简约的装扮,优雅的言行,定会给学生留下美好的印象,对学生产生久远的影响。

您,是中文系临时聘请的历史系老师。当我和另一名同学作为学生代表去您家请您给我们讲课时,您欣然应允,还高兴地把自己刚刚发表的学术论文签名后赠给我们阅读。我永远忘不了您给我们上的第一堂课。您踮着脚尖,站在讲台的最边沿——让人担心一不小心就会张下来。您时不时地挥舞着手臂,神情激愤地阐发着自己对某段历史的见解,驳斥着那些不合情理的学术观点。您对本民族文化的痴爱,对民族英雄的阐释,对学术探讨的执着,让我们也群情激昂,深为叹服。此后不久,您所批判的几种史学观点,都悄无声息地倒戈了。我想这也是您的功劳吧!我还记得,有一天,一向怕冷的我戴了一顶时尚的红色八角绒帽,您一走进教室,就轻步走到我身边,俯身,低语:“同学,请你把帽子摘下来!”那一刻,我相信我的脸肯定比帽子还红!从此,我牢牢记住了这一礼仪,并经常有意识地学习一些礼仪常识。

您,是某科室谦和热心的女科员,我因学生工作经常与您打交道,您便了解了我的脾气与品行。临毕业时,您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想把您刚毕业一年的侄子介绍于我。我因为心怀家乡,心系故友,便婉言谢绝。一般人说到此处也就完结了,而您,却又关心地问我如何返回,我无奈地说了自己八字还不见一撇的打算。您听了,毫不犹豫地将此事包揽到自己身上,许诺一定帮助我。果然,回到家乡不久,我便如期收到了您寄来的档案。我因此曾想:自身的脾性和品格,有时也是一种不可计量的财富——如果我不被您赏识,怎么会如此轻松地如愿以偿?您的善良和热心,从此便永永远远地刻在了我的心底,而我却无以回报。如今,我越来越希望某一天能再回母校,去把您探望,感谢,去把多彩的青春追忆……

您,是一位我只闻话声、不见真面的老师,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一段时间,上完早操后我爱回到四楼教室外的走廊尽头,迎着窗外的朝阳,或听BBC英语,或看书,或听校园广播。那一天,从小就“没有女孩子气”(爷爷对我的评价)、童心未泯的我居然坐到了窗台上,背倚着窗框,脚踏在窗下的暖气片上,优哉游哉地看一本杂志。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有个陌生的声音在喊:“怎么能坐在那里呢?!太危险了!赶紧下来!”循声望去,走廊中间的楼梯处,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清晨的阳光直射在您腰部以上,使我一点也看不清您的脸,但我能断定您一定是五楼历史系的老师。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既不安全,也不文明,随即一边答应,一边从窗台上跳下来。多少年来,一想到此事,我的眼前就浮现出那美丽动人的一幕:灿烂的阳光环绕着您,您在阳光里传递着关怀与温暖……虽不知您姓甚名谁,也不识您庐山真面,但是,您作为师者的善意与责任,让我感动一生,也效仿一生。

 ……

敬爱的老师啊,我所有的敬爱的老师,纵有千言万语,我也说不尽您对我的关心与教育。

您的教诲与扶持,使我平安走过了风雨兼程的求学之路、青春之路,且变得坚强起来。而您的关怀与鼓励,又弥补了我心中的许多缺憾,丰富了我的心灵,给了我前行的信心。

此时,我能说的,依然是那句久蓄于心的最朴实的话:“谢谢您,老师!”

不管与您相距多远,不管时光流逝多久,这份感激的心情,永不改变;来自您的熏陶与浸染,同样永不改变。

亲爱的老师啊,长大后我就成了您。可与您相比,我还远远不及。但您的感召,常驻我心田;您的形象,我始终仰望;您的师德,更让我终生追求!

您,就是我人生旅程上一盏永不熄灭的航标灯,指引我稳稳地驶过了一个个风口浪尖——再回首,您依然近在咫尺,依然那么明亮! 

如果时光倒流,我最想做的是,回到校园,回到您身边,重温那感人至深的点点滴滴……  

刘志华,网名清风慕荷,城关街道城关小学教师,中共党员,《峡山文艺》编辑,临朐县作家协会会员。始终遵循“以我手写我心”“不动心不提笔”“老老实实最能打动人心”之原则,记录工作、教学和生活中的感人片段及点滴感悟,有多篇随笔、随感发表于《作文周刊》《读者》《临朐教育》《山东教育》等报刊。2015年出版教育随笔选集《师爱,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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