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威胁之下的专利药品强制许可:德国、中国的路径比较及启示
说明:本文首次发表于《德国研究》(2021年第1期)。
目次:
0 引言
1 新冠肺炎爆发背景下药品专利强制许可的回归
2 德国专利强制许可相关制度的主要规则及适用情况
2.1 历史沿革和适用的专利类型
2.2 德国联邦政府主动基于公共福利或国家安全颁发专利强制实施令
2.2.1 适用的两种情形
2.2.2 适用前提:“公共福利”或者“国家安全”的存在
2.2.3 利益平衡:对专利权人的救济和补偿
2.3 德国联邦专利法院依申请和基于公共利益颁发专利强制许可
2.3.1 颁发的基本前提:事前善意磋商以及公共利益
2.3.2 适用的法定情形
2.3.3 利益平衡:对专利权人的救济和补偿
2.3.4 专利强制许可在德国的具体适用
3 德国专利强制许可相关制度适用于新冠肺炎的可能性分析
3.1 根据“公共福利”需要由联邦政府颁发强制实施令
3.2 根据“公共利益”需要由联邦专利法院颁发强制许可
3.2.1 认定与公共健康相关的公共利益是否存在
3.2.2 认定临时禁令程序所要求的紧急情况是否存在
4 我国专利强制许可制度在新冠肺炎背景下的适用和利益平衡
4.1 我国适用专利强制许可的可能性
4.2 限制措施和利益平衡
5 制度的比较及完善的建议
5.1 德国路径:专利强制实施令为主,专利强制许可为辅
5.2 中国路径:专利强制许可是唯一选择,但具体适用存在不确定性
5.3 政策定位和法律制度的完善建议
0 引言
2020年年初爆发的新冠肺炎[1]引发了各国在相关药品研发和专利方面的竞赛,也让沉寂许久的专利药品获取特别是专利强制许可再次成为专利业界关注的热点。“强制许可”(Compulsory Licenses)一般是与“非自愿许可”通用的概念。现代专利法出于公共政策的考虑,一般都有特殊情况下不经专利权人同意而由政府授予实施专利的规定,同时设置严格的审查程序,避免对专利权人造成不当的伤害。作为平衡专利权人利益和公共利益的机制,专利强制许可的历史由来已久。在第一部具有现代意义的专利法即1474年的《威尼斯专利法》中,就可以看到“政府基于职权可以决定在政府活动之中使用所涉装置和器械,但应由发明人来操作”的“有限征收权”。[2] 19世纪末的《巴黎公约》进一步明确规定,成员国可以为了防止专利权滥用(例如不实施专利)而采取专利强制许可。[3]随着越来越多国家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并签署《与贸易有关的知识产权协议》(后文简称《协议》)[4],专利强制许可制度也被移植到众多发展中国家和欠发达国家。但鉴于创新环境对专利权保护的重视以及国际投资环境评估的压力,许多国家在授予专利强制许可时都非常谨慎,有的国家甚至从未颁过专利强制许可。
本文从新冠肺炎爆发背景下专利强制许可的回归入手,介绍德国药品专利强制许可制度的历史沿革、主要规则、适用状况以及在个案之中如何平衡专利权人与公共利益之间的关系,然后比较德国、中国两国在新冠肺炎背景之下获取专利药品路径的差异,并从中汲取有益于完善我国专利强制许可制度的经验教训。
1 新冠肺炎爆发背景下药品专利强制许可的回归
2 德国专利强制许可相关制度的主要规则及适用情况
2.1 历史沿革和适用的专利类型
2.2 德国联邦政府主动基于公共福利或国家安全颁发专利强制实施令
2.3 德国联邦专利法院依申请和基于公共利益颁发专利强制许可
3 德国专利强制许可相关制度适用于新冠肺炎的可能性分析
3.1 根据“公共福利”需要由联邦政府颁发强制实施令
德国《专利法》第13条构成了政府颁发行政命令、强制许可专利的法律依据。德国联邦政府可以据之出台特定法案,针对类似禽流感、非典等传染病预防、治疗等公共健康需求,对特定的专利颁发强制许可实施的行政命令。一旦强制实施专利的行政命令生效,联邦政府自己或由政府部门主管授权的任何第三方都可以在未经专利所有人授权的情况下,以非营利目的合法实施专利技术,包括制造、进口和提供相关专利药品。
从过去的实践来看,德国政府完全可以动用该制度来应对新冠肺炎疫情,近半年的事实也表明,德国政府已经为此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也考虑到了类传染病的预防和治疗可能需要强制实施相关专利的情况。例如,德国早在2000年出台了《人类传染病法的预防和控制法》(Infektionsschutzgesetz,IfSG)[45],目的是预防与人类相关的传染病,及早发现传染并防止其进一步传播,从而更好地预防和治疗容易对公共健康和公共安全造成重大影响的传染病。该法规定,应当明确社区设施、食品企业、卫生设施的所有人和管理者在预防传染病方面的责任,并规定了哪些传染病在怀疑、患病或死亡时必须报告以及提交病原体的实验室诊断证据。该法还强调,为了实现该法的目的,联邦、州和地方当局、医师、兽医、医院、科学机构和其他利益相关者的通力参与及合作至关重要[46],并且应该获得医学、流行病学和当前最先进的科学技术的支持。鉴于疾病和医疗领域的最先技术大多受到专利的保护,该法所说的现代科学技术的应用显然离不开对专利技术的利用。因此,该法授权德国联邦卫生部长及其下属机构在特殊情况下发布针对药品和医疗器械专利的实施命令,降低社会获取相关专利的门槛,但同时确保专利权人将获得适当的赔偿。[47]
此外,为了更好地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德国在2020年3月27日制订了《国家防治全国性流行病保护居民法》[48]并于次日就让该法马上生效。该法案进一步修订了德国《人类传染病法的预防和控制法》第5条,并于2020年6月19日生效。据此,联邦卫生部可以根据《专利法》第13条第1款出于公共福利或联邦安全的考虑,发布命令或委托下属机构发布命令,使用该法案提及的产品相关的发明专利。所涉产品可以包括医药产品,包括疫苗和麻醉品、医疗器械、实验室诊断设备、辅助工具、个人防护设备和消毒产品,以及药品活性成分、原材料和辅助材料、材料、容器以及上述产品的制造和运输所必需的包装材料。[49]这是目前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之下,德国联邦政府根据德国《专利法》第13条颁发相关专利强制实施命令的最为直接和方便的法律依据。
3.2 根据“公共利益”需要由联邦专利法院颁发强制许可
德国联邦专利法院负责审判专利无效的法庭是颁发专利强制许可的主管机关。申请人在根据德国《专利法》第24条的规定向其提起专利强制许可申请的同时,如果能够证明相关条件成立,而且有为公共利益实施强制许可的紧急需要时,还可以根据德国《专利法》第85条请求专利法院颁发临时禁令(einstweilige Verfügung)。由于情况紧急,专利法院将进行口头审理,并可以根据临时禁令给专利权人造成的不利状况要求申请人提供担保。另外,临时禁令依附于专利强制许可申请程序,所以一旦撤回强制许可申请或申请被驳回,临时禁令的效力即终止。如果临时禁令申请自一开始就没有理由的,申请人还应该承担赔偿责任。[51]
在前文提到的“拉替拉韦”案和“阿利库单抗”案之中,申请人在请求法院颁发强制许可的同时,都同时提交了尽快颁布临时禁令的请求,而且“拉替拉韦”案的请求获得了支持。“拉替拉韦”案所涉的疾病为致死率更高的艾滋病,但相比之下,新冠肺炎所涉的病毒明显更具有传染性。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统计,截至到2020年8月1日,全球已经有17,393,943个确诊病例,死亡人数676,060;我国总计有88,122个确诊病例,死亡人数4,668人;德国共有209,653个确诊病例,死亡人数9,148。[52]显然,预防和治疗新冠肺炎是目前中德两国都急需解决的重大公共健康危机。
4 我国专利强制许可制度在新冠肺炎背景下的适用和利益平衡
4.1 我国适用专利强制许可的可能性
4.2 限制措施和利益平衡
为了平衡相应的利益,我国《专利法》针对专利强制许可的颁发、到实施各个环节,都设置了一定的限制措施。针对新冠肺炎疫情而颁发强制许可,也应当注意这些限制性措施,以平衡各方利益。首先是对国家知识产权局的权力限制。在程序方面,国家知识产权局在做出强制许可决定时,应当及时通知专利权人并说明理由,并予以登记和公告;[57]在实体方面,强制许可决定的范围和时间应当与强制许可的理由相当,当疫情得到缓解、国家不再处于紧急状态时,例如世界卫生组织和我国卫生部门正式宣布危机解除的时候,应当依当事人申请及时终止相关药品的强制许可。[58]第二是对取得实施强制许可的单位或者个人和其他人的限制。在紧急状态之下为公共利益而强制许可实施的相关药品,应主要供应国内市场,不得出口到其他任何国家或者地区;[59]获得实施强制许可的企业也无权允许他人实施,[60]并且应当付给专利权人合理的使用费。[61]第三是确保相关争议解决途径的通畅。如果药品专利权人与获得实施强制许可的企业就使用费金额协商失败的,将由国家知识产权局来裁决具体金额的大小[62];如果当事人不服国家知识产权局强制许可决定或者使用费金额裁决的,可以在法定时间内向法庭起诉。[63]
5 制度的比较及完善的建议
中德两国的专利强制许可制度具有诸多共同点,例如强制许可的理由(类型)都有从属专利强制许可、不(充分)实施的强制许可、半导体专利限制竞争的强制许可等等,但两国相关法律制度的具体规定和实践依然有明显区别,并实质影响两国在公共健康背景和公共利益需求之下获取专利药品的具体路径和可能的实施效果。
5.1 德国路径:专利强制实施令为主,专利强制许可为辅
5.2 中国路径:专利强制许可是唯一选择,但具体适用存在不确定性
我国《专利法》没有类似德国专利强制实施令的规定,而第14条规定的带有行政征收性质的专利强制推广应用只能针对国有企业事业单位的发明专利,无法覆盖国外药企,因此强制推广应用制度对我国目前应对新冠肺炎的意义并不大。在可预见的将来,我国公众获取外国药企特效专利药的合法途径,除了专利药品的平行进口之外[65],唯一能够依赖的依然是专利强制许可,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我国《专利法》第54条所规定的紧急状态或公共利益情况下的强制许可。该规定配合现行的《专利实施强制许可办法》[66],从法律规定的字面含义来看,似乎可以达到类似德国强制实施令的效果。然而,我国国务院专利行政部门能否正确、顺利地适用该规定,依然存在不确定性。
最大的不确定性来自于我国缺乏适用专利强制许可的历史和经验。不像泰国、南非、印度等积极探索专利强制许可适用的国家[67],我国自1984年设置专利强制许可制度之后,专利行政部门就从未受理过任何专利强制许可的申请,也从未做出过专利强制许可的决定。这也意味着我国《专利法》第54条至今都是仅具象征意义的法条而已,我国专利行政部门和司法机关也缺乏认定紧急状态、公共利益、许可范围、补偿金额的经验。比较而言,德国联邦专利法院虽然在半个世纪里仅颁发过2个专利强制许可,但其受理和驳回的专利强制许可申请的数量却颇为可观,这为德国司法机关积累了审理专利强制许可案件的丰富经验。得益于此,在诸如“拉替拉韦”等案件之中,德国联邦专利法院能够在颁发强制许可以保护特别弱势的患者群体的同时,判令许可申请者在专利有效期间支付合理的使用费,从而较好地在知识产权保护和其他公共卫生等公共政策之间,谋取妥当的平衡。
其次,程序的启动主体机制较为僵化和狭窄。我国《专利法》第54条并没有明确规定,紧急状态或公共利益情况下的强制许可申请应该由谁提起。当初立法修订的送审稿上,曾尝试引入《专利实施强制许可办法》(2003)第3条的规定,明确此类强制许可由国务院专利行政部门根据“国务院有关主管部门的建议”而做出,但最终删除。2012年修订的《专利实施强制许可办法》第6条再次确认了由国务院有关主管部门(例如卫生防疫部门)建议发起强制许可的启动机制。这意味着,在紧急状态或公共利益情况下,除非有国务院有关主管部门的建议,其他任何主体都无权主动提起强制许可请求。对启动主体资格的严格限制,导致我国与公共健康相关的强制许可缺乏了来自民间的推动力。
5.3 政策定位和法律制度的完善建议
注释 请向上滑动阅览
[1] 2020年1月31日,世界卫生组织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列为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PHEIC)。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Timeline ofWHO’s response to COVID-19,https://www.who.int/news-room/detail/29-06-2020-covidtimeline, 访问日期:2020年8月5日.
[2] GiulioMandice, Venetian Patents (1450-1550), 30 J. Pat. Off. Soc’y, 166, 1948,here p.207.
[3]《巴黎公约》第5条A(2)。
[4]《与贸易有关的知识产权协议》第31条允许成员国在国家紧急状态、其他特别危急情况、公共非商业使用以及限制竞争情况下采取专利采取强制许可。
[5]World HealthOrganization, “Solidarity” clinical trial forCOVID-19 treatments,https://www.who.int/emergencies/diseases/novel-coronavirus-2019/global-research-on-novel-coronavirus-2019-ncov/solidarity-clinical-trial-for-covid-19-treatments, 访问日期:2020年8月5日.
[6] WorldHealth Organization, Draft landscape of COVID-19 candidate vaccines,https://www.who.int/publications/m/item/draft-landscape-of-covid-19-candidate-vaccines,访问日期:2020年11月23日.
[7] SamanhaSilver, Lindsay Maclean, COVID-19: vaccine development and compulsorylicensing,https://www.kennedyslaw.com/thought-leadership/article/covid-19-vaccine-development-and-compulsory-licensing/,访问日期:2020年8月5日.
[8]张武军,张博涵: 《新冠肺炎疫情下药品专利强制许可研究 —— 以瑞德西韦为例》,《科技进步与对策》,2020年第7期,第1-6页,这里第2页。
[9]Melanie Szweras and Carmela De Luca,Canada: Patents And Their Role InA COVID-19 Cure,https://www.mondaq.com/canada/patent/930074/patents-and-their-role-in-a-covid-19-cure,访问日期:2020年8月5日.
[10]例如2020年3月30日美国医疗科技巨头美敦力(Medtronic)在其网站上向全球共享了旗下便携式呼吸机 Puritan Bennett™ 560的知识产权. See Medtronic, Medtronic Shares VentilationDesign Specifications to Accelerate Efforts to Increase Global VentilatorProduction,http://newsroom.medtronic.com/news-releases/news-release-details/medtronic-shares-ventilation-design-specifications-accelerate,访问日期:2020年8月5日.
[11]PFIZER, PfizerAnd Biontech Announce Vaccine Candidate Against Covid-19 Achieved Success InFirst Interim Analysis From Phase 3 Study, https://www.pfizer.com/news/press-release/press-release-detail/pfizer-and-biontech-announce-vaccine-candidate-against,访问日期:2020年11月23日.
[12]郑友德:《全球合作抗击新冠病毒蔓延的知识产权对策(上)》,《电子知识产权》,2020年第4期,第73-84页,这里第73-74页。
[13]同上注。
[14] Ellen 't Hoen,Covid-19 and the comeback of compulsory licensing, https://medicineslawandpolicy.org/2020/03/covid-19-and-the-come-back-of-compulsory-licensing/,访问日期:2020年8月5日.
[15] ED SILVERMAN,Brazilian lawmakers propose compulsory licensing for Covid-19 products,https://www.statnews.com/pharmalot/2020/04/13/brazil-covid19-compulsory-license-coronavirus/,访问日期:2020年8月5日.
[16] Rudolf Krasser, Patentrecht, C.H. Beck Verlag, 2009, 6.Auflage,830ff.
[17] EuropeanPatent Office, Unitary Patent & Unified Patent Court,https://www.epo.org/law-practice/unitary.html, 访问日期:2020年8月5日.
[18]Regulation (EU) No 1257/2012 ofthe European Parliament and of the Council of 17 December 2012 implementingenhanced cooperation in the area of the creation of unitary patent protection(OJEU L 361, 31.12.2012), rec. 10.
[19] Rudolf Krasser, Patentrecht,C.H. Beck Verlag, 2009, 6.Auflage,S. 840.
[20]同上注。
[21]范长军:《德国专利法研究》,科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101页。
[22] Rudolf Krasser, Patentrecht,C.H. Beck Verlag, 2009, 6.Auflage,S. 840.
[23] RGZ79,430; RGZ 102, 391,;161, 390. 转引自范长军:《德国专利法研究》,科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101页。
[24] Rudolf Krasser, Patentrecht,C.H. Beck Verlag, 2009, 6.Auflage,S. 841.
[25]德国《专利法》第13条第3款第2句;德国《基本法》第14条第3款第4句。
[26]范长军:《德国专利法研究》,科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101页。
[27]ChristianOsterrieth, Patentrecht, C.H.Beck Verlag, 2010,4. Auflage, 116 ff.
[28]单晓光、张伟君、张韬略、刘晓海:《专利强制许可制度研究》,载于国家知识产权局条法司主编的《〈专利法〉及〈专利法实施细则〉第三次修改专题研究报告》,知识产权出版社,2006年版,第1285-1395页,这里第1288页。
[29] Decision of 7 September 2018; 3LiQ 1/18 – cf. also Press release of Federal Patent Court:
[30] Christof Höhne,Compulsory licenses in Germany: a toolfor licensing negotiations?,https://www.europeanpharmaceuticalreview.com/article/84768/compulsory-licenses-in-germany-a-tool-for-licensing-negotiations/,访问日期:2020年8月5日.
[31]德国学界认为,实施具有明显经济意义的重大技术进步的从属发明,本身就具有典型的公共利益色彩,因此这种强制许可依旧包含了公共利益的考虑。参见Herrlinger, K. A., Die Patentierung von Krankheitsgegen, Dargestelltam Beispiel der Patentierung der Brustkrebsgene BRCA1 und BRCA2. Köln u.a.:Heymann. 2005,S. 292-327, hier S.302.
[32]有关德国联邦最高法院和帝国法院裁判观点的总结归纳,主要源自Rudolf Krasser, Patentrecht,C.H. Beck Verlag, 2009, 6.Auflage,S. 834-837.
[33]有关德国强制许可专利制度中的“公共利益的要求”,还可以进一步参阅单晓光、张伟君、张韬略、刘晓海:《专利强制许可制度研究》,载于国家知识产权局条法司主编的《〈专利法〉及〈专利法实施细则〉第三次修改专题研究报告》,知识产权出版社,2006年版,第1285-1395页,这里第1309页。
[34]Decision 3 LiQ/16, GRUR 2017, 373, 382 at nr. 127.
[35]European Patent Office, Compulsorylicensing in Europe A country-by-country overview, Germany, P30,https://www.epo.org/learning/materials/compulsory-licensing-in-europe.html
[36]Decision of 21 November 2017; 3 Li 6/16, GRUR 2018,803 – Isentress II.
[37] BPatG7. 6. 1991 E 32, 184; BGH 5. 12. 1995 Interferon-gamma BGHZ 131, 247,此处统计数据皆引自:单晓光、张伟君、张韬略、刘晓海:《专利强制许可制度研究》,载于国家知识产权局条法司主编的《〈专利法〉及〈专利法实施细则〉第三次修改专题研究报告》,知识产权出版社,2006年版,第1285-1395页,这里第1307页。
[38]Decision of 21 November 2017; 3 Li 6/16, GRUR 2018,803 – Isentress II.
[39]范长军:《德国专利法研究》,科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101页。
[40]Bundespatentgericht, Case No 3 LiQ 1/16 (EP),Judgement, 31 August 2016 (2017) 119 GRUR – Gewerblicher Rechtsschutz undUrheberrecht 373; Bundesgerichtshof, Case No X ZB 2/17, Judgment, 11 July 2017,ECLI:DE:BGH:2017:110717UXZB2.17.0 (2017) 119 GRUR – Gewerblicher Rechtsschutzund Urheberrecht 1017.
[41]EPO, T 1150/15, Decision, 11 October 2017.
[42]Bundespatentgericht,Case No 3 Li 1/16 (EP), Judgment, 21 November 2017,ECLI:DE:BPatG:2017:211117U3Li1.16EP.0 (2018) 120 GRUR – GewerblicherRechtsschutz und Urheberrecht 803 (German Federal Patent Court).
[43]Dr.Claudia Milbradt and Nicolas Hohn-Hein, “Federal Patent Court grants compulsory license for HIVdrug in Germany”, Business Law Magazine, No.1, March 2, 2017,23-25, here 25.
[44]Benjamin Beck & Christoph Crützen,German Federal Court of JusticeDenies Compulsory License on Anti-Cholesterol Drug Patent, on June 17, 2019, https://www.allaboutipblog.com/2019/06/german-federal-court-of-justice-denies-compulsory-license-on-anti-cholesterol-drug-patent/
[45]Gesetz zur Verhütung und Bekämpfung von Infektionskrankheiten beim Menschen, BGBl. I S.1045.
[46] Gesetz zur Verhütung undBekämpfung von Infektionskrankheiten beim Menschen, BGBl. I S. 1045,1. Abschnitt Allgemeine Vorschriften (§§1 - 3)
[47] Gesetz zur Verhütung undBekämpfung von Infektionskrankheiten beim Menschen,BGBl. I S. 1045,12. Abschnitt Entschädigung in besonderenFällen (§§ 56 - 68).
[48] Gesetz zum Schutz derBevölkerung bei einer epidemischen Lage von nationaler Tragweite,Bundesgesetzblatt Jahrgang 2020 Teil I Nr. 14, ausgegeben am27.03.2020, S.587.
[49] Gesetz zur Verhütung undBekämpfung von Infektionskrankheiten beim Menschen,BGBl. I S.1045,§ 5 Epidemische Lage vonnationaler Tragweite,(1)4-5.
[50] Decision of 5 December 1995;GRUR 1996, 190, 192 f. – Polyferon.
[51]德国《专利法》第85条第2-6款。
[52]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WHOCoronavirus Disease (COVID-19) Dashboard, Data last updated: 2020/8/1,5:33pm CEST, https://covid19.who.int/table
[53]我国最初设计专利法时曾效仿德国、法国,同时规定了专利强制许可和征用专利,但为避免限制太多引发外国权利人的疑虑,最后仅保留了强制许可。参见汤宗舜:《回忆专利法的起草》,载《中国知识产权二十年(1978-1998)》,刘春田主编,专利文献出版社,1998年11月,第100页。
[54]《专利法实施细则》、《专利实施强制许可办法》(2003,国家知识产权局令第31号,已废止)、《专利实施强制许可办法》(2012,国家知识产权局令第64号)以及《涉及公共健康问题的专利实施强制许可办法》(2005,国家知识产权局令37号,已废止)
[55]《专利实施强制许可办法》(2012)第6条。
[56]《涉及公共健康问题的专利实施强制许可办法》第2条。
[57]《专利实施强制许可办法》(2012)第12条。
[58]《专利法》第60条。
[59]《专利法》第58条。
[60]《专利法》第61条。
[61]《专利法》第62条第1句。
[62]《专利法》第62条第2句。
[63]《专利法》第63条。
[64]郑友德:《全球合作抗击新冠病毒蔓延的知识产权对策(上)》,《电子知识产权》,2020年第4期,第73-84页,这里第77页。
[65]平行进口相关药品的具体法律依据,参见我国现行《专利法》第75条第(1)项以及《涉及公共健康问题的专利实施强制许可办法》第8条。
[66]国家知识产权局令第64号(2012)。
[67] James Packard Love, RecentExamples of the Use of Compulsory Licenses on Patents, KEI Research Note 2,https://www.keionline.org/misc-docs/recent_cls_8mar07.pdf, 访问日期:2020年8月5日.
[68]袁姣姣:《我国药品专利强制许可零实施原因探析》,《广西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学报》,第34卷第4期,2019年7月,第90-95页,这里第94页。
[69] 2018年在我国上映并引起巨大反响的电影《我不是药神》所揭示的正是中国民间对专利药品的巨大需求以及获取专利药法律途径的不通畅。
[70]值得一提的2005年禽流感爆发时,罗氏制药授予上海医药集团获得了生产“达菲”(Tamiflu)的专利许可,应该与我国专利强制许可制度对专利权人的潜在制约力有关。
[71]张韬略、张伟君:《公共健康危机下的专利强制许可——对我国〈专利法〉第49条的修改建议》,《电子知识产权》,2008年05期,第15-20页,这里第16页。
[72]德国《专利法》第13条规定的联邦政府强制实施令;法国《知识产权法典》第613-16、17条规定的公共健康利益情况下由工业产权部部长做出的行政征用许可。
[73]例如《德国专利法》第24条、《瑞士专利法》第40条、《瑞典专利法》第47和49条、《日本专利法》第93条、《法国知识产权法典》第613-12条、《澳大利亚专利法》第133条。
[74]《专利法》第53条第1项。
[75]《专利法》第59条。
排版/张校铨
同济知识产权与竞争法研究中心
Tongji Intellectual Property and Competition Law Resear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