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对华政策为何仍保持基本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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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日,美国总统拜登通过社交媒体发布农历新年贺词,为“所有庆祝农历新年的人们”送上新春祝福
直新闻:中美元首除夕通话后,美国总统拜登夫妇又面向广大华人录制了新春贺词,这是否意味拜登的对华政策相比前任出现了积极变化?
特约评论员 孙兴杰:在农历除夕,中美领导人通话就双边以及重大国际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沟通。这一通电话打了两个多小时,受到普遍的关注和评论。这是拜登上任之后,中美领导人首次通话,虽然通话是在拜登上任之后第三周才进行,但是通话选择在中国除夕,并且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充分说明中美关系在拜登对外政策中的份量。
在与盟国进行通话之后,再与中方进行通话,说明拜登对华政策与特朗普时期有了重大的改变,就是与盟友进行协商,取得基本共识,以西方国家“领头羊”的身份与中国打交道。从这个角度来看,拜登与习近平主席的通话也是进行了充分的筹划,而在除夕之前进行通话,也为中美关系的重启以及中美合作打开了空间。
拜登政府上任之后,在对华政策上没有提出明确而统一的纲领。我们听到最多的就是拜登政府对中美关系以及特朗普政府对华政策进行“全面评估”。我相信中美双方都在进行类似的评估,两国领导人通话既是坦诚的沟通,也是相互试探、确立中美关系的基本框架。两国领导人在此之前,已经有了比较深入的接触和了解,这是发挥元首外交战略引领的重要基础,也在一定程度上缩短了拜登外交学习的时间,使得中美关系能够在比较短时间内进入新的轨道。
经过特朗普四年的“折腾”之后,中美关系很难回到过去。特朗普政府对中美关系造成最大破坏就是挑战和压低中美关系的底线,在美国朝野进行了反华的政治动员,同时为中美关系埋下了诸多地雷,挖下了很多陷阱,对拜登政府的影响有两点。
第一,拜登在短期内很难改变中美关系的基调,同时,共和党的强硬派会对拜登对华政策形成掣肘。
第二,特朗普采取的诸多蛮横、非理性的政策可能会变成拜登的筹码,尤其是在涉及到中国核心利益的问题上,拜登会延续特朗普政府的诸多做法,以此向中国施压。
拜登上台之后签署了几十项行政命令,扭转特朗普政府诸多荒谬的政策,但是值得关注的是,拜登现在还没有开始对特朗普的对华政策拨乱反正。最主要的原因是拜登对中国的定义是最重要的战略竞争对手,在不发生冲突的前提下,与中国进行严峻而激烈的竞争。
在中美关系性质的认知上,拜登基本延续了特朗普政府的路线。拜登要求美国政府各个部门全面评估中美关系评估中国对美国造成的“挑战”,在两国领导人通话前,拜登到访五角大楼,要求设立中国特别工作组,对战略、作战模式、情报等方面进行评估。在这些评估完成之前,拜登对华政策可能会保持基本不动,包括特朗普对华施加的关税。
另外,拜登对中国挑战的认知可能会有轻重缓急的层次感,而不是像特朗普政府将几乎所有的议题,绑定在一起,乱拳出击。在技术出口、知识产权等问题上,拜登政府可能会比特朗普政府更加灵巧和精准,确立美国高技术的“护城河”,但是在一些对于美国核心国家利益不构成挑战的问题上,拜登会选择搁置或者合作。比如拜登政府延迟了对微信、Tiktok的诉讼,对于中美之间的人文交流可能会有所缓和。
中美关系不仅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双边关系,也是中美双方对外政策的头号议题,习近平主席在通话时提到了拜登对于美国的定义是“可能性”,希望这种可能性让中美关系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中美关系不只是两个大国之间的关系,也是两种文明、两个社会之间的关系。
在拜登上台之后,中美领导人通话为恢复和重建各层级的外交对话开了一个好头,只有对话才能够充分了解彼此的意图和底线,以免误判而引发冲突和对抗。中美这样具有世界影响的大国不可能不进行合作,在双方通话之后,两国领导人也提出了合作的愿景和领域,比如疫情防控、气候变化、防止武器扩散等全球性议题,同时也各自表达了对于双边关系的关切和底线。我想以两国元首通话作为契机,中美关系对经过充分全面评估、试探之后会形成合作的最大公约数,同时也会搁置或者冻结各自的红线事项,在求同存异中构建中美关系发展的框架。
直新闻:中印边境军队同步脱离接触,您有什么观察?
特约评论员 孙兴杰:双方边防军人根据第九轮军长级会谈达成的共识,在班公湖南北两岸同步组织脱离接触。我想这对于中印关系来说,是个好消息。
从去年上半年以来的边境对峙事件得以降温,印度国内报道和评论这一进展,反对党抨击莫迪“放弃了与中国对抗”。同时,印度媒体也关注到中国从边境撤离的速度惊人,其实这也是中国在边境地区动员、部署国防力量的展示,中方可以在两天内撤出几百辆坦克,同样,也可以在短期内完成部署,这本身就是一种战略威慑。在长达八九个月的边境对峙中,中国的战略力量和意志得以展现。
对于印度来说,脱离接触也是服务于印度国内议题的需要,疫情还没有得到有效控制,经济复苏乏力,莫迪推动的一些改革措施遇到了比较大的反弹,对于印度这样的人口大国来说,经济发展是首要的。而与中国在边境的对峙消耗了印度太多的资源,另外,从外交战略来说,印度没有理由站在反华的第一线,美国拜登政府的对华政策还不清晰,但不会像特朗普那样蛮横。拜登政府用的是战略竞争的套路,而不是特朗普政府时期的乱拳,军事对抗或冲突的风险在下降。
在这种背景下,中印边境对峙,使得印度冲在了反华的第一线,这不符合印度的战略传统和利益,是一种战略冒进,未来比较可能的是,印度要从第一线后撤,依托所谓的印太战略,与美国保持步调和节奏。拜登强调印太战略的重要地位,现在来看有两种可能的动向值得我们关注:
第一,印太战略的军事化色彩越来越浓,尤其是美印军事合作内容越来越具有实质性,尤其是特朗普政府后期双方签订的《地理空间与情报合作基本交流与合作协议》,美国军方除了与印度分享地理空间情报外,还将向其提供先进的导航和航空设备。
另外,在美国的推动下,北约国家在印太地区的存在感加强,印太战略有可能是北约扩展与升级的重要借口,因此,印度可能会避免在边境问题上过于冒头,以至于承担主要的压力。即便如此,莫迪政府在印度不结盟的战略传统轨道上偏离得还是太多了,印度需要平衡发展与地缘战略的关系,印太战略主要是地缘政治性的,解决不了印度经济发展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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