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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爱 我的恨1

杨媛莉 2022-11-15


宋逸飞这个名字还是她姥姥给她取的,她姥姥家里解放前世地主,家里还挺富有,有私塾,请老师教她姥姥识文断字。

她姥姥喜欢看红楼梦,一本红楼梦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农闲的时候姥姥会安静的坐在林荫下,一边看书一边叹气。后来姥姥就给宋逸飞取了这个名字,宋逸飞问她为什么取这么个名字,她姥姥说:“我希望你能自由,一辈子都自由自在的活着。”

要是没有姥姥给宋逸飞取这么个名字,宋逸飞身份证上的名字因该是宋三妹了。因为她在家排行老三,从小到大家里人一直叫她三妹,作为连生五女就为了追个儿子的家庭一员,她这个女孩子原本不配拥有一个用心的名字。

她大姐叫招娣,二姐叫引弟,生到四妹的时候父母可能有点绝望加不甘心,给她取了个名字叫亚男。生到老五的时候就叫立男了,宋立男,宋逸飞觉的光听这个名字,就能知道父母这是打定了主意要让老五以后留在家里招女婿养老了。

宋逸飞的姥姥偏爱宋逸飞,因为宋逸飞从小灵透,她姥姥教她识字,她一学就会,三岁就能看小人书,所以她姥姥非常的偏爱她,在她很小的时候,干脆把她接过去,自己带着,教她读书识字,学习。

可惜宋逸飞还是没能上大学,她高考成绩623,全校第一,但是家里不给她出学费,而是要求她去打工赚钱养家,而这时候,宋逸飞父母终于不顾死活的生出一个儿子了,那年刚三岁。

而这个小兔崽子现在才八岁,宋逸飞看见他就头疼。

姥姥在她高考前一年就已经去世了,她没办法,但她也不想去打工,在家磨了一冬,她觉的自己没出路,几乎崩溃想要自杀的时候,征兵季到了。宋逸飞一不做二不休,就跑去征兵了,而且很顺利的通过了。

这一去,就是五年。

五年后再回来,村里已经不是以前的模样了,很多家里起了小洋楼,自己家里也不例外,问了一下,是大姐二姐在外面打工赚钱盖的房子,大姐二姐已经出嫁了,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四妹还在读高中,她读书的的钱一直是宋逸飞出的,要不然她也该被赶出去打工赚钱了。

老五还小,还在义务教育阶段,学费花不了多少,她也干不了多少活,所以还能安稳上学。老六,也就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八岁才一年级,因为他智商好像不太好,什么都听不懂,老师建议让他在一年级再学一年,打好基础。

谁知知道当时的班主任不是嫌弃他,实在不想带他想出来的借口呢。

宋逸飞其实非常不想回这个家的,但她又不得不回来,她想回来看看自己大姐二姐,这两个姐姐对她其实很好的,但是这次回来以后发现,她跟两个姐姐话也说不到一起去了,她们的话题永远围绕着丈夫孩子,家长里短,吐槽婆婆,以及劝她赶紧结婚上。

宋逸飞也不想跟她们吵,她觉的她挽救不了这两个姐姐。她只能让自己两个妹妹尽量可以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但是她又觉的这点心愿估计也有点悬。老四学习不好,只想着赶紧毕业,赶紧成年,早点嫁人过上“幸福”婚姻生活。

老五跟她不亲,因为她走的时候老五才小学,等她回来,老五都已经是个一米六几的大姑娘了。

宋逸飞实在不爱在这个家里呆,这个家太让她窒息了,所以她在村头租了个两室一厅。

这个村的确是个小村,不过经济发展好,这里是个加工业比较发达的地方,有不少制鞋厂,制衣厂都在这里,所以外地打工者不少,相应的商品房也就有了市场,毕竟不像大城市,这里的房子都是小产权房,房价倒是便宜的很,但是宋逸飞也不想买,所以就在这边租了一套房子,房租八百,跟大城市一比,便宜的很了,但在这来说,还是很贵。

她想着在找工作,但是这地方除了去制鞋厂就是去制衣厂,宋逸飞不想去,找了几天工作以后,宋逸飞有些丧气,觉的自己不如创业算了。

她这么想着,就走进一家小饭馆,准备在这里吃午饭。

老板娘热情的迎了出来,问她:“妹儿啊,吃点啥?”

宋逸飞楞了一下,转头看去,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女人长得很好,大眼睛,厚嘴唇,尖瘦脸,皮肤素白,胸前的突起看着有些霸道。她看到宋逸飞的时候,也愣了一下,然后说:“呀,我们这咋突然多了这么个洋气的姑娘,谁家的呀?”

宋逸飞被她这么一说,一时间有些尴尬都不知道说什么。女人又仔细看了她几眼,说:“村北宋家的吧?你是不是宋家老三?”

宋逸飞只好点头,女人爽朗的笑了起来,说:“我就说嘛,跟宋招娣长的也太像了,不过你可好看多了,还这么洋气,才从城里回来?”

宋逸飞一时间应付不了她的热情,就说:“我来碗面吧,牛肉面。”

“好唻,你等等,马上好。”女人就回后厨去了。

宋逸飞松口气,她最怵这种泼辣大姐型的女人了。但是此时又忍不住对她好奇,就看旁边桌上一个看似熟客的人也在看着她,一脸探究,于是跟他搭话:“你也认识我?”

“宋钢娃是你爸是吧?”这人说:“我就知道她三女儿当兵去了,不会就是你吧。”

宋逸飞笑笑,说:“是我,开店这位是谁呀?”

这人闻言说:“哦,赵家寡妇,叫于香香,男人三年前死了,现在带个孩子自己过,就靠这个小店过日子,是从西平镇嫁过来的,她婆家人挺好,还劝她改嫁别耽误了青春,可她不同意,死活要跟这守寡,这都什么年月了?谁还兴这个,别人就不懂,她咋就不找男人了呢?”

宋逸飞没想到一张口惹出这么多八卦来,于是讪讪笑着,说:“可能跟前夫感情好吧?”

那人却说:“对了,你找对象了吗?”

宋逸飞觉的自己就不该跟他搭话,好在于香香已经出来了,一手端着托盘,托盘里一碗面,她给宋逸飞放在面前,说:“你现在回来这事有啥打算呢?要不然大城市不待,怎么跑回乡下来了?”

宋逸飞闻言,胸口一闷,不想说话了。于香香看她不答话,就奇怪:“打算在这边找工作?”宋逸飞闻言,感觉这个问题还是能回答,就赶紧接上,说:“对,这不这几天都找工作呢,就不太好找。”

于香香噗嗤笑了,说:“我看你是眼光高,跟挑对象的似的,高不成低不就吧,你要不挑,怎么能找不到工作?我这就招人呢,你肯来?”

于香香就是随口调侃,宋逸飞却是眼前一亮,说:“八小时班,能准点上下班,一周能歇两天就行。”

于香香没想到她正接口,不禁一愣,说:“呀,你这么漂亮一姑娘,真愿意到我这来打工呀?”

宋逸飞说:“待遇好,我就考虑呀。”

于香香就说:“我就是找个人能替换我,能跟我换休,你要肯来,一个月休几天也行呀,只不过工资吧,一月两千,你看行不?”

宋逸飞闻言,也是眼睛一亮,说:“好呀,我就想找个工作时间短的。”

就这么着,宋逸飞就在于香香这开始了工作,于香香感觉她找工作,似乎不是为了赚钱,好像她也不怎么为钱发愁的样子,找工作大概就是为了找点事做,顺便避免自己坐吃山空吧。在于香香这打工,三餐全包,没意外的话,一月两千,付完房租余下的还都能存起来。

宋逸飞也开始跟着于香香学习怎么煮面做卤子了。宋逸飞原来并不懂厨艺,但是现在于香香手把手教她,却让她开始对厨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于香香有个三岁的女儿,是遗腹子,平时爷爷奶奶带着,偶尔带到店里,有点淘气,但是非常可爱,说话奶声奶气的,招人喜欢。

宋逸飞觉的自己肯定是有什么毛病,跟这母女两一起吃饭的时候,就会滋生出一股暖意来。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宋逸飞在老家安安静静过了半年。这天晚上八点多,宋逸飞休息,于香香下班准备回家,要走时,却看到宋逸飞的电子书扔在一边,这玩意好像是宋逸飞从不离身的东西,怎么给忘了于香香也不知道,就下意识的拿了电子书,准备给宋逸飞拿过去,从饭馆到宋逸飞住的地,也没几步路。

她出门一看,外面却下雨了,雨下的很大,于香香打了把伞,想着还是给宋逸飞打个电话,电话拨出去,却很久没人接听。于香香一阵疑惑,站在雨地里,她想直接回家去,然而想想又放心不下来,于是在打电话,还是没人接听。

于香香就开始胡思乱想了,到底什么事能让她不接自己老板的电话?

她想着,还是淌着雨水,打着伞,往宋逸飞住的地方走去。雨还在下,找过去,宋逸飞家里没人,手机依旧打不通,于香香有点慌了。

她开始想报警,但是宋逸飞一个成年人,不见了几个小时,警察也不能接警。于香香顾不上想太多,就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夜色的大雨中到处寻找宋逸飞。

村子不大,她把整个村子找一圈也不是很难的事情,她就这样打着伞,在黑夜中,把村里的陋巷都找了一遍,最终在村里的肉食局后墙外发现了宋逸飞。

宋逸飞青着一张脸,身上沾满了血迹,倒在雨中。

于香香吓坏了,急忙把宋逸飞扶起来,想要送她去医院,宋逸飞却在迷糊中说:“不去医院。”于香香很疑惑,然后看了看周围,周围一片漆黑,全是雨水,看不出异常,但她又看看宋逸飞身上的血迹,又有些忧愁起来。

最终她把宋逸飞拉起来,背在背上,把她背回自己家去了。

宋逸飞醒过来的时候,就躺在于香香的床上,身上的衣服都换了,换了身绘着维尼熊的棉布睡衣,很是舒服。宋逸飞有些恍惚,于香香已经端着一碗热汤出来了,看到她醒来,急忙说:“你把这碗姜汤喝了,昨晚你被雨淋的透透的,肯定冻坏了,伤风感冒就不好了。”宋逸飞于是坐起来,接过姜汤,于香香在一边坐下,问她:“你昨晚怎么了?我在你身上检查了一圈,也没发现你受伤,可你脸色又难看的很。”

宋逸飞于是说:“脑袋被撞了,可能有点脑震荡吧,有点恶心。”

“怎么会被撞呢?”于香香急忙问。

宋逸飞说:“被摩托车撞了。”

“啊?你看清车牌没?我帮你报警!”于香香义愤填膺起来。

宋逸飞却说:“别,是我自己的问题,于姐你别问了,我现在这不是没事吗?”

既然宋逸飞这么说了,于香香也就不问了。她还赶着去开饭馆,一早过去开了门,开始清洁卫生,然后做卤子,为中午的一波高峰做准备。

但是今天客人来的有点早,是村里两个警察,这两个男警察一个大腹便便,一个脑门油亮,坐下来点了两碗面,就开始发牢骚:“怎么就突然出了个凶杀案呢?还赶上这么大的雨,什么线索都没有。”

忙着下面的于香香心里不觉好奇,一边忙活一边问:“老张啊,出大事了?”

派出所这两警察她都认识,这小地方,谁不认识谁呢?被她称为老张的那人闻言说:“昨晚在离肉食局一里多地的地方有个死人,早上被路人发现报警了,现在还连身份都不知道。”

“呀?”于香香脸色有些白,说:“这我晚上回家还挺晚呢。”

老张摆手,说:“还不知道咋死的,你怕啥,估计是车祸撞死的。”

于香香脑子里却勾起了无数的疑问,她昨晚就是在肉食局后面发现宋逸飞的,宋逸飞说她是被摩托车撞的,这......

结果到中午的时候,宋逸飞来上班了,于香香看她脸色不好,就说:“你咋不多休息一下呢?”

宋逸飞笑说:“这不是怕你扣工资吗?”

于香香一摆手,说:“我也没那么不近人情啦。你说你昨晚在肉食局那边还看到啥没有?”宋逸飞迟疑了一下,说:“你听说啥了?”

于香香就把早上两个警察来时说的话告诉了她,宋逸飞,叹口气,说:“我没看到啥,你也别问了,我不知道。”于香香看她神色有异,就没再说什么,心里却过了不知道多少心思。

就这么几天过去,那个死人到底怎么会事也没有了下文,宋逸飞照常上班,跟着于香香学会了做面。她对这个真是很感兴趣,兴趣调动了她的工作积极性,没事干还开始尝试开发新品大碗面。

晚上下班回家,宋逸飞看到一辆车堵在村口,就那样霸道的塞在路上,根本不管别人是否能通过,宋逸飞多看了两眼,就看到一个光头油亮的大汉,翘着脚坐在驾驶座上睡觉。宋逸飞并不想多管闲事,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休息,她回了一趟家,回去看看老四老五,顺便给她们点零花钱,她知道这两个丫头是不可能从父母手里拿到一份零花钱的。

去的时候,却看到宋亚男正在哭,问她为什么,她说村头王天成喝醉了酒在街上撒酒疯要抱她,她拼命挣扎跑回来,吓的魂飞魄散,回家给父母一说,当娘的说:“下次见他躲远点。”

宋逸飞有点气闷,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给了宋亚男十块钱,说:“你说的王天成是不是个高个子光头?”宋亚男点头,她爹却出来开腔了,说:“王天成那玩意整天打架闹事,欺男霸女,村里人也惹不起,上星期他还把西村的周老三打了,赔点医疗费就没事了,别人能怎样?”

宋逸飞也不能怎么样,她就是打算安分过日子才回老家来的,要不然,她何必回来?

但她这性格又怎么可能忍气吞声呢?

王天成这人的确是欺男霸女惯了,曾经在面馆吃过一次饭,没给钱,这事于香香说的。宋逸飞不想招惹他,可他到处惹事,又怎么放得过宋逸飞?宋逸飞自从开始在于香香的饭馆打工以后,就惹来不少注目,不过大部分男人还是要脸点的,多看两眼就算占了便宜,王天成可不一样,他来吃饭不但没给钱,还在宋逸飞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宋逸飞顿时就想打人,但最后还是忍了,就当没发生这会事。

谁知道王天成半夜就去砸宋家的门了。他不知道宋逸飞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只是打听到宋逸飞是宋家老三。

宋逸飞不知道这事,第二天她爹给她打电话她才知道的,她爹说王天成砸了半个多小时门,她们没给开,王天成就放狠话威胁,说不让宋逸飞来见他,他就把宋逸飞打工的店给砸了。

宋逸飞有点懵,经过那么多事,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但她也不想去见什么王天成,而她爹的意见是让她出门躲一段时间。

宋逸飞恼火的很,打算去找于香香辞职,毕竟不想连累人家,于香香人挺好的。

谁知道去店里时,王天成已经开着车堵在那了,不仅开着车,还带着人。看到过来的宋逸飞,他脸上露出笑容,说:“吆,还是来见我了呀?”

宋逸飞面无表情的说:“我是来辞职的,你别找人家麻烦。”

王天成一愣,说:“我就找她麻烦了怎么着,除非你今天上我的车,跟我走!”他说着一个眼色,他身边两个混混就过来把宋逸飞往车上拉,宋逸飞挣脱,说:“我不想惹事情,你们别逼我!”

王天成闻言笑了,说:“我就逼你了咋地?给脸不要脸呀你这是。”

宋逸飞真的不想惹事,所以她转身想要离开,王天成却下了车,过来伸手就抓住了她,要把她往车上拖,宋逸飞推开他,他重新抓住继续拖。宋逸飞觉的自己耐心已经到了极点了,而且她闻到一股酒味,王天成没少喝酒。

宋逸飞转身,给他当胸一脚,把王天成踹的倒退出去好几步。王天成楞了一下,大概是被激怒了,也可能是看宋逸飞就是个身材算不上壮实的女人,所以他都忘记叫他带来的打手上了,自己一个熊扑就扑了过来,宋逸飞一低头躲开了他,他力量使空,一头栽在了地上。

王天成带来的那些人愣了愣,突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打她!”

一下子七八个人围了过来,于香香刚才躲在店里不敢出来,此时见状,急了,忍不住喊:“我报警啦!”但是没人理会她。

宋逸飞并没有慌,顺手将一个摔先冲上来的混混摔倒在地,然后一拳将另个一人打到,而此时一个举着棍子的混混冲了上来,举起棍子砸向宋逸飞。与此同时,于香香手忙脚乱的拨通了报警电话。

宋逸飞一侧身,就躲开了棍子,并将棍子夺走,刚躲到手,突然身边一个身影又扑过来,宋逸飞没空多想,一棍子砸了过去,那人扑通一声倒地,却是扑上来的王天成。王天成倒下后,就一动不动了。

而他带来的那几个混子还想打宋逸飞,于香香跑过来看了一下王天成,脸色一下就白了,因为王天成的头骨塌了。她忍不住喊一声:“死了,死人了!”

混混们一惊,看向王天成,宋逸飞也一惊,看向王天成。于香香脸色苍白的对她说:“他脑袋都扁了。”

宋逸飞扔下了棍子,这个情况,连她也没有想到。于香香已经拨打了120急救,要是王天成没死,事还好说,要是死了.....

警察也在十分钟以后赶到了,宋逸飞认为自己这是正当防卫,问题应该不大,但是于香香急的额头冒汗,想跟她一起去警局,却被警察留下了。

不管怎么说,拘留是跑不了的,当晚,宋逸飞就是在派出所的拘留室过的夜。

王天成死了,死于严重颅脑损伤。

这件事顿时全村哗然,而且还上了新闻。

宋逸飞的爸爸宋钢娃--这个名字十分的有乡土气息,人当然也没什么见识,浑身还纯满了男权社会下男人特有的自信,他觉的他的判断都是对的。他来看宋逸飞就开始说:“你看我早就你出去躲几天了吧,你就不听,现在弄成这样。”

宋逸飞对她有些爱答不理,说:“我这是正当防卫。”

宋钢娃说:“那你也不是你说了算呀,现在可咋办?你是从小就不听话,从小是个刺头,哎,现在一家子人都被你拖累了。”

宋逸飞有些烦,说:“究竟怎么算是法律判定的,你有这功夫帮我找个律师吧。”

宋钢娃说:“找律师?我跟哪儿找律师去?”

宋逸飞就不想说话了。

她家里帮不了她什么,她现在被收监,自己也办不了事,也只能等着警方和检察院怎么安排了,她也有些忐忑,虽然她觉得自己是正当防卫,但是警方要说她是失手杀人似乎也不会偏差太大。

她随后又被转到了看守所,所有刑事犯罪已立案但没有定罪的人都会被关在这里,理论上来说是犯罪嫌疑人。但是一般人八卦的时候才不会区分这些。

就像宋家隔壁邻居,一看到宋钢娃回来,就问他:“听说你家老三杀人被抓了?”

宋钢娃没好气,说:“案子还在查呢!”

邻居却笑,这个笑容很难让人看明白她的意思,不知道是安慰性的笑还是嘲笑又或者是心里盘算着什么不自然带点笑。这是个胖胖的女人,又白又胖,现在怀了老三,据说b超查出来是个小子,所以她现在整天精神矍铄生气勃勃的。

她说:“你家老三可不得了吆,一个女孩子,都敢下那样子的黑手,听说那天打她的好几个人呢。她倒没事,反而还杀了一个,不得了,可不得了。就怕她以后嫁都嫁不出去了,这么厉害谁敢要呀?再说身上还背着案子。”

宋钢娃脸色青黑,说:“都说还在调查,没知识没文化,都不知道罪犯跟嫌疑人是有区别的吗?”

一个西装革履,长相体面的男人却走过来了,说:“你好,请问这里有一家姓宋的住户吗?”

宋钢娃看着眼前这个年纪大概二十多岁,穿着一身黑西服,长得甚是体面的小伙子楞了一下,问他:“你是谁?”

这人急忙说:“我是南方金融职员,是我们老板在找一个老朋友。”

他说着伸手指着街边,街边停着一辆车,后车座窗户开着,里面坐着一个女人,女人留着长发,不过长发不是很浓厚,发质也很柔软,所以她的头发可以柔顺的被束在脑后,然后挽在一起,形成一个平平无奇的发髻,女人的目光此时虽然看着这边,却面无表情。

这个女人相貌不能算难看,但是她的一只眼睛下眼肚有些不自然的下垂,使得她原本应该算是美丽的面容显得有些奇怪,而且她的面部肌肉也僵硬的奇怪,女人同样穿着黑色西服,但是她的西装做工明显考究多了,穿在她身上异常的服帖。

宋钢娃脑子里转了半天没想起这女人是谁,就说:“我不认识她。”

西服男闻言说:“您就是宋家人?我们老板是找一位叫宋逸飞的女士。她是听说宋女士出事,特意赶过来的。”

宋钢娃一阵恍惚,说:“宋逸飞是我家老三。”

西装男面上一松,说:“可算找对了!”

他说着匆匆回去把情况告诉了车上的女人,女人听完后,就下车来了。

她走过来的时候,宋钢娃就觉的空气温度似乎有点下降了,这女人好像身上带着一股冷冽之气,让谁都觉的不舒服。

女人却已经走到他面前,说:“你好,我是南方金融的董事长仇落怏,跟宋逸飞是好朋友,我这次是看到新闻特意赶来的,请问你是?”

宋钢娃赶紧说:“我是她爸爸,仇董事,你好你好,进家里去说,走走走。”

宋钢娃在知道了仇落怏的身份之后,马上热络起来,不是因为她说是宋逸飞的朋友,而是因为她说自己是金融公司董事长。

仇落怏使了个眼色,西服男立刻过去和另外一个西服男一起从后车厢里拎出许多东西来。进了家门,两个西装男把东西摆在客厅桌子上,摆了一桌子。仇落怏淡然看着这些说:“这些是我带来的礼物,宋先生家里人口挺多吧?都有份,这里有几个红包,是给逸飞两个小妹的。”

宋钢娃却愣了,说:“这....这....仇懂事这也太客气了。”

他看到礼物里有手机,还有平板电脑,进口保健品,包装精致的人参,此时听到还有红包,他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检视礼物的目光已经出卖了他。仇落怏说:“宋太太在吗?让她收拾一下吧。”

宋钢娃反应过来,喊了一声:“陈莲,陈莲,家里来客人了,赶紧沏杯茶来。”随后又殷勤的让仇落怏落座,说:“仇董事,先坐先坐,您还没吃饭吧?”

仇落怏轻轻挥手,说:“不吃了,我就想知道宋逸飞现在什么情况?我连律师都已经找好了。”

去看守所看宋逸飞的却是于香香,于香香给她带了几件衣服,安慰她不会有事。又告诉她:“你家里人找了律师,听说还是从大城市来的律师,特别有名,说你这情况就是正当防卫,应该做无罪辩护。”

宋逸飞有些疑惑,说:“他们上哪找的名律师?”

于香香说:“说是你朋友介绍的,你朋友听说你出事,就跑来看你了。”

“啊?”宋逸飞脸色有些苍白起来,说:“我朋友怎么知道我的事。”

于香香说:“你可不知道你这事闹得有多大,全国轰动呢。网上都吵成一片了,都觉的你这个就是正当防卫,就不该抓你。我这一天没事上网,就看别人怎么说你了,你出去五年,到底都干了些啥,咋这么厉害呢?”

宋逸飞却神思沉沉,被她疑问,猛的反应过来,说:“哦,我出去当兵你不知道呀,我五年都在部队上。”

于香香说:“那也分很多兵种呢。”

宋逸飞却说:“谢谢你,还特意来看我一趟,这一路过来得坐一两小时车吧?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她已经无心谈自己过往了,回到监舍,她把东西往床上一扔,就倒在床上发呆。脑海里再次出现那个人来。

初次相见的时候,那人还能笑,那人的那张脸还能迷倒不少人。

遥远的记忆中,仇落怏站在人群中,她在出席一场葬礼。宋逸飞就在远处的楼顶上,用望远镜看着她。

她早就知道仇落怏是个很可怕的存在,但是在见到之前,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可怕。具体就体现在,她没出现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在时时刻刻关注着她是否出现,当她出现后,在场所有人都立刻安静,关注她的一举一动,自发的给她让出一条宽敞的通道。

仇落怏就那样不带一丝感情的走到灵位前,微微颌首,就当行过礼。整个过程,更像是纡尊降贵来视察民情的女王。

宋逸飞在这之前了解过很多她的事,比如她几乎将自己一家灭门,才成为家族继承人,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比如曾经跟她父亲合作的一个大佬,在她上位以后,就终止了合作,三个月后,这人在旅游途中被暗杀。

还有就是曾经调查她,并且掌握了她犯罪证据的前调查员,宋逸飞的教官在准备将她送上法庭之前被人灭门。

宋逸飞的教官陈安慈,性别女,已婚,有一女,至今女儿下落不明。

宋逸飞进部队的时候,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兵。别看国家年年招兵,女兵进部队还是不容易,大部分女兵进去了不是通讯兵就是后勤兵,她当时就是通讯兵。她对这点很不满意,但她是个普通人,没门路没人脉,唯一的优势是能吃苦。

然后她就被陈安慈看上来,那时候陈安慈正奉命要组建一支女子特别行动队,准备从基层选人,要求年纪要小,学历要高—其实年纪小的学历能高到哪儿去?基本都是初高中毕业就来部队了,她这里需要的学历高指的是高中学历。

宋逸飞就比较走运了,她不仅高中毕业了,高考成绩还很拔尖。陈安慈看她亮出来的高考成绩很惊讶,问她这么好的成绩为什么不去读大学。宋逸飞告诉了她实情,因为家里不支持她读书,还逼着她去打工养家,她当兵还是偷跑出来的。

陈安慈当时就觉得这姑娘有魄力,然后就要了她。然而这个特别行动队就选了四个人,培训期两年,期间什么东西都要学,除了作战能力是硬指标以外,还有伪装,车技,英语,编程,伤员护理等等等等,学的宋逸飞晚上睡觉都能念技术口诀。

后来培训期满,她们四个人就各奔东西了,陈安慈也调离了。

宋逸飞都不知道巨大投入,耗费心力训练出来的特别行动队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怎么训练期结束就是解散的时候了?

直到她接到通知赶赴青省,青省是一个偏远省份,这个地方局势混乱,一方面因为是边境省份,境外的恐怖分子活动猖獗,一方面这里又是毒品流入内地的一大通道。这里的战斗一直都是非常激烈的。

到了这里,宋逸飞才知道自己被培养出来的目的,那就是接近仇落怏,她原本的目标其实是仇万云,正是仇落怏的父亲,但是宋逸飞去的时候正好是仇万云病死床榻,仇落怏继承家业成为新一任家族理事人的时候。

是的,那时候仇落怏根本还没有办什么金融公司,南方金融也不过是她投资用来洗钱作掩护的烟雾弹罢了。那时候仇家真真的产生意是走私武器,混乱的治安环境和境外势力给他们提供了非常便利的条件。

而那时候宋逸飞也才知道她被培养出来,就是为了要给已经打入内部的陈安慈做助手。

宋逸飞那时候很难想象,为了对付一个犯罪团伙,放这样长的一条线。陈安慈从五年前就开始调查仇家,还顺利打入了仇家,成了仇万云情妇的女儿的家教,却因为始终无法突破仇家核心防御,不得不暂时撤出来,跟组织讨论后做出新的计划。

这个计划涉及到了一个关键问题,仇万云的大女儿仇落怏是同性恋,陈安慈的计划跟这点密切相关。

而那时候宋逸飞根本不知道陈安慈专门把自己挑出来的目的到底何在。

仇落怏因为是同性恋,跟父母关系紧张,曾经仇万云扬言要杀了她正门风,她弟弟仇天高巴不得仇万云这么干,因为仇落怏太能干了,结果新计划还没启动,仇家一窝人就全死在仇落怏手里了。

陈安慈趁机追查到了仇落怏杀死家人的线索,以为凭这点能把仇落怏咬死,结果第二天就被灭门,死的是她,她丈夫,以及跟她们同住的其丈夫的母亲,陈安慈的婆婆,陈安慈出生不到半岁的幼女失踪下落不明。

之后宋逸飞一直在想办法接近仇落怏,但是效果不好,因为仇落怏身边永远充斥着各种随行,还有保镖,她根本接近不了。

最后她想到的办法就是扮作舞女,去一个仇落怏经常出现的夜总会工作。

她也没办法,她考虑过扮演其他的身份角色,但是一般的身份不太容易引起瞩目,比较引人注目的身份一说出去就感觉自带光环的都是艺术家类型的,比如画家舞蹈家什么的,她离舞蹈家太遥远了,短期培训一下,冒充舞女倒还行。

那天仇落怏在这里跟别人见面,只不过她要的是包厢,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寻欢作乐的。宋逸飞使劲浑身解数结果连仇落怏的面都没见着,就有些失望。但在她失望的时候,仇落怏从包厢里出来了,看样子打算离开。

宋逸飞眼看着她穿过人群,又要错失机会。心里忍不住升起了一个冒险的念头,剑走偏锋兵行险着。

她在周围人的欢呼声中跳下了舞台,先把一个光头男一把抓过来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这个举动顿时引发了一片唏嘘生,引的仇落怏也忍不住看过来。就看到一个身材性感的女孩穿着超短裙,露着大腿和白皙的腹部,头上戴着兔耳朵,一边扭动身体做出性感的姿态,一边在人群中随便抓个人过来撩拨。

仇落怏疑惑了一下,宋逸飞已经绕到她这边了。宋逸飞一副不经意间注意到仇落怏的样子,身体扭动,就蹭了过来,然后俯下身,用丰满的胸部贴住了仇落怏的腿再慢慢蹭上来。所有人都以为她这业务需要,根本不认为有什么异常,连仇落怏身边的保镖都这么想,就眼睁睁看着宋逸飞蹭过仇落怏以后,在她唇上狠亲了一下,还发出了响亮的啵声。

仇落怏有点懵,但是宋逸飞亲完她,转身就离开了,继续找别人撩拨去了。仇落怏在片刻后才回过神来,一时心思有些复杂,但当时没说什么,而是匆忙离开了。

但她的确注意到了宋逸飞,就这点来说,宋逸飞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后来仇落怏专门又来过一次,点了宋逸飞给她跳舞,宋逸飞欲擒故纵,拒绝了,理由是她已经上过场了,马上要下班了。

仇落怏加钱,宋逸飞看着递过来的人民币,一脸不屑,还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说:“我来这工作是因为兴趣,我又不差这点钱。”

第一次仇落怏没有为难宋逸飞,让她走了,但是第二次,就没那么容易了。第二次的时候,仇落怏来的挺早,在宋逸飞还没上场前就到了,要求宋逸飞只给她一个人跳舞,然后甩给夜总会老板一万块。

夜总会老板并不知道内情,来撮合宋逸飞答应这单生意,宋逸飞还是不愿意,但她就是做戏,感觉磨的火候差不多的时候,她勉强点头,然后去了包厢,跳舞给仇落怏看,只是这次就跳的很敷衍了,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仇落怏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她,说:“上次你怎么那么热情呢?”

宋逸飞说:“跳嗨了呀,我上次高兴,这次不高兴不行吗?”

仇落怏轻轻瞟了一眼身边的保镖,保镖立刻会意,说:“你上次难道不是故意往老板身上撞?”

宋逸飞闻言,一脸诧异,说:“我为什么要故意?那天晚上我碰了多少个人我自己都不知道。她很特别吗?我非要特意往她身上蹭?”

保镖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仇落怏依旧冷眼看着她,说:“我是很特别。”

宋逸飞马上笑说:“特别有钱吗?有钱的我又不是没见过,上个月从粤市飞过来给我送花的那位身价都上亿了,一样被我赶走了,有钱了不起?哼......”

宋逸飞做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又给自己点了根烟,仇落怏就在一边看着她,说:“你真不知道我什么身份?”宋逸飞也显出一丝疑惑,说:“那您到底什么身份?能明说嘛?别考验我了。”

仇落怏微微点了点头,说:“你叫什么名字?”

宋逸飞报出了早就设想好的假名:“莫秋娜。”

仇落怏淡漠的说:“这个名字听着有点俗,你过来。”

宋逸飞疑惑的靠近了她,冷不防被她一把拖着跌坐在她身边,宋逸飞吃了一惊,她心里不是没有波澜,她还是有些忐忑的。她怕被仇落怏看出什么来,仇落怏却在这时轻轻捧住了她的面颊,说:“长得挺漂亮的,可你说你接近我没有目的,我怎么不信呢?”

她说着就吻住了宋逸飞,宋逸飞顿时一阵慌乱,因为她没预料到仇落怏突然就来这手,所以她下意识的推开了仇落怏。推开后却发现气氛尴尬,她不知道怎么继续去勾仇落怏,也不知道该怎么把场面圆回来,本来这个是很好的机会不是吗?

心中慌乱的宋逸飞干脆做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说:“你这是性骚扰!不要觉的你是个女人你就可以性骚扰了!过分!”

然后她气冲冲的离开了包厢,包厢里的仇落怏却在这时双手交叉撑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说:“我要她。”

她身边的保镖楞了一下,说:“可她....她......”

仇落怏说:“我不管,别跟我说什么她不愿意,有什么困难障碍之类,我只要达成目标。”

“是!”仇落怏身边这位私人助理兼保镖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仇落怏这个助理叫龚连胜,龚连胜已经帮仇落怏追过很多女人了。是的,仇落怏连追女人从来不自己追,一直是由龚连胜操作的。

当确定好某个目标以后,龚连胜就开始以仇落怏的名誉给目标送礼物,刷好感,就跟打游戏攻略似的,好感度刷到一定的值,龚连胜就约目标出来吃饭,然后安排仇落怏跟目标见面的时间地点。一般情况下,仇落怏不管谈几次恋爱,所有进程都全在龚连胜的掌握中,唯一不能掌握的就是仇落怏跟目标会在第几次见面的时候确定关系上床。

反正上一个追了半年才确定关系,确定关系一个月就又分手了,仇落怏嫌她没思想。

同时这边还有一个追了一年也没啥进展的目标。仇落怏又不急,慢慢追呗,追到了算赚到,追不到拉倒。

龚连胜这些年也不知道追了多少女孩子了,所以轻车熟路。回去就先给夜总会老板说了一声,给宋逸飞涨工资,涨的哪部分仇落怏的账上出。

龚连胜追女孩花的钱自然全是仇落怏出,所以他根本不忌讳花钱,送车送包送珠宝不过就是个流程。只不过花钱也得有点数,他也不能一上来留给人砸台车,因为一般人,普通人没见钱眼开到一定份上,突然好端端的收到一台车,只会吓懵,只会想:“是这人有病还是我有病?不正常,还是赶紧跑吧。”

所以送礼物还是要循序渐进的来,给宋逸飞涨了工资,当月宋逸飞领到钱,奇怪的问老板的时候,老板告诉了她情况,宋逸飞心里有点数了。龚连胜才开始给她送礼物,第一次送的是一双鞋,以及一束玫瑰,让快递送过去,搞定。

龚连胜其实没少从追女孩的事上捞好处,比如给宋逸飞送的鞋,花了八百他报一千二,要是给女孩送车,买辆十五万的车,他报十六万,这一万干落手里,他何乐不为呢?

当然他还是会控制一下成本的,一般买车不会买超过二十万的车。不过具体也要看目标身价,要是人家身价千万,那你百万内的车都拿不出手,而且送好车别人还不一定稀罕,这种情况就不仅要花钱,还要花很多心思了。

不过龚连胜觉的宋逸飞这样的,因该不用花太多本钱,因为一看就是没啥资本的底层穷人,除了有点装逼,没什么太大难度。

宋逸飞当然不知道这些,为了稳妥,她还是想继续欲擒故纵。进展太快不是什么好事,可惜仇落怏的礼物快递送来放下就走,她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过了几天,她去上班,龚连胜安排了仇落怏的司机,开始接送她上下班。

宋逸飞知道自己被人追求,可是总有一种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被谁追求的恍惚感,因为被追了一个多月,她都没在见到过仇落怏。

宋逸飞的外援是她原来一起受训的小姐妹,在外地处理完另一个案子后被调来这里做候补,也就是说,一旦宋逸飞出点什么事,她就是下一个卧底调查员。

她叫司马静茹,名字听着很古风,但实际上是个走暗黑哥特风路线的非主流,因为当兵不能纹身,所以没纹身,要不然估计她能把自己全身搞满纹身,现在出任务,不受着装限制,她就把自己打扮的像个刚打完架回来的痞子。

但她做事还是很靠谱的,宋逸飞信任她,就把自己所有的困惑都告诉了她。

司马静茹叼着棒棒糖思索了一阵,说:“她不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就是同时吊着几个呢,我听说女同圈可乱了,就那种同城交友圈,一圈人算下来没互相睡过的才少数。”

宋逸飞有点懵,因为那时她压根没思考过自己的性取向,也对女同没有任何了解,所有的相关知识都来自于网络,她就是心里憋着一股恨,想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仇落怏扳倒。

司马静茹也向她传达了上层的意思,让她稳住,绝对不能急于求成。

可仇落怏更稳,宋逸飞能怎么办?连续三个月收了一堆礼物,接受了没见过追求者本人的一场穷追猛打的追求以后,宋逸飞自己坐不住了。

沉不住气的她拨通了仇落怏留给她的电话,当然,她还是要做戏的,电话接通,她就说:“不要再给我送礼物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会接受你的。”

电话里仇落怏却轻描淡写的说:“晚上一起吃饭吧,有什么事,当面谈。”

“啊?”宋逸飞感觉又失措了。

仇落怏又说:“下午六点,我让司机去接你。”

她说完就挂了,宋逸飞一阵恍惚,急忙把这事又告诉了司马静茹。司马静茹很快就来看她,看她正收拾打扮准备去赴约,就说:“我都搞不懂你们谁吊谁了,怎么你完全是被她牵着鼻子走?这可不行。”

宋逸飞问完困惑的问:“那我该怎么办?”

司徒静茹说:“你稳一点好嘛,晚上去了她要表白,你还是拒绝,不能把主动权就给她,你得学会欲拒还迎。”

宋逸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这个操作难度太大。

镜子里的她留着长发,披肩长发洋溢着青春,碎花连衣裙也挺显得有女人味的,明眸皓齿,身材姣好纤瘦的一个时髦女郎,被人一见钟情因该不意外。

其实宋逸飞为了很符合形象,在之前还咬牙饿了一个月,因为几年的军旅生涯,她身上的训练痕迹很明显,肌肉线条清晰可见,跟那些把自己折腾到快要升仙的“美人”区别还是很大,为了避免引起怀疑,她只好靠饿减肥,一个月也没敢训练,所以现在的样子看着没那么有攻击性。

但她身材还是显得很健美,不过作为一个舞女,这样的身材因该解释得过去。

前凸后翘的火辣身材谁会不喜欢呢?

宋逸飞收拾好,记着司徒静茹的叮嘱,去赴约了。

但情况还是超出了她的控制,晚饭仇落怏没吃多少,反倒酒喝的不少,也没表白,就是吃到一半就说自己喝多了,想让宋逸飞送她回去。

后来宋逸飞把全过程告诉司徒静茹,司徒静茹就说:“你全程都被套路了,你一点没警觉?”

可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宋逸飞哪懂这些套路?

她就记得扶着喝醉的仇落怏上车,送她回家,然后一直扶着她去了她的卧室,让她躺床上。仇落怏就在这时候抱住了她的腰,低声说“陪陪我。”

宋逸飞尴尬的推开她的手,说:“你醉成这样,可别折腾了,小心吐。”

仇落怏却说:“我喜欢你,你不要走好不好。”

如果不是一个意外打断了她们,仇落怏那次就可能得手了。

意外发生在仇落怏纠缠宋逸飞的时候,宋逸飞就听到外面传来激烈的叫骂声:“把那个婊子赶出去!只会勾引野男人的的淫妇!为什么把她带回家?赃了家里的地!”

宋逸飞立刻认为这些话是在骂自己,而且她这辈子头一遭听到这样脏的话,她懵了一下,立刻开门出去看,就看到楼下一个坐轮椅的老太太正在叫骂:“你这个贱逼,我生你养你,你就想着害死我!”

宋逸飞傻在哪里,身后仇落怏却出来了,此时的她是清醒的,没有半点醉态,皱眉说:“怎么又让她出来了?看护呢?”

两个中年妇女匆忙过来,说:“对不起老总,刚要让她上厕所,给她做准备,一个没看住她就过来了,我们这就把她带回去。”

两个女人匆匆推走了老妇人,仇落怏此时一脸颓丧,好一阵没说话。宋逸飞愣愣的说:“她是谁?为什么要骂我?”

仇落怏说“那是我母亲,她没骂你,她是老年痴呆,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宋逸飞却看着她,说:“你没喝醉呀?”

仇落怏没有为自己装醉套路宋逸飞而有丝毫尴尬,淡漠的说:“气清醒了。”

宋逸飞于是说:“那我回去了。”

她说着要走,仇落怏却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说:“别着急走呀,来都来了,我想要你陪我一会。”

她看着宋逸飞,含情脉脉,然而宋逸飞看不懂她眼睛放的电,而是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仇落怏却说:“书房有个鱼缸,养了很多名贵的热带鱼,我带你看看。”她说着不管宋逸飞想什么,拉起她的手,就去书房了。

书房里的鱼缸很大,宋逸飞觉的都能让她进去游泳了,鱼缸里各种稀奇的鱼也确实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她站在鱼缸前看了一阵,突然问仇落怏:“这一缸鱼值多少钱?”

仇落怏想了想,说:“没多少钱,能有个一两百万吧。”

宋逸飞不想说话了,她一个因为差一万来块钱学杂费不能上大学的人,能说什么?

她看着这缸鱼出神,却觉的这缸鱼身上都是猩红的血。

叫骂声却再次传来:“把那个小婊子赶出去!现在就赶出去!不要脸的淫妇,大白天的还光屁股跑,奶子都要露出来了,不就是为了勾引个男人吗?”

这次宋逸飞能肯定仇落怏的妈妈骂的就是自己了,她看看自己身上的低领短裙,领子其实也不是很低,就是露了一丝乳沟,露的更多的的是肩膀,宋逸飞还觉的自己这身打扮很清纯呢,所以她又抬头看看仇落怏。

仇落怏头疼扶额,说:“我去看看。”

她说着,转身走了,宋逸飞看她离开,马上就想起自己的任务了,就像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可用的情报。好在她下手前,脑子里紧绷的线还是提醒了她:“不能操之过急,不能操之过急,别还没干什么,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宋逸飞深呼吸,按耐住自己的急躁,想想目光所及之处看看找找,应该没什么问题。所以她就把客厅里所有的地方观察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了书架上,她想着翻翻书应该不会让人起疑,就打开书柜,随手翻了一下里面的书籍。

她很快发现,这里的各类书籍,有关心理学的书占据了一大半,刑事案件纪实类的书以及分析罪犯的书籍占据了剩下的一般。

这个仇落怏有点深度呀?宋逸飞想着,顺手拿了一本书翻开,但她还没看到内容,就先看到一张照片从书中缓缓飘落。宋逸飞疑惑了一下,捡起来一看,上面是一个漂亮女孩,女孩高挑而性感,笑容灿烂,照片背后却写着:“董菲,电话xxxxxx,可以联系一下。”

宋逸飞一阵疑惑,感觉这个女孩子不是仇落怏追过的就是打算追的。

果然,那有什么痴情总裁一见钟情,专情深爱女主角的桥段呀,她宋逸飞不过就是不知道多少个选择中的一个罢了。

正想着,仇落怏进来了,宋逸飞想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已经来不及了,她就索性举起照片,说:“这是前任,还是下任?”

仇落怏闻言,疑惑了一下,随后接过照片说:“她?我差点都忘了,不是.....”仇落怏有点反应过来,说:“她什么都不是。”

宋逸飞心里吐槽:“这是目标多到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吧?”嘴上却说:“没所谓啦,你不用跟我解释。不过你妈妈那边什么情况?”

仇落怏闻言说:“哦,今天没吃药,一直在折腾,我刚才哄着她把药吃了。”

宋逸飞于是说:“我能问问你家里怎么会事吗?你妈妈好像挺仇视女人的。”

仇落怏闻言笑了一下,宋逸飞看的出来她这次笑不是伪装,但也不是真笑,而是苦笑,她苦笑着说:“我爸爸光情妇就十几个,生了一堆孩子,她呢,为了拴住我爸爸,对他言听计从,什么没下线的事都做得出来,可最后还不是被那个男人背叛了一次又一次?可她倒好,一点不恨我爸爸,反倒恨世界上女人太多,勾引了她男人。哎........”

仇落怏叹口气,宋逸飞此时觉得,这时的仇落怏肯定没有伪装。

她又忍不住好奇心问她:“你妈妈都干了些什么没下线的事呀?”

仇落怏抬眼看看她,沉默了一阵才说:“她男人有一年运气特别差,又是生病,又是被人追杀,点背到家了。就去算命,算命的人说,要是找个人转命是最好的,这个人呢,最好是8月8日八点8分生的,然后给这人取个倒运挨灾的名字,就会把他的背运转出去。我就是8月8日8点8分生的。”

仇落怏一边说,一边无奈的摊开双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宋逸飞却半天没回过神来。好一阵才说:“怎么点掐的这么准?”

仇落怏说:“我妈妈那会怀孕八个月呀,为了符合条件,掐着点剖腹产。”

宋逸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半响才问:“你妈妈就同意了?”

仇落怏点头,似乎觉的她脸上惊讶的神情颇为好玩,所以脸上浮现出一丝轻浮的嘲讽的微笑。宋逸飞却故不上太多,问她:“那你的名字?”她想了想,又说:“又是落,又是怏的,怏不是病的意思吗?你就是转走他背运的人呀?”

仇落怏没再说话,而是倒在了一边的沙发上。宋逸飞觉的她已经不想跟自己深谈了,想了想说:“我真的该回去了。我现在知道你家地址了,我回头把你送我的礼物快递给你,我觉的,我配不上你。”

仇落怏冷笑一下,说:“别说的这么谦虚,你就是不想谈感情?那我们谈钱怎么样?”

宋逸飞感觉尊严受辱,心里压不住的怒火,说:“仇落怏!你太过分了!你以为我是妓女?”她说着,就怒气冲冲的摔门走了。

宋逸飞回去以后,却有点睡不着了,她觉的突破口就在眼前了,可是怎样把戏继续演下去却是问题。仇家是做武器走私生意的,是这边反恐部门的眼中钉肉中刺。仇家也肯定不简单,要不然怎能在这个地方屹立几十年不倒?

仇落怏更不简单,一个把自己家族继承人几乎杀绝才得以上位的女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谁知道?

但是戏必须演下去,而且宋逸飞很快找到了好理由去她家,那就是把她送自己的礼物全部打包装车,亲自给退回去。

她计算着仇落怏肯定在家的时间段,自己把各种礼物装了两个行李箱,打车去了仇落怏家里。仇落怏家的门卫看到是她,知道仇落怏正在追她,所以并没有拦着她进去。宋逸飞就拖着两个大箱子进去了,一进门就高声说:“仇女士在吗?有些东西我要当面交给你。”

家政听到声音走了下来,说:“老总喝醉了,在书房呢。”

喝醉了?宋逸飞一阵恍惚,上次装醉,这次来还真醉了,真的假的?

宋逸飞就吧箱子扔在当地,到二楼上去见仇落怏。就看到仇落怏趴在书桌边,似乎是睡过去了,看样子不像是装的。宋逸飞走过去,推了推她,说:“我有事跟你说。”仇落怏没反应,宋逸飞再次推她,说:“喂,醒醒,我有事跟你说!”

仇落怏抬头,看着宋逸飞眼神朦胧,忽然一笑,说:“小睿?”

宋逸飞一愣,意识到她把自己当做别的女人了,心里一股气不打一处来,说:“你看看清楚!是我,我有事跟你说!”

仇落怏闻言,又仔细看了看她,说:“于倩,对吧?”

在仇落怏连续两次认错她以后,宋逸飞也没搞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生那么大火,脑子里热血上涌,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打完后,宋逸飞愣了,仇落怏也愣了,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仇落怏起身不知道要干什么,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宋逸飞急忙扶住她,仇落怏这次这次算是清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让宋逸飞给打清醒了,恼火的问她:“打我干什么?”

宋逸飞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急中生智说:“那你追我干什么!”

仇落怏有点懵:“我追你你就能打我了?”

宋逸飞说:“你知不知道你连续两次认错我了?你刚说的那两人是谁?是不是你相好的?你能连着两次认错我,搞过多少女人谁知道呢?还非要来追我?想耍我?”

合情合理合乎逻辑的说辞,宋逸飞都忍不住要给自己点个赞。

仇落怏回神了好一阵,却说:“算了,也不是第一次挨打了。”

宋逸飞:“......”

这货大概没少被女人找后账吧?

仇落怏此时却出去了,摇摇晃晃的,宋逸飞急忙跟出去。

外面空荡荡的,整个房间里都没有人,仇落怏的家很大,非常大,三层自建豪宅,能在走廊里跑电瓶车那种。三楼是非常多的卧室,现在这些卧室大概都封闭了。二楼有个小型的私密性很强的宴客厅,大概是用来接待重要人物谈机密事宜的。还有就是偌大的书房,除此之外,还有两间卫生间,几间自带卫浴小客厅的卧室,仇落怏住在其中一间里。

一楼的中心面积就是一个诺达的宴会厅,一系列的工作房也都在一楼,比如厨房,洗衣房,杂物房,佣人间等等。

但她家不仅只有这栋豪宅,豪宅外还有一栋庭院,庭院里住着的就是她妈妈。

现在这样大的一栋房子,住着的除了她和她妈妈就是佣人保安了,保安有外面的工作间,佣人有佣人房,实际上她家这些佣人,基本到晚上就下班了,一共六个人,有四个还是轮班照顾她妈妈的护工,剩下两个照顾仇落怏,也是轮班,晚上总有一个住在这里值班。

还有两个家政,每天负责豪宅的卫生清洁,干完活就下班了,没一定的时间点。

豪门就是豪门,这种奢华程度不是宋逸飞能想象的,但是此时仇落怏正在空落落的房间里,却一脸的落寞。宋逸飞走到她身边,问她:“怎么了?”

仇落怏闻言,指着下面说:“我小时候,还跟我二弟在这里开着电动车赛跑。”

宋逸飞低头看着下面诺大的空间,仇落怏又说:“怎么就到这地步了呢?”

宋逸飞感觉她大约是回想起了家族内斗,也有些感觉到了仇落怏的失意,一时也就不说话了。仇落怏却在这时伸手,把她拉过来去,然后轻轻捧住她的面颊,细细的凝望着她,说:“你真的很美。”

宋逸飞一时觉的气氛诡异起来,仇落怏的面容此时就在她面前,仇落怏长的挺好的,脂粉不施,却有一种另类的魅力,那不是人们口中美丽漂亮就能形容的,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一种洒脱和散漫不羁,她看人的时候也总有一种高高在上者俯视蝼蚁众生的不屑。但她看女人的时候,又不一样了,她的眼睛里似乎充斥着闪动的欲望—来吧,忘掉一切一起逍遥吧。

从记忆中猛然收回思绪,宋逸飞惊了一下,因为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宋逸飞!宋逸飞!有人来看你!”

宋逸飞急忙起身,外面有人打开了监舍,宋逸飞跟着狱警再次来到了探视室。隔着一面玻璃,宋逸飞见到了仇落怏。

仇落怏伸手拿起了玻璃墙外的话筒,宋逸飞也只好拿起话筒。

话筒里传来仇落怏的声音,说:“你不搞出这么大的事来,我还真找不到你。”

宋逸飞没有说话,仇落怏又说:“为什么一定要逃避我?我不相信你会不爱我了。”

宋逸飞还是没有说话,仇落怏静默了许久后,可能觉的不会得到答案,于是说:“情况我都弄清楚了,你放心,律师会搞定的,就是正当防卫,你知道那人怎么死的吗?”

宋逸飞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死的?”

仇落怏说:“算是你打死的,不过他常年烟酒过度,有严重的骨质疏松,所以才会被你一棍子将头盖骨打破了,但他会死你那一棍子是诱因。我知道你那一棍子留了很多力,要不然那人脑浆子都能打出来,就这一点律师已经跟法医沟通过了,警方肯定也会跟检察院沟通的。”

宋逸飞叹口气,说:“感觉我一直在走背运。”

仇落怏有些失意,说:“这个背运你指的不会就是我吧?”

宋逸飞冷笑了一下,说:“遇到你以后,我就没遇上过什么好事。”

仇落怏静默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心。宋逸飞看着她,有那么一点点不忍心,于是打破了沉默,说:“你的脸还是那样?”

仇落怏闻言说:“已经动过两次手术了,医生说,现在这是能达到的最好效果了。”

宋逸飞闻言说:“面部神经也不能恢复?”

仇落怏闻言说:“面部神经坏死,就这样了。”

宋逸飞有有些心疼起来,因为仇落怏的脸就是为了保护她才变成这样的,最初受伤的时候,她整张脸裂了一个可怕的血口,看都没法看,后来她一直就在接受治疗,进行了很多次面部整形手术,但她的面部神经已经完全坏死,这辈子,宋逸飞都不可能从她脸上看到笑容了。

见过仇落怏以后,宋逸飞回到了囚室。看着此时都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的其他几个室友,她又有些无精打采起来。有时候想想人生真是很奇妙,她那时候一门心思的想着怎么仇落怏绳之以法,从没想过会有今天的境地。

她那天她被仇落怏捧着面颊要吻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到一种心慌,可能是仇落怏的眼睛太迷人了,也可能是那晚的气氛太暧昧了,宋逸飞看着她吻过来的嘴唇心慌气短,跟她原本的设想完全不一样。

这种感触让她不知所措,并且非常慌乱,因为这种感觉让她意识到了一种危险。她来不及多想,一把推开仇落怏,落荒而逃。

仇落怏有些奇怪,站在楼上呆呆的目送宋逸飞逃走。

宋逸飞逃回去以后,回到了自己租的房间,那是一个两室一厅,处在一个菜市场旁边的民居,司马静茹正在家里打游戏,看到回来的宋逸飞问了一句:“回来啦?”

宋逸飞却充耳不闻,回卧室去了。

后面几天她也没有去上班,就整天在家发呆。

司马静茹的掩护身份是一个网吧的网管,经常黑白颠倒,白天睡到中午才起床。宋逸飞也不跟司马静茹说什么,司马静茹也就不知道具体情况。就这样过了几天,她才实在忍不住问她:“喂,你到底想什么呢?上面是要你稳住,可也没要你什么都不做呀。”

宋逸飞懒洋洋的说:“我这几天感冒了,不舒服,没说什么都不做。”

司马静茹很疑惑,问她:“我怎么没看出来?发烧了吗?”

宋逸飞说:“好了,今天回去上班。”

她也没请假,就这么旷工好几天,老板也没敢说什么,显然还是因为仇落怏。

晚上宋逸飞心不在焉的在台上领舞,就发现仇落怏又来了,还是照常进了包厢,宋逸飞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给去想办法接近,就这么心不在焉扭了一个小时。感觉自己腰都要扭断了,才从台上下来,卸妆以后想想,算了,还是各回各家吧。

她就这样背着包,穿着短裤,披着一件有破洞的牛仔服,披头散发,给自己点了根烟以后,叼着烟出去了。

出去以后却发现仇落怏就站在走廊中,站在走廊正中间,似乎在等人,宋逸飞要离开必然要经过她的身边。而她身后还站着两个身高体壮的保镖。

宋逸飞没办法,只好硬着头走过去,说:“你等人呢?”

仇落怏点头,说:“等你呢。”

宋逸飞头皮一紧,仇落怏却又说:“你上次为什么跑?”

宋逸飞不知道怎么回答,憋了半天,说:“我觉的我们不合适。”

仇落怏却在这时拉住她的手,往外面走去。宋逸飞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么被她拖出去了,仇落怏把宋逸飞拖上车,告诉司机回去。然后就在后车座上搂住了宋逸飞的腰,宋逸飞紧张的一哆嗦,仇落怏似笑非笑,看着她说:“我有那么可怕?”

宋逸飞没说话,仇落怏挑起她的下巴就要吻她。宋逸飞吃了一惊,急忙挡住了她的嘴,说:“你等等,我有话说。”仇落怏迟疑一下,说:“说什么?”   宋逸飞于是说:“我承认你对我还是有点吸引力的,但我并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很玩的开的人,不要觉的我是舞女我就.....”

仇落怏打断了她,说:“说主题。”

宋逸飞只好说:“我们能先不要上床,先从谈恋爱开始吗?”仇落怏迟疑了好一阵,说:“你是第一个提出这样要求的人。”

宋逸飞装作有些嗔恼的样子,说:“你就说行不行吧?你要只想玩玩,那还是算了,你放过吧。”仇落怏却说:“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要求吗?”

宋逸飞想了想,说:“在我们谈崩之前,你不能跟别的女人交往。

仇落怏反而愣了一下,说:“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特别的花心?”

宋逸飞反问:“不然呢?”

仇落怏想了想,说:“行吧,这两条我都可以答应,那今晚能赏光陪我吃饭吗?”

宋逸飞心里松口气,笑了起来,说:“好呀。”

晚餐就安排在仇落怏家里,仇落怏提前打了个电话,佣人就安排好的烛光晚餐。

说真的,宋逸飞还是挺受用的,她一个因为交不上学费逃跑出来参军的人,以前就算是幻想有钱人过的日子多奢华都幻想不出来。现在真真切切享受一把,以后跟人吹牛也算有资本,好歹吃过几千一小口的鱼子酱,喝过上万一瓶的葡萄酒,虽然她也没喝出来这酒究竟好在哪里。

宋逸飞觉的那会的自己真是穷人乍富,没见过世面。

跟仇落怏聊的其实也挺好的,她发现仇落怏根本不像刻板印象中那样,要嘛冷酷无情不说话,要嘛肤浅势利眼里只有利益。仇落怏就是很平常,问她为什么没读大学,问她要是读了大学会报什么专业?还问她对心理学有没有兴趣。

宋逸飞并不敢说自己加强训练那段时间,犯罪心理和伪装心理学也是强化培训内容之一。要不然她这么个从农村跑出来没经过什么大天的小毛丫头,怎么能稳坐在一个杀人如麻的枭雄满前谈笑风生?

叫骂声却再次传来:“没良心的小婊子,现在就把老娘扔了,老娘对你哪里不好了?你这样对我!”

自然是仇落怏的妈妈,仇落怏一皱眉,叫过来佣人问:“她又没吃药?”

佣人小心回答说:“今天吃了。”

“那就把她关回卧室里去。”仇落怏吩咐了一句。

宋逸飞就在一边安静吃饭,她觉的这种家事她现在探问有些冒然,她不懂仇落怏把整个家族几乎灭门,为什么独独留下自己妈没有杀,听她说她妈妈对她也并不怎样。

叫骂声低了很多,但是还是能隐约听到。仇落怏有些抱歉的说:“你别介意啊,老年痴呆就这样。”

宋逸飞却竖着耳朵去听,听到仇落怏的妈妈继续骂:“那些婊子一个个不要脸的往你爸身上贴,你都不知道挡着点,就看着她们欺负我,我生你这个女儿有什么用!”宋逸飞看向仇落怏,仇落怏脸色变了,突然起身离开。

宋逸飞急忙跟了上去,仇落怏离开了主宅,去了她妈妈的小院子,宋逸飞跟进去,进去就听到仇落怏的妈妈继续骂:“你就该去杀了那些小婊子,让她们勾引你爸!”

仇落怏推开了她妈妈的卧室门,看到坐在轮椅上,趴在窗口骂人的仇母,仇落怏目光冷冷的说:“把护士叫过来给她打一针。”

宋逸飞在旁边叹口气,说:“像这种呢,一般还都挺能活呢。”

仇落怏转头看着她,宋逸飞说:“我奶奶就这样呀,活到九十多才死,她五十多还生了我爸呢。”宋逸飞摊摊手,说:“她都不记得我爷爷什么样了,倒是把我爷爷取过姨太太这事记得清清楚楚,那会还没解放呢。我不知道老年痴呆会让脑子怎样病变,但我倒是知道老年痴呆病人还没病的时候侵染她最深的思想毒素就会凸显出来,那就是仇女。你说这种情况,会有例外吗?”

仇落怏看看她,眼神闪动,似乎被宋逸飞的话安慰了。虽然宋逸飞压根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到底对她产生了那些化合反应。护士终于来了,给仇母打了一针镇定剂,终于让仇母安静了下来。

仇落怏才说:“回去吧。”

宋逸飞于是跟着她溜溜达达回去,走在仇家豪宅的鹅卵石小径上,宋逸飞想了个又想,是在安耐不住好奇心,说:“仇女士,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会骂我呀?”

仇落怏看她这样小心翼翼,忍不住问:“什么问题?”

“就是关你妈妈,我其实听说过一点关于你的流言蜚语。我说出来会不会被你打死。”

仇落怏似乎已经料到她要说什么,不耐烦的说:“说。”

宋逸飞小心翼翼说:“你家人都没了,为什么她还在?并没有非正常死亡。”

仇落怏对她这个提问倒是有些疑惑,说:“你觉的她应该非正常死亡?”

宋逸飞耸肩,说:“我可没说什么,反正对于一个打小就当我多余的所谓家人,我是没什么感情的,爱死不死。”

仇落怏看看她,说:“这是你的真心话?”

宋逸飞耸肩,说:“不然我小小年纪出来闯荡为什么?还不就是想远离他们?”

仇落怏于是想了一阵,说:“我还是想有个人能陪着我。”

宋逸飞闻言,心头不由浮起一股鄙弃,但理智告诉她这不管她的事,所以她马上说:“懂了,是我多嘴。”但她下意识流露出的那股鄙弃还是被仇落怏看在了眼里,仇落怏停住脚步,说:“你话里有话。”

宋逸飞翻个白眼,说:“你的家事我又不好多说什么,反正我是挺不明白的,我为了躲开她们,远远逃了,你却还非要留一个在身边互相折磨,别告诉我你是没有能力摆脱她哦。”

仇落怏看着她,看了半天,说:“你这话听着像是反社会说的话,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在教唆杀人。”

宋逸飞闻言说:“我可没说什么,而且,你是我能教唆得了的?”

后来宋逸飞还照常上班,这种地方很容易遇到不开眼的男人,原来宋逸飞的处理方式就是悄悄骗出去一闷棍敲晕脱身,随他爱死不死。但是今天遇到个带保镖的,就不太好办了,而且能带保镖显然也不是一般人。

这人花钱点她给自己跳舞,宋逸飞只好敷衍了一场,专门给他跳。跳完一曲,这人却拖着她不让走,宋逸飞有些不耐烦了,说:“你搞什么呀?非得要我跟你说滚?”

点她的这个男人,叫吕成蛟,蛟龙的那个蛟,看样子他的父母对他期望可是很深。

吕成蛟拖着她不放手,闻言说:“你这口气不小呀,你一个舞女,哪来的资本敢跟我这么说话?”

宋逸飞想想,说:“我是仇落怏的女朋友。”

吕成蛟楞了一下,说:“那个变态......”

宋逸飞却不等他说完就说:“我要给她打电话。”

宋逸飞说着就拨通了仇落怏的电话。吕成蛟在一边说:“仇落怏,你以为我怕她?你让她现在就来!我看她能怎么着!”

宋逸飞不管,把情况告诉了仇落怏。仇落怏知道以后,说:“我去接你。”

打完电话,就看吕成蛟也再跟他保镖说什么。宋逸飞也没去管,往旁边沙发上一坐,给自己点根烟,然后烟雾徐徐吐出,吐在了吕成蛟脸上,说:“我现在就等着看了,正好看看她爱不爱我?”

吕成蛟有点皱眉,扇开了面前的烟雾,却不对宋逸飞怎样了,宋逸飞知道吕成蛟现在把自己搞到手的问题已经是其次了,跟仇落怏较劲怎么占上风保住面子现在此时第一问题。而且这吕家怕是不是跟仇落怏有过节,怼上就不会轻易罢手?

宋逸飞这么想着,夜总会的大门突然就被推开了,大片明亮的光从门外照了进来。照的宋逸飞都有点眼晕。

然后仇落怏就从光芒中走了出来。

仇落怏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身黑西服,脂粉不施,头发盘在脑后,面色清冷,步伐从容的从光芒中走出,宋逸飞却一时看的恍惚,那不知道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总之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看着仇落怏,感觉她身上好像披着一层金光。

“仇女士!”在夜总会老板满含谄媚之气热络殷勤的招呼下,宋逸飞猛然惊悟,这才看清楚夜总会门外街上停着好几辆车,这些车封堵了外面的街道,车头全部对准夜总会打开大灯,刺目的光亮把原本全是晦暗闪烁的霓虹灯照的全部黯淡下去。

而仇落怏的身后还跟着不少人,这些人跟着仇落怏步伐整齐的走过来的时候,宋逸飞几乎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带着警卫团来了。

夜总会老板已经点头哈腰的过来了,说:“仇女士,您是有什么吩咐吗?”

仇落怏身边的一名保镖却把他一把推开了。

而仇落怏已经走到了宋逸飞身边,看着她抽烟,就伸手把烟拿走,按灭,说:“走吧,回去。”

但此时外面也传来了吵嚷声,有人大声喊:“人呢,把车挪开,我们要进去!”而另外有一部分人,已经进来了。吕成蛟面色放松,冷笑着对对仇落怏说:“来都来了,就这么走了,有点说不过去吧?”

仇落怏抬眼看他,似乎并不想说什么,而是想做点什么。夜总会老板却在这时又凑了上来,用几乎想要下跪的口气说:“仇女士,你看这里这场子当年装修花了不少钱,您也挺爱来这地的是不是?这......”

仇落怏叹口气,想了想,对吕成蛟说:“咱两换个地方谈?”

吕成蛟闻言,说:“行,换地就换地,我看城外红河边上就不错。”

“行,走吧。”仇落怏牵起宋逸飞的手,拉着她向外走去,宋逸飞回眼看看吕成蛟,心里忍不住涌起一股得意。相比她的眼神也是充满了傲慢的,所以吕成蛟很没好气,咬牙说:“你迟早是我的人,你等着!”

宋逸飞嘲弄一笑,反手挽住了仇落怏的手臂。

仇落怏拉她上了车,两边车队浩浩荡荡开向红河边。

等到红河边上,仇落怏下了车,静静的负手而立,看着吕成蛟,说:“你确定不会为你今晚的行为后悔吗?”

吕成蛟看看身边的人,说:“怕了?哈哈,老子就等这一天!你仇落怏算个什么东西,天天跟我老吕家作对........”

“噗......”突然传来的似乎是人体分裂的声音把所有人吓了一跳,随后就看到一股血柱飚上了天空,坐在车里的宋逸飞也看到了。宋逸飞吃了一惊,急忙伸长脖子去看,这才看到一个才十来岁的小姑娘,从仇落怏身边走出来

小姑娘手里握着一把刀武士刀,刀身长度快赶上她的身高了。刀身上沾满了血迹,而吕成蛟身边的一名保镖此时才握着自己的一只手手腕惨叫着到底打滚,小姑娘一刀就把他的左手斩掉了。

宋逸飞看的心惊,仇落怏依旧面无表情,转身回到了车上。

外面顿时乱了,双方短兵相接,群斗开始。

那个小姑娘一手提刀站在那里,环视四周,并没有加入战局,但是显然因为她,吕成蛟带来的那些人现在都忙着保护吕成蛟要脱身逃走。

宋逸飞愣怔的看了一阵,这种场面她还是第一次见,而且是因为两个大佬为她争风吃醋打起来的,她是不是该虚荣心暴涨,然后幸灾乐祸?可她现在其实是懵的,因为她压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忍不住问仇落怏:“那小姑娘是谁?”

仇落怏不动声色的说:“我第二十四个妹妹,叫米秋然,跟她妈妈姓。”

宋逸飞默默算了一下排行,又忍不住问:“亲妹妹?”

仇落怏说:“同父异母。”

宋逸飞有点缓过神来,显然不是某个女人特能生,而是仇落怏她爸爸处处留情。

但是不是说仇家继承人都死绝了吗?宋逸飞还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仇落怏,问题虽然没敢问出来,但是她满脸的疑问仇落怏还是看出来了,于是说:“她是她妈妈被我爸爸强奸后怀上的,她妈妈想通过法律手段告倒我爸爸,却被封口,再后来就疯了,生下她以后,把她当仇人,天天虐,我爸爸知情以后,还腆着脸说她毕竟是仇家的后代,就把她接回来了,不过接回来时,她已经出现严重心理问题了,也就跟我还能说几句话。”

宋逸飞忍不住说:“然后你就把她训练成杀手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宋逸飞感觉自己的嗓音似乎有些发颤。

仇落怏摇头,说:“她自己喜欢,她拒绝一切玩具,拒绝跟任何人接触,也拒绝任何小孩因该有的娱乐,只愿意跟她的刀呆在一起。”

宋逸飞勉强笑了一下,说:“有个心灵寄托也挺好的。”

米秋然后来一直没有在动手,两边人基本就是互殴,虽然战况惨烈,但也没有再发生严重伤亡。吕成蛟那边落了下风,那边的人被打的比较严重,混乱持续了差不多十分钟后,吕成蛟带来的那些人保护着吕成蛟逃走了。

仇落怏也说:“该回去了。”

米秋然跟着其他人上了别的车,一路上宋逸飞就没有再见到了。

米秋然应该也不跟仇落怏一起住,因为宋逸飞去过几次都没见过她,米秋然的情况显然是不可能去上学的,不上学还不在家呆着,只能是住在其他地方了。仇落怏似乎知道宋逸飞在想什么,在旁边淡然说:“她跟我师傅住在一起。”

“师傅?”宋逸飞又疑惑了,怎么又冒出来个新人物?

仇落怏点头,说:“日本人,剑道大师,我给她另外买了一栋房子,秋然跟她住在那边。”

回去的时候已经挺晚了,宋逸飞要求仇落怏把她送回自己住的地方,仇落怏就说:“别去夜总会上班了,那滴鱼龙混杂,在哪里跳舞什么人都能遇到。”

宋逸飞摇头说:“我还得交房租呢,不工作怎么行?”

仇落怏闻言,淡然说:“我给你生活费。”

宋逸飞闻言连连摇头,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我们还没咋地呢,要是有一天咱两分了,你又要把给我的钱要回去咋办?”

仇落怏斜她一眼,说:“你看我是那么小气的人?还是觉的我就差那么点钱?”

宋逸飞还是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再交往段时间再再说吧。”

仇落怏把她送回了出租屋那边,,宋逸飞跳下车,刚要走,仇落怏又把她抓回去,不等宋逸飞反应过来,仇落怏就吻住了她,深深的一个吻之后才说:“去吧,我看着你上去。”宋逸飞迟钝的反应了一下,说:“哦,好的。”

回到出租屋,司马静茹还在打游戏,宋逸飞有些无语,说:“哇,现在这差事对你可正好,啥也不用干,坐这里打游戏就行了。”

司徒静如抬头,说:“有进展?”

宋逸飞把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司徒静如,司徒静如说:“知道了,我晚上十二点的夜班,你赶紧去睡吧。”

宋逸飞就去睡了,司徒静如晚上上班,十二点夜班,跟前面一个网管交接完,她坐在吧台后继续打游戏,一个声音传来:“包夜多少钱?”

宋逸飞抬头,见到是个流里流气,染着蓝色头发,脖子上还有个纹身,身高大概一米七五以内的小青年。司徒静如就说:“单机包夜二十,要包厢五十。”

小青年说:“包厢。”

司徒静如就说:“你的身份证登记一下。”

小青年拿出身份证,司徒静如麻利的登记开机,弄好以后把身份证还给了小青年,告诉他包厢号,小青年说:“再给我送两瓶红牛,一包烟过来,烟要宝山。”

司徒静如点头,看着小青年走了,她就拿了两瓶红牛,一包烟过去,推开了包厢的门。

推开门后,她看看周围没人,这才关上包厢门,把东西往小青年的桌子上一放,问他:“上面有什么指示吗?”

小青年反问:“最近有进展吗?”

司徒静如就把宋逸飞告诉他的事告诉了小青年,小青年点头说:“知道了,我这就汇报上去,有什么指示再告诉你。”

司徒静如点头,然后离开了。

这边小青年打出了一个电话,把宋逸飞所说的事情汇报了一遍,然后就挂断了电话。许久后电话响起,那边传来的声音说:“仇落怏这个剑道师傅很有可能是从如本流亡到国内的国际通缉犯藤本亚美,在日本国内杀死了一家十三口人后偷渡到中国后下落不明,虽然现在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但能称为剑道大师却没有合法身份的,只能是她了,让莫秋娜先想想办法获取这个人的影像。”

凌晨时,司徒静如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她在有人来退机的时候才被惊醒,惊醒时看到小青年拍着桌子说:“退押金。”司马推过静茹准备给他退押金,就看他不声不响的推过来一张纸条,司马静茹默不作声的收了,把押金退给了他。

等小青年走了,司马静茹看了纸条内容,随后烧掉,下班后回去告诉了宋逸飞。

宋逸飞于是在仇落怏约她吃饭的时候欣然赴约,然后在餐桌上说起了这位剑道大师,问她:“我可以见见她吗?”

仇落怏漫不经心的说:“你见她干什么?”

宋逸飞巧笑倩兮,说:“每个女孩心里都有一个侠女梦你不知道吗?我小时候最羡慕的就是武侠片里那些女人,背着把剑,牵着一匹马到处行走,就感觉,好潇洒,好浪漫,好.....”她话还没说完,仇落怏打断她,说:“喂,你梦可以醒了。”

仇落怏被她一脸如梦似幻,一副梦游一般的样子给雷到了。没忍住打断了她,宋逸飞醒了下神,微微噘嘴,有些娇嗔的问她:“可不可以嘛?让我也瞻仰一下大师风范嘛。”

仇落怏却一脸淡漠,说:“你原来喜欢这种?”

宋逸飞说:“我要有机会去学,我也去学了,她能教我嘛?”

仇落怏似乎有些哭笑不得,说:“我拜她为师,学费一套房子,还有日常生活的费用,你出得起吗?宋逸飞闻言似乎受到了打击,但很快她又说:“那带我看看没什么吧?”仇落怏笑了一下,似乎对她这种没见过大天的样子有些好笑,然后说:“行,回头我问问,她要答应见你,我就带你去见见。”

宋逸飞没想到见藤本亚美还得经过她本人同意,原以为仇落怏带她去就完了。可是既然仇落怏这么说了,宋逸飞觉的自己也不能在缠了,再缠下去就没眼力劲了。吃完饭,仇落怏叫她的司机送宋逸飞去上班,宋逸飞就去了,谁知道到了夜总会门口横里插进来一辆车,就把她们的车子挡住了。

此时差不多八点的样子,夜总会该是客人正进场的时候,车子一堵,很多人都被堵在了哪里。宋逸飞还有点懵,那辆车上已经下来一个妖艳女郎,宋逸飞并不认识她,但很明显她认识宋逸飞。

这个女人走过来就对宋逸飞说:“下车!”

宋逸飞一时不知道怎么办,送她来的司机有点像打圆场的意思,说:“韦小姐,是有什么话要我转告仇总吗?”

韦小姐转头就呵斥他一句:“你闭嘴!”

司机就没有再敢说什么。宋逸飞一头雾水的下了车,说:“这位小姐,你这样未免太不讲道理了吧?”

谁知道话音未落,啪一声,韦小姐就给了她一记耳光,宋逸飞懵在哪里,韦小姐气恨恨的说:“仇落怏就是为了你这个贱人才甩了我是吧?你既然敢挑衅我,你想好什么后果了吗?”

宋逸飞心想能有什么后果,嘴上说:“你想怎么样?”

韦小姐手一挥,说一句:“打她!”

她身后就走出来两个女人,也都打扮的挺时髦的,上来就揪宋逸飞的头发,对着宋逸飞的肚子踹,韦小姐也没闲着,胳膊抡圆了要打宋逸飞耳光。宋逸飞伪装的是一个普通女人,此时也不敢还手,甚至都不太敢躲闪,只是尽量装作害怕的样子护着自己的脸,大声叫:“你凭什么打人!我要报警!”

司机见状,急忙下车拉架,一边说:“韦小姐,仇总有什么事您跟她说,这是干什么?”

韦小姐怒气冲冲的说:“呸,仇落怏又是个什么好东西?我今天就是出口气,仇落怏一天带着保镖,我那她没辙,我还不能揍这个狐狸精了?”

宋逸飞一时间都不知道是气好还是笑好,好在夜总会老板也发现情况不对了,急忙叫保安出来控制局面,把几个女人分别都分开了。宋逸飞缓口气看看自己,好嘛,身上全紫一块青一块的,这些女人想必也是混场面的,下手比男人还狠,男人拳打脚踢就算了,这几个女人穿着高跟鞋上窝心脚不说,还带挠的,还揪头发,宋逸飞的头发都给揪掉了一缕。

宋逸飞一时间真是又气又丢人又窝囊,气的是凭白挨打,丢人是被这么多人看着被几个女人按着打,窝囊是要不是伪装,她能把这些女人胳膊都给卸了,这三加一起都打不过她一只手。她想着就忍不住一把泪就流下来了。

哭也没办法,只能受着,此时被夜总会的保安护住,宋逸飞第一时间就想打电话报警,老板见状,急忙拦着,说:“你给仇总打电话比给条子打电话好使多了。”宋逸飞闻言一边哭一边想了想,报警是不打算报警了,但她现在也不想见仇落怏,但是因为仇落怏自己挨得无妄之灾,不能就这么揭过去。

她想着,就拨通了仇落怏的电话,一通哭诉,仇落怏有点懵,急忙说:“你等着,我这会就过去看你。”

宋逸飞尖着嗓子喊:“你不用过来了,我要回家!我要分手!”

打完电话,她就让司机把她送回家去了,班也不上了。宋逸飞憋着一肚子恼火委屈回到家里,司马静茹还在打游戏,听到门响,抬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扔下手机说:“你这是咋了,不会身份暴露遇到危险了吧?”

宋逸飞一听,更委屈了,眼泪又哗哗的就下来了,司徒静如吓了一跳,急忙给她递纸巾。宋逸飞一边哭一边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边,还在为自己不能还手耿耿于怀,司徒静如听说以后松了口气,哄着她说:“别哭了别哭了,那些女人太没素质了,你又什么都不知道,惹不过仇落怏就打你。”

宋逸飞还是哭,司徒静如给她一边擦眼泪,一边说:“别哭了,你看你这哭的,脸上还带伤了,让眼泪一泡更疼了,我给你先处理一下?”宋逸飞赌气说:“你不用管我!”司徒静如闻言笑了起来,说:“我不管你你更要哭了,哭没人疼没人爱,被人打成这样都没人问,乖,快别哭了。回头我去给你找场子,有机会一定打回来。”

宋逸飞此时才觉得好了点,但还是抽噎不止。门上却响起了敲门声,司徒静如起身去开门,就看仇落怏站在外面。

仇落怏看看司徒静如有些疑惑,而她的保镖此时已经推开司徒静如让仇落怏进屋了。因该是司徒静如的出现让仇落怏提高了警惕性,她没有先问宋逸飞的情况,而是问:“她是谁?”

宋逸飞堵着气没有理会她,司徒静如急忙回答:“我是她室友,一起合租的。”

仇落怏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眼,这才去看宋逸飞,就看宋逸飞披头散发,脸上带着几道抓痕,有抓痕的那边脸颊红红的,此时哭的梨花带雨。仇落怏坐在她身边,柔声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宋逸飞想也不想说:“你滚!我要跟你分手!”

司徒静如听她这么说,担心要遭,想给她点暗示。但是宋逸飞此时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而仇落怏的保镖当地站着,都在看着她。司徒静如只好回自己房间去了。

仇落怏就说:“你别生气了,今天晚上的事,我的确没有料到,下次找个保镖陪你去上班。”宋逸飞还是不依不饶,说:“不要跟我说这些,谁知道你搞了多少女人。”仇落怏叹气不语,宋逸飞把沙发抱枕砸在她身上,说:“你滚,现在就滚!”

听到宋逸飞这么说,仇落怏的保镖有些变色,去看仇落怏的神情。仇落怏摆摆手示意没事,两个保镖才又转过头去。宋逸飞却还是不依不饶,说:“我让你出去,你听不到吗!”仇落怏叹气,说:“你说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你真舍得放着我这个金山不要?”

宋逸飞赌气说:“我不缺你那两钱!”

仇落怏只好说:“行行行,你不差钱,我送你样珠宝吧,你自己随便挑,无所谓多少钱。”宋逸飞有点懵,想了想试探着说:“一千万的也行?”

仇落怏摊摊手,说:“钱对我来说就是银行卡上一串数字,没多大意义。”

这话说得宋逸飞顿时没脾气了,她回了回神,想了想,自己要真要个一千万的礼物这性质在法律上不知道怎么算?案子结束了会不会得上交?一边盘算,她一边转移了话题,说:“那你告诉我那女人怎么会事?”

仇落怏淡然说:“五个月前分手了。”宋逸飞算算时间,怒了,说:“你从开始追我到现在也才五个月!也就是她说你因为我把她甩了是真的!”

仇落怏一脸无奈的说:“我给了她钱的,两百万分手费,还要怎么样?”

宋逸飞突然很想抽她。

仇落怏却在这时轻轻轻轻握起她的一只手,说:“别生气了,跟我回家,我叫家庭医生给你处理一下,你看这伤的,明天去医院拍个片子吧?看看有没有内伤。”

宋逸飞看她说的时候眼神温柔,语气关切,有有些恍惚起来,忍不住问她:“你爱我吗?”仇落怏闻言,嘴角浮起一抹笑意,说:“我爱你。”

宋逸飞却迟疑了,想了想,说:“你爱我什么呀?爱我跳舞跳的好?爱我有思想有内涵?爱我是个穷光蛋?我什么都不占。”

仇落怏柔声说:“你长得这么可爱,怎么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呢?”

宋逸飞冷笑:“你泡过的女人那个长得差了?我又不是傻子,那有什么一见钟情的爱情,都不过是见色起意。而你这种人,心思沉,城府又深,什么样的没见过,突然见到一个小毛丫头就爱上了?哄谁玩呢?也不过是见色起意,约个长期炮友而已。”

被她这一席话说的,仇落怏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其实宋逸飞说的基本也没什么错,只是现在被她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仇落怏有些尴尬。干咳一声说:“你不是说先恋爱吗?我们彼此都需要更多了解。”

“哼!”宋逸飞不快的坐在旁边冷着脸。仇落怏伸手拉了她说:“跟我走。”宋逸飞不动,瞪着眼睛看着她。仇落怏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放心,今晚过去不会把你怎样的。”

宋逸飞还是不情不愿的被她拉走了。到了仇宅,仇落怏叫来医生给宋逸飞检查了一下,宋逸飞看着伤的严重,其实都是皮外伤。毕竟抗打能力也是被训练出来了的。

检查没事以后,医生给她处理了外伤。宋逸飞照着镜子发现自己头皮秃了一小块,虽然能用其他地方的秀发遮住,但是心里还是一块病,一直怏怏不乐。仇落怏把她拉过来以后,因为挺晚了,佣人该睡的都睡了,她自己给宋逸飞安排了房间,给她弄好一切,让她睡觉。

宋逸飞看她这么安排,心里有些放松,就睡下了,睡下后仇落怏还很有风度的给她盖好被子,在她额上吻了一下之后,转身离开了。

宋逸飞躺在床上回神了半天,心想这感觉比他妈跟男人谈恋爱爽多了,每一点感受都会被照顾到,可这女人迷惑性也太强了,嘴上说爱,谁知道真的假的?这女人到底爱不爱自己?她这么胡思乱想着,又睡不着了。想想反正也睡不着,宋逸飞索性爬起来,想在这栋宅子里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她打着这个主意,趁着黑夜离开了房间。

走廊里空荡荡的,宋逸飞抹黑四处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地方,想去书房看看,却发现书房门是指纹锁。宋逸飞立刻心里有了个数,书房里必定有着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但她不能操之过急,既然进不去,她就去别地了。楼上哪些卧室倒是都能打开,但是里面明显闲置很久很久了,都罩着防尘布。宋逸飞对一楼很熟,感觉一楼因该也不会有什么。她就上了顶楼,这栋宅子是欧式建筑,三层外带角楼,不过角楼空间小,还处在一般是楼顶天台的位置上,所以这角楼基本闲置着没什么用。

宋逸飞就上了天台,看了阵风景,还是没什么发现。丧气中打算回去,这一回身,就发现有些不对了,因为她感觉角楼从外观看起来,里面的空间不该那样小才对。

宋逸飞困惑了一会,回到角楼,开始在里面四壁上东敲敲西敲敲。很快她发先一个地方传来了空洞的声音,这说明后面有很大的空间。宋逸飞立刻先在心里给这地方做了个标记。打算更熟悉一点之后在来这里调查。

一道黑影却突然从角天花板上一掠而过。宋逸飞一惊,想也不想就冲着黑影追去,就看黑影身形敏捷的窜过楼梯,落在了一楼地板上。宋逸飞要过去时,黑影正在抬头仰望,宋逸飞立刻闪身隐蔽,暗中观察黑影的情况。

黑影穿着一声夜行衣,把四周观察了一下之后,目光看向宋逸飞藏身的地方。片刻后,黑影突然迅速遁走。离开了这栋宅子,宋逸飞猜测黑影是来搞什么阴谋的,但是刚才看到宋逸飞,他怕有万一,就暂时放弃离开了。

宋逸飞正这么猜测着,突然眼前灯光一亮,宋逸飞一惊,就看仇落怏站在二楼上看着她,说:“这么晚了,你在这干什么?”

宋逸飞急中生智,说:“那边刚才有人。”

她指着刚才那个黑影离开的客厅门说,仇落怏微微皱眉,伸手按下了了自己门口的报警装置,很快传来外面保安的声音。仇落怏说:“把家里全部检查一下。”

吩咐完以后,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宋逸飞身上,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晚,你会在这里?”

宋逸飞心里打鼓,脸上却做出嗔恼的表情,说:“我就是听到动静出来看的呀。”

仇落怏显然不会这么简单就相信,说:“听到动静,你不会喊人吗?”

宋逸飞越发显的委屈起来,说:“在房间里的时候我又不知道怎么会事,我就听到外面好像有什么动静,想着是不是什么猫啊狗之类的在捣蛋。可想归想,我一个人睡在房间里害怕,我就想去找你,然后出门就看到一个影子突然就出去来。”

仇落怏微微皱眉,问她:“那你看到的时候怎么不直接叫?”

宋逸飞嘟起红唇,一脸委屈的说:“我正要叫啊,我都没想起来要叫你,我就想那样叫你懂吗?可我还没叫出来,你一下子把灯打开了,又给我吓一跳,我气给你吓没了。”

宋逸飞说着,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委屈的眼泪就下来了,哽咽着说:“我都要吓昏厥了,你还质问我!”

仇落怏看她哭,琢磨了一下,说:“什么那样叫?你是想要怎么叫啊?”

“尖叫啊!”宋逸飞跺着脚说:“我要回家,我不要呆在这你这里了,我都要被吓死了,你还不停的质问我!我做错什么了?送我回家!”

她一边折腾,一边偷眼看仇落怏的神情,看仇落怏有没有相信自己。仇落怏不动声色的看着宋逸飞看了好一阵。宋逸飞也感觉到她还在衡量自己,判断自己到底有没有撒谎。于是说:“你不送我回去,我自己回去!”

她说着,就跑出门去了,她此时就穿着件睡衣,鞋子都没穿。就那样跑出门去了。这个点,司机早就下班回家了,家里几个保安,此时正忙着检查房间。仇落怏看她跑出去,就叫一个保安跟上去把她拉回来。

保安就跟着宋逸飞去了,在半路上截住宋逸飞让她回去,宋逸飞自然是做戏要做到底的,死活就是不回去,结果就在这里拉扯了好一阵。正拉扯着,一辆车开过来了。

仇落怏开着车,在宋逸飞身边停下来,看着还在哭泣着死活不肯回去的宋逸飞,说:“上车,我送你回去。”

宋逸飞楞了一下,仇落怏说:“上车吧,大小姐,再哭天都亮了。”

宋逸飞鼓着腮帮子上了车,保安也要跟着上去,仇落怏说:“你回去干活。”保安犹豫了一下,说:“您身边不带个人?”

仇落怏说:“我带枪了。”

保安闻言,一脸会意,转身走了。

宋逸飞却惊讶的张大了嘴,看着仇落怏,仇落怏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看后车座上一脸惊讶的宋逸飞,问她:“你干嘛这个表情?”

宋逸飞明知故问,而且她就是在做戏,此时说:“你有枪?持枪不是.....违法吗?”

仇落怏闻言说:“这不关你的事。”

“哦?”宋逸飞于是低下头去,没再说话。仇落怏问她:“怎么又不说话了?”

宋逸飞吃惊的抬头,说:“我没什么要说的,我不想知道你那些事,我又不傻。你也不用告诉我的,我还是回去好好跳我的舞。”

仇落怏看着她的样子哭笑不得,不知道是不是终于完全相信了宋逸飞的话,语气柔和了很多,说:“你怕什么,我带着的枪,枪口又不会对着你。”

然而就在此时,黑暗中突然有人影闪了出来,仇落怏吃惊中不但不刹车,反而撞了上去。宋逸飞一看她这举动,就知道她真是身经百战了。对开车时遇到这种突发事件该怎么处理,她们那会都被专门训练过,在明知道有可能遇险的前提下,这种突发事件基本意味着有人想要逼停车辆,对车内人下手,一旦停车,后果难料,最好的做法就是直接撞过去。

仇落怏显然是有经验的,何况她有的是钱,撞死人赔钱就是,停车的后果可比赔大笔钱严重得多。

但是仇落怏也没预料到撞车的这个人也是个特技老手,见没有逼停车子后,在车子撞上来的一瞬倒下翻滚,躲开了车轮,滚进了车地盘下。紧跟着仇落怏的车子方向盘一偏,就不受控制的往旁边冲去,因为车子的右侧轮胎破了,也就一瞬气全泄了,框一下,轮胎盘直接接触地面。

仇落怏立刻刹车,停住车子后,她按下了一个按钮,副驾驶位的车盖打开,一个抽屉探了出来,宋逸飞看得清楚,抽屉里是一把枪,以及一把武士刀。这把刀要比米秋然的短很多,但它的杀伤威力恐怕不比米秋然的那把刀小。

仇落怏左手拿刀右手握枪,说:“我下去看看,你就待在车上,车玻璃是防弹玻璃,你不会有危险。”

宋逸飞急忙点了点头。仇落怏嘱咐完,一手打开车门,并没有好好下车,而是在观察了一下周围情况后,突然扑出,一个前滚翻,迅捷的脱离车子,滚到了马路边,因为在下车的那一瞬间,其实是最容易被袭击的一瞬,一是因为车子里的人视线不开阔,难以注意到危险,二是有车门妨碍,容易造成防御死角。

宋逸飞觉的这人比自己这种受训多年的特种兵还机敏,大概是因为被人追杀多了?

而仇落怏站稳的一瞬,已经举起了枪口,警惕的看着四周。四周没有看到人,就看到她的车子一只轮胎被人用刀划开,几乎是一刀把整个轮胎接触地面的那一部分完全切下了,所以轮胎才会瞬间报废,轮胎盘直接撞击了地面。要不是仇落怏反应快,这车子就撞废了。

仇落怏警惕的盯着四周,一手按下了手机,她的手机是不用拿出来用的,她带着蓝牙耳机,早设置好了一个紧急时刻用的通讯电话,可以一键拨通。她就拨出了这个电话,一边继续警惕的看着四周。

电话拨通,仇落怏说:“出事了,派车来接我。”

正说话间,突然就听到宋逸飞喊了一声:“小心!”

仇落怏想也不想,一低头往前翻了出去,然后回头一看,刚才站立的地方已经多了一个黑衣人,黑衣人手里握着一把雪亮的腰刀,此时看仇落怏举枪,想也不想就闪开了,而与此同时旁边又扑上一个人来,同样举着腰刀,对着仇落怏砍了下来。仇落怏甚至都来不及用枪,下意识的左手一弹,武士刀出鞘,挡开了这一刀。

而宋逸飞此时又看到一个人从车子下面钻了出来,同样也用的是腰刀,从仇落怏背后一刀砍了过去。宋逸飞惊了一下,就看仇落怏险险躲过,但是同时,枪也被打飞了。宋逸飞心里提了一口气,一时间紧张不已,就不打算听仇落怏的话了,她打开车门下了车,想着要不要想办法帮助仇落怏。

旁边又一把刀砍了下来,这绝对是有预谋有计划而且盯梢很久了的行动。宋逸飞想着,看现场,杀手一共五个人,配合默契,训练有素,显然就是为了杀仇落怏而来的。

而晚上进入仇家的跟这些人是不是一伙,宋逸飞就不确定了。她看看掉在地上的仇落怏的枪,怕这把枪落尽对方手里,就趁所有人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的时候,用脚尖拨动,把枪拨到了车子下面。

此时仇落怏已经拔刀出鞘,一刀扫出,叮一声,一把腰刀从中间断开,刀尖落地。仇落怏紧跟着转身挥刀,又挡开了另一个人的腰刀。

宋逸飞看着仇落怏,感觉她有刀在手,打起来自己肯定不是对手,以后要是对阵,可真是个难缠的敌人。

正想着,跟仇落怏打在一起的五人之一,被仇落怏一脚踹的倒退很多步,踉踉跄跄退到宋逸飞身边,宋逸飞正想把他踹开,就看仇落怏目光也跟着看过来,看到站在车边的宋逸飞她喊了一声:“你小心!”说着就向这边一个箭步窜了过来,宋逸飞立刻收回了自己差点踹出去的脚,假装受惊,惊叫了一声。

而与此同时,仇落怏的刀已经劈下,那人躲得慢点,一刀砍在肩上,几乎将他的手臂砍掉。

话说半天,但实际上这些事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宋逸飞收回蠢蠢欲动的腿,黑衣人同时倒下。仇落怏收刀还未来及回身,另一片刀光同时落下,斩向仇落怏的颈部,仇落怏没法躲。

宋逸飞看的心惊肉跳,差点就要忍不住出手了。就看仇落怏危机中反而向后猛倒,同时一刀向后刺出。砍来的刀光砍在了她的背上,而她的刀。刺穿了那人的身体。

黑衣人扑通倒下,宋逸飞却更紧张了,因为她看着仇落怏后背上深深的血口,就知道仇落怏已经对付不了剩下的三个人了。

仇落怏身体晃了一下,努力站稳,宋逸飞看着情况,眼看着局面艰难,她就看着剩余三人将仇落怏包抄起来。宋逸飞觉的这些人必然也对自己做过调查,不然不会把自己晾一边不管,现在他们无视了宋逸飞肯定是因为知道宋逸飞就是个夜总会跳舞的舞女,对他们不会有什么威胁。

他们肯定调查不到宋逸飞的真实身份。

就在剩下三人准备包抄仇落怏的时候,宋逸飞突然出手,伸手就从后面锁住了一个人的脖子,咯一声,那人的脖子就断了,连声息都没有就软了下去,而仇落怏还没察觉,宋逸飞已经把这人对着仇落怏推过去,仇落怏转身躲避时,宋逸飞躲在这人身后,给了她一拳。

仇落怏根本没有看清楚眼前的情况就昏厥摔在了地上。

剩下两个黑衣人在意外中,看向了突然插手的宋逸飞,宋逸飞却已经利索的一个翻滚,从他们身边掠过,一把捡起掉在地上的枪,对着那两人就扣动了扳机。

砰砰.....

随着枪响,一人中枪倒地,另一人反应略快,迅速隐蔽,然后在片刻后,飞快的逃遁进了黑暗中。

宋逸飞此时没有时间多想,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司徒静如的电话,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然后说:“看到我动手的三个人,死了两个,一个逃脱,这个人无论如何也得处理了,要不然我就暴露了。”

司徒静如立刻说:“知道了,我立刻向上面汇报,你自己小心。”

打完电话,宋逸飞删除了手机里这个拨出电话,她的手机里存着司徒静如的电话,她们是室友,互相有电话正常,但是这个时段拨给司徒静如电话就不正常了。

打完电话,宋逸飞看看地上的仇落怏,她那一拳下手很重,因为怕不能一击得手,仇落怏没有立刻昏厥,看到她动手就完了。所以这一拳,宋逸飞觉的搞不好直接给仇落怏打成脑震荡了。

现在是大半夜,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而这段马路正好在一个转弯处,前面时主干公路,这边是穿过巷子的一条路,正好处在监控盲区。这些人还真是会挑地方。

宋逸飞正思考着那仇落怏怎么办的时候,一辆车匆匆忙忙的飞驰而来。宋逸飞眯着眼睛看了看,是仇落怏的保镖开着车来了。

龚连生带着好几个人,带着刀带着枪赶过来,过来就看到抱着仇落怏哭的宋逸飞,宋逸飞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楚楚的说:“你们怎才来?落怏都要死了!”

龚连胜急忙检查了一下仇落怏的伤势,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多问,就匆忙把仇落怏送去医院了。

但是仇落怏背后那道刀伤其实只是皮肉之伤,处理缝合后就没事了,宋逸飞给她那一拳才真要命,仇落怏整整昏迷了五六个小时,到第二天十点多才清醒过来。

医生建议仇落怏做个脑部检查,宋逸飞内心里不仅暗暗的对仇落怏产生了一点点抱歉。仇落怏却不着急检查,病恹恹的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的宋逸飞,说:“昨晚后来,怎么会事呀?”

宋逸飞闻言说:“昨晚具体怎么样我记得已经不是很清楚了,我都快被吓死了,但肯定是你把他们给打跑了呀。”

仇落怏疑惑的问:“我把他们打跑了?”

宋逸飞点头说:“你最后杀了一个人,剩下两个看着情况不好就跑了。”

仇落怏好一阵回忆,然后不确定的说:“可我好像就是那时候昏迷的,他们就跑了?”

宋逸飞感觉强行遮掩,遮掩不过去,就说:“我当时捡了你的枪,威胁他们要开枪,他们可能以为我真的会开枪吧,就跑了。”

仇落怏疑惑了一下,问她:“那你会开枪吗?”

宋逸飞摇头,说:“我当时吓死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呀,我就说他们要是敢在碰你,我就跟他们同归于尽。”她说着又可怜楚楚起来,一双大眼睛满是委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那些人是什么人?他们会不会报复我?”

仇落怏听她这么说,眼神里充满了爱怜之意,抬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说:“放心,我会让人保护好你的,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不会开枪还敢拿枪跟别人玩命。”

宋逸飞于是说:“不然怎么办?他们要杀你怎么办?我都快吓死了。”

宋逸飞说着突然想起来一事,急忙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取出枪,说:“我把枪拿回来了,我怕留在现场被警察发现。可是现在很可能死人了,警察肯定会查你的,可要怎么办?”

仇落怏接过枪看看,枪保险并没有打开。她忍不住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说:“枪保险都没有打开,你就跟他们玩命了?”

宋逸飞故作不懂,说:“啊?什么?我不知道的呀。”

仇落怏没有在说什么,让龚连胜把枪收起来。说:“警察那边我会应付的,你不用担心,回头我教你怎么开枪。”

宋逸飞显出一丝激动来:“真的?当不了侠女,能摸到枪也算满足以下心愿了。”她把双手交握在一起放在胸前,一脸憧憬。


送仇落怏去医院后的情况,就没人知道了,龚连胜着急送仇落怏去医院,现场尸体都没来得及多看两眼。而且因为宋逸飞通知,不等他们做啥,警方已经出警抵达现场,只说附近居民报警,然后很快把现场处理了,尸体拉走,仇落怏这边就没办法再看到尸体了,所以死者究竟死于刀伤,还是死于枪伤,仇落怏只能从警察口中得知。

她从警察口中得知的是,那五个人一死三伤,一个逃脱,死者和伤者身上的伤都是她刀导致的。虽然看起来很明确是正当防卫,而仇落怏有枪的事情警察心知肚明,但是为了掩护宋逸飞,他们就当这事不存在。基层警察也不可能知道宋逸飞的存在,只是照指令行事而已。

枪的责任是不能追究的,但是为了给仇落怏制造点麻烦,他们还是以防卫过当的理由对仇落怏立案,要求她最近都要配合调查。并且刺杀仇落怏这件事另外立案,也要求仇落怏配合调查,仇落怏心知警方故意给她增加麻烦,但是也没什么好办法,只不过有钱人嘛,不需要事事都亲自处理,她一个电话就叫了私人律师去处理相关事宜了。

而且她的确被宋逸飞一拳打成脑震荡了,还比较严重,在医院里观察了三天才回家。

回去后,她就叫宋逸飞不要去上班了,怕被报复。宋逸飞也只好同意,她又让宋逸飞暂时住在自己这边,方便保护,宋逸飞还是只能同意。后续就是她在仇家光明正大的住了下来。

仇落怏叫人把她的行李搬过来,回来以后宋逸飞拎着箱子进门,就看到她正在跟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交谈,男人说:“照你说的,这五个人很有可能是职业杀手,要是职业杀手花的钱可不少,就我们现在这些对头,能花得起这个钱的怕是不多。”

仇落怏沉思着说:“查尔逊吗?”

戴眼镜的中年男闻言说:“我也这么觉得。”

仇落怏却沉思着说:“要是我们都这么想,那我反而觉得这问题可能更复杂。”

中年男迟疑了一下,问她:“仇总的意思是?”

仇落怏说:“要是有人故意搅浑水,栽赃查尔逊,故意挑起我跟他的争端呢?”

中年男不禁微微颌首,然后就看到了领着箱子进来的宋逸飞。他立刻不再言语,困惑的看向仇落怏,仇落怏向宋逸飞伸出手,示意她过来,一边说:“这是我女朋友,那天晚上可是她关键时刻救了我一命。”

宋逸飞笑着过来坐在她身边,说:“可那晚,你要是不想着回头保护我,也不会受伤,算起来还是我的错,我就不该下车。”

仇落怏笑了笑,握着她的手,说:“知道你是担心我,事情过去了就别提了,你先去把自己的东西安置一下,我待会去找你。”

“好。”宋逸飞答应着走了。

宋逸飞就这么在仇家住了下来,仇落怏一开始因为养着伤,还比较安分,没两天身体好点了以后,就又开始动心思了,晚上蹭在宋逸飞的房间里不走,宋逸飞嗔怪:“说好先培养感情嘛,你是不是觉的跟我培养感情不值得,睡睡就行了?”

仇落怏一阵无语,说:“那行,培养感情嘛,我们一起躺着聊会。”

她躺在宋逸飞的床上,然后拍拍身边的床,说:“过来。”

宋逸飞就躺在了她身边,仇落怏温柔的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说:“你真的很好看,为什么现在越看越好看?”宋逸飞说:“我才不信呢,在你那些情人里,我能排第几?”

仇落怏有些扫兴,叹气说:“别提他们。”

宋逸飞于是说:“那我们聊什么?”

仇落怏不说话,宋逸飞便说:“你说要聊,现在又不说话。”

仇落怏于是说:“主要是突然觉得没什么可聊,我跟前任们,其实基本不聊什么话题的。”

“嗯?”宋逸飞诧异的说:“那你们谈个什么?真的只谈钱?”

仇落怏说:“本来也没什么好谈的,谈什么?家庭?理想?还是专业?我没一样能跟她们谈,她们能谈的东西,我也不感兴趣。”

宋逸飞却若有所思的说:“是不是你家庭对你的创伤很大呀?”

仇落怏看看她,问她:“怎么这么说?”

宋逸飞说:“我家庭对我创伤就很大,我也不想跟任何人提起家里的事。然后她们还非要问,有时候真的很烦,一个家庭一个样,有什么可问的呀?”

仇落怏翻身爬起来,在她身边趴伏着,问她:“你家庭什么样?”

宋逸飞说:“我家里重男轻女,为了追个儿子,一连生了好几个女儿,养都养不活,我就被他们送我我姥姥家去了。我姥姥就就把带大了。等我大点,能干活了,她们又把我接回去,照顾弟妹,一言不和就是打骂,我爸打我妈,打我,我妈挨了打还是打我。我有时候经常想,她们为什么不早点死呢?不过我实在想象不出来,你这样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人,家里对你再差,能查到哪儿去?”

仇落怏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说:“你那点事算个屁,我要是告诉你,我六岁就亲眼见过我爸杀人你信吗?”

宋逸飞吃惊,说:“别吓我。”她这会的吃惊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真的吃惊,想不通当父母的就算是恶人吧,又怎么会当着孩子的面杀人?仇落怏却说:“死的是我爸一个情妇,年轻漂亮,被我爸连哄带骗的拐上手的,还是个大学生。处了两年,她想出国读书,就跟我爸提分手,我爸当场一枪把她毙了。”

“啊?”宋逸飞简直无法想象当时的场景,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宋逸飞又说:“我妈恨这些女人,可我只可怜她们,不过就是我爸的玩物而已,高兴了给点钱哄着,不高兴,就是个死。”

仇落怏叹口气,宋逸飞忍不住问:“你那么多兄弟姐妹,大部分是他情妇生的吧?”仇落怏点头,宋逸飞又说:“他对那些孩子咋样?”

仇落怏说:“能干的他都喜欢,不过他偏爱儿子们,之前他就很喜欢仇天高,想让仇天高做继承人。仇天高跟他差不多,心狠手辣,无恶不作,把女人当玩物。这家子没一个正常人,老四是个女儿,十六岁就跑去给人当情妇,后来感染性病,自杀了,老五是儿子,吸毒伤了大脑,整天歇斯底里,不能管理情绪,脾气上来就惹事。”

宋逸飞忍不住问:“那他后来......”

他想问这个老五后来是不是让仇落怏杀了,但是没敢问出来,仇落怏也把话题跳过了。说:“老三是女儿,跟仇天高一伙,老想着怎么弄死我。我爸还有个叫花娇姿的情妇,精明得很,从我爸手里弄了很多钱,扶持她儿子要跟仇天高争位子。这乱七八糟的事,又怎么是几句话说得清楚的?”

宋逸飞心里忍不住浮现了一下心疼的情绪,她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何出现这种情绪,但还是伸出手,摸摸仇落怏的脸,说:“你过来的肯定特别不容易。”

仇落怏说:“容不容易不都过来了?我其实一点都不想过这种日子,但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必须得......”她说道这,顿了一下转移了话题,说:“说这些干什么?你说说你。”

宋逸飞嘟嘴,说:“听了你的经历,我不想抱怨了。”

仇落怏吃吃笑了起来。宋逸飞又问她:“可你那么多兄弟姐妹,就都......”她没有把话完全说完。仇落怏闻言说:“老十六被我爸的朋友强奸,我爸为了维护利益,还让她去陪老男人,我想办法送她出国了,她这样特别惨的,有四个,都被祸害的差不多了,对家里的利益纷争除了厌恶外没有一丝想法,其实我也一样的。后来我想跟老八结伴逃走,我大伯发现了,叫人来把我们绑回去,老八拼命挣扎,被大伯叫人打了,结果打到了头部,回去之后就疯了。我怕我跟她一个下场,就逼着自己去面对家里的问题了,那时候我十六,从那时候起,我才开始跟仇天高开始争权夺利的,小时候太傻,以为自己逃出去就好了。”

宋逸飞更不知道说什么了,难以想象仇家是怎样一个家庭。

仇落怏有一堆兄弟姐妹,不过因为都是不同女人生的,他们之间年龄差距多的差七八岁,少的可能就只差几天,大部分年龄相差不到半年。仇落怏口中这个老八其实比仇落怏才小九个月,而仇落怏跟仇天高年龄相差18天。

仇天高的妈妈是个妓女,生下仇天高以后,就被仇落怏的妈妈抢走了孩子,人还被暴打了一顿,后来听人说生病,再后来就下落不明了。

仇落怏的妈妈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按照仇落怏说的,这女人平常看着没脑子,就知道跪舔仇万云,但是凡是涉及到有人想动仇万云的事情上,她的脑子就会突然开挂。这些事包括但不限于仇万云搞女人。仇万云对家给仇万云下套,引诱仇万云赌博欠债,差点把生意都赌出去,最后还是仇落怏的妈妈识破了诡计,力挽狂澜。

你就很难想想这样的女人,究竟是怎么陷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的。

仇落怏说:“有什么可奇怪的,她就是那种男天女地,夫为妻纲的女人,一辈子的聪明才智都用在怎么维护仇万云身上了,为了仇万云她都能没到月份就把我剖出来,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你之前问我为什么留着她,我告诉你心里话吧,看她现在老年痴呆,不人不鬼的样子,我心里其实是有点幸灾乐祸的,反正养着她花不了多少钱,留着她还能提醒自己,绝对不能重蹈她的覆辙,我就是我自己的命中王者,没有任何人能比我自己更重要。”

宋逸飞听到最后一句话,下意识的看了她好一阵。

一早醒来,宋逸飞腰酸背疼的发现自己没脱衣服就跟仇落怏一起睡了,仇落怏也没脱衣服,两人昨晚聊太晚,聊到不知不觉都因为太困睡着了。这一觉睡到早上九点多,而宋逸飞醒来的时候,仇落怏还在睡。

于是宋逸飞把她推醒,说:“喂,起床了!”

仇落怏睡眼惺忪的醒来,看看情况,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说:“昨晚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说着又看看宋逸飞,宋逸飞也揉着眼睛,说:“我先去刷牙洗脸了。”

仇落怏看着她笑了笑,说:“我昨天晚上是第一次跟一个人这么聊天,居然聊那么多。”

宋逸飞伸着懒腰说:“切,你是想让我觉的我对你来说很特别吗?这是不是你的撩妹手段?”

仇落怏摇摇头,说:“我说的是真的,你爱信不信,我去洗澡换身衣服,一会一起吃饭吧。”

她说着回自己房间去了,回到房间里,那天宋逸飞交还给她的枪还摆在桌子上,那天龚连胜带回来交给她,她就顺手放了起来,这都放了很久了。仇落怏下意识的拿过来,按以往的习惯检查了一下枪支,重新擦拭填装,枪也是需要随时维护的,想要让它保持一个良好的性能,就要定期检查维护。

当她把弹夹拆下来的时候,看看子弹,还是满的。她那天没有开枪,按宋逸飞说的,她也没开枪,子弹是满的也就不奇怪了。她把子弹退出来,这是一把容弹量20发的格洛克17,20发子弹放在手里,仇落怏总觉的最开始退出的两发子弹跟别的子弹似乎有那么点色差,但是重新看看又似乎没有。

仇落怏摇摇头,把最先退出的两发子弹放进了抽屉里,把其他子弹装了起来,把枪重新放好。

吃完早饭仇落怏说有事要出去,宋逸飞也不吱声,毫无波澜的送她出门。心里却开始琢磨仇落怏是去干什么的。不带着宋逸飞,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人是进来了,可依旧没有打开突破口,宋逸飞也不知道自己该怎办才能打开突破口。   一直到晚上仇落怏才回来,两人吃过饭,仇落怏就带着宋逸飞去后院学开枪。她先给宋逸飞准备了装空包弹的枪,空包弹打不出子弹,但是会有后挫力。她让宋逸飞先试试感觉。宋逸飞就胡乱开了几枪。    砰砰砰的枪声中,她停了手,把枪换到左手,直甩着右手说:“我的手麻了。”   她戏感很足,毕竟她第一次学开枪的时候,的确是这样的。仇落怏看着她笑,说:“想试试真子弹吗?”宋逸飞犹疑的说:“脱靶怎么办?”  仇落怏毫不在意的说:“多试几次就好了。”  旁边却又传来了叫骂声:“你给我把那些小婊子都赶出去!”  宋逸飞转头看去,就看仇老太坐在楼上窗户边,指着楼下的护工骂,让护工把宋逸飞赶出去。宋逸飞莫名其妙,仇落怏叹了口气,扬声问护工:“又没吃药?”  护工说:“没有,晚上这顿药,还没到点呢。”  仇老太继续骂:“不要脸的骚货就知道勾引男人。”   宋逸飞却在这时突然扬声问:“你老公叫什么?”  仇老太楞了一下,听了声音,但没有回答。仇落怏说:“她听不明白别人说的话。”   宋逸飞想想,换了个问法,说:“仇万云是谁?”   仇老太还是愣愣的,不说话。宋逸飞叹气,说:“连自己跪舔了一辈子的主子都忘了,就是没忘了骂女人,她是对女人有多仇视呀。”   而楼上,仇老太愣了片刻后,又开始骂了起来,无非就那些话,什么骚货不要脸,穿的衣服都漏逼之类的不堪入耳的话。仇落怏想让护工去找护士打针,宋逸飞却在这时突然把枪扔在一边,对着仇老太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闭嘴!你个死老太婆,黄土都埋到脖子根了,还怕年轻小姑娘抢你死鬼老公?你要点脸!本小姑娘不收魂不捡垃圾不掏粪!”   仇老太安静了,愣愣的看着宋逸飞好一阵。仇落怏却噗嗤笑了,跟她说:“她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宋逸飞说:“没事,足够大声就行了,只要她耳朵还好使,你冲她大声喊12345也会有效果的,你看她不是安静了?”   仇落怏看看仇老太,看着好像的确被吓着了的样子。仇落怏于是示意护工去把老太太推回去早点把药吃了,护工就去了。  仇落怏就一直看着宋逸飞笑,宋逸飞奇怪的问她:“你笑什么?”  仇落怏说:“你以前是不是也跟老年痴呆症的病人吵过?”  “嗯,我奶奶。”宋逸飞毫不避讳。仇落怏又吃吃笑,说:“别人看到,会觉的你们两谁脑子更不好?”宋逸飞闻言,恼了,说:“仇落怏,你骂我脑子有病是吧。”  仇落怏却更加抑制不住的笑,一边笑一边说:“没有没有,我觉的你说的挺好的。”宋逸飞自然更来气,就伸手去打她,却不想被仇落怏一把捉住了手拉了过去,宋逸飞还没明白过来,就被仇落怏抱在了怀里,仇落怏随后就吻住了她,宋逸飞被吻的呼吸急促起来,好一阵她才反应过来,急忙推开了仇落怏说:“你讨厌!”  仇落怏吃吃笑,说:“你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挺像小姑娘的。”  宋逸飞没理她,气呼呼的回房间去了。   但她明显感觉到仇落怏对她的态度还是变了,仇落怏认真起来了,不像之前那样说追她,追的方式就是让保镖砸钱买礼物,三个月人都没见到一面。现在仇落怏会认真听她说话,会随时关注她的感受。   有钱人爱不爱你,要看她肯不肯给你花时间,这句话大概是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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