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展开幕 说说幕后
8月3日下午,《顿》在广州开顿了。
闹热而又星散。
我再说几句。
“长江,最近忙吗?想一块做件事儿。”6月15日,王庆松老兄发来语音。
于是有了这个展览意向。
当时我正去日本。在日本的梦中想了“顿”这个字眼儿。等回来,时间已相当紧了。
我是在飞机上同曾忆城谈起展览的。查微信,是6月27号那天。
我们去参加宜宾人文地理摄影年展。我知道我忍不住的。于是第一次与人长谈。
我说,我看重当年生命与摄影的爆发性力量。所以我不要太成熟的作品,在他那里,拍流浪汉的那一组是他起步时的作品,也是易被忽略的,但力道非凡。
他深表同意。于是定下这组《共活》参展。他说起,曾经有次参加当代艺术展,展刊上误将他拍的流浪汉当作他的肖像。他觉得这个误会太对了,他就是那个他,这次可发展出一个装置,就叫——
《悟 会》。
曾忆城拍摄的流浪者(此处局部)被当作他的肖像
我们下了飞机,继续在宜宾华侨城会所桌边聊,上海来的敖国兴来了。
我没当他是广东群体的,他是大上海摄影的柱梁了。
不过,他咋就不是广东的呢?认识颜长江最早嘛!
这一般人不知道:1995年初,鲁美学生敖国兴到广州《珠江夜报》做摄影。那时我还没搞摄影,不过常来往。他挺怕我,只敢拉着我弟弟天天唠。
这渊源真是够早的。多年以后,突然发现他也成名家了。
高手!我想,我需要他,暗房均整,作品肃穆,可镇一片场子。
魏壁又从湖南来。那两天,看我们三个私语,有点疑惑。
我突然醒悟到,他也是参加平遥“南方十五人”的一员,又是参加大理“南方十六人”的成员。那时平遥时我们确实还不算朋友。
一转眼——
罗凯星出现了。查安哥史料,说平遥展旧事:“好在我们有深圳来的两位年轻人,魏壁和罗凯星可以帮忙布展。”
于是,罗也进来了。这展览规模看来不会小。
四川回来,开始着手,只有一个月了。
建个群,群起响应,无一例外。
每天揣着的21人进程表。现在可以扔了
我记得当时在白云大道鸿粤车行门前大马路边跟王宁德通话,这个通话我并不愿意。
广东帮饭局上的灵魂人物,首推王宁德。
他已是国际型艺术家了,我有点担心。不过他说,长江弄的展览我一定参加。
他又说,怎么没有黎朗韩磊。我就解释说,我的原则,是血脉、内心、作品这几样要与广东相关。黎朗作品,来广东前就很好了,韩磊呢,是在广东很久,但创作的气质还是北方的。也许下次。
我是在白云大道边,打这个电话,我记得天白晃晃的。我的车也花了我好几天时间了。因为我们的某些原因,宁德作品的到来没把握。我只能割爱了。
其实现在看来,还是有法争取的。但做一件事,一时有一时心理,历史也是这样造就的。在我心目中,这次展览有王宁德。于是我用另一种形式来弄。
出现在原版环节,王宁德少为人知的作品,1990年代银盐
我是在员村一条破烂的内街见到罗焕灵的。
夜晚(我没有时间),潮热,破烂,焕灵说:你看有点像城中村吧。
我们当年一块办《百粤来风》。我的私货都烂了,或不见了,他说他一直好好保存着。
一般人不了解,当年他也是活跃人物。我们还一块陪曾年去焕灵家乡拍片。
我上次见他,是三年前李洁军当摄协主席了,他请了一桌,为李兄庆贺,我们喝得大了。他也告诉我正在创业。当时,我们是在白云仙馆那附近,一个山上的酒馆。我在车上躺下很久,醒了才开车走。
好不易,这又几年了,见了,告诉我,创业又受挫折了……
不说了,咱们还有照片嘛。我将他说了几句,觉得他还是搞文字与摄影好。
我拢了一些宁德的韩磊的张新民的等等的1990年代原作回了。
他点了数。
罗焕灵在他保存的1990年代原作前接受采访
找到他是我最后的环节。
参展者都是广州或平遥饭桌上的兄弟。只是,我觉得不能光是经典,也得展望一下,就纳入几个新人。2010年后的都是新人。张伟清虽然比我年长,但作品现在才拿出,也算。张兰坡是广东近年最大发现,一定要。我同事的女儿江舜,年初给我们看的新作很欣赏,我们也通知了她。还在国外读书的年轻人,这年龄可以将我们也弄青春点。这也是我唯一觉得广东新一代里可以参展的人。
她也正好回国。
她回来是到白云区。在我给宁德打电话那路边的对面,有个城中村,她就在那驻村创作。
她将三张年初的作品给我,我以前看得不细,现在发现有不少不合国情的,得改。
等驻地项目16号搞完,她回到澳洲,在学校开始修改——完全是再重做。于是告诉她,如果在7月底我们布展前拿不出来,就不参加。
我说我会留下一面墙到最后。我们需要她。
李洁军开幕时向我赠送当年照片。这边框我熟悉。
右为秦彤,曾任珠江地产、碧桂园副总裁,来到展馆相会
二十个人的展览不是小事。再拼命,也是大约到二十号才开始制作。
我是大约十八号开始编辑画册。边编辑,边画版 ,边让排版小姑娘排。期间不时边写评论。
我算啥策展人,我边想大的方面,边处理每个图片说明这样的小事。作者有时会改变作品,比如曾忆城的流浪汉,因为不够正能量,我们自我否定了。改为《一时一地》。他说自己扛过来家中的两大张。事务多,我也不能乱。做个表格,做一项就打个勾。
要命的是,画册与展览是两个系统。作品往往不重合,且更多,也不能乱,也是信息满天飞。
做个展览,看打印是舒服的事。编画册是舒服的事。但是,打印交给丘了,画册我来,我没见过打印,他没见过画册。
等我们这两位见不着的亲密战友见面时,是在印刷厂下单。我们只是一块选了封面颜色。不讨论了。他说,能出来就是成功。
再烂也是广东群体等了十年的画册。
画册进程,我也没管过,相信这家《生活月刊》的专用厂。等1号到了印刷厂,我见到的是成品。
这时才敢公开说有这么个展览。美术馆杰出的邓嫒,编辑了该馆公号文章首次发布。业内的轰动,我是没料到的。都十几年了。多谢五湖四海。
张伟清首次亮出,他在向李洁军介绍
王刚,是广东的黄老邪。
一般来说,拍电影的常找开矿的,搞文化的常指望商人。可他,是开矿的电影人,是读哲学的商人。
他在电话中,听到我说资金紧,就说要拉赞助。第二天,他给开幕弄来了酒会,“红酒不限量”。又说给画册一万。我想,有这个,加上安哥存的当年大家在大理的一万三千八奖金,就这样可以弄了吧。
我去找金峻印务的老总李勇。我们也就合作过一次,出《文斗集》,我说钱少,他就问你能出多少。
我说,我就只有二万并差二百。
他们商量了一下,说,就用《生活月刊》的纸做。又一会儿,说封面精装。
王刚中间回了广州一次,来电说要我与红酒会长见个面。我说忙没去。
我只能给他个好场地,与张伟清形成一种对应关系。可他开幕时还在丽江。
我们自始至终没见面。
这次布展就不麻烦安哥了。图为研讨会上的安哥,好演员!
31号与1号布展。主要靠丘。我兴冲冲取了画册,去看布展,到了半夜,我才看到,曾忆城的两张有问题,玻璃发霉,射灯一照,画面上有很多斑点。
本展虽穷,干净还是要的。就发了信息,到凌晨忆城回了我。
凌晨一点半,我回到家,静音。第二天早上,听他三点钟有留言,解释。
第二天了,他说听了我的责怪,没见我的回音,整夜未眠。
他说天天在家面对这两幅,对他有安抚作用。霉,正是时间的痕迹。开展后他还和我在探讨:“我个人接受时间在我作品上留下的痕迹,这组作品探索的就是时间与空间。”
我觉得,艺术家的独特性,是作品的命门,要是我早点知道,就让他这两幅去我那山房两三月,里面会长蘑菇。
当天他去到美术馆。买来酒精等物,准备清洗,后来干脆换玻璃。折腾下来,到2号夜里,终于我们看到了这两张大作品被刷新了。
其实也挺对不住他的。我们最早谈作品,谈得最富有激情,我也指望以他古老而被人忽视的创作,放得海大来震撼人(一般以为他作品风雅,其实他是暴力摄影的代表)。这没实现。他拿家中存货,是帮我们省钱。
没实现的很多。
而江舜,大约到27号吧,只能做出一张。她说可以放大到三米见方。一张也够了。
三米来不及了,装框是来不及了。请墨孔影像的鹏总紧急做了一米五的。我想就在墙上,然后上下多点纸,内卷,成挂轴感觉。
丘认为反卷成轴。我想,我不能坚持太多。
我们大约是2号一起做这张的,过程很好玩,丘是手艺人。
小丘与最小的志愿者,小小丘,为江舜布展
这个展厅我认为是布置得最好的。远看国兴三大框,有基石之感,回首有张兰坡四巨幅,有宇宙感,江舜的灿烂图腾与兰坡的生命空间有一种对话的感觉。这个展厅比较当代,大气。
不仅是布置。这几位“新人”,作品本身好。我们老的,也得学习。
我们是在三号中午开始,2010年之后,重新集合的。
大食,是九年来第一次见面吧。
研讨会,安哥还是那么罗嗦。他讲的我会背。
忍着听,后来,我发言,说我突然觉得安哥的罗嗦很珍贵,听一次少一次了。
安哥说他这辈子很幸运,身边碰到这么一群年轻人。
当然也不年轻了。安哥说了至少二十分钟,这样,国兴等一批人没能发言,很是遗憾。国兴是唯一飞过来的。
很高兴浙江摄影协会的毛小芳女士率团来参观。这是一种荣誉。
毛小芳女士。其他左起为:敖国兴,张兰坡,张伟清
焕灵的收藏作品,是最牛的展区之一。当年大家放大得真好。
焕灵实在是高兴。今天,是我和他,还有陈海平的生日。上次三人合影,怕是十几年前。
煜婷作为连州节的老板,她的肯定重要,她惊叹我们这么点钱,效果让她意外。
江舜的妈妈也代表女儿来了。说我照顾江舜了。我就当她面问煜婷,她说作品好。我又问够不够入连州,说当然可以呀。
我说,我并不看重江舜的内容,仅仅这种形式,视觉上的开拓,已在我们老家伙之外。
张兰坡(右一)向曾翰介绍自己作品
开幕很顺。晚宴不大好交流。吃完不少也走了。终究不是平遥时候,大家现在中年,各有各家。
怎么样不太忙碌,务务虚,是我们都该想想的。对作品讨论得太少,应该想个时间,尽量大家伙谈一下。话题很多,每个人作品都可议一下。比如昕伟作品,好的说好极,有人又说一般,江舜的也是。这完全可以探讨的。张兰坡的也应该给他一个定位,我是觉得是很牛的。
黄玉逵率河源团来看,王昕伟作品就是在他帮助下在河源创作的
我请浙江朋友到别院,聊到十一点。毛女士惊讶于牛逼的广东展,只是民间捣鼓出来的。
其实想回来,我们所感觉到的广东摄影,或者说中国好摄影,其实都是民间行为。
这是很正常的。
郑幼幼女士觉得画册不够好。我认。内容还是可以的,太仓促了。
也许,明年再搞,画册会是个重点,我们用一年来准备,如何?
我掉进了坑,出不来了。
艺术家下榻地东山别院
东山交通不畅。我通知想来别院的就分头来。
其时,我不知道,高兴得喝了不少的罗焕灵,也来到别院外。
看到路边没我们的人,就独自在夜色中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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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地点:广州珠江新城华就路273号广州当代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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