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诗人| 瓦斯科·波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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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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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斯科·波帕（Vasko Popa 1922-1991），前南斯拉夫诗人（罗马尼亚血统的塞尔维亚人）。他的诗风奇特，将一种原生的想象力展开在文本、数字和宇宙万物之间，融合了民间故事、神话和童话等特点，展现出超现实的神秘色彩；其诗多以循环体写成，整体上颇具史诗风格，想象丰富，语言洗炼，常常在日常语言经验中暗示出事物之间的内在联系。泰德·修斯在学习东欧诗歌时，曾悉心研读过波帕；来自前南斯拉夫的美国诗人查尔斯·西密克，是波帕诗歌最主要的英译者。

波帕早年曾经在贝尔格莱德、维也纳和布加勒斯特等地的大学学习，1949年在贝尔格莱德获得法国文学和南斯拉夫文学学位，曾在一些出版社担任编辑工作。他受到法国超现实主义文学思潮的影响，后来深入研究塞尔维亚民间传说，并将其引入诗中。其出版的诗集主要有《树皮》(1952)、《不安的田野》(1956)、《诗》(1965)、《次要的天空》(1968)、《大地直立》 (1972)等多卷，几被译成每一种欧洲语言；获得过包括布兰科·拉迪切维奇奖(1953)、日马伊奖(1956)、列瑙奖(1967)和奥地利国家欧洲文学奖等在内的多种文学大奖，在国际上颇有影响，多次被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

瓦斯科·波帕诗选

董继平/译

占星者的遗产

他留下的话语
比世界还美
没有人敢对其长久注目

它们在某处无聊地等待时间的转折
比人们还大
谁敢给它们注音

它们躺在哑默的土地上
比生命的骨头还重
死亡无法将其
作为嫁妆带走

没有人能举起它们
没有人能扔掉它们

陨落之星在他的话语的
影子中挤入它们的头颅

骄傲的错误

很久以前有一个错误
那么荒唐可笑那么微不足道
没有人能够注意它

它不能忍受
看见或者听见自己

它编造各种废话
仅仅是为了证明
它真的不存在

它想象有一个安置
其所有证据的空间
和守护其证据的时间
以及目击其证据的世界

它所想象的一切
并不那么荒唐可笑
或者那么微不足道
但当然是弄错了

任何别的事情都是可能的

变成石头的回声

很久以前有那么多的回声
它们是一个给他建起拱廊的
嗓音的奴隶

拱门滚落而下
它们将其建得弯曲
灰尘掩埋它们

它们放弃危险的劳作
从饥饿变成石头

它们变成石头飞翔
去寻求把那嗓音发源地的唇
撕成碎片

没有人知道它们飞了多久
它们这些盲目的愚人并未注意
它们沿着其寻找着的
唇边而飞翔

关于传说的传说

很久以前有一个传说

它在开始之前
就结束了
并且在它
结束后才开始

它的英雄
在死后进入它
并且在其
诞生前离去

他的英雄说起
一片大地一片天空
他们说得很多

他们仅仅未说
他们甚至还不知道
他们是一个传说中的英雄

在一个开始之前
就结束了
并且它在
结束后才开始的传说里

呵欠的呵欠

很久以前有一个呵欠
既不在腭下也不在帽下
既不在嘴里也不在一切东西里

它比万物都大
比它自己的大还大

有的时候
它浓稠的夜它无助的夜
会到处无助地闪烁
你会认为有星星

很久以前有一个呵欠
像任何呵欠一样厌倦
而它似乎依然继续又继续

瓦斯科·波帕诗选

冬至/译

我们体内的远方（选译）

我们的一天是绿苹果
一切为二

我看你
你看不见我
我们之间是瞎太阳

在脚步上
我们破损的拥抱

你唤我
我听不到你
我们之间是聋空气

在商店橱窗里
我的嘴唇在寻找
你的微笑

在十字路口
我们被践踏的吻

我已向你伸手
你无法感受到它
空虚抱紧你

在广场上
你的泪在寻找
我的眼

在黄昏我逝去的一天
遇见你逝去的一天

只有在沉睡中
我们走相同的路

4

这是你的嘴唇
我归还
给你的脖子

这是我的月光
我从你的肩膀
取下

我们已失去彼此
在我们相遇的
无法穿越的密林之中

在我的手中
你的喉结
落下又升起

在你的喉中
我猛烈的星星
燃烧又熄灭

我们已找到彼此
在金色高原上
在我们体内的远方

他

一些人咬掉其他人的
手臂或腿或随便什么

叼在牙间
尽可能快得跑开
埋在土里

其他人四处跑
嗅东嗅西地寻找
扒开所有的土

如果谁足够幸运找到他们的手臂
或腿或随便什么
就轮到他们去咬了

这游戏迅速地继续

只要有手臂
只要有腿
只要有随便什么东西

种子

一个人播种一个人
在他的头里播种他
将土踩平整

等种子发芽

种子挖空他的头
将其变为老鼠洞
老鼠吃掉种子

它们死在那里

风来了住在空荡的头里
生下一堆任性的微风

猎人

一个人没敲门
就走进某人的一只耳朵
从另一只出来

用一根火柴的步伐
用一根燃烧的火柴的步伐进去
在他的头里跳舞

他成功了

一个人没敲门
就走进某人的一只耳朵
没从另一只出来

他完蛋了

灰烬

一些人是夜晚其余的人是星星

每个夜晚点亮它的星星
绕着它跳黑色的舞
直到星星熄灭

然后夜晚分裂
一些人变成星星
其余的人仍是夜晚

再一次每个夜晚点亮它的星星
绕着它跳黑色的舞
直到星星熄灭

最后的夜晚既是星星也是夜晚
它点亮自己
绕着自己跳黑色的舞

年轻真理的歌

真理在黑暗中歌唱
在心中间的那颗椴树的顶端

它说太阳将成熟
在心中间的那颗椴树的顶端
只要眼睛照射它

我们嘲弄歌声
抓住并捆绑真理
将他在椴树下杀掉

眼睛很忙
在外面另一种黑暗中
一无所见

灵魂中的鱼

一条银鱼在灵魂中
鱼体内有一根细稻草
稻草上有一件华丽的花衣裳
衣裳上有三颗纯洁的星星

我们想要那条银鱼
我们饥肠辘辘
鱼害怕地想要逃走

我们剖开鱼
细稻草在鱼体外断裂

华丽的花衣裳破碎一地
三颗纯洁的星星
失去了纯净

至于那条银鱼
甚至猫都不想吃它
我们非常失落

现在我们灵魂里漆黑一片

一个健忘的数

从前有一个数
纯粹而圆，如太阳
但是孤单非常孤单

它开始和自己运算

它和自己相除相乘
他和自己相减相加
仍旧孤单

它不再和自己运算
将自己关在它的圆中
关在明媚的纯粹中

外面留下它
激烈运算的痕迹

它们在黑暗中互相追逐
在该相乘时相除
在该相加时相减

一切发生在黑暗中

没人要求它
叫停那些痕迹
将其擦去

小箱子的主人

用你宝贵的皮肤
给小箱子镶衬里
让自己舒适点
就像你在自己家

在她里面做太空航行
采摘星星，挤时间的奶
睡在云里

不要到处瞎逛，妄想
你比它的长度更重要
比它的宽广更聪慧

你若如此，我们会为一首歌卖掉它
把你的箱子和里面的一切
卖给剪羊毛的人，卖给风

我们不在乎利润
我们不保存毁掉的货

所以别再说了
告诉你这些的人
是来自小箱子里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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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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