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USPTO两任前局长喊话拜登政府：加强标准必要专利SEP行业的知识产权保护

作者：黄莺

11月3日，美国媒体刊登了一篇文章《Biden Administration Should Preserve Strong Patent Protection for Standardized Technology》，作者是美国专利和商标局USPTO的两位前局长：大卫·卡波斯和安德烈·伊安库。

大卫·卡波斯在2009-2013年之间任美国USPTO局长，安德烈·伊安库在2017-2021年任美国USPTO局长。

吸引两位前UPSTO局长合作呼吁的背景主要是拜登在今年7月9日签署《促进美国经济竞争》的行政令，希望美国主要反垄断机构加大反垄断执法，在知识产权领域中，重点是标准必要专利SEP与公平、合理和非歧视FRAND相关的反垄断问题，所以要之前对涉及标准必要专利SEP问题的专利政策进行重新审查。而这些被要求重新审查的政策及关联的之前政策，正是两位局长任期民主党和共和党所遵循甚至设立的政策。

目前，拜登已责成司法部长和商务部长重新审查2019年的政策声明，该声明维护了标准必要专利SEP所有人享有美国法律规定的法律救济的权利。也就是对于像高通等这些以SEP专利构建商业模型的企业而言，2019年的政策对其是有利的，因为从法院获得禁令救济有据可依。但是目前，拜登则想要重新审查这一规定，这显然不是高通们所想看到的结果。

所以，这两位前局长冲到前台喊话拜登政府，要加强对标准必要专利SEP的保护，其背后代表的正是权利人一方的利益。

实际上，美国拜登政府自上台之后，在有关SEP上的政策比较明朗，就是要重新审查特朗普政府时期“过度”保护权利人一方的政策。包括上周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专员谈到的“SEP、反垄断和FTC”的话题，实际上仔细品位，也表现出对于权利人一些做法的不满，而FTC作为美国两大反垄断机构之一，这一表态显然并不受高通们的欢迎。

但是FTC的此次表态确迅速获得了支持以开放合作的方式发放SEP许可证的企业和组织支持，如昨天，欧洲的公平标准联盟（Fair Standard Alliance，FSA）就发表了针对FTC在SEP和反垄断表态的支持声明。

FSA赞扬FTC关于反垄断执法对标准必要专利SEP重要性的立场，FSA强烈统一，标准制定过程中的保障措施，如根据公平、合理和非歧视（FRAND）条款进行许可的承诺，对于促进创新至关重要。

FSA非常同意，针对愿意获得许可一方的禁令威胁，可能使SEP持有人将该威胁转化为事实上不属于FRAND的许可使用费。即非常同意FTC专员提出的“SEP持有人不应寻求针对自愿获得许可证的持有人的禁令补救措施”。

此外，FSA也同意当SEP持有人反竞争的利用其市场力量时，来自中小型实体的竞争和创新最有可能受到抑制或完全丧失。据FSA了解，小企业确实非常担心未经审查的SEP许可滥用，这将导致成本的不确定性，并延长将产品和新技术推向市场。

此外，FSA还同意，与专利劫持（holdup）不同，专利反向劫持（holdout）并不是一个反垄断问题，因为从竞争角度看，反向劫持不会引起与劫持相同的担忧，劫持可能使得企业无法实施该标准。

FSA主席罗伯特·波克内尔表示：“FTC专员的讲话在许多方面都非常令人鼓舞，因为它标志着恢复SEP许可平衡的前进了一大步。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在这些原则上达成国际共识，并确保哪些寻求按照FRAND条款许可SEP的人能够在公平竞争环境中这样做。随着物联网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公司将标准技术整合到其产品中，因此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反垄断执法。”

可以看出，FSA代表的产业界对于美国FTC在SEP和反垄断问题上的明确表态，是非常支持的。目前，不仅FTC在SEP问题上摆明了更鲜明的立场，拜登责成司法部和商务部对2019年政策的重新审查，正是强化拜登政府在SEP立场强化上的又一记重拳。

卡波斯和伊安库认为，SEP所培育的技术创新是经济和国家安全的重要支柱，如果把这个问题弄错的风险会很大。

他们认为2019年这份来自司法部、美国专利商标局和美国国家标准与技术研究所的政策声明本身就是对2013年政策声明的澄清。这两份文件都旨在明确，如果SEP被侵权——如果有人实质上窃取了此类专利所涵盖的发明和知识产权——专利所有人不会仅仅因为专利技术而失去要求法院停止侵权的权利。

他们作为在制定这两项政策声明中发挥作用的民主党和共和党政府下的美国专利商标局局长，他们想强调的是，2019年的政策声明不是共和党的政策或民主党的政策；这不是一项有利于创新者或将此类创新应用到其产品中的公司的政策。这是一种平衡的方法，旨在鼓励和支持美国在基于标准的技术方面的创新，正是为了增加竞争并防止经济整合。为了推进拜登关于促进美国经济竞争的行政命令的目标，政府应保留2019年的政策声明。  

对于拜登签署的《促进美国经济竞争》的行政令，9月底反垄断执法总监杰弗里·怀尔德 (Jeffrey Wilder) 表示，司法部正在推进对政策声明的审查，该声明适用于受公平、合理和非歧视性 (FRAND) 约束的SEP条款。怀尔德指出，FRAND之所以运作良好，是因为它鼓励专利持有人将他们的发明贡献给标准，同时确保实施者如果愿意获得许可就可以使用这些发明。

但怀尔德也表示，在这个体制下，作为决策者，我们也听到了这种理论上的担忧：可怕的故事是，标准必要专利所有者将不可避免地利用其合法垄断来伤害竞争对手，并最终伤害消费者。为此，一些声音认为SEP所有者参与了“专利劫持”，通过让法院对依赖标准化技术的产品颁发禁令来阻止标准化技术的商业化。

两位前局长认为，强有力的知识产权执法鼓励扼杀创新诉讼的谬论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两个多世纪以来，从电报和缝纫机到飞机和智能手机，每一代人都通过专利丛林预言了创新的消亡。然而，美国一直具有独特的创新能力，正是受到强有力的专利保护的推动。创新和竞争在SEP工业中尤为兴旺的原因之一是，平衡的规则激励 SEP所有者设定合理的使用费，同时激励市场广泛采用新技术。    

他们认为重新审视政策是好的，但必须小心修补国家创新经济最强大的引擎：美国专利制度。修补这个引擎，最好通过事实、数据和对良好的长期国家政策的眼光——而不是毫无根据的理论——来提供信息。  

2019年的政策声明很简单：使所有专利都受制于相同的法律，并提供相同的侵权补救措施，包括受FRAND条款约束的SEP。政策声明承认SEP受制于不适用于其他专利的特定承诺，并提供了法院在决定授予或拒绝禁令救济时可以使用的框架。但政策声明也明确指出，关于如何分析包括禁令救济在内的补救措施的更广泛的专利判例法也适用于标准必要专利。  

弱化知识产权只会减少愿意投资创造新技术的竞争者数量，从长远来看，美国更有可能根本不开发该技术。软弱的标准必要专利执法的受益者不是美国的初创企业或消费者；他们提到可能中国反而会从中获益：中国是全球最大的基于SEP技术的消费国，因此他们认为削弱美国对自己专利的保护直接有利于中国制造商。  

重新关注2019年政策声明本身是好的。我们只是不应该改变它。

结语

实际上，拜登政府对于特朗普政府时期的SEP政策立志是要作出较大调整的，此次通过两位前USPTO局长之口，实则是代表了高通等强势专利权人对此事的立场，即维持2019年的政策。至于2019年政策背后到底关联的关系，可以点击进入查看更详细的分析。

可以看出，目前美国在SEP的治理上已经全面开花，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司法部DOJ已经纷纷开始提出意见了，修订特朗普时期的知识产权反垄断政策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除此之外，对于SEP和FRAND主导权的争夺，甚至扩散到了IEEE这些标准制定组织的专利政策，而这场暗战实际上一直都在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