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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哲学书的编辑,脑子里在想什么……

读库小报 2020-09-15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味稀 Author 黄薇兮

“哲学系”编辑手记


“哲学系”第二辑新三册《报复》《谎言》和《不服从》已上架,看着市场部同事分享的销售数据,作为编辑,我体会到一种真切的幸福。


读哲学也许不会让你过上幸福安宁的生活,但编哲学书和卖哲学书,确实能给我带来幸福。


这种幸福因何而来?让我仔细说说。



编哲学书,是随时随地的头脑体操


六主编一向爱把“头脑体操”四个字挂在嘴边,意思是,编辑看到任何书,或者任何可能成为书的“食材”,都应该在头脑中颠起大勺儿,操练一番,想象一下:“如果由我来做,这本书会成为什么样子?”


这种想象力训练想必适用于各行各业,在日常工作与阅读中,我也总是从不同作者的文本中读到类似观点。在读库“十四岁懂社会”系列中,有一本外科医生写的《给想成为医生的你》,作者须磨久善在谈到外科医生的必备能力时,强调了“想象力”三个字:


事先预想各种各样的情况,把成功的形象牢牢立在脑海中,将这一过程重复描绘无数次。这就是想象力训练。[……]当无法顺利想象这一系列的流程时,总会有什么原因导致障碍。


然而,在编“哲学系”的过程中,我的“头脑体操”有了全新的内容,即将自己置于作者的立场,自问:“如果是我,会怎样写这一本书?会引用哪些作品来论证自己的观点?”如此这般,在完成编辑工作的同时,我也体会了一把构思的乐趣。


在编第一辑的《时间》时,我曾认真地将这种思路付诸笔端,现在往回翻当时的笔记,仍觉得趣味十足。


2018年夏, Weixi的日记


如果我来写《时间》,我会讨论哪些话题?会以哪些书和电影为例?


1. 永生

《奥兰多》中,活了几百年,中途还由男变女的奥兰多。类似的书还有《人都是要死的》,可以考虑。


2. 艺术作品中的时间与现实中时间的关系



有些电影非常有意思,荧幕上角色在电影中所度过的时间和现实中观众看电影所花的时间是一致的。这类电影首推《五至七时的克莱奥》,如片名所示,电影记录了女主角克莱奥在这段时间内的一举一动,但意味深长的是,电影只有一个半小时,而非两个小时。在电影的结尾处,克莱奥正在与一位偶遇的男子交谈,那么剩下的半小时里,两人之间会发生什么呢?


3.被困于时间中

这类主题的文学作品十分常见,一类是存在主义作品,例如加缪的《鼠疫》(被困于一座瘟疫之城长达一年),安部公房的《砂女》(被困于炎炎沙漠中的小屋);另一类则是被困于疾病中被无限稀释、拉长的时间,例如《魔山》。如何解释这类作品总是或多或少和疾病有关呢?


将“头脑体操”的内容分享出来,是因为这套假扮成作者的体操也就到此为止了。我曾想过是否要以“哲学系”行文方式,将这不成熟的思路转化为文章,最终没有付诸实践,是因为我觉得,写出来也不过是效颦之作。



编哲学书,充实我的文化生活

(多么老派的表达!


为了编一本书,而去读十本书,对编辑来说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而在工作之外,当我回归读者身份时,由一本书出发,顺藤摸瓜地去读若干本书,更是多年来持续不断发生着的事情。“书都是连在一起的”,同事之间的谈话里,这句话出现的概率不要太高。


在编“哲学系”之前,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文学读者,对哲学一向敬而远之。然而,随着编书过程的深入,在一边编一边读的过程中,我不幸对哲学产生了兴趣。如今我虽然仍是一个哲学苦手,但对于如何挑选哲学相关的阅读书目,我想我能够提供几条线索,仅供参考。


1. 读哲学史


这是最普遍又最偷懒的一种方法。大学时,一位哲学系的朋友曾向我吐槽,说中国高校里的哲学系实则是哲学史系。虽然我没有机会去检验他的说法,但我确定的一点是,法国高中的哲学课想必不是哲学史课,因为在法国,“哲学系”译丛是写给高中生看的。


在罗素和弗兰克·梯利这两版经典的《西方哲学史》之外,我还想安利另一本入门级哲学史:《大问题:简明哲学导论》。




在普遍以年代划分的哲学入门及哲学史书籍中,以主题划分的《大问题》在结构上算得上有特色。这与此书的性质分不开,这是一本教材,写给大学低年级学生。每一章讨论哲学的一个领域,每一章也都配有读后的思考题与扩展阅读书单。总之,十分地新手友好。对普通读者来讲,系统地了解哲学史已经是一件需要花时间的工作,而我才刚开始。


2. 读同类哲学读本


其实,哲学读本早就不少,不同于大而全,往往以教材面貌出现的哲学史,哲学读本往往小而薄,从一个议题出发,深入探讨,以小见大。




《康德比我强在哪儿?》是一本读小库出品的书,定位在给十至十二岁的孩子读,副标题是“孩子发问,哲学家回答”。“不迁就孩子,不拔高哲学”,我见到有读者如此评论此书,实为贴切。




企鹅的口袋书“伟大的思想”系列是我私心偏爱的另一套哲学读本,已出到第六辑。其中《论生命之短暂》这一本,更是使我成为一个斯多葛主义者。


3. 读“参考资料”中的书




每一本“哲学系”的正文后,都附有本书中所引用的哲学、文学及随笔散文作品,如果要顺藤摸瓜,那这里就是现成的藤。但问题在于“参考资料”中的所列出的哲学作品多为原典,如在没有导读的情况下直接读,也许不是轻松的活儿。



编哲学书,实打实地改变了我的日常生活


如果说前两项幸福都还主要体现在精神领域,没有体现在每日的吃穿住行中,那这第三类幸福,可说已经浸入了我的日常生活。


1. 早起与“时间的密度”


在编《时间》的过程中,我多次想到“时间的密度”这一概念,即在有限的生命中,如何使“时间的密度”更高,做更多事情,拿出更多作品?虽然《时间》一书中,无所事事的懒散被赋予了正面的意义,但于我个人而言,有产出、不虚度时光,仍然是一种屡屡受挫但不愿放弃的追求。


今年五月,我找到了解决之道并成功实行至今,即六点早起,在上班前完成每日的阅读定额。就这样,五月成为我“时间的密度”最高的一个月:六点起床的一个月 | 2019年5月读书札记


2. 给猫起名为Seneca




前文提到,塞内加的《论生命之短暂》使我成为一位斯多葛主义者,可见这位古罗马人对我的影响。我还想过,若有一天我有机会养第三只猫,那我一定要给它起名为Seneca,若是公猫,即“塞内加”,若是母猫,则是“塞涅卡”。


后来,这个愿望真的实现了。我捡了一只小猫,虽然最后送养出去了,但在与它短暂的相处时间里,我叫它Seneca。




作者:读库编辑·黄薇兮

个人公号:味稀


哲学系第二辑

《不服从》《谎言》《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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