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源可持续利用】考虑能源的中国经济要素再配置效应
文章导读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保持高速增长。2017年,党的十九大明确提出将“高质量”作为经济发展的新要求。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源泉之一来自全要素生产率(Total Factor Production, TFP)的提高。TFP又称为广义技术进步,实际上反映的是生产过程中无法被定量衡量的那些因素的贡献,这些因素包括技术、制度、企业家才能、人力资本、规模报酬、产业结构与要素配置、对外开放度等。提高TFP,实际上就是通过技术进步、人力资本提升、结构性改革、扩大开放等等,来提高可以定量衡量的各种投入要素的利用效率。
要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必须通过促进要素的流动完成经济结构的调整,使要素配置到要素生产率高的行业,从而促进整体经济的全要素生产率。十九大报告将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纳为六大战略举措之首,这意味着产业结构变化、要素再配置效应愈发受到重视。要素配置效率的提高与经济结构升级成为我国在新常态背景下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必要条件。
文章信息
【文章题目】考虑能源的中国经济要素再配置效应
【文章作者】许光清;陈晓玉
【作者单位】中国人民大学环境学院
【关键词】结构红利;要素再配置;全要素生产率;能源
【基金项目】中国人民大学2020年度“中央高校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学科)和特色发展引导专项资金”。
【文章来源】《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021年31卷第3期,P128—137
文章亮点
本研究通过构建一个纳入能源要素的多部门生产核算框架,将三次产业分解为23个细分产业,既覆盖了经济 整体又将工业进一步分解;
将中国经济的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率分解为主要考虑产业技术进步的内部增长效应和资本、劳动、能源要素在部门间流动形成的要素再配置效应,既同时考虑了资本、劳动和能源要素配置的协同作用,又将三种要素的再配置效应单独分离出来,以检验中国资本、劳动和能源要素的“结构红利”是否存在,并为促进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提出要素有效配置方面的建议,以释放更多的结构红利,提升全要素生产率。
文章内容
结构红利假说
自20世纪50年代,产业结构调整及其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引起了学者的广泛注意,一般认为产业结构依托生产要素流动而发生变化,从而影响经济增长。
Timmer等首次提出“结构红利”的概念:资源要素从生产率较低的产业或部门向生产率较高的产业或部门转移,整体经济的要素生产率将会提高。结构红利即要素从低产出弹性的行业向高产出弹性的行业转移。由于能源环境问题愈发严重,结构红利的概念中纳入了能源要素,认为能源要素向能源生产率更高的部门流动,从而对经济增长产生促进作用称为“能源要素的结构红利”。
验证结构红利假说的研究方法
依据要素生产率的分类,结构红利的估算方法可分为单要素生产率的分解与全要素生产率的分解。
最常用的单要素生产率的分解方法为偏离份额法 (Shift-share),由Fabricant在1942年提出,最早用于分析劳动要素结构的变动对经济发展的影响。该方法可以将要素生产率的变化率分解为内部增长效应与要素再配置效应,前者具体含义为产业内部技术提升、管理效率提升等,后者表示要素在产业间流动导致生产率变动的效应。运用偏离份额法研究结构红利的文献大多针对劳动和资本要素,较少针对能源要素。
对于全要素生产率的分解,常用的是随机前沿生产函数(stochastic frontier production function,SFP )与多部门生产核算法。SFP考虑到技术变化对生产前沿面的影响,将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分解为技术进步变化率、技术效率变化率、规模效率变化率、要素配置效率变化率,更适用于微观层面的研究。多部门生产核算法是研究结构红利的重要方法,将经济整体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分解为内部增长效应和各投入要素的再配置效应,适用于宏观经济分析且能够在控制其他要素不变的情况下单独分离出要素的再配置效应。
文章选取多部门生产核算法进行估计。首先,基于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将整体经济增长分解为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和资本、劳动、能源要素投人的增长;其次,基于各细分产业的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将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进一步分解为内部增长效应和资本、劳动、能源要素在部门间流动形成的要素再配置效应。
文章将资本、劳动、能源作为投入要素。自“十一五”以来,许多政策作用于工业内部结构优化,工业内部结构变动较为明显;同时,工业作为耗能大户,其细分行业的能耗情况与能源产出弹性差异较大。因此,为更好地研究要素配置的结构红利,在细分行业层面提出有针对性的优化配置建议,将工业分为20个细分行业,加上建筑业、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共23个细分行业,具体分类情况见表1。
资本存量
由于我国官方统计数据中缺少对资本存量的统计,大多数研究采用永续盘存法进行估算,本文也采用该方法估计各产业的资本存量,公式如下:
劳动、能源和经济产出
文章采用全部从业人员年末就业人数衡量劳动投入。由于工业细分行业缺少年末就业人数统计,利用工业全部从业人员年平均值比例,将工业整体年末就业人数分配到细分行业,其数据来自国家统计局和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网站。采用发电煤耗法计算的能源消费总量衡量第一产业、第三产业的能源投入,采用终端能源消费量衡量第二产业的能源投入,避免高估将二次能源作为主要产出的个别行业能源消费量,数据来自中国能源统计年鉴。采用各产业增加值衡量经济产出,使用各产业增加值价格指数对其进行平减,以得到2000年为基年的不变价增加值,数据来自国家统计局网站。
文章采用“主成分回归分析法”以估计弹性,先用主成分分析法消除回归模型中存在的多重共线性问题,后将主成分作为新的自变量进行回归分析,根据得分系数矩阵将原变量代回得到产出弹性估计值。使用SPSS25进行主成分分析和最小二乘法回归,提取载荷累积平方和均大于90%,主成分能够较好代表原变量的信息;主成分回归系数均在0.001水平上显著,回归结果较为可靠。
通过将中国经济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率分解为主要考虑产业技术进步的内部增长效应和资本、劳动、能源要素在部门间流动形成的要素再配置效应,文章以23个细分产业为研究对象,采用多部门增长核算法验证了2005-2017年间资本、劳动、能源要素的“结构红利假说”,得出以下结论:
①以各行业技术进步为代表的内部增长效应仍为整体经济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主要贡献因素;
②资本要素的再配置效应由“结构负利”向“结构红利”转变;
③劳动要素的再配置效应呈现出先上升后下降的趋势,表现出从“结构红利”转变为“结构负利”的趋势;
④能源要素的再配置效应逐渐显现,由“结构负利”向“结构红利”转变。
基于研究结果,认为除了重视全社会各行业的技术进步,更要重视要素流动的效率;由于市场不完善和信息不对称造成的要素配置扭曲会部分抵消技术进步的作用,阻碍经济高质量发展。针对资本、劳动和能源的要素再配置,提出以下建议:
①资本要素的再配置应综合考虑宏观调控和市场机制,按照利润最大化原则进行资本配置,在提高资本产出弹性的同时增加资本的配置效率;
②劳动力的配置不能仅局限于三次产业层面,还应重视产业内部的边际产出差异;
③能源要素的再配置要重视工业内部各行业间的能源产出弹性,避免能源的低效配置;加速淘汰高耗能重污染行业,推动低能耗产业的发展,以提高能源配置效应的方式助力节能减排和绿色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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