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员声音 | 陈劲：实现有韧性的增长
编者按
清华经管EMBA教育中心推出云课堂系列课程，邀请清华名师、行业精英、优秀校友等进行智慧分享，探讨疫情之下企业如何破局走出困境。2月26日，第一讲邀请到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创新创业与战略系教授、清华大学技术创新研究中心主任、《清华管理评论》执行主编、清华经管未来科技EMBA联席责任教授陈劲为大家带来题为“实现有韧性的增长”的精彩一课。以下为文字实录。
讲者 / 陈劲
各位尊敬的EMBA同学，大家好，在全国人民积极抗击新冠病毒的关键时刻，清华经管EMBA推出云课堂系列，我很荣幸担任第一讲的教师。今天讲的题目是“如何实现有韧性的增长”，就疫情之下企业如何发展做进一步的思考，以及未来如何加强组织韧性，提出我的观察与思考，供大家参考。下面从三个方面给大家做介绍。
一、保增长是重中之重
保增长是任何企业，尤其是中小企业发展的核心，所以一定要重视增长的来源问题。增长的来源可以概括为以下四个方面。第一是保持自身的良性增长；第二是实现卓越经营；第三是实现适时的转型变革；第四要关注未来产业。
01
保持良性增长
各位企业家在疫情期间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持良性增长，这里推荐卓越的管理大师拉姆·查兰的《良性增长》一书，首先，我们要认清增长的本质，拉姆·查兰教授提出如下五个观点：
第一，不存在所谓的成熟产业；
第二，并非所有的增长都是良性的；
第三，增长是一种由企业领导层所创造的思维理念；
第四，均衡增长是21世纪任何企业成功的关键，要做到老业务和新业务平衡；
第五，增长所带来的风险小于增长乏力所带来的风险。
以上观点我认为非常重要，值得大家仔细学习。基于以上思考，针对如何创造并维系增长型企业，拉姆·查兰教授又提出两条原创的常识性基本观点：
第一，要实施由外向内的战略，重视客户需求，客户需求是保持增长的关键；
第二，改变企业基因至关重要，创业成功后，要不断改变企业的基因，让企业自学习、自适应的能力更强。
接下来针对良性增长的话题进行扩展性阐述。
◆不存在所谓的成熟行业
任何行业/产业都有成长机会，从农业到制造业再到服务业，从所谓的传统产业到所谓的新兴高科技产业，并没有优劣之分，比如这次疫情下发展最好的行业反而是传统的纺织行业，包括口罩产业。在既有产业领域有很好的基础，就应该坚守既有产业，把现在产业做好才是关键。产业没有成熟和非成熟之分，任何行业都是好的行业，正如海尔张瑞敏所说，“没有淡季的市场，只有淡季的思想”。
既然不存在所谓的成熟行业，那么就要求我们在企业的任何阶段都应形成“增长”的思维，以及“增长”的能力。如：在细分市场上寻找机会；懂得寻找替代方案，在熟悉的市场以外寻找可能；善于利用机遇。以快递行业为例，我们认为市场已经趋于饱和，但从刚开始的国家邮政体系，到出现了国际竞争者——联邦快递，再到后来的顺丰一跃成为中国快递业的领先者，再到四通一达等新兴中小企业物流公司脱颖而出，抢占一席之地，这是一代又一代的叠加过程。在相对成熟的市场上不断找到新的细分空间，这也是中小企业的关键战略，即空缺战略。再以电子商务为例，从早期的易贝，到阿里巴巴赶超成为电子商务企业巨头，再到京东，近年来又被拼多多蚕食了部分市场。这个过程说明企业应不断挖掘市场机会，寻找新的空间。拉姆·查兰教授提出核心能力有一定的局限性，一个企业拥有核心能力可能非常重要但其核心能力有可能是静态的，不能更新核心能力的企业将来会没落，成功的同时也蕴含着失败的风险。所以适应变化、走向新的增长非常重要的。
任何企业都有增长的机会，任何规模的企业都有发展的前景。中小企业要有增长的信心，对增长的探索能力非常重要。没有100%成熟的产业，总有尚未被完全渗透的市场；反而言之，就是没有市场总是安全的，因为总有企业会出现并重新定义市场，这就是颠覆性创新。大企业或者说已经成功的企业无论多成功，如果不思进取，不考虑增长，就可能面临失败。像美国西尔斯这样的大型超市领先者现在也面临破产威胁，不增长则消亡。
因此，我们要打造企业的增长基因，由以前的生存的基因走向增长的基因，包括拓展视野、加强学习、发挥想象、勇往直前等，这一点非常重要。
◆并非所有增长都是良性增长
良性增长是指具备盈利性和可持续性的稳定可靠的增长，但有些增长是为增长而增长，无法带来盈利。比如过度破坏环境而保持的增长，那是没有价值的。比如负债过度，这个增长就是非良性的。疫情期间很重要的一点启示就是今后企业要高度重视保持财务的稳健性。
在强调财务稳健发展的同时，我们要评估企业是良性增长还是恶性增长。其中一个标准是投资回报率，投资回报率就是利润率×周转率，在疫情之下企业应重新思考利润率以前是否安全，是否过低，是否足以应对危机如疫情的来临。所以，要充分提高管理效率、提高利润率、增收节支、提升周转率，如加快存货周转、减少流动资金占用，以及借助高价值产品，在同样的资本投入下实现额外的销售额等。
所以说，管理科学很重要，管理学的基本理论对企业发展有非常重要的指导意义，做企业不能只关注经验为主的管理模式，应该通过科学的管理方法实现良性增长。
◆扩大市场边界
要从客户需求角度出发，识别需求、创造需求。第一，识别需求。这次疫情表现出的人民群众最重要的需求是生命安全需求、健康保护需求，未来饮食行业的安全问题也十分关键，中华民族非常强调饮食文化，但安全性方面不够重视，造成了很大风险；第二，创造新的需求。人民群众新的需求是从追求物质满足到精神发展的需求，所以这次疫情之中和之后，心理援助的需求非常大。怎么保护武汉人民群众的健康心理，克服疫情焦虑？所以说，应从客户角度延展思考企业的发展，客户是关键，通过客户进行再思考。
从传统商业客户到政府客户到中介客户都十分重要，这次疫情中对政府的应急管理需求非常大，所以ToB、ToC、ToG三个领域都要不断发展，特别是ToG的需求非常重要。
中小企业应该积极参与政府的公共服务，包括开发正在增长的公共卫生的需求，要从外部寻找不连续性，不连续性才有机会。不连续性是中小企业颠覆性创新的要求，要能满足新的市场需求。
如图，只满足于现在和已有的客户（A区）是不足的，保持客户的忠诚度的同时也要走向新的需求和走向新的客户。最后一个模块中有新需求的现有客户（D区）非常重要。要有效利用以上管理工具帮助企业思考如何实现从A到B到C的转型，或者实现从A到D再到C的转型，或者是从A直接到C的转型。
◆增长的内外因
增长分为很多种。
第一，自然增长，本身拥有强大且潜力无限的产品市场；
第二，通过低成本-高生产率、快速的生产周期和高资产周转率获得市场份额；
第三，科技创新，通过专有技术或专利技术不断掌握新的发展；
第四，高度成熟的分销渠道；
第五，为现有产品开拓新市场，如全球化的市场；
第六，通过并购、联盟和垂直整合来获取在市场中的影响力；
第七，扩张边界；
第八，重新细分市场。
企业家需要根据企业发展现状，通过这几个要点审视和分析企业的增长点在哪里，从而寻找进一步扩大的空间。一方面是自然型增长，就是企业不作为也会增长，但同时要实现有机增长，就是通过人为干预，特别是重要的管理举措加快增长，自然增长加上可操作性的增长，这样增长空间更大一点。
◆企业基因与增长
企业基因驱动着企业愿景、战略与执行力的形成。增长型企业之所以增长，是因为拥有增长的基因。增长型企业和非增长型企业在决策结构和社交结构上的区别见下图。
以这次疫情中企业的表现为例，非增长型企业只一味地寻求政府的支持帮助，这样的企业是没有生命力的。企业本身要有增长基因，一方面寻求政府帮助，另一方面要发挥企业家的主观能动性，要有创造力，通过自身的创新发展解决问题。企业的领导者要有意愿与能力去改变组织的原有基因，领导层决定了企业的基因，并通过三种手段改变了企业的基因：
第一，形成新的可传授的观点；
第二，彻底改变组织的各类运作机制；
第三，为企业引入新的基因——拥有不同的决策结构和社交结构、新奇的构想和价值观以及充满活力的外部人才。
因此企业领导者应进一步加强管理理论和方法的学习，通过学习改变企业管理思想，从而改变企业整个员工的发展机遇，进而改变企业运作机制，完善决策机制、社交结构，形成新思想、新价值观，并吸引充满活力的人才聚集。从这一点来看，我认为现在这个时期对企业的素质提升来说是很好的机会。
为建立增长型企业，领导者必须通过对于均衡增长的可传授观点来改变企业的基因。均衡增长是一种盈利性且具有资本效益的增长。领导者必须在组织的每个层级培养新的领导者。要多跟员工交流，在现在的特殊时期，可以通过互联网视频等方式继续跟员工交流思想，形成员工新的信心和对企业的关注；另外要改变企业社交结构，平等互相交流；并应形成好的学习运作机制，不断进行新观念的灌输、传输、学习与指导，以实现价值观的可持续循环发展。
所以说，要保持企业可持续增长，一方面要企业家有增长能力，同时要培养每个人自身的增长基因，每个员工拥有增长基因那就有可持续性，能够形成每个人都充满信心、充满增长理念的发展模式，从个人到经营单位、事业部、团队，成为可持续的有创造性的组织。我认为下一步重点就是强调可持续发展，可持续增长是企业的核心。
02
实现卓越经营
从A到A+，从优秀到卓越，这是柯林斯教授提出来的。这次的新冠疫情下我们有必要思考企业是不是走到了卓越，走到卓越抗风险性就会增强。柯林斯教授的研究表明，优秀企业最后走到卓越的非常少，他发现，1965年到1990年《财富》世界500强排行榜中只有11家实现了从优秀到卓越的跨越，并持续了15年。
如何实现优秀到卓越，关键是要提高企业家以及高级管理者的素质。柯林斯建立了五级经理人体系。
第一级是能力突出的个人；
第二级是乐于奉献的团队成员；
第三级是富有实力的经理人；
第四级是坚强有力的领导者；
第五级是能够将个人的谦逊品质和职业化的坚定意志相结合，建立卓越业绩的经理人。
从第一级到第三级是优秀，第四、第五级就是卓越。实现卓越最重要的一点是要有谦虚的性格，成功的企业家也要保持谦虚的性格，要知道自身还有很多可以成长的机会。还有就是要有坚强的意志，为了长期绩效可以面对短期的困难，可以建立绝不降低标准的发展模式，永远不害怕失败。企业家只有拥有谦虚的性格以及坚定的意志，企业才能走向卓越。
◆先人后事：合适的人才是最重要的资产
实现卓越要强调人才水平，从个人水平到团队水平都要有所提升，用人决定上要遵循“严格要求”的原则：
宁缺毋滥，保持观望，尤其中小企业人要少而精，保持精干力量；
一旦发觉换人之举势在必行，要即刻行动；
将杰出人才用于抓住天赐良机，以图发展，而非解决“最大难题”。
企业管理应进一步思考如何选拔优秀人才，不是一般人才，优秀人才不仅仅包括知识基础，更包括思维模式、管理素养、道德水准等，企业需要进一步调整发展模式，组建好团队。
◆坚定信念，直面残酷现实
斯托克代尔悖论提到，“无论有多大困难，坚持一定会成功的信念”，这是非常重要的。美国有一句话说得非常好，“美国最大的资产是美国老百姓的勇敢信念”。关键过程中要坚定信心，信心非常重要，人的成功更多是源自精神方面的力量，精神力量是非常巨大的，尤其疫情之下的关键时期，坚定信念尤其珍贵。
◆刺猬理念：复杂的世界简化
要有不断探索的精神，也就是拥有刺猬的思维，永远充满做事的激情，要增加所谓的激情指数，充满激情的组织会克服面临的很多困难，克服现在已有僵化的核心能力、核心业务来发展出新的动态。
刺猬理念的三环思考非常重要，即思考：你对什么充满热情？你能在什么方面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是什么驱动你对经济引擎？掌握这三环能力不仅是个人修养提升的过程，也适用于公司治理。
刺猬理念的三环图
掌握刺猬理念并非一蹴而就的事，而是一个互动的过程，这一过程中“理事会”发挥重要作用。理事会可以是狭义的也可以是广义的。关键决策者要抱团思考企业面临的问题，通过三环理论思考怎么成为有激情的团队，以及讨论可能面临的发展机会，然后形成决策，反馈结果，再形成新的循环。
获得刺猬理念的过程
企业要从官僚、等级企业变成卓越企业。很多中小企业成长之后也变为官僚企业，这就需要改变。建立一种文化使人们在三环理论框架下行为既受训练有素的约束，又坚决遵守刺猬理念。从单环学习到多环学习，不断去思考可能的发展空间，改变新的发展目标，形成新的发展机会，通过学习共享机制形成卓越体系发展模式。最好的组织，企业家精神和训练素养也是最高的。
大家可以关注《第五项训练》这本书，这项训练就是员工和企业家要共同思考未来是什么，经营风险分散到每个个人身上，另外就是重视新的技术发展，新的有刺猬理念的企业都非常重视技术发展。
从优秀到卓越的框架
在疫情期间我们要思考企业是不是以及如何成为卓越企业。通过训练有素的个人、到训练有素的思想再到训练有素的行为，通过先人后事、直面残酷现实再到刺猬理念的引入，技术的创新等来促使企业完成从第一级到第五级的跃升，形成所谓的飞轮增长。
通过飞轮效应我们先有好的理念，从而产生好的激励能够留住人才，最后产生新动力，动力理念又成就人才实现良性循环。如果没有动力、没有激情，没有积累，资金比较紧张，方向就不太准确，这是恶性循环，飞轮停滞，成为厄运之轮。
柯林斯最后用到中国的《易经》文化，思考如何从优秀到卓越，要有好的价值观、好的发展目标，不断改进文化特别是沟通文化，领导力的文化，改变传统的自上而下的方式，发挥团队作用，通过持续改变形成卓越绩效，形成基业常青。
03
转型：从经济型到生命型企业
阿里·德赫斯教授的《长寿公司》这本书讲述了企业如何在竞争风暴中实现从生存到发展的转型。总体来说，很多企业是经济型企业，强调利润和效率问题，讲投资回报率，但是要成为有生命的企业，就要有发展能力，实现可持续经营，组织结构要扁平化。以前做和学分开，甚至学少做多，现在讲究“学中干，干中学”；以前强调物质的工具层面，现在强调精神层面；以前是契约关系，现在是盟约关系。
◆拥有不断学习的能力
成为有生命的企业很重要的一点在于不断学习，成功的公司是一个能有效学习的公司。
第一，学习由感知开始。要相互学习，相互预测未来，一起共同面对而非独思独想，通过团队整体学习共同思考。“第五项训练”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有共享愿景，这也是生命型企业和长寿企业的关键，通过互相预测，大家采取有先见的举措，在发现预兆时就行动，而不是感觉到痛苦之后才行动，通过愿景预测超越偏见、增强判断能力、改变传统的思维方式。
第二，制定决策是一种学习。以前学习非常僵化，现在强调重构性学习，内在的信仰、观点、态度都得到结构性的改变。通过学习，改变反应速度慢、丧失选择余地以及依靠经验和畏惧等问题。
第三，只有生命体才学习。个人学习到小组学习到团队学习到部门学习到公司学习甚至到政府学习到社会学习，通过学习把企业变成一个生命体，才能保证与外界的良好交互，要成为长寿企业，学习能力是非常重要的。将来的公司不是简单的个人聚合或资产与个人的结合，而是独立的实体，有自己权利的单位，有自己的个性和历史，所以我们要进一步强化学习能力，从个人学习到组织学习到系统的对外界的整体性感知，这一点非常关键。微软的比尔•盖茨就认为每个员工都要思考未来是什么，未来竞争对手是谁，如果团队不学习，比尔•盖茨就告诫，微软离破产只有18个月。可见重视学习非常关键的。
◆长期发展：强调凝聚力与认同感
企业要从经济型企业走向河流型企业。经济型企业的员工被视作“资产”，被雇佣的圈外人。河流型企业使自己永远作为发展的公司，对外部世界开放。
首先，河流型企业重视公司价值观和个人价值观共同发展，强调OKR。OKR为什么超越KPI呢？因为OKR重视员工需求，人力资源岗位目标制定是员工和企业一起完成的，而不是传统的简单地给员工施加管理责任和管理要求。
其次，河流型企业要求凝聚力和变化性同时存在。凝聚力指公司员工要互相整合，但是变化力追求不断发展，只有凝聚力没有变化的企业非常危险，反过来变化力太强没有凝聚力的企业也是非常危险的。谷歌留20%的时间让员工进行自由探索，但同时保持80%时间的规范工作。这也是形成河流型企业时要注意的问题。
再次，河流型企业强调共同的价值观与个人利益共存。整体和个人只有站在一条战线上才能使各自的利益得到最好的体现。抗击新冠的过程中，面对危机无论是国家、中央政府到地方政府到企业到社区再到个人，共同面对的就是防止病毒传染，保持生命安全，这就是价值观的高度统一，所以协同效应非常明显。
最后，共同身份认同也非常重要，要有主人翁意识。
河流型企业的人才管理
要求不断有新鲜血液注入保持活力，即保持新的人才引入；
在发展过程中要互相轮岗，互相学习；
评估也并非训导，相互学习进行面对面交互；
要不断保持一定的人才流动，人力资源进行有效调整。
河流型公司没有强制性纪律，依靠的是一种暗示契约——个人通过努力和承诺，得到公司全力以赴的帮助，每个人最大限度地挖掘出自己的潜力。未来管理模式非常重要，对员工要求个性和群性的结合，要有创造力但是要自律，发展自律型员工非常重要，因为不讲自律不讲契约企业就变成经济型公司。所以下一步很重要地是要学习净化，不断革新，要为新的发展、新的思路留出空间。关键时候要发挥每个员工的创造力，让每个人对未来的发展机会、新的盈利模式、新的业务来源进行预测。另外，一定的工作流动非常重要，相互学习、知识流转，通过跟社会交互，形成新的社会和企业互动发展模式非常关键。
◆自由VS控制
企业应成为一个宽容型公司，提倡在保持企业完整性的过程中采用多元化和分散政策。目前大家比较关注的有阿米巴经营或海尔人单合一经营的分散结构，赋予了员工足够的权力，企业的自主性得到了更好的发展，企业也变成更加有自组织能力的企业。所以说，企业管理的理论要从生命科学、从生物学理论中寻求借鉴。这次新冠疫情体现出为我们对生物演化规律的不太重视，管理学理论要从经济学思想慢慢演化至生物学思想，形成自由和控制相融合。自由宽容有助于提高组织的学习能力，适当的控制对于保持凝聚力来说是必要的。
不太建议过多采用不宽容的政策，但自由开放必定意味着本身之外的东西会进入体内——入侵，因此要构建公司的免疫系统，对不适当的信息要干扰，要进行有效的阻挡，还要建立监控机制来保持学习的有效性和正确性。财务机制随着生命型企业的成长不断调整，总体来说希望采用比较保守的财务政策，适当开放但不要过度冒险。
治理结构上，股东应放弃对公司生死存亡的控制权，要结合利益相关者的共同意见，而不是强调股东利益至上。管理上要摆脱权力高度集中，只有极少数的头脑参与公司的团体学习会导致中层和基层管理非常薄弱。
未来的公司应该是个有生命的发展实体，一切决定都在不断的学习过程中做出。通过生命体营造，形成个人和组织共同的价值体系，共同的基本驱动力、彼此的信任、共同的意念，共同开放发展，共同保持经济稳健，另外保持生命安全。
04
创新：关注未来产业发展
波士顿咨询公司2005到2019年连续15年进行了全球最具创新力的排名，苹果连续14年保持世界第一，只是在2019年被谷歌/字母表公司所超越，其他表现突出的也都是美国企业，只有韩国三星和日本丰田公司偶尔进入世界前十名的排行。整体来说美国创新企业占据很大优势，中国在2010年、2012年和2018年表现不错，但是不稳定，最稳定的创新企业以美国企业为主，包括谷歌/字母表公司、亚马逊、苹果、微软和IBM以及惠普公司等。他们不断创新，比如谷歌不断修正算法和产品，亚马逊不断推出新的种类、服务、模式和吸引顾客的方式，微软成功从长期依赖Wintel的PC合作伙伴转型为一家基于云计算的技术公司，在今年超越其他企业成为全世界云计算最强的企业，股票市值1万亿美元，也是全世界第四家超过1万亿美元的企业，IBM进行了多次自我改造也获得好的成绩。
这说明创新发展对企业增长非常关键。企业家不仅要追求财务增长还要追求创新增长，要成为全球最具创新力的企业。总结微软的发展，其股票市值的高增长说明企业发展的可持续性或者说增长非常好。微软为什么能够在创业40多年还能获得持续发展，正因为重视创新。有一本书叫《微软的秘密》，提出微软成功的七个因素。
因素一：公司组织与管理——寻求既懂技术又善经营的精明人士。公司成功的很重要的原因是人才要找好。各类企业家将来在人才选择方面，要重视复合型人才的选拔。比如清华经管的未来EBMA项目提出复合管理培养模式，把技术预测分析能力和决策能力、技术开发能力跟经营能力结合在一起，把工程科技和商业管理结合在一起，就是非常希望通过未来科技EMBA项目培养更多懂技术、懂经营的优秀人才。
因素二：管理创造型人才和技术——组建职能交叉的专家小组。创造力很关键，以前企业管理培养执行力，但是执行力强不代表企业发展好。微软经验提示我们，要重视发展创造型人才，组建职能交叉的专家小组就能够确保互相学习，培养创造力。
因素三：对产品和标准的竞争——开拓并适应不断演变的大规模市场。微软利用那些至少最初是“足够好”的产品创新或积极进入了每一个主要的PC软件的大规模市场，这些产品确立了事实上的行业标准。基于标准的竞争，对企业未来管理有很大的影响，我们的企业进行标准竞争是非常关键的。
因素四：产品定义与开发过剩——依靠改进特性与固定资源激发创造力。要重视开发，之后还要关注开发剩余。能力的过剩对未来发展是有好处，企业要通过创新型人才产生产品和开发冗余。
因素五：开发与出品——所有工作都平行进行，并经常保持同步。可以为组织松散的微软文化增加一些结构特性。强调流程优化，采用协同工作机制、并行工作机制，松散的管理提供结构化因素，提高效率。
因素六：创建学习组织——通过不断的自我批评、信息反馈和交流而力求进步。这个过程中不仅是单个人学习还有相互学习，如果不进行有效组织学习就会产生知识分散和知识冲突问题。未来通过项目或者团队或者事业部的共同学习模式，解决学习资源分散和学习观点分歧的问题。
最后第七个因素是要向未来进军，永不满足。微软这两年非常重视云服务的创新发展，从思科云到亚马逊云再到微软云，如今微软云成为全世界最强之一，使阿里云面临很大得挑战。微软云的崛起对阿里股票价值带来了很大波动。微软从PC端到云端做很大的改进，建立云端创业生态体系，如团队孵化、团队融资、团队沟通，做非常多的创新，通过社会资源，通过中国双创资源，形成好的开放的云平台公司。
在此，总结创新型企业尤其是美国创新型企业成功的原因。
从内部出发，这些企业很重要地是重视前沿科技特别是重视赋能生态，强调人工智能、大数据发展，同时强调人才和能力发展，特别是经营市场能力和技术能力共同组合的能力还有创造性能力和自由能力发展，既强调团队创造力又强调个人自由发挥，共享科研成果；
从外部出发，共享社会资源形成创业生态，形成创新的平台，这对我国中小企业非常有启发，企业不能只是传统的封闭、孤立、单独的经济体，应与其他企业形成共同发展、合作发展的模式。
希望受疫情影响的企业抱团发展，共同盈利。
中国大陆企业进入全球50强的非常少，排名比较靠后，中国大陆企业大而不强非常突出，提升创新力是保增长的核心关键。中国的企业家联想2009年到2015年表现非常好，进入世界最高的创新企业，但是后面就没有很突出的表现。比亚迪、海尔最高时位列第八名但后来没有进入榜单。华为表现不错，但是总体排名偏后。腾讯表现非常不错，曾位列第12名，2018年是第14名，但今年没有进入，小米进入到15名，阿里表现非常好，单从2018年的进入世界前十名到2019年退到23名。说明我们的企业挑战非常大，下一步怎么通过创新发展企业是非常关键的。
我对国家技术创新工程进行初步的规划设计。比较“十三五”规划总结和“十四五”规划设计，如下：
通过十四五规划的这些基本设想，也对企业提出进一步增强创新能力的要求，广大企业家要走向创新发展，获得增长是关键。
以上就是增长的四个来源，即良性增长、卓越发展，有生命的组织的建造和创新企业发展四步走。
二、建设韧性组织
未来企业要成为韧性组织。韧性是我们面临风险所需要的心理素养，也是组织素养。心理韧性非常重要，“当挑战来临具有强大心理韧性可以越战越勇。与其抱怨时局之艰难、恐慌可能出现的问题及其带来的可怕后果，他们会选择将情景进行重构，使之变成对自己能力的考验或者游戏。期待逆境的到来更期待征服的逆境。”这就是水牛城比尔队前心理总教练提出的心理韧性问题。
◆ 韧性的相关概念
心理韧性的起源是来自心理学的分析研究。代表人物有阿弗雷德•阿德勒，他写过《自卑与超越》，也翻译成《生命的意义》。还有马丁·塞利格曼，也强调“积极心理学”，认为要积极乐观，勇于活出乐观的自己。乐观情绪对运动和生活带来很好的结果。
人们总说失败是成功之母，现在浙江大学胡海岚教授团队的研究表明，成功是成功之母。我们强调发展过程中不要考虑失败，要想怎么成功。所以传奇教练汤姆让员工看成功的经验而不是看失败的经验，通过回放最好的比赛和慢动作的思考，不断强化对得分的关注而不是失分的研究，不从失败中学习而是在成功中学习。成功是成功之母是新的心理学，胡海岚教授获得了《人民日报》的点赞。
另外就是坚毅，人的心理坚毅非常重要的，面对困难，对员工、合作方、客户如何传递坚毅是非常重要的。坚毅是个人非常重要的品质。
再从个人走向组织，组织要有韧性。组织韧性是一种新的研究，是“组织调查、学习和行动的能力，且事先并不知道会用到哪种能力”。有很强的即兴发挥能力，“韧力调节型组织”企业能迅速适应外部市场的变化，能始终坚持清晰的经营战略，并围绕它开展业务。它能够围绕客户需求，重新进行自我定义。
柯林斯和波拉斯认为韧性是组织的关键变量之一，在企业发展过程中，当企业面临挫折、困难，经历困境之后，能凭借韧性走出困境。这次新冠疫情之后，个人怎么提高心理韧性，团队怎么提高团队韧性会是新的管理议题，对企业至关重要。哈默尔和韦利坎加斯的研究表明韧性就是“要动态地重新建立战略和业务模式，以应对不可避免的变化的能力”，即能够应对黑天鹅事件。这种能力镶嵌于一系列个人层面的知识、技能和能力之中，并通过组织的运作过程进行自我定位、持续发展，建立一套多元化的整体机制，以帮助组织战胜潜在的破坏性冲击所带来的不良后果。
哈佛商学院兰杰教授进一步提出组织韧性的四个层次。第四层韧性组织可定义为,“能够围绕客户需求，整合内部和外部伙伴的资源，并能够提出解决方案，而非简单的产品和服务，甚至能够根据客户需求重新进行自我定义”。
桑德尔教授提出韧性组织的三个特性，一是不断感知和适应市场的变化，并通过清晰的思考模型，不断进⾏尝试、甚⾄作出赌注，让企业能够应对不同策略决定下可能出现的场景和可期待的结果；二是发展强化的因果反馈机制，并不断根据该框架测试、放弃或修改想法，在颠覆性的市场趋势出现时，这种机制能够提供巨⼤的优势；三是关注WTP（Way to Play，即“打法”），通过⼀套能⼒驱动的战略，扩展与其相关的能⼒体系，并根据动态反馈的需求来扩展和完善业务模型。
以上是关于组织韧性的概念。如何成为韧性组织，2017年雷智克（音译）博士认为，韧性组织的三大基石是：
使用韧性思维拦截可能的风险和麻烦；
慎重地设立具体的组织韧性实践和步骤；
创造并加强支持组织韧性的机制。
保增长是任何企业，尤其是中小企业发展的核心，所以一定要重视增长的来源问题。增长的来源可以概括为以下四个方面。第一是保持自身的良性增长；第二是实现卓越经营；第三是实现适时的转型变革；第四要关注未来产业。
◆组织韧性的三大基石
第一，用韧性思维拦截麻烦。组织的韧性之路始于韧性思维，这有助于员工发现危机早期的预警信号。建立高可靠性组织，及时用可靠的行动应对不可预测的逆境，以避免可能出现的危机。
这里我推荐一本书《应急管理》，应急管理以前主要是针对政府的，但其实对于企业也很重要。应急管理中很重要的是要增强感知和预测的能力，要保持足够的警觉和足够的忧患意识，预测非常重要，这对我们企业的战略管理能力提出新的要求。还有就是增加控制能力。正负情感并存才能建立回应机制，要把警觉公开化，通过媒体进行警觉的一种传递，培养弹性决策机制、反馈机制，不断提升。
第二，慎重地设立具体的组织韧性实践和步骤。从侦测信号，把信号放大进行准备或预防，进而抑制和控制灾害，再到业务恢复至学习发展提升，这就是五个发展阶段。
第三，创造并加强支持组织韧性的机制。培养组织韧性的实践和步骤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组织的领导者能在多大程度上建立相应的机制，以促进组织韧性思维和促成组织韧性实践。领导者必须在协作者的帮助下获得更广泛的知识，加深对公司和不同文化的理解；营造可以安全地实施组织韧性实践的环境；组织应该将学到的经验保存下来，然后适时调用。
这次新冠疫情中的应急管理方案，包括治疗方案都会保留下来，为下一次病毒的防控带来很好的解决方案。以前很长时期没有重视病毒防治的经验保存，中医很多资源已经很久没有用到，这次教训值得反思，就是保护知识库非常重要。企业要强调知识管理，知识维护是非常关键的，传统的企业管理不太重视这个问题。
桑德尔教授认为，奈飞（Netflix）和亚马逊（Amazon）是具有强⼤韧性组织的佼佼者。
◆案例一：奈飞
奈飞这两年表现非常好，今年奥斯卡获奖者就是奈飞拍的电影《美国制造》。从简单的DVD租赁做到征服世界的内容创造者。
奈飞有个著名的颠覆性战略飞轮：三个良性循环系统。
一是定制化循环，通过AI带来更多观众、更多观看、更多信息，从而带来更好的定制化服务；
二是决策频率循环，通过订阅模型带来每分钟更多的用户决策数，从而带来更多数据与更好的定制化服务；
三是内容生产循环，通过更好地理解每位观众的偏好，成为内容生产者眼中更好的合作对象。
奈飞拍的电影，连王牌娱乐企业迪士尼都觉得面临了非常大的挑战，迪士尼董事会就曾非常紧张地就怎么对付奈飞进行专门研究。这说明中小企业是有机会的，大企业反应比较慢，中小企业的创新比大企业强的话，就能创造更好的商业角色。《奈飞文化手册》这本书就提出企业如何怎么面对VUCA（不稳定性、不确定性、复杂性和模糊性）。
奈飞为什么成功？一是颠覆性的企业文化。保持信息开放与畅通，追求极端诚实，一切以事实为依据，一切以客户为中心，而管理者最重要的责任是打造高绩效团队。二是重新定义组织与个人，聘用和晋升人员时要求具备的核心素质之一，就是拥有良好的判断能力，从本质上讲就是能够在复杂环境下做出正确决策、深挖问题的根源，以及拥有战略性思维并可以清晰地表达出来的能力。三是赋能。每一个员工进入时都是有权力的，最吸引优秀员工的不是薪酬福利，而是工作本身。最好的培训是给员工有挑战的工作任务，使员工在实际工作中不断成长。
◆案例二：亚马逊
亚马逊被认为是美国或者全世界最好的韧性企业。亚马逊创新几十年来很重要的一点是通过建立深层能力打造战略飞轮。亚马逊通过挖掘数据以了解用户需求和行为模式，并在此基础上扩展了经营范围，从线上内容流到云服务，以及IoT中的一系列硬件产品。亚马逊通过旗下智能语音音箱Alexa打造了第二个因果反馈闭环，即通过Alexa适配更多硬件设备，提高销量，从而吸引更多合作伙伴。亚马逊是全世界第一家股票市值超越1万亿美元的企业。
亚马逊为什么成功实现增长？首先是保护客户，通过更便宜的价格来获取客户的认同；其次是其客户会员服务能力非常强的，如 prime会员服务；再次是其物流配置非常快。第二飞轮强调物联网飞轮，通过X智能语音信箱更多地跟员工交流特别是跟顾客交流，利用技术平台、物联网平台快速整合用户资源和员工的沟通，形成新的循环。最后一轮就是云服务的发展，为了增加发展效率，进一步发展“万货商店”，有效利用AWS平台。增加了云服务之后的亚马逊从电商走向卖场甚至到家庭，打通了客户端个性推送，实现了迅速的发展。
亚马逊通过第三方物流的引入进一步加强了物流水平，形成了更好的物流发展，从简单电子商务企业变成物联网企业，互联网+物联网+云服务，形成更深的竞争优势，让每个平台变成独立平台。建立多平台发展模式是亚马逊非常成功的经验，最后就形成了现在的AWS。微软进入之前，AWS是全球第一的，现在这个AWS略输给微软云平台，但是仍然非常强劲，AWS每年给亚马逊带来140亿美元，非常客观。
AWS营造形成更强更大的体系，同时支撑亚马逊的包括物流体系的要求。亚马逊物流服务非常强，很重要地是有效配置了物流资源，形成了很好的合作价格。2017年第一季度亚马逊通过第三方卖家服务营收64亿，占亚马逊1/4。亚马逊不断发展，也非常重视开放其核心能力，帮助每个企业不断发展。所以创始人贝佐斯总结“未来十年中，哪些事物不会发生变化？”结论是，不变化的是“客户要求价格更低，客户要求配送快”。同时，贝佐斯认为掌握不变化因素反而是成功的关键，这就是目标是稳定的——如何实现持续发展是关键。
以上就是美国企业给我们的启示。企业发展过程中建立韧性组织是下一个关键。
中国也有很多韧性组织，其典型代表一个是华为，另一个是京东方。
大家对华为比较熟悉，这两年一些国家不断打压华为，但是华为一直坚持不懈， 2019年预计是营业收入8500亿，同比增长18%，智能手机全球第二，截止到2020年1月份，华为全球智能5G手机的出货量突破1000万台，继续引领发展。
◆案例三：京东方
京东方从饱受争议到领跑世界，改写了中国的屏史。最近我也做了专门的研究，京东方采取的战略是：2003年开始到2023年，从竞争者到追赶者到挑战者到领先者到领导者，实现成功的发展。过程很曲折，大家可以通过案例予以关注。从工业时代企业通过生产标准化、规模化的产品获得价值，到互联网时代构建平台，在需求和供给间建立了大范围连接，连接产生数据，数据产生价值，再到今天的物联网时代，实现以应用场景为中心的多维协同，提供定制化的解决方案。所以我认为京东方的创新非常值得借鉴。
京东方的公司使命是“持续创新，为用户提供令人激动的产品、服务和体验，为利益相关者创造最大价值，为人类文明进步做贡献”。业务定位现在上升到成为一家为信息交互和人类健康提供智慧端口产品和专业服务的物联网公司。其核心技术是基于光电技术发展的显示和传感技术，核心能力是显示、传感及系统器件能力，通过技术和产品的跨界创新，发展端口器件、智慧物联和智慧医工领域业务。
京东方从2010年到2017年的研发投入逐年上升，专利从2007年的300个到2017年的8600多个，说明强调科技创新支撑很重要，通过核心技术创新将来走向开放应用端、开放技术端，形成新的开放的创新发展战略。
京东方的董事长王东升强调，“企业须根据形势发展，围绕企业发展战略，进行整合创新、开放创新、大众创新和跨界创新。技术创新是企业创新的核心，但技术领先不一定赢，技术跟不上一定输。单靠技术创新还远远不够，企业必须将技术创新与产品创新、管理创新和商业模式创新整合起来；与产业链内外的合作伙伴开放创新，构建健康高效的企业创新生态；激发企业内外创新活力，培育创新文化和精神；打破原有专业化行业壁垒，促进跨界创新。只有以创新推动转型升级，企业才能在日益激烈的国际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以上通过奈飞、亚马逊和中国企业华为、京东方的简要分析，就如何成为有韧性的组织，希望给我们的企业以启发。
三、实现有韧性的增长
实现有韧性增长，第一就是要有企业家自强不息的精神；第二是要重视数字驱动；第三是要保持开放式成长。
01
积极发挥自强不息的企业家精神
面对疫情，包括今后企业要实现韧性的发展，就需要发挥自强不息的企业家精神。中国是全球创业精神最强的国家，每天创办企业应该2万家左右。企业家以前是面向生存的创业，现在是要基于科技的创新，培养让世界变得更美好的创新创业者。要重视技术突破、思想突破、管理突破，通过三个突破来成为一个改变世界企业家。
在危机时刻，要尊重企业家才能，有效发挥他们在应对危机方面的主观能动性，让具有爱国主义情怀、持续创新精神、强大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脱颖而出，积极探索生产自救、经营转型、效益提升的有效方式，实现基于韧性的逆势增长。这次疫情期间，我们看到企业家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企业家本身具有非常好的创新、创业动力，他们有“梦想和意志”，有对利润“胜利的热情”，拥有“一个无所不在的动机——创造的喜悦”，以及有“坚强的意志”。企业家都是新视野的开拓者，也可以是疫情的最终解决者，在此呼吁大家自主发挥企业家的创新精神。
还应培养韧性领导力，韧性是现在生存的核心关键。《2014年人类发展报告》指出要促进人类持续进步，就是要降低脆弱性，增强抗逆力。以前认为只是赚钱，只要健康就行，但没有克服脆弱人类就是不完整的，脆弱性指防御能力比较差，安全比较低，风险力比较差，这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其中，反脆弱就是防止脆弱。脆弱是指因为波动和不确定而承受损失，则是让自己避免这些损失，甚至因此获利。怎么建立反脆弱是非常关键的。反脆弱超越坚韧或强固，坚韧只能维持现状，反脆弱可以免于预测误差。我们的企业家素养要进一步提高，要反脆弱。
中华文化本身就有韧性，《道德经》里面讲“天下莫柔弱于水，而能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都是强调中华文化里的韧性，我们有优良的传统。习近平总书记于2018年在上海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开幕式上的主旨演讲里讲到，“大海有风平浪静之时，也有风狂雨骤之时。没有风狂雨骤，那就不是大海了。狂风骤雨可以掀翻小池塘，但不能掀翻大海。经历了无数次狂风骤雨，大海依旧在那儿！经历了5000多年的艰难困苦，中国依旧在这儿！面向未来，中国将永远在这儿！”这说明中华民族有非常强的韧性基因，这是我们企业家应强化的素养。
同时也非常希望中国的企业家吸收除中华文明外的其他世界文明的精粹，比如犹太民族对于苦难的接受，美国人民的英勇进取，印度人民的灵巧创新。这三大优势可以积极吸收。比如美国现任总统特朗普曾主编了一本书，叫《顶尖之路》，这本书收集150多个美国创业者的成功感言，我读后的感觉就是美国的优秀企业家非常有韧性。一位美国企业家描述道“像唐纳德那样的真正领袖，会掸落身体上的灰尘继续前行”，说明美国优秀企业家包括特朗普本身都是有韧性的企业家。所以作为企业管理者要积极学习中西方文化的韧性因素。
京东方企业家王东升也强调信念转型。提出四个不，“永不言累、永不言难，永不言败，永不自我追求满足”，这四个不精神值得我们借鉴。他还提出十个提醒，“第一，坚持极高志向和理想信念；第二，既要有自信，又要把困难看的多一些；第三，一定要坚持创新驱动；第四，一定要坚持“实细精深透快狠”作风；第五，坚持“诚信、规范、透明、负责”的基本管理原则；第六，坚持修身自律，做好榜样；第七，坚持成果主义导向；第八，坚持依靠员工谋发展的文化；第九，围绕转型发展战略目标补强短板；第十，做实做好当下。”这十个提醒也非常重要。
02
大力加强数字化转型
这次新冠疫情使得我们必须要强调数字化转型，数字化通过云计算、大数据、社交媒体和物联网等实现创新加速发展。这次新冠疫情期间抖音、快手迅猛发展，创造了新的自我发展的家庭经济，这个就是数字化带来的创新。
企业家应加快智慧转型，积极建设智慧企业。要转换产品形态，改善管理流程、完善商业模式。
第一，要重视基于大数据、人工智能为基础的决策分析；
第二，要构建基于互联网为基本平台的营销手段；
第三，要建立工业互联网为基础的生产体系；
第四，要有移动办公为基础的行政管理体系；
第五，要构建区块链为基础的物流管理和配送体系；
第六，要实现零工经济为特色的人力资源管理体系。
如宝洁公司积极面对零工经济，有一个UPWORK平台，按需工作，即所谓工作的“优步”化，人才招聘的周期从90天减到4天，但工作质量提高33%。中国利用零工经济最好的就是海尔，海尔强调正式员工可以少一点，非正式员工越来越多，海尔在职员工数量在减少，外部人员越来越多，从200万到300万，这就是很好的零工经济模式。
通过这次的新冠疫情，要有效利用外部人力资源。零工经济是将来的发展模式，可以促进社会的发展，也满足戴蒙蒂斯在《富足》预测的人类的最高需求，一个是健康，一个是自由。
03
坚持开放式增长
开放非常重要，创新驱动逆势增长。要从旧视野迈向新世界：
从传统生产到高附加值制造；
从互联网到物联网；从房地产发展到大城市战略——虽然武汉这次受到了影响，但下一步长江经济带发展应该不会受到影响；
从传统农业到田园综合体，传统食品到基于人性的智慧食品链；
从传统医药保健到体育大健康到公共卫生，让祖国中医药事业得到进一步发展；
从传统服务业走向知识密集服务业。
以上是发展的新要求。以京东方为例简单说一下开放，通过开放京东方走向了新的领域。现在逐步通过柔性显示的创新，实现5G+8K的融合发展，进入智慧交通，最近的数字艺术做得也非常好，很重要的是进入智慧医疗产业，非常有前景。
面临疫情，我们要保增长，促转型。第一，要坚定信心，信心是永恒的资本；第二，重视管理能力的不断提升；第三，重视组织的韧性，成为有生命的长寿企业。
最后，推荐法国哲学家阿尔贝·加缪的《西西弗的神话》，西西弗持续不断把滚落的巨石推到山顶，是一个荒诞的英雄，他具有巨大的精神能量，他是一个注定要与失败的命运抗争的人，他没有怨言，没有犹豫，不怕任何痛苦永远往前走。无数的胜利其实是无数的失败，只能激起他的轻蔑，没有轻蔑克服不了的命运，他是自己命运的主人，他永远前进，他的行动就是对荒谬的反抗。
衷心希望大家继续面临挑战，不断抗击风险，成为国家最杰出的企业家，为中国经济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为人类社会发展做出更美好的贡献。谢谢大家！
/ 往期推荐 /
返工潮来临：哪个城市疫情传播压力最大朱岩：抓住机遇破立结合，创造适应数字生产力的生产关系新冠疫情与数字文娱之一：电影产业向何处去？疫情下农业面临的挑战和政策建议委员声音 | 院士观点：直面疫情防控问题，加快推进应急管理体系创新和治理能力提升以AI战“疫”，清华产业转型顾问委员张勤教授贡献智能力量心系疫情，清华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