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廓属于服装外观的重要构成，而基于内容创作的前提下，一切形式都由设计的内在理念主导。不仅如此，面料的材质、剪裁的手法、品类的特性 …… 都决定了服装的外观。新的外观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新的设计。对形制的不同解读催生出不同的表现形式，形式之下是创作者的想法与思考。如今受业内关注与认可的设计师有着清晰、锐利的内核表达，通过材质、廓形和剪裁将故事融入自己的设计，是什么使他们坚定了本心？他们的作品追求功能性和实穿性，创意与商业的平衡是否正是基于此才得以实现？《T》中文版采访了 Kwaidan Editions、Peter Do 与 Luar 的设计师，他们的设计以利落、实穿的廓形见长。在这背后，是他们对某种材质的偏好以及自身的经历和叙事。强大、干练的形象并不是目的，更多时候，它们只是讲好一个故事的手段。
设计师 Léa Dickely（左）与 Hung La（右）「Kwaidan（Editions）是去拥抱我们的幽灵。」品牌的创始人之一、越南裔美国设计师 Hung La 曾在接受《纽约时报》的采访时说。如果稍加研究品牌名字的由来，这句话就更好理解了：Kwaidan Editions 取自一部 1965 年的日本老电影《怪谈》（Kwaidan），由小林正树导演，根据民俗学者小泉八云收集的日本民间故事改编。怪异入侵现实，浸染日常生活，阴影无处遁形。对设计师 La 和 Léa Dickely 来说，电影就像是一扇通往异世界的门扉，通往人们事物的暗面、陌生的世界。时装撰稿人Osman Ahmed 曾在文章中描述过这二人对李安的《冰风暴》（The Ice Storm）、Wim Wenders 的《德州巴黎》（Paris, Texas）、Ridley Scott 的《银翼杀手》（Blade Runner）等电影有多侃侃而谈。Dickely 对《T》中文版解释道：「电影影响我的方式不那么直白，也不那么直接；它不是为了重现电影的情绪或直接联系，也不是某个把你从 A 点带到 B 点的叙事方式。我吸收了诸如 David Lynch 或 Rainer W. Fassbinder 等电影人的作品，但在这之后，我自己的情绪板或内心故事就会显现，这成了我设计的一个重要方法。」Kwaidan Editions 2022 秋冬系列
La 和 Dickely 的履历已经非同凡响，他们在一起近 20 年。在共同创立品牌前，他们曾各自为闻名世界的顶级时装屋工作：La 曾在 Nicolas Ghèsquiere 时代的 Balenciaga 任职，后加入 Phoebe Philo 执掌的 Céline，而 Dickely 曾先后于 Balmain、Alexander McQueen 和 Rick Owens 担任印花及面料顾问。如今，Kwaidan Editions 已成立 5 年。从某种程度而言，Kwaidan Editions 是二人电影情结的延伸：Editions 可译作章节，是「同一个故事不同的面孔」，意味多样化的载体。这对设计师想做的从来不只是单纯的衣服 —— 用 Dickely 的话说，「超越单纯的衣服，制作书籍、影像 …… 最终形成一个更完整的宇宙，一个世界。」对于内向的设计师来说，创立品牌并不容易。「要在喧嚣的丛林中生存下去，是一个很大的挑战。」Dickely 认为，过去人们看待时尚的方式因社交媒体而经历了巨变。图像成了吸引人视线的首要发力点：看看照片上的人穿着什么、怎么穿着，甚至犹豫一下那是不是人（想想那些虚拟偶像吧），都是当今时尚产业试图抓住眼球而令人们在 Instagram 页面多停留一秒的手段。对致力于打造穿着体验和日常装束的品牌来说，这着实不是一个轻易迈入的路径，特别是在后疫情时代，当线上成为品牌营销的主要渠道之后。Kwaidan Editions 2022 秋冬系列Kwaidan Editions 是内敛的，如同两位自认为内向的创始人一样 —— 没有夸张解构的剪裁和廓形，没有刻意的性别融合，有的只是在「传统」品类中的小心思：荧光色的吊带连衣裙、腰部打褶的衬衣裙、乳胶半裙和风衣、印花衬衣 ……「印花无疑是 Kwaidan Editions 的一个重要元素，它源于我对祖父母家阿尔萨斯（Alsatian）内饰的记忆。」Dickely 在采访中说，「内部性（interiority）强调的是内部与外部世界、实体与心理的内部空间，以及室内装饰用语之间的双重性。」纵观 Kwaidan Editions 所有系列，内部性是其延续至今的主线。最开始两位设计师还没有这么清晰的概念，但随着品牌进展，越来越多来自内部的东西 —— 包括情感和心理 —— 开始影响 Kwaidan Editions。「Kwaidan Editions 一直关乎『内外之争』，以及如何调和内部与外部的世界。」Dickely 说。回顾品牌 2021 年两季的型录，也能体会到他们对于内部性的探索：照片都是在类似于家中房间的环境里拍摄的。碎花的墙纸和地毯、深色的天鹅绒窗帘、木质柜、落地灯和扶手椅，所有的置景道具都在向观者暗示该空间的私密性。与这种广义的物理内外空间相对应的，是身体内外，乃至心理内外的个体空间。Kwaidan Editions 2022 秋冬系列Kwaidan Editions 以硬朗的廓形为特征，大衣和西装一向棱角分明。实现这种力量感的另一重因素在于面料 —— 乳胶。在 2019 秋冬系列的秀场上，模特曾身着一身黑登场，外套和长裤都由乳胶制成，映射出秀场灯光的白色光泽。对于 Kwaidan Editions 而言，乳胶是一种不可或缺的艺术媒介。正如 Dickely 在采访中所说，「它使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它是内外分离的第二层皮肤；穿着它，你会以某种不同的方式感受到身体的存在。」乳胶在设计师看来，是「主流之外的出路」（The Way Out World），会让人联想到恋物癖和边缘亚文化，也唤起了 Kwaidan Editions 对「愉悦穿衣」（Dressing for Pleasure）的热爱。在恋物癖亚文化萌发之时，人们以一种可爱甚至尴尬的方式探索时尚，自制服装，在家自拍。2022 春夏系列的一套造型中，模特罩着黑色橡胶大衣，下面穿着一件乳胶紧身衣，像刺客一般与背景几乎融为一体，设计师以此致敬 20 世纪 40 年代原子时代的自制乳胶装备。尽管乳胶并非高价材料，但能与奢侈面料、手工技法相互结合。「我们的每件作品都是强手工制成的，是『秘密的奢侈品』。」Dickely 说。如同乳胶喻示的社会文化与私人行为那样，Kwaidan Editions 正游离于主流与非主流的边界。在 La 和 Dickely的世界观里，Kwaidan Editions 就是为穿着者在面对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时，坚定地探寻内外的生存之道。
Peter Do 不以真面目示人。在绝大多数报道和社交媒体的配图里，这名越南裔美国设计师不是戴着鸭舌帽、口罩，就是巧妙地躲过了镜头。据他曾经的声明，这是为了让人们更关注品牌，不过多聚焦设计师。当你看过他同名品牌 2023 春夏成衣系列的发布会，也许会产生新的理解。2022 年 9 月，Peter Do 的秀场在纽约市内的一座高楼开幕，四面是敞亮的大玻璃窗，映着都市的天际线，地面是不加粉饰的水泥。隶属于 SM 娱乐公司旗下 K-Pop男子团体 NCT 的李帝努以男装造型开场：肩部轮廓锋利，领口敞开的白衬衫，用一颗纽扣固定的黑西服上安放着 3 个不对称的口袋；下身是阔形黑色绸缎长裤，罩在Peter Do 标志性的靴子上。等他走近，你会发现，长裤两侧也是敞开的，衬衫和西服后背处有一块三角形镂空，在后腰处收拢，垂下白色而纤细的蝴蝶结系带。这也是 Peter Do 继 2018 年成立以来首次发布男装系列，作品全部由黑、白、灰和中性色组成，色调柔和，采用丝绸和皮革等面料。这看似是给 Peter Do 的宇宙接上了一块拼图，但在 Do 看来，性别不是重点，他认为「Peter Do 服务每个人」。Peter Do 推出男装的苗头早已显现。2021 年 1 月受访时，Do 就坦言鞋履产品线大获成功，他们收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男鞋女鞋的订单，而在更早之前，Instagram 上就常有男性顾客穿着他们的女装。谈及裸露后背与尖锐肩线的设计，Do 本人将其比作一种「赋权的武装」。「我喜欢有力量感的肩膀，这是我们一直以来的设计之一，」他在接受《T》中文版采访时说，「当你穿上一些东西时，它给你带来了某种保护，改变了你的形状，让你感觉安全。」力量与脆弱的矛盾感在 Peter Do 的世界里凌驾于男女气质之上。14 岁时，Do 一家从越南移民到美国费城，随后失怙，母亲作为美甲技师独自抚养孩子们长大。那个阶段，他的时尚兴趣开始萌芽，他用 Abercrombie 和 Polo 衫打扮自己 —— 目的是为了不显得太醒目。他的母亲曾反对儿子在时尚界谋职，说他「不如找一份医生、药剂师、工程师一类的工作」（这或许也是亚裔家庭的普遍顾虑），但他还是毅然申请艺术院校。熟悉这个品牌的人会接下来的故事不会陌生：从纽约时装技术学院（Fashio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毕业后斩获了首届 LVMH 毕业生大奖，到 Philo 手下的 Céline 和纽约的 Derek Lam，再到与网络上结识的好友们创立品牌和社群，前往巴黎办 showroom，继而因「old Céline」风格的「可选项」而被媒体和消费者关注至今。Do 这么形容他预想中的客户：「他 / 她不必是时尚的，但是是一个会欣赏质量和工艺的人 …… 无论我的设计有多疯狂，都必须是合体的，必须有一个人可以穿它。」在 Céline 的工作经历让他高度重视品牌的质量和实用工艺。Peter Do 2023 春夏系列
可再生面料占据了其作品的绝大部分。白色透明长裤看起来轻巧而空灵，实际上相当厚实和温暖，因此被放在秋冬系列里。这款名为「Spacer」的面料是 Do 在大学期间与一家德国工厂合作开发的工业材料，此后成为品牌的标志性面料。Do 回忆说，可持续时尚在他的高中时代就已是业内关注的话题，那时起他就在学习相关知识。「Spacer」的成功和扎实的功底促成了 2022 年 Peter Do 与生物技术面料供应商 TômTex 的合作。在 2023 春夏系列的秀场上，Do 推出了两款阔腿裤和圆领背心，分别是驼色与黑色，其表面与光亮的皮革无异。这些服装由 TômTex 的新型无纺生物面料制成，原材料是壳聚糖 —— 从贝壳和蘑菇的食物残渣中提取的天然聚合物，可用作塑胶替代品，100% 可生物降解。TômTex 创始人 Uyen Tran 也是一名设计师，自品牌成立之初就受雇于 Do。与模特 Maggie Maurer 相比，K-pop 组合 NCT 像是 Do 在男装领域的缪斯。Do 和 NCT 成员徐煐淏因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慈善晚宴（以下简称 Met Gala）而结缘。徐煐淏在宴会上穿了一件 Peter Do 全黑丝绸正装，拖曳着及地的披风。Do 形容他与 SM 娱乐公司的合作是「自然而然的」，回想起来，他也不能确定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为徐煐淏在 Met Gala 上做了造型后，我们成了真正的好朋友，很多对话都是从那一刻开始的。」他解释说，他们获得了很多朋友的帮助，随后邀请到徐煐淏的队友李帝努为 2023春夏男装系列走秀。尽管品牌始于互联网，Do 对元宇宙和虚拟空间不大感兴趣。「对我来说没有元宇宙。」他说他的工作实际上是一个「物理过程」。创造、和人交谈，这些过程让他兴奋。直到今天他还会在 Instagram 回复顾客的私信。但他也鼓励时尚多元化，也许元宇宙能打开一些人想象力的匣子，让他们尝试不受现实制约的疯狂设计，在行业中找到一席之地。Peter Do 2023 春夏系列
Do 坦言，自己很爱回到纽约线下办秀的感觉。纽约是他的另一个家。在这里，他总能发掘有趣的人、空间和灵感，正如 Peter Do 的定位是一间专属于纽约的奢侈时装屋。「你知道，（走秀）那 15 分钟里，我能感觉到人们手机放下了，享受我们呈现的一切。」如今，Do 感到了更多成长的可能性。时间每流逝一点，Peter Do 每办一场秀，他就能更深入地向公众展示和暴露自我。「我就像把自己最外层的那部分剥下来，同时可以越来越舒服地谈论它们（自我），用我的方式来排序，以不同的方式讲述我的故事。」
2021 年，Troye Sivan 在 Met Gala 会场的男厕里提起了一只小巧的皮包。这张照片随后在社交平台上获得了 100 万个赞。人们的关注不止停留在这位来自澳大利亚歌手身上，也转向了成立于 2017 年的新锐品牌 Luar。如果把 Luar 反过来拼，你就会得到设计师 Raul Lopez 的名字。回忆起那天，他印象最深的是「Instagram 涨粉涨疯了」。这只小包名叫「Ana bag」，Ana 是他生命中多位重要女性的名字。包的造型源于 20 世纪 60 年代至 80 年代当红的皮包样式，也是他母亲和祖母喜爱的风格 —— 小却坚固，圆形的把手。Lopez 说，他需要一只手袋来完成造型，并且能装任何东西。他需要它来讲故事。Luar 2022 春夏系列，Ana bag 于此季推出Ana bag 的爆红不止是名人效应。Lopez 是多米尼加裔移民，在纽约布鲁克林的威廉斯堡（Williamsburg）长大，按他的说法，是「士绅化之前的威廉斯堡」。这个城区现在以艺术和街头文化闻名，满是高级公寓和米其林餐厅。青少年时，他辗转美国和多米尼加共和国，发现年轻人都痴迷于 Michael Kors，愿意花钱购买一份不那么昂贵的身份认同感。他当下决定做入门级奢侈品，价格设置在 300 美元以下。这个定价策略大获成功。截至 2022 年 6 月，Ana bag 占品牌总销售额的 40%。Lopez 不是时尚界的生人。早在 2006 年，他就与好友 Shayne Oliver 共同创办了 Hood by Air。这是个以威廉斯堡为据点的高奢街头时尚品牌，坚持「帽衫美学」。当时还没有太多老牌时装屋关注街头文化，Virgil Abloh 还没有入主 Louis Vuitton，他俩已先行一步。2011 年，他还推出了自己的品牌（Luar Zepol），但因为盈利问题、迷失方向等原因，两年后他将其关闭。Luar 是 Lopez 回归时尚界之作，掺杂着个人的感情与叙事。你会从中看到一个从多米尼加来到纽约扎根的家庭缩影，看到伴随他成长的少数群体和街头文化。他总试图用时尚讲故事。Luar 出道的 2018 春夏系列秀场上，模特身着用卫衣和衬衫改制的露肩装扮，它们在肩膀和袖管处裂开了大口，再被细绳连接并勾勒出肩膀的形状。但这样的女性气质不是全部。驼色大衣上绣着歌词「现金主宰我周围的一切」，搭配金色纽扣的翻边牛仔裤和深色牛仔裙，披上灰色长款西装外套，肩臀部妆点着金属配件。这些都使模特看起来坚不可摧。「她很复杂 —— 她喜欢在纽约戴克曼街（Dyckman Street）夜夜笙歌，但也为优雅和有品位的时刻而活。」Lopez 解释说。Luar 2023 春夏系列
由 Danny Lim & Kevin Buitrago 拍摄
Luar 2023 春夏系列「La Alta Gama」以一首多米尼加流行曲为名。「我记得我坐在祖母家门前，车里播放着非常响亮、令人讨厌的音乐，这让我想起了多米尼加人移居美国时的怀旧之情。」他说。家人本来并不支持他踏入时尚业。高中时他就尝试自制牛仔裤，为邻居熨烫衣服挣钱。「当时大家都认为只有同性恋才会从事（时尚）。」但他坚持了下来，做出了一些成绩，现在已经没有人会阻止他，家人会和他一起庆祝。与此同时，Lopez 相信，Luar 是一种文化，是献给所有人的。他还曾用这么一个词形容 Luar：终极 Boss。他把时尚当作展示自我的途径，也善于用时尚「武装」他人，比如说，拉丁裔和性少数群体。他想告诉他们：这里欢迎你们，自由表达吧，你们可以创造自己的容身之处。2023 春夏系列以一件圆领的拼接真丝连衣裙开场，腰部和臀部堆叠着褶皱。第二位模特脸颊边插着乌黑的羽毛，仿佛头顶羊角的恶魔，身着饰有水钻的黑色长裙与长手套。在对传统剪裁的改造中，Lopez 实践从母亲那里传承下来的手艺。「裤子剪裁精美又不失休闲，西装外套在突出躯干的同时还保持了飘逸的效果。」他说。Lopez 告诉《T》中文版，他最偏好牛仔布和斜纹布，这是他品牌基因的一部分。「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我正在与工厂合作开发新技术。」2022 年回归纽约时装周时，他推出了数码印花牛仔布，以此向衣橱中一些古老而受欢迎的牛仔布致敬。注意看那些将人肩膀撑大的膨胀的袖管，这个款式常见于运动夹克。肩膀是 Luar 这一季的重头戏。一些男装上衣的肩部也格外宽大，轮廓圆润。他称之为「Boulder Shoulder」，原指强壮的肩部肌肉。「这不仅仅是为了借鉴 20 世纪 80 或 90 年代 —— 它（宽大的肩膀）表达了我把世界扛在肩上，因为我的生活曾背负了『我是同性恋』的秘密。」Lopez 说，「就像一只乌龟。」在大衣、衬衫的胸口，时而可以捕捉到一根横置的驼色细皮带，仿佛一道禁锢。他承认，Luar 就像一本私人日记，是他的另一半。这一季，观众化作年轻的 Lopez，坐在自家沙发上等待家族团圆的聚餐。在纽约时装周期间，Lopez 还与酒类巨头帝亚吉欧（Diageo）及其旗下品牌 Buchanan’s、Smirnoff Pink Lemonade 和 Tanqueray 合作，共同庆祝无性别时尚与帝亚吉欧的「流动性的自由」三部曲，讴歌时尚的包容性和自我表达。「（帝亚吉欧）他们非常支持我，他们理解我的愿景，知道 Luar 代表什么。」Lopez 说。目前，他正在与另一个酒类品牌 Stella Artois 合作。2022 年，Lopez 斩获了美国服装设计师协会的 CFDA 大奖。这届大奖涌现出众多美国新锐设计师，而 Lopez 近两年名声大噪与社交媒体离不开关系。但他宁可保持谨慎。「我并不沉迷于社交媒体创造的东西 …… 我对社交媒体的看法将始终如一 —— 它是一个过度表达的平台，但有时依然可以鼓舞人心。」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会继续书写 Luar 的故事，无论是在 showroom、时装秀还是社交媒体上。这无关工作与生活的平衡，而是始终对想做的事保持专注，不要瞻前顾后地害怕，为自己找借口。「如果你投入工作，就会得到回报。」Lopez 说。在他看来，Luar 正不断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