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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 | 医学:从巫术到科学;医生:从卖血谋生到全美收入最高职业之一—20世纪美国医学发展

小思 思宇MedTech 2024-04-15


《最年轻的科学-一个医学观察者的手记》作者是美国著名的医学家刘易斯·托马斯(医生、病理学家、教育家、行政官员、诗人和散文家的多重身份),他结合亲身经历讲述了20世纪美国医学发展的关键历程,回溯了现代医学的短暂历史——西方现代医学是一门非常年轻的科学,医学变革短短几十年,却深刻地改变了社会的日常生活。本书非常有趣,充满了细节。

一、医学的发展:西方现代医学是在20世纪实现了从巫术到科学的转变。

20世纪初,准确的诊断对医生来说还是新鲜事,患者痊愈是一件随机发生的事情。砒霜、汞、铋这些剧毒之物还被当作灵丹妙药,用以治疗医生们束手无策的病症。所谓“以毒攻毒”。那时的医学文献在今天看起来非常魔幻,医学界的前辈阐述如何进行放血法、拔罐法、大泻法,或者把病人的身体浸泡在极冷或极热的水里。比如有一个纽约的医生因为善于诊断伤寒热而名声在外。这位大师诊断的方法是舌诊,他相信靠触摸病人的舌头就能发现身体的异常。面对这位大师,每个患者都要伸出舌头,由这位大师捏在拇指和食指间,感受舌头的质地和异常。事实上,这位大夫是个卓有成效的病菌传播者,他成功地扩大了伤寒热的传播范围。

到了30年代,微生物学和免疫学已经改变了医生们对一些主要传染病的理解。诊断和预后是那时候医学体制的巨大进步。但在治疗层面,医生们仍然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来改变疾病的进程。虽然很多病人选择去医院,但医院的大夫们也无法控制疾病的进程,病人能不能活下来,全看疾病的随机发展。

直到1937年,磺胺类抗生素治愈肺炎的几个案例,确认了医学的崇高地位。抗生素的应用使很多疾病可以被治愈了,医学开始转变为真正以科学为基础的技术。

五六十年代,更多的抗生素问世了,很多感染类的疾病得到了控制。随着二战的结束,美国加大了对医学研究的投入。不仅成立了更多的医学院,还极其慷慨地给予大量拨款。在这种环境中,医学将临床和科研紧密结合起来,终于告别了巫术式的治病方法。

医学的局限性是现代医学始终面临的难题。患者们总是期待遇到全知全能的医生,而医生们都知道医学的局限。在美国,医生常常被患者起诉,收入最高的外科医生也是最常被起诉的职业;在德国,2014年关于医疗事故的申诉近1.5万起,而德国总人口数仅仅只有八千万;在俄罗斯,12%的住院死亡是因为误诊。

这是我们必须面临的现状:医学虽然在20世纪获得了飞跃式发展,却远没有达到全知全能的地步。


二、医学教育的发展:医学院在20世纪发生了转型,从一个单纯的教学机构变成一个复杂的科研-临床-教学综合体。

在20世纪上半叶,医学院得到的拨款并不比其他院系多,老师们不得不再拿凑来的钱买一些兔子、小鼠和一些小型的仪器;甚至要在校外开诊所来赚取家用,非常清贫。

二战后,联邦政府认为科学是有用且重要的,在五六十年代,联邦政府给医学的科研拨款数额之大,足以把医学院的建筑改建一遍,再另外建20所新的医学院。

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着力提高美国医学科研能力,具体方法就是把科研分散到美国各个医学院的日常功能中。在政策的转变下,美国医学院的老师既要行医、教学,又要承担科研任务。科研、教学和行医合并在一起后,医学院的附属医院很快成为医院中的翘楚,成为最娴熟、最专业的保健机构的象征。在这种氛围中,各个大学纷纷建设医学院,扩招医学院的学生,医学生的数量翻了一倍。从此,医学院的氛围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教授们和学生们在实验室、病房和教室奔波,他们总有新的经费、新的病人和新的课题。这场变革结结实实地影响了美国医学的发展,把美国的医学研究推至世界前沿。

到了七八十年代,联邦政府开始削减预算,流向大学的拨款开始大幅度减少。因为很多大学医学院的年预算比其他所有院系的年预算加起来还要多,所以大学的管理层只能削减给医学院的拨款,医学院不得不从学生那里获得更多资金,结果就是,医学院的学费大幅上涨,只有那些来自富裕家庭的学生才负担得起医学院的费用,就读医学院的门槛被提得很高。对于科研而言,医学院的管理层不得不求助于校友和慈善家的捐赠,勉强维持医学院的运转。

三、医生的收入:从不得不献血赚外快,到全美收入最高的职业之一

现在,医生的收入令人艳羡。全美收入最高的10个职业中,外科医生、精神科医生、全科医生、牙医等医疗行业的岗位占据了6席(2015年数据)。

而在1937年,托马斯在波士顿市立医院做实习医生时,没有任何薪水。为了补贴生活,这些实习医生经常献血,献血后能得到一定的经济补偿。一个月献两三次血就能让他们摆脱捉襟见肘的生活。

有些科室在招聘时不会录用已经结婚的医学生,因为已婚人士有更大的开销,对薪资有更迫切的渴望。校友们对医学院新生的劝告:如果有可能,你最好娶一个有钱的太太。

某种程度上,这同当时医学的角色和地位有关。很多时候,病人能否被治愈要看老天的随机安排,医生的作用并不是很重要。

在20世纪后半叶,随着医学水平的飞跃,医生的角色也发生了变化。医学教育的费用越来越高,从医标准也日益严苛,导致美国每年能成为医生的人数非常有限,因此,医生成为稀缺资源。在这种环境中,美国医生的收入和社会地位水涨船高。

根据Medscope公司和 Doximity公司的数据,美国医生平均年收入为31万美元。

本排名来自2019年Doximity医生收入报告。


列举书中三段有意思的细节

1.作者1956年被任命为纽约市健康理事会理事。

理事会工作之一是检查牛奶的生产。

以前几十年里,理事会一直负责严格检查牛奶的生产,因为存在牛结核病和链球菌感染的危险。这曾经意味着在生产的每一道工序都加以监察的一套复杂制度——在农场,在仓库,在瓶装公司,在卡车上,在全城所有乳制品店,都要监察。引入在牛奶容器上标注生产日期的程序,是为了限制牛奶里细菌生长的数量,而不仅仅是让消费者防止牛奶变酸。

所有这些手续都要花费大量的钱,不光卫生局监察和抽样的工作要花钱,而且,生产者和分销商需要增加人手,也要增加费用。

鉴于牛奶似乎不再是纽约市重要的疾病传播媒介,专员和健康理事会便提议退出牛奶业,并就此发表了公开声明。此举之后怨声四起——牛奶生产者、牛奶管理者工会、卡车司机、小店主、还有应有尽有的民间组织,全都要求举行公开听证会。律师们送来长长的通报和请愿书,抗议有关牛奶的新主意。

理事会每月第一个周三开会。在我上任后的第一年(1956年)里,几乎所有会议的议程表上都塞满了关于牛奶的项目。我记得一个上午,讨论的题目是奶瓶上标注生产日期。一个代表运奶卡车司机的律师向理事会陈述。他真正担忧的是,假如牛奶标明日期的措施被修正或放弃,卡车司机们就没有那么多工作可干了,因为那就不需要跑那么多趟去收取那些过期的容器了。可他并没有这样陈述理由,他大步流星走上讲台,向我们挥舞拳头,大声喊叫:“先生们,你们真能证明腐败的牛奶不会致癌吗?”我们从来没做出多少证明。立法的每一改变,都导致新的公开听证,并且诉诸法庭。

于是,关于牛奶的立法就至今雷打不动。

2.做医学院的院长——最糟糕的一份工作。

最糟糕的一份工作,莫过于做学院的院长。从纸面上看,他担负着很多责任——安定团结,多出成果,维护他职权范围内所有系主任的声望,而有什么差错出在外围,出在实验室或某个教师,或出在某个研究生宿舍,那么,责难会飞快越过高级教席,越过系主任秘书(他是通常处理全系日常事务的人),而直指中心,加到院长头上。

院长的真正权力,顶好的情况下,是什么事都仅仅沾点边。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他试图运用这一权力,也会是危险的。在一所大的、进行科研的大学,特别是那些有医科院校的大学,办系的资金是由教员和他们的学生生发出来的。正常时候,这笔钱从院长头顶上飞流直下,汇成小河,流过系主任的办公桌,流入教员个人的预算。在这种情况下,教员确信,大学之所以运转是由于他们的努力。大学能存在下去,永远是多亏了他们。他们有权得到严格而确切的说明,通过自己的努力得来的资金,每一元钱是怎么花了。在这种情况下,院长的职责是为教授们服务。教授们得到薪水,转而要为低级教工服务,因为是他们在真的做那些带来捐赠的研究工作,还有学生们,他们帮助了这些工作。

……管理者——校长、教务长、院长们的主要任务,除了保证有一个合宜的制度来监控财务,并对外界做出所有资金使用情况的可信的报告,然后就是听其自然。不管怎样,在一个确立了声誉,有着良好记录的大学,这是管理工作的主要部分。

不去掺和,这是要学习的技巧。大学或许是所有社会发明中最伟大的一种文明奇迹,一种集体智慧发挥到极致的产物。一所好的大学与其说需要领导,倒不如让它自行其是。

管理者的任务,绝不是容易的任务,就是保证让这种情况出现。有一些诱惑,从上面插手干预,插进一杠子,改变这地方运作的方式,每天早上来到办公桌前,头脑里装满令人兴奋的想法,要把整个机构搞活,这些都是魔鬼的引诱,需要管理者的坚强人格来加以抵制。单靠经验估计就可知道,把手缩回去是最稳妥的办法。

3.关于人类未来的思考。

关于我们,我却并不那么乐观。

人类正在使自己,连同世界的其余部分陷入越来越深的麻烦之中。除非我们很快地成熟起来,否则,我不会在我们的幸存上下很大赌注。迄今为止,我们一直在度过人类这一物种的童稚期。在进化论的意义上,我们来到此地的时间并不长。难怪我们还没长大,只不过进化出额叶、拇指、语言,还有成为我们赖以遮风挡雨和生存的屋宇的文化。我们可能瞎摸索而做错。热核战争是最令人不敢悬想的情况,只此一项就足以造成这一物种的灭亡。可我们还有其他东西威胁我们的长治久安:我们可能因人口过剩而灭亡,因森林砍光而灭亡,因污染而灭亡……多少噩梦会成真。

警钟一直在窗外响着,提醒我们:果园在毁灭。我们安然过关只有靠运气。这种运气既无法估算,也不可相信,全赖于我们今后数十年的作为。关于这个,我有个很好的想法,这就是,我们首先是世界上所有生物中最不可思议的。说不定,我们同时也赋有不可思议的运气,也未可知。




编辑|戚万琪

排版|Mia


延伸阅读

《梅奥住院医生成长手册》

《医生的精进》

《创新的完美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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