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与生活:留学日本京都之 那时花开
恍惚如隔世,恍惚如昨日。
在光阴这条单行线,我似乎也慢慢迈入了“不再年轻”的年纪。
回忆起学生时代,也已是七年之前。
那年,到了我心向往的京都古城,进入了我心向往的京都大学。也延续了我与中山研一先生的缘分。
我与中山研一先生,仅见过3次,偶尔邮件往来,却每每都是满心钦佩。不仅仅是学识深厚、不仅仅是著作严谨,还有每一次触发我的思索,我该以怎样的态度对待我所学的专业,该以怎样的态度对待我的人生。
第一次见中山先生,是在2009年10月接到了学院紧急派给的任务。说有位日本刑法学的专家要来讲课,需要接站并全程陪同、翻译。在武汉的新火车站等了许久,才看到一位头发已尽花白的文质彬彬的老者慢慢走出车舱。年逾八十,他是一个人来中国,一个人在国内走访、讲学。那一次,中山先生讲了两节课——《共謀共同正犯について》、《終末期医療と法(安楽死・尊厳死)》(译:《关于共谋共同正犯》、《人生晚期的医疗与法律(安乐死·尊严死)》)。
短短几日接触,并未觉得中山先生已经是我们祖辈一般年纪,只觉得仍然是我们的老师,答疑、解惑、看书、研究仍然是他的日常。不因为工作退休而停止的事业,应该是出于热爱与责任吧。
(2009年11月1日摄于黄鹤楼)
(2009年11月1日摄于黄鹤楼)
待中山先生回到了日本,我便通过邮件收到了上述照片。他耐心的把和每个人的合照分别发送到个人。
可能和每一位远道而来讲课的老师一样,“一期一会”,仅此而已吧,我这样想着。
谁知,2010年底,我得到了去京都大学交流学习的机会。
那是一座上演源氏物语的城市,是平家权力中心,是少年义经学习的地方,我想去看看,那是怎样一个地方。
2011年4月,我如期出发。3.11大地震已不能阻挡我起飞的心。
临行之前,我和中山先生邮件联系,询问他的住所,恰好在离京都不远的滋贺县大津市。
2011年4月24日,我和中山先生第二次见面,在他的住所。他住在公寓式高层住宅,一居室的格局。客厅是洋式风格,沙发座椅;卧室是和式风格,六叠榻榻米的大小,放着和式小桌和坐垫,桌上放着电脑,旁边摞着几摞书。他还在进行着未完成的书稿。
和一年半之前相比,先生老了许多,步履也变慢了。我们谈起了之前的事、之前遇到的人,先生都记得很清楚。他喜欢与学生们在一起,听学生们说新鲜的事。
先生是刑法学专家,但他知道我来京都是专修民法专业的,所以送了我一本他写的针对初级法科生的《刑法入门》。
回去之后,中山先生再次随邮件发来了上次见面的照片。我也偶尔发邮件表示问候。
(2011年4月24日摄于琵琶湖)
但是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收到先生回复的邮件。直到2011年6月底,传来了先生病重的消息。再次赶去滋贺,直接到了大津医院。先生的女儿接待了我们,先生在休息,我们便先在外面聊了一会等待。由于是重症室,先生醒了时也只能待上一小会。我们进了门,看到先生躺在病床上,他伸出手,抓住我的手握了握,我们便走出来了。泪水开始止不住的涌出来。先生的家人反倒开始安慰我们。
我说不上为什么,一位并没有对我实际授课的老师,一位我也仅见过三次面的先生,我只是想到第一次见面他一个人来中国的场景,和他卧室里的小桌和那些书。
我想,我要学习的,就是这些吧。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什么时候都可以坚持。
2011年8月1日,先生去世了。
50 31283 50 15883 0 0 5880 0 0:00:05 0:00:02 0:00:03 5880京都学习期间,我较少外出,借了一台扫描仪,每日在宿舍和学校之间做搬运工。我想,能以学生的身份来日本,一生可能只有一次吧。
(琵琶湖)
中山研一(なかやま.けんいち):
1927年 生于滋贺县
1953年 毕业于京都大学法学部
1968年 京都大学法学部教授
1982年 大阪市立大学法学部教授
1992年 北路大学法学部教授
之后 京都大学、大阪市立大学名誉教授、法学博士(京都大学)
「作者简介」
王影律师北京大成(武汉)律师事务所执业律师
武汉大学法学院 硕士曾到日本京都大学·大学院民法学研究科交流学习
微信号:voany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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