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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文献|广州美术学院油画谱系研究展之一/杜洙回忆《低调中的亮色——回望四十年与冯玉琪的共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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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琪

(1930-2012),回族,天津市人,著名油画家、美术教育家。广州美术学院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1953 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绘画专业。在中南美专、广州美术学院油画系从事油画教学与创作,并负责油画教研室工作。1981 年创建壁画研究室。1984 年开始招收壁画专业硕士研究生1991年退休。


“亮色”冯玉琪作品展作为广州美术学院油画系谱系研究展之一,项目团队成员在前期研究工作中拜访了冯玉琪先生的妻子杜洙老师及其学生,整理并编辑了部分文献材料,包括冯玉琪先生及其妻子的日记、冯先生学生的口述史以及部分画评。




回忆

《低调中的亮色——回望四十年与冯玉琪的共同生活》杜洙

文革时,我在广东话剧团任职舞美设计,为创作宣传画,到美院向黎林请教。敲开她家大门,见到的却是一位陌生男子,人很和善,他指着紧闭的房门跟我说,黎林于风夫妇俩都不在家。他还说,他和黎林是同事,同住在这一单元。估计黎林他们稍后就会回来,如有需要,可到对面他的房间等候黎林。那年头政治斗争你死我活。平民百姓之间倒是信任感很强,所以我就很感激地坐在他家等待。这时,他自我介绍说叫冯玉琪。一听这名字我很高兴,因为他创作的油画《稻香蔗甜》,曾获得美术界的好评,被许多期刊签載,从而蜚声全国。这时我打量一下他这二十来平米的斗室,只见靠墙一张藤床,靠窗摆一个书桌;门边两个一排七十公分高的书櫃,櫃子上面有一个大口陶瓷罐里面插满半秃的油画筆,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创作了许多优秀作品的画家。此外四壁萧然,别无它物。但它令人感到親切。我就在这样的陋室里等到了黎林,而且第一次与冯玉琪相识。


过了些日子,我和黎林、于风夫妇一起到杨之光家聚会。要吃晚饭了,黎林说:把冯玉琪也叫来,杨之光说好,不久他就来了,还带着一个菜。那个晚上大家聊得很暢快。那会儿江南大道还是条坑坑洼洼的土路,没有电灯和公交。我要回东山,于风用单车载我,冯玉琪用单车载黎林,三个人一直把我送到海珠广场。


1969年搞干部下放五七干校,文化局系统的下放干部和教师先后进了英德茶场的“茶山”。军事化编制,我所在的话剧团编为5连,美术学院叫8连。英德茶场原来是广东省第三监狱,把犯人搬去外省,把他们开发的茶山留给我们经营。于是茶山成了文艺干校,劳改场成了文艺界荟萃之地。以前谁也没想到,我和冯玉琪会不约而同上了这劳改之地的茶山。有一天,我在路上碰到他。他已把我当成熟人,说,我就住在那边土坡上,正煮了一锅牛肉,“你来吃点!”。我随他去了,他告诉我他喜欢做木工。工欲成其事,必先利其器,要先做工具。我见到他已做好了的長刨、短刨、锯、凿等。


后来,他就是用这些工具为我做了一把折叠椅:椅面是波浪形的前高后低,靠背也是弧形,坐着很舒服,提着轻巧。功夫之精美,让人称赞。干校常在广场开大会,視子是自备的,九个连排隊魚贯入场,这把椅子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让我出尽了風头。


不久我们相愛了,那时干校的任务就是搞阶级斗争,大批判,我在专案组,爱上这样的人,五连的领导用失望的眼光说,我以为你会找个干部,原来还是找知识分子。不知为什么冯玉琪被视为另類,我们的感情也就显得另類,没有人赞许更没人祝福,但我们两人却不顧一切。那时8连从5连手中接了养猪场,他在猪舍边搭了一个草蓬,住在那里看守,每逢晚餐打了飯我就到草蓬与他一起吃。他原来在飯堂做早餐时常喂的一条母狗因为能抓老鼠所以叫“多事”,也跟他来了猪场,並且生了四条小狗,我们给它们一一起了名字,它们成为我们的朋友,冯为它们立下规矩:我们吃飯时不许進來,飯后刮碗为号令,它们会像箭一样从草蓬下的空隙蹿出來,将剩飯一扫而光,飯后又出去守在周围,我们去散步时他们总是尾随着形成一个队伍,自得其乐,别有一番情趣。


每逢休息的日子就去爬山,越高越静,只有野树和荒草,我们坐在土堆上,仰起头远望,享受青天白云,低下头看一层一层綠油油的茶田,听各种烏的叫声,有一种烏叫的声音好似“刘其敏哈哈”,当它叫时我们就会跟着一起叫,並且相视而笑起來。我总是带着速写本画些速写,他不画而是默默地陪着,他说:“你画画时怎么一句话都不说?”我是太专注了吗?不是,那是学生在老师面前的紧张吗?我为得到一个好老师十分欣喜兴奋。不久我被调回广州,我们依依不捨地分开了,也结束了茶场的浪漫生活。71年1月我们登记结婚,新房就在美院12栋,那是下放时留给他的,在那个特殊时期,没有任何布置没有新衣新被没有任何仪式没有親朋好友的祝贺,但我们不觉得冷清我们二人的心是炽热的。从此就开始了相携相依的四十余年。


粤剧学校当时叫“五七粤剧训练班”,由红线女领导,从农村选了十几个十四五岁的学生,除原粤剧专业教师,还从乐团歌舞团话剧团等新文艺团体调來一批人,以便改革创新,我就是这样调来的。地址选在元崗一个荒廢的技校,前面一座大楼作为课室、办公及学生宿舍,后边是一座两层十几套的宿舍,因为離城太远交通不便,周围没有任何生活服务设施,大多数教职员都是用卡车接送上下班,很少人住在这里,房子随便挑爱住几间住几间。当时我只领了两个条凳两块床板,住了下来。不久冯从干校调回美院,也带了他的全部工具,於是我们自己动手开始创建家业;从学校修地板工地拾了几块木板,做书架;从合作社买装肥皂的废木箱,做碗櫃,有一次他买了一个犁耙柄,利用它的弯度作为扶手做成一个双人沙发,我和兒子给他做小工,也学会了锯刨及还有桌技术的打榫,家中简直成了一个木工场,他穿了件旧棉襖,腰里繫了一根带子,儿子笑着说爸爸简直像个老(北京人对唐山乡下人的称呼)。不久生活工作所需家具都一件件齐备了,我们精心怖置了一个多么舒适而温馨的窩!


日常所需的柴米油盐都得从一片树林步行再穿过农学院到五山,或者乘公交到沙河去买,冯每周一次到北京路的禺山市场,那里有一档专为回民供应牛肉,档主人己熟悉他,一张票可以买二三斤的牛腩牛肚牛肝,他回来时单车上总是掛得满满的,学校饭堂有時买的魚多也会分给我们两斤,宿舍只住了三户人,隔壁一家利用空地种了水瓜,收成后分给我们两个,这启发了我们,于是也开地种菜,有菜心、蕃茄、葱蒜、等等,每天都劳动一二小時,收获时吃不完,非常快乐。宿舍周围是稻田和菜地我们在二楼的阳台就可以写生:初春的秧田一行行嫩绿的小苗排得非常整齐,行间映着蓝色的天光和雲影,是一幅装饰画,夏天水稻密密札札连成一片,在深色的远树托下被阳光下照得亮晶晶好像翠玉,秋天裡大田一片金黄,忙着收割的农民,像是一族族小花,足不出户四季美景均入画面。我们又去植物园写生,那时它只是科研单位,我们凭介绍信去的,園内没有遊人只有放牛的农民,那真是自由自在,我们带了馒头和水,早去晚归,中午就躺在石凳上休息,冯的单车则是我们俩的坐驾。他的《水杉》等一批优秀作品就是此时创作的。


粤校的学生从乡下来广州,没有親戚,大多只在学校過星期天,我们就约他们画像,男生端正女生秀美,很入画,不到两小时一张头像,我们画遍了所有同学,掛满一墙。


到了傍晚我们就在田脊散步,初春的泥土被小雨浸润,散发着清新的香味,逐渐柔嫩的小苗星星桌桌破土而出,看着它们一天天茁壮、長大,不久田中搭起了竹架,枝蔓爬上来了,绿叶已渐浓密成荫,長的豆角,大个的冬瓜掛满了棚架。这丰美的景色不仅赏心悦目,同时又为大地的赐予,农民的辛劳而感动!


新婚的生活是多么充实美好!


我是中央戏剧学院舞台美术系毕业的,在五年学习中安排的绘画课估各学科的大半,色彩课是以油画为工具的,但不敢和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同学比,那时《中国美术史》、《外国美术史》课我们是到中央美术学院和他们一起听课的,课后就在走廊观摩悬掛着的优秀作业,自愧不如,毕竟油画不是专业的,怎能与人家争短長。我又喜欢中国文化,所以一度潜心于工筆国画。现在身边有个老师,那还用说吗,和他一起画油画!


如何处理暗部的颜色,对於画面的响亮非常重要,印象派具有开创性,他说,暗部的颜色明度低但纯度高,一定要通过冷暖对比找出它的色相,不要只用那些明度低而纯度也低的如熟褐、赭石,使暗面成为一块看不出色彩倾向的颜色,它会使整个画面沉闷,应该多用那些纯度高的如深红、翠綠,他画风景喜用深红起轮廓,树干也用深红色调,在冷色为主的山水树木中,这些颜色很提神,整张画绚丽明快。同样在受光部分明度高了,也要用冷暖分析色相,一味的加白那还是用素描的方法,即使高光也有冷暖色调,这样你才是画色彩。我在画《贵妃醉酒》时人物身上的珠子披肩画來画去总觉得单调没有生气,他走過來在亮部奥了一些粉红色桌,画面立刻亮了起來,我原來也知道篮调的珠花亮部应偏暖而用了紫调子,但冷暖对比不够,他说画油画是用颜色处理面的关系,一筆上去应该有造型有质感又有色彩。三个原色调在一起即成黑色,但我们调色时三个原色都要使用,例如红色须要降低纯度你可以加篮也可以加绿,加一绿可使红色更沉着,但绿中有黄的成份,你已经用了三个原色。但它仍是明快的,事实我们的颜料中有许多种如中绿其中就有红黄成份,土黄也是一样的。绿色的植物有数不尽的绿,再加上受光背光环境影响等诸多因素,有多少绿色啊,以有限的颜料表现无限的大自然,处理起来要感受,要经验,更要画画时的激情和灵感。


八十年代政策很宽松,我们决心利用假期出外写生,他为我们设计和制做了两个有支架的画箱,画箱分为三格中间两条空隙可将架子收進来,用轻的木料,通箱很薄但功能好,还做了一个装未干油画的箱,于是约了朋友和同学先后到考北、湖南、万山烏等地,我们两人同时写生,选的地在一起,取景也相近,画完一张我就会将他的构图、色调等,和自己的通相比较。找到的差距,他说用刀子画,筆擦不干净容易混颜色,刀子调色不会死,还能产生差置的劾果,更生动,刀有刀法可以堆、刮,刀没有筆的婉转在造型时更概括更明确肯定。于是我就用刀通,还带动了一起写生的人也用刀画。那时年纪尚轻精力旺盛,利用了一切业馀时间在家中画静物,每到市场买菜时就会到卖瓷器的杂货档中找好看的瓶罐,在布摊上找衬布,青菜罗卜、水果、花,两人一起摆一起画、我在校学习时有几位老师都是他的同班同学,他应是我老师一辈人,但他在我面前不把自己看作老师,一起画时我时常争求他的意見他总是鼓励我,画得不错,也指出画面的欠缺,说的不多,同时也问我他的画有那些地方不舒服,我也给他提意见,不是师生关系而是互相切磋。就這样在他身后亦步亦趋,我有了長足進步,但也渐渐发现自己的画太像他了,我猛然警醒,该是从他的翅膀下出来,走自己的路了,于是我改换了工具画水彩、粉画。


那几年上门请教的学生很多,他们把作业摆在地上,他耐心地给他们分析,指出存在的问题,努力的方向,他说:“对学生应注意鼓励,尤其那些画不好,信心不足的,要指出优点让他自信”。我总是坐在一边,观看作业听他讲解,後来他先说一些让我也说自己的看法,我也会作些補充或表示不同意见,这也是我不断加深对绘画的认识和提高修养的极好机会。前两年一位同学夫妻来请教,冯身体不舒服,他们就叫我给她讲,我说完后,他的丈夫说:“看你说的道理一套一套,都是从冯老师那里学的吧?”我报以莞尔。


八十年代后期有不少油画系毕业的学生分配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单位,跑到我家向冯求助,我们曾將他们介绍给珠影及剧团。这个问题引起他的忧虑,后来他在阅读外国杂志时看到一些城市中广场和大型建筑都附有各种艺术品,它们在一起相互映衬营造出各具体特色富有魅力的环境,他觉得这是艺术与大眾生活结合的广阔天地,是美术人材充分发抑才能的一条道路,于是请图书馆的人帮助翻译了一批资料,编写了《当代国外环境艺术》一书,在油画系创办了壁画研究室,建立一些新的学科:如多种质材的性能和表现力等,为这个新的目标招收研究生。我佩服他的眼光敏锐和一个教师的责任感,决心尽自己的能力协助;整理材料,编编写写,工作中互相研究提高认识,在壁画的设计中也是与他配合共同完成。我始终不是研究室的成员,只是个志願者,我觉得夫妻共同生活又有共同的事业追求、艺术追求,一起干活,遇到挫折相互支持有了成绩又可分享,心灵可以沟通,是一件乐事,它使生活不纠缠于琐碎小事,而有着共同的奋斗目标才是真正的幸福,有人说我是他的助手,我願在他身后做他的得力助手。


带完研究生以後他结束了研究室的工作,因为这种艺术涉及较大投资和利益,甲方並不把艺术标准放在首位,而是互相扯皮甚至要回扣,完全像是在做生意,他热爱艺术,不願在讨价还于价中浪费精力,于是选择了回到画室,想怎么画就怎么画,不和画商接触也不卖画。每年都外出一二次,找有特色的地方拍照片、收集资料,回家后進行风景创作。他说我坚持写实,大自然那么美,它感动了我,给我以激情,我要把自己的感受用画筆表现出來,凭着他对油画创作的经验和激情,每张画都有不同的意境,同样画山《南疆的山》有如脚手架的筆法与《秋色》那飘逸灵动的筆触各显特色;同样的倒影《夏天的水杉》与《秋天的水杉》处理不同,而每张画的颜色处理更是匠心独具。


2003年我们和女儿一家去山东威海旅游,之后他们从青島返回,我们意尤未尽,听说附近村民有家庭旅店,十分高兴,就找了荣城礼村,住漁民家,回味“深入生活”美好感觉。礼村靠海,年轻人都盖了新房形成一个新漁村;雖然仍是传统的四合院,有正厅和东西廂房,但又有厨房餐厅,还有洗手间和浴室,和城市的条件不相上下,新村不到百户人家,街道整齐,有些家门旁还停了小轿车。我们住的那家安排我们在厅侧的耳房,男主人出海去了,家中一位约三十岁的主妇和一个三岁的女儿,女孩活泼可愛,我们在家时她总是趴到冯的膝上,不断叫“老爺爺”,親如家人,女主人殷勤照料我们的饮食;北方的小米粥和窝头冯最喜爱,因近海又为我们烹制各种海鲜。我们白天去城山头、彩石山画速写,也常在村周围看村景,在不远处有一片水草屋顶,屋顶上竖着一米高的煙肉墙是泥砖的古老村庄,那是老年人住的地方,我们十分感兴趣,便约了一位妇女一起去他家,才到门口,栀子花的香味撲面而來,進了门是三间正房,门口的灶边一大屜馒头热气腾腾刚出锅,老大爺迎了出來把我们让到侧屋的炕上,屋中还有他的兄弟,老伴,我们聊起來,凭着在阳江东平的出海打漁经历和专业知识,东拉西扯,有不少共同语言,親切又熟络。这个小村有电灯电话唯独电视信号不好,也没有报纸,但有一个静静的海湾叫马兰湾,一边是悬崖一边是杂草,沙滩也就两百多米長,每逢晚饭后我们都到这里散步,看着天上的彩霞慢慢退到天边变成赤红,紫色,深紫色,天黯了,空中一片湛篮,澄静皎洁,远处的漁船升起了點點灯光,脚下的海,捲起浅浅的浪花,上來了又舒缓的退去,有节奏地拍打着海岸,我们肩并肩走去又折回,一遍又一遍,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这美景、这美好的声音使我们完全化入其中,只是享受着、依恋着,马兰湾啊,你给我们的心灵多么美好抚慰,马兰湾!我永远将你永远铭记。


冯玉琪!我们朝朝暮暮四十年,如果我用一句话概括:《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你同意吗?




回忆

《记录最美好的时光》杜洙

在谈到美术学习,冯玉琪常常提及青少年在私立美术馆的日子。对他来讲,那是一段无拘无束、自由呼吸艺术氛围的美好时光。讲到此他不禁感慨,“其实我感觉除了装置艺术,在解放前我进入中央美院前,在国内已经看到各式各色的的形式,美术馆的一位老师就是推崇野兽派的,他的色彩极为鲜明。当时塞尚,毕加索等对国内都有影响。


解放后,中央美院在在一些政治因素影响下开始严格的俄罗斯画法学习,一定程度上抑制了艺术的多元发展。再到后来的“四清”、“文革”,他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坚持着自己的绘画道路,矢志不渝。


到了80年代,在新形势的鼓舞下,再次回到教育战线的冯玉琪此时感受到了无比的轻松。用他夫人杜洙老师的话说“这是我们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在这段时间,每到学校假期,他们便一起跋山涉水,游览湖南的洞庭湖,来到江浙感受西湖风情,走遍粤北的青山绿水,这些美好的景色再次激发了冯玉琪的创作激情,收获了艺术创作中的又一笔财富。




回忆

《粤北写生1978-1982》杜洙

粤北很美,我们早在京广铁路经过砰石时就留下了深刻印象、镇不大、金鸡山突出,周边的土坡上矗立着一座座丹霞地貌的红石山,山的形状犹如鬼神工,十分秀丽,从哪个角度都是一张极好的画面,真是写生的天堂。不久王肈民老师也来了、吸引了好多位在当地工作的美术学院毕业同学形成一个队伍、师生间有谈笑有切磋,上下午各画一张,短短的十几天成果丰硕。


那时的京广线在乐昌至砰石段火车轨道一直沿着北江,江水蜿蜒曲折有九龙十八滩之称,高耸的山峰夹着狭窄的河水,有时湍急有时平缓,开阔处有沙滩碎石穷尽百态。我们决定沿铁路写生,正好乐昌至砰石有慢车,可以早上出发下午回来,一天一个点:新秦、泗公坑、大源、红梅…朋皮谭钧烈与我们同行为我们引路,有时就蹲在铁路边,边画边听到列车从背后轰鸣飞驰,有时爬上山俯瞰丛峦。中午饭带点干粮或就在农民家吃番薯。在新秦我们在山上写生,天气突然变化,赶忙收拾画具往山下赶,气温下降很快,冻得瑟瑟发抖、到了砰石一下车就见到庞海拿了棉衣来接,家中已煮好热猜持的饭菜。那是一段浪漫而充实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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