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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数民族,外来宗教……被赞美诗萦绕的怒江大峡谷不再神秘丨谷雨推荐

2016-10-26 周伟 谷雨故事



“怒姆乃依”是傈僳语“怒江”之意。从西藏察隅县的察瓦龙乡到云南怒江州的首府六库,怒江在碧罗雪山和高黎贡山夹峙下,形成三百多公里长的大峡谷,峡谷两侧的河谷与山坡上,数百年间生活着傈僳族、怒族、独龙族、藏族等数个民族的生民,基督教、天主教也在上个世纪渗入这块神秘的土地。摄影师周伟在2003年第一次进入怒江拍摄,13年的拍摄让他与怒江生发出一种特殊联结。本文内容转载自《中国摄影报》,图片由第一届阮义忠摄影人文奖组委会提供。


怒姆乃依——怒江大峡谷的双重生活


摄影/周伟



01 21  浓雾笼罩的怒江大峡谷。云南怒江,古当。2006年12月。



02 21  背肥料的妇人。云南怒江,知洛。2006年4月。



03 21  在田头商议农事的男人。云南怒江,知洛。 2006年4月。



04 21  收割青稞的母与子。西藏察隅,龙普。2005年6月。



05 21  从集市买了藤椅回家的男人。云南怒江,古泉。2007年1月。



06 21  运输电缆的马帮走在山中。云南怒江,碧罗雪山。2005年12月。



07 21  采柿子。云南怒江,古当。2006年12月。



08 21  课间休息的一群小学生和一个下地干活的男子。云南怒江,知洛。2006年4月。



09 21  在小学校操场上打篮球的孩子们。云南怒江,空通。2005年12月。



10 21  抱着自家鸡的儿童。云南怒,,欧鲁底。2006年4月。



11 21  路边跳舞的小女孩。云南怒江,古当。2006年12月。



12 21  放学后,在家看动画片的小学生。云南怒江,古当。2006年12月。



13 21  工作之余练习赞美诗的信徒。云南怒江,子楞河。2005年12月。



14 21  在天主教堂前玩耍的男孩。云南怒江,秋那桶。2006年5月。



15 21  礼拜日,两个信徒用吉他伴奏,表演赞美诗。云南怒江,欧鲁底。2006年4月。



16 21  复活节聚会上,表演赞美诗的傈僳族妇女。云南怒江,知洛。 2006年4月。



17 21  教会学校的课前祷告。云南怒江,木尼玛。2006年4月。



18 21  山涧中的洗礼。云南怒江,欧鲁底。2006年4月。



19 21  圣诞节聚会人群中的一位少女。云南怒江,子楞河。2005年12月。



20 21  知约翰用二胡演奏赞美诗。云南怒江,知子罗。2013年12月。



21 21   
新教堂的落成典礼上,牧师引领信徒进入教堂。云南怒江,约夺洛。2006年4月。



我们永远只是拍现实,拍不了历史和未来



文/《中国摄影报》


周伟是江苏如皋人,现居常州。做过两年厨师,8年广播电台节目主持人,2000年辞职至今一直是自由摄影师。从对着灶台、对着话筒到对着一架照相机,周伟说其实自己一直都不太擅长面对喧嚣。30岁时,他去南京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摄影系读书,决定要用照相机作为表达自己的一个出口。


从2003年开始,他在湖南省平江一带拍摄的专题《中国私塾教育的最后遗存》获得2004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四届国际民俗摄影“人类贡献奖”。同期,他也开始了为期十多年的摄影项目——“怒江”。在与《中国摄影报》记者李晶晶的对话中,他从拍怒江的点点滴滴讲起,阐述了对纪实摄影的感悟。


李晶晶:作为自由摄影师,您始终以纪实摄影专题为主,以怒江两岸人民为题材。“怒姆乃依”前前后后拍了十几年,最初是怎样考虑的?


周伟:“怒江”这个项目从2003年年底我第一次到云南怒江开始,10多年下来,已经去了无数次。专题拍摄越来越深入,经历的过程让我受益匪浅。记得2004年4月第二次去怒江时,对如何拍还没有什么成型的概念,也没想清楚自己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影像,拍着拍着就有种遇到瓶颈的感觉,1个月左右就回来了。之后半年没有出门,看书、看画册、看那些经典的影像。尤其是看那些摄影大师的专题作品,琢磨人家的拍摄思路,对片子的选择和编辑,越看越觉得只有往专题化上走才能比较独立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就这样理清并确定下了思路,也就这么一直坚持了下来。

  

李晶晶:您的摄影延展出纪录片《碧江》,而且还出了一张唱片,请谈谈被您称为“项目”的这个专题吧。


周伟:后来随着拍摄一年年的深入,逐渐发现静态图片有一定的局限性,于是就很自然地想到自己去拍个纪录片。但是因为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所以一直不敢动手,直到2011年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个信任我的投资人,他很爽快地支持我达成愿望。我以前在电台也做过音乐节目,所以又在怒江做了田野录音,收录了当地教众唱诗班四个声部的赞美诗,做成一张CD音质的唱片。做这张唱片还是蛮开心的,可以把那些优美的合声保存下来,但做完又有很多不舍,因为这些生活形态本身都处在消亡的过程当中,传统与现代在生活中处于矛盾和冲突的状态,这些优美的合唱最终要被现代的、电子化的西洋电声乐器所取代。2012年参加大理国际影会时,有关怒江的照片、纪录片和唱片是第一次一股脑儿拿出来。

  

李晶晶:可以说,您通过拍摄“怒江”,对一个地域或民族文化做全方位记录的这种形式是在拍摄过程中逐步形成的,那么您想表达和呈现的是什么?


周伟:对我来说,摄影也好,拍纪录片也好,都是自我表达的一种形式。我的拍摄是有态度的,立场是第一位,但在表现手法上却很温和,可能看不出激进,可能跟自己的个性有关吧。我对历史和民族文化的兴趣可以说超出了一般的兴致,和怒江结缘完全是兴趣使然。我关注现实和文化的嬗变,从摄影的本质来讲,我们永远只是拍现实,拍不了历史和未来,如果有这样的理念再去看待民族和文化事象,就会产生态度,在创作过程当中有脉络,最终产生的结果会有指向性。

  

李晶晶:您曾经给过我一本《风景旧曾谙》画册,拍的是太湖及其周边的风景,充满了无比眷恋但又不再相识的情绪。


周伟:这本画册是前几年才完成的一个专题。白居易的《忆江南》其实应该是我儿时曾经的记忆,内心里确实是对儿时的鱼米之乡有种想念。但随着读书长大,忙忙碌碌,我对于江南一度失忆。今天的江南景象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令自己无法接受的样貌。有一天,我在朋友家邂逅了一台生产于常州照相机厂的红梅牌“HM-1”中画幅折叠相机,我还从网上淘到了一批过期了近3年的柯达400VC胶卷。常年在边地旅行和拍摄,这台相机和过期的胶卷勾起了我对于江南现实生活环境的关注,就这样拍摄完成了心理上再也回不去的、现实中的江南风景——“我与现实的江南,失去了任何通感”。

  

李晶晶:您认为摄影师应该如何选择拍摄题材?是选择身边熟悉的题材,还是挑战新颖的内容,去一些偏远的地方?


周伟:我其实很赞成摄影师应该拍最熟悉的东西、从拍身边入手这种说法。但走什么路、拍什么内容对每个人来说机缘不同,选择就有不同。个人性格、客观条件和自身生活经验都会影响摄影师对拍摄题材的选择。就我本人来说,阅读别人的兴趣很大,我拍怒江一是有可以深入下去的兴趣,二是我具有可以远离家乡的条件。我觉得做纪实摄影,走那么多地方,见那么多人,会在看问题的出发点和角度上有所不同。

 

李晶晶:您目前手头在做的项目是什么?请您以自己的阅历出发给从事纪实摄影的摄影师提些建议吧。


周伟:目前我正在编一本有关怒江的书,牵扯到很多史料的搜寻、收集和整理工作。还要把2013和2014年去拍的纪录片素材再编一个专题出来。


从我个人的经验出发,我觉得如果要进入纪实摄影,或者再细点进入到民俗摄影领域,建议摄影师从一开始就规划一些专题性的内容。除了关注人性的内核,还要关注现实和文化的嬗变。变化就是中国的现实,变成了文化的载体,变成一种现象,可以影像化的东西,是摄影师可以去把握的题材。


另外我觉得,要好好学习摄影史,了解和把握摄影史发展的脉络才能选择方式方法。没有宏观的视角很难把握住自己,也很难坚持下来。很多摄影师想要探求精神层面的东西,但如果把自我放到无限大的时候,现实肯定就小了。很多人不敢去坚持、持久地走纪实摄影之路,但我觉得持久度和深入程度决定了作品的品质,最起码是品质好的一个途径。


关于周伟


周伟,自由摄影师。1969年生于江苏,做过厨师、广播电台节目主持人、记者、杂志编辑,2002年毕业于南京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摄影系,之后成为自由摄影师至今。长期从事纪实摄影专题拍摄,作品曾在大理、新加坡国际影会、凤凰国际双年展、丽水国际摄影节和三影堂艺术中心展览,获得多个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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