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摄影师濑户正人:好照片有强大的气场影响别人 | 谷雨访谈

2015-12-24 迦沐梓 谷雨故事



《Picnic》是濑户正人用中画幅相机在代代木公园拍摄的情侣肖像系列。


编者按

从《Living Room》、《Slient Mode》、《Picnic》 再到《Binran》、《Cesium》,濑户正人作品中的对象常常是各种亚洲群体。他的摄影,从前期聚焦于人物肖像,到现在开始向“物”和“景观”探索。对于接下来拍什么,要如何拍摄,这是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他说:“时代在变,年轻人不断地涌现出来,时代在变,又出来一波人,每个人都在尝试不同的拍摄手法。正是因为时代的变化,你无法确定这个时代的东西它真的是好是坏,只要是尝试过、有所感悟就好了。”


访谈全文

接下来拍什么,要如何拍摄,我觉得也不是困惑,这是我一直在考虑的问题。这样拍行不行,不行再换,不停的尝试,我失败太多次了。


谷雨:你觉得你的个人创作经历了几个阶段,其中比较重要的转折点是什么?


濑户正人:主要是两个转折点,我最早开始系统性的摄影创作是从《Bangkok》(曼谷)开始的,后来到《Living room》(起居室),还有《Slient Mode》(静音世界),这三个系列都是黑白影像。在之后开始拍《Picnic》,就是野餐那个系列,从这个系列开始应该算是我的第一个转折点。接下来是《binran》,拍了槟榔,在这之后又开始拍福岛《Cesium》,福岛这个系列是另一个转折点,因为我之前是关注人,拍了很多肖像,《Cesium》之后开始不再关注人,而是关注自然、景物,从全局变化到微观。



▲ 《Living Room》中,濑户正人将镜头对准居住在东京的亚洲族群。


谷雨:从人到自然,是什么事情触动了你做出这样的转变?


濑户正人:其实起初开始《Cesium》的创作,也不是主要想拍景物,开始主要是想拍福岛那些放射能,因为有放射能所以没有人了,就变成了拍风景,拍那些受过强烈核辐射的一花一木。



▲ 在《Cesium》中,濑户正人2013年回到故乡福岛县拍摄核泄漏之后的当地,他从肖像转移到景物,仔细观察在福岛见到的一花一木。


谷雨:台湾摄影师陈敬宝在作品《片刻浓妆》中亦聚焦于槟榔西施,他花了六年的时间,从一开始的社会纪实拍摄角度到后来以正面近距离的肖像摆拍,你在创作《Binran》时,有没有了解过其他人的拍摄,怎么想到从日本到台湾去拍摄这个选题的?


濑户正人:这个系列的拍摄花了大约五年的时间,每次去十天,去了十几二十次。当时是因为一个拍摄任务到台湾出差,一天晚上从山里返回的时候我注意到这些高速公路旁的玻璃小房子,类似歌舞伎町的霓虹灯,里面坐着一些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孩忙碌着什么,后来了解到这是台湾卖槟榔的一种方式。


我知道有些摄影师也在拍,但个人觉得我拍的《Binran》和他们是不一样的。这个系列就叫《Binran》(槟榔),后面没有“西施”,我想拍的并不只是“槟榔西施”这些女性,而是想拍那个环境,那个“盒子”,正是这个“盒子”构筑了某种符号和社会情景。



▲ 陈敬宝作品《片刻浓妆》



▲ 《Binran》是濑户正人在台湾拍摄的一个系列。“Binran”即“槟榔”的意思,槟榔西施是一种在台湾特有的职业,由穿着稀少、性感的年轻女性在路边招揽并且贩卖槟榔。


谷雨:在创作这些作品时,有没有遇到瓶颈期,无从下手的时候?


濑户正人:接下来拍什么,要如何拍摄,我觉得也不是困惑,这是我一直在考虑的问题。这样拍行不行,不行再换,不停的尝试,我失败太多次了。就像拍摄《Binran》的时候,起初是用胶卷拍,因为是在晚上拍摄,想拍的很清楚就很困难,尝试了太多胶卷但都失败了,没有拍出那种感觉,基于此我就想要不要换成数码,后来试验后就用数码继续拍下去了。


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说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但一个好的照片,它是有强大的气场可以去影响别人的,如果它足够好就会很自然的的“跳”出来。



▲ 在作品《Slient Mode》中,濑户正人使用静音相机,将镜头对准地铁上的女性,这些疲惫而茫然的人物肖像系列因其真实性而显得极为可贵。他也凭借这组作品获得第21回木村伊兵卫写真奖。


谷雨:你曾获得第21回木村伊兵卫写真奖,后来又多次担任木村伊兵卫写真奖的评委,你觉得做评委后观看摄影的方式有没有变化,会不会更清楚要如何拍摄和呈现作品?


濑户正人:作为一个独立摄影师,我觉得没有任何变化,完全不会影响到我本身的创作。



▲ 木村伊兵卫摄影奖第一届(1975年度)获者北井一夫(左)和第40届(2015年度)获奖者石川竜一(右)的作品。木村伊兵卫摄影奖,是国际上有影响力的摄影奖项之一,由朝日新闻主办,为纪念摄影家木村伊兵卫对摄影事业的伟大业绩而设立,旨在挖掘出色的日本新生摄影师。


谷雨:木村伊兵卫写真奖已经40年了,你觉得40年来这个奖项本身的关注点有什么变化?你能从现在一批初露头角地年轻摄影师身上学到什么?


濑户正人:时代在变,评审员也在变,所以关注点肯定会变化。我觉得无法用好坏来判断一件事物,评判一次摄影上的尝试。因为时代在变化,年轻人不断地涌现出来,时代在变化,又出来一波人,每个人都在尝试不同的拍摄手法。正是因为时代的变化,你无法确定这个时代的东西它真的是好是坏,只要是尝试过、有所感悟就好了。


谷雨:木村伊兵卫写真奖的评选标准是什么?


濑户正人:我觉得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说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因为摄影在变,时代在变,摄影的拍摄方法在变,你无法用一个统一的标准去衡量所有时代。


我觉得这个应该是照片本身的气场决定的,一个好的照片它是有强大的气场可以去影响别人的,如果它足够好就会很自然的的“跳”出来。它既有感性又有理性的成分在,但并不是个人感觉的问题。



▲ 在新系列《Varzea》中,濑户正人拍摄了灾难下消失了的土地。


谷雨:现在你在拍摄什么,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你感兴趣去拍摄?


濑户正人:我现在在拍摄一个系列,叫《Varzea》(消失的土地),拍摄灾难下消失了的土地。因为各种各样的灾难都会波及到我们生活着的土地,洪水来了,能把土地吞噬;台风来了,破坏我们的土地,或者火山喷发、海啸、泥石流……都在破坏我们的土地。


谷雨:是在整个日本拍摄么,现在都去了哪些地方?


濑户正人:不限于日本,是世界范围的拍摄。已经拍摄了大地震后的海地,日本3·11海啸时的受灾地等。


谷雨:除了这个选题之外,还有什么是你比较关注的?


濑户正人:我现在比较关注的是中国,因为现在全世界都在关注中国。


谷雨:如果你来拍摄中国会从哪个角度着手,会拍摄什么?


濑户正人:中国的人和风景,拍这个人和他生活的地方,人和土地、风景……因为中国政治、经济等都体现在人的身上。


关于濑户正人(seto masato)


1953年出生于泰国乌隆,父亲是日本人,母亲是越南人。1961年,在他8岁的时候,被家人接到父亲的故乡——日本福岛县,开始了在日本的生活。1975年毕业于东京视觉艺术学校,他是森山大道的学生,1979年担任摄影师深濑昌久的助手,后成为一名自由摄影师,并创办摄影艺廊Place M。曾获1989年日本写真协会新人奖;1995年东川新人奖;1996年第21回木村伊兵卫写真奖;1999年新潮学艺奖;2008年日本写真协会年度大奖。后多次担任木村伊兵卫写真奖评委。


(采访、撰文:迦沐梓 翻译:宛超凡)


推荐阅读



肖全:头发剪短了,就再也留不起来了



马丁·帕尔:我很高兴人们用“讽刺家”来形容我



切亚戈·诺盖拉:我希望你可以摸得见,看得见,闻得到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