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那么多钱做心理咨询,真有必要吗?
零·距·离
2022/1/5 总第-37-期
关于心理咨询是不是有必要,咨询师曾给过我一个颠覆认知的回答:“其实不做咨询也可以。”
什么?那这个意思岂不是说心理咨询没意义?
带着这种困惑我进行了两年的心理咨询,然后才理解他说的是真的。
如果不做咨询,我可以花七八上十年的时间来完成这两年的改变,只要我继续热衷读书、学习、自我成长。
如果不做咨询,我还是可以在感情里一次次受伤,再去消化、总结、蜕变。
心理咨询能给我的好客体感受,我依然有机会在不确定的未来从某个人那里获得。
这些都是我可以不做咨询的原因,但也恰恰是我想做咨询的原因。
我不愿把痛苦的过去重复十年二十年,再去慢慢经历、领悟,我不确信未来是不是真能找到一个包容我、在关键时刻点醒我的人。
所以你看,这个选择一开始其实没什么大的人生命题,只是因为忍无可忍,必须寻求改变与突破,所以我去了。
但凡还有退路,还可以继续忍耐的人,真的不会去。
咨询到后来,我再次回想起这句话,又觉得咨询师其实想告诉我,我的选择并非只有一个。也就是说,心理咨询不是唯一解,而是某个时间节点下的最优解。
欧文.亚隆在《给心理咨询师的礼物》中说,咨访关系相当于现实关系的预演。
能走进咨询室的人,现实关系或多或少都存在一些问题。所以和咨询师的互动,实际上是在觉察自己在关系中的模式,然后寻求改变。
妹妹结婚早,所以母亲协助妹妹带我侄女时,我还单着。
有一回侄女一直哭闹,任母亲如何哄都不见效,她便拧着眉不耐烦地嚷,后来干脆抬起一只手作势要打。虽然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但那一瞬间却看得我心惊肉跳。
我没有五岁前的记忆,但那一刻忽然有种一巴掌抽在我身上的感觉。记忆中某个我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画面一下子闪现出来,跟眼前的景象重合在一起。我陡然确信,她曾狠狠地打过还是婴儿的我。
我挨打的机会很多,错了要挨打,没做好表率要挨打,反正各种理由都能挨打。拖鞋或棍子抽在身上,我从来都不躲。
也不记得从几岁起,我意识到不论我做什么都只是她愤怒的导火索,所以躲来躲去只会让她更愤怒,打得更厉害。与其这样不如站在那里,让她打死算了。
一开始她打得很用力,边打边骂:“你怎么不去死,世上死了那么多人,你死了我就好了。”
骂得多了,我又不反抗,她便消气了。
长大后看哪吒的故事,其中一段写他剔骨还父削肉还母,我心有戚戚,很期待有个得道高僧能拿我的灵魂去捏个泥身,这样我就可以把自己欠下的肉身还回去。
我一直觉得自己不配活着,就像母亲曾经骂了无数次的一样。所以挚友去世的时候,我多么希望把我的命换给她,因为她每一天都在跟病魔抗争,我觉得把我的命换给她可能更有意义。
咨询师说:“阎王爷没把你收走,肯定还给你了别的任务。”
我能感觉到,当他知道我放弃写作后,一直试图让我把注意力放在写作上。
说得宏大点,是去深挖人性,写出集体潜意识里的东西让读者获益,说得狭隘点,他在努力让我把这些向内的攻击升华,只要我还愿意写,愿意表达,死本能就有机会转化成生本能。
走过了那一段,我渐渐意识到,不论咨询是否继续,这段咨访关系的价值就是让我相信,不论何时我都有活着的价值。
有人可能读过我前一篇《心理咨询起效的那一刻,来得突然,也让我震撼》,其实类似那种高峰体验并不是咨询的常态,多数时候,咨询只是一个又一个微小的瞬间累积。
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咨询师针对同一件事会有不同的解释。一开始,当咨询师自己推翻了前一次的解释时,我以为前一次是解释失误,但后来我发现,咨询过程中给出的解释,只是在特定情景下作出的可能性探讨。
一个创伤的形成有很多原因,当咨询师把可能的情况一一摆出来时,也等于在告诉我,一件事的解决方式有很多种。
从僵化到灵活,便是咨询师眼中的改变。那意味着打破了原有的重复性循环,开创了新的方式。
也许因为我是高敏感型人,且领悟力不错,所以我的改变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更新。
一开始,我畏畏缩缩的这也不敢说,那也不敢讲,连一个对视都让我觉得自己被穿透,隐约有种濒死感。
我害怕咨询师发现我努力维持的表象下藏着的一面无比糟糕,我怕他的反应让我觉得,我真应该去死。所以我从一开始的紧张和回避,到后来终于说出,我害怕被他盯着看。
他的反应也很有意思,我不让他看,他干脆就闭上眼睛。
就那一瞬间,我明显感觉自己的紧张情绪消失了。后来他想睁开眼睛做笔记,还先询问我的感受,获得我的允许以后才睁开。
因为我犹犹豫豫一直充满防备,尤其在另一面可能暴露时,我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但凡被人发现,别人一定会无比鄙视无比嫌弃。
但令人意外的是,他却说:“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兴趣。”
这话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烂在大街上的一堆垃圾,众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可他却兴致高昂地去扒拉半天,然后还当成宝贝一样。
我有过一瞬的怀疑和不确信,但最终却感觉到过去不曾有的温暖。
虽然现在心理咨询的普及力度比以前好很多,但当身边的人得知我选择咨询时,依旧有人发出质疑和敌意。
有人哈哈大笑,说你确实有病,早该治治了。
也有大多数朋友告诉我,其实我没有任何问题,就是想太多,又或者说心理咨询没有意义,尤其还那么贵。
其实,有没有意义是由我自己决定的。
既然我没有选择一死了之,那我总要做点什么。在身边的人都不能提供给我需要的东西时,在我逃避了很多年却无法靠自己的力量改变时,心理咨询是我能想到的最合适最有效的方式。
关于我和母亲的关系,咨询师曾语重心长地说:“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小孩子。如果有一天你理解了他们为什么会这样,你就更成熟了。”
我们一直在谈原生家庭,谈自我和解,其实到后来不过是给曾经的一切一个新的解释,一个新的角度,用理解的眼光放过了困在过去的自己。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但对我来说,这个过程是必要的,也是值得的。
咨询师曾说,如果生活给出了两个对立选项,最好的方式不是二选一,而是等一等。因为选择和改变不仅需要时间,还要契机。
为了帮助我理解,他还举例说,遇到一个人,不要急着决定是马上在一起,还是直接拒绝,因为对立选项外,你还可以先处处看。
我承认在头脑层面我理解这句话,但在感受层面,我依旧觉得很多选择就是黑白分明十分对立的。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发现,不论是友情还是爱情,一开始走得近觉得好到无以复加的人,随着时间拿掉彼此的滤镜后,关系未必能持续。
一些开始觉得不合适或不够好的人,真心相处后,却能看到对方的可爱。
比起立刻作出选择,更好的答案是时间下生成的契机。除了少数紧急且必要的情况,别的时候等一等反而更好。
包括咨询也是一样,如果你迟迟不能决定,那就等等看。
等你某天忽然有了触动,一定要去,那契机就生成了,这个时候改变也开始了。
作者| 顾之痕 一个立志成为作家的心理学爱好者。
编辑| A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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