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恋颓废的个人秀还是诗意温情的成长之旅？

Original 耐观影耐观影 2022-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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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影讯第六十二期

撰文：Siying

影讯：陈十四

编辑：Xavier

图片和音乐来自网络，侵删

可伴随主推影片的配乐阅读下文

本期主推影片《抹布男孩》（Garçon chiffon）是法国导演尼古拉·莫里自编自导自演的同性题材喜剧电影，也是他的处女作长片，入围2020戛纳电影官方片单，并在昂古莱姆法语电影节和多伦多电影节被提名，于10月28日在法国上映。三个重要电影节的提名，从某一角度肯定了该片的艺术价值。

但上映仅一天，从各大电影网站的评分数据（法国网站allociné评分2.8/5，IMDB评分5.5/10）来看，观众毫不买账，其中甚至有不少人给出0.5分的差评。

那么，究竟是何原因，让电影呈现出了较为两极的评价？这部电影，究竟是导演本人故弄玄虚、矫揉造作的独角戏，还是倾注心血、苦心孤诣的真诚之作？

导演兼主演尼古拉·莫里出席巴黎点映场

男主角杰瑞米是一个敏感又有些神经质的大小孩，对于爱情他有着难以控制的占有欲和嫉妒心，由于担心男友出轨，恨不得用尽手段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跟踪、偷看手机、在家里装摄像头……（身兼演员的导演全裸在观众面前，争分夺秒地趁男友不在而装摄像头的镜头令人对这个偏执男孩印象深刻。）

杰瑞米的掌控和咄咄逼人令男友喘不过气，丢失爱情的他陷入迷茫。在演员的事业方面，他也频频遭遇挫折：被导演换人、敷衍、甚至让他转行去做教练——他过于丰沛的情感和极度个人化的表演使他被很多机会拒之门外。

于是，在经历了都市生活的坎坷之后，他决定回到有他一整个童年记忆的家乡利木赞，和本有些疏远的母亲度过一段久违的家庭时光。

在母亲娜塔丽眼里，儿子永远是自己的“抹布男孩”，她可以忍受三十多岁的他还在家里穿着小羊毛衣和三角内裤在床上耍赖，也无论他的性格和性取向如何，都给予他不带丝毫成见的包容与鼓励。

失意的杰瑞米在乡下通过和直男凯文、修道院姐妹以及母亲送他的狗狗的共处，学会敞开内心接受自我。在回到巴黎之后，他成功通过试镜，出演了他梦寐以求的角色——《春天的觉醒》当中的莫里茨。他终于可以穿着精致的戏服在舞台上熠熠发光，“抹布男孩”（Garçon Chiffon）也成功蜕变成了“丝绒男孩”(Garçon Velours)。

电影的创作灵感来源于导演尼古拉·莫里自己在爱情中经历的嫉妒心理，于是他尝试用电影化的手法把这种情绪和自我和解的过程展示出来。此外，即使他跟片中的角色有着极为相似的社会身份，但导演在采访中表示增加的大多数情节都只是为了丰富人物，并非是真实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所以本片最多算是尼古拉·莫里的半自传式电影，他所做的一切艺术加工都只是为了让观众能在心理层面上对男主角杰瑞米产生认同。

然而，或许也正因为莫里在自己的处女作中投射了太多真情实感，导致他没有掌握好电影的叙事节奏。就像片中角色评价杰瑞米的演技太“过”了一样，莫里也步了他角色的后尘。110分钟的片长对于观众来说不够丰富又不够精炼。不够长是观众在看第一遍时很难捕捉并认同主角的小情绪，不够短是因为影片的镜头在主角脸上停留时间过久，后期会使观众疲倦，忽略导演表达的重心，从而开始厌烦叫人颓废沮丧的男主。创作者无法抹去作品里的主观痕迹，尼古拉·莫里在采访中提到自己在创作时尽最大可能来保持创作这部作品的相对客观性。（虽然结果看起来与他的努力正好相反。）

莫里对他的角色无比怜爱，毫无保留地去同情他，也想让观众赞同他，用力过猛地向我们展示他。他毫不吝啬地在片中安插杰瑞米的多重身份和每一种身份的叙事线索：父亲去世的有成长和家庭问题的儿子杰瑞米，敏感多疑饱受嫉妒心折磨的同性伴侣杰瑞米，演技过于个人化和情绪化的在事业上遭遇瓶颈的演员杰瑞米。他好像也是一个魔术导演，把所有道具都安排在魔术师身上，但丝毫不考虑他是否有时间能挨个给观众变戏法。我们或许知道他有这个，也有那个，我们会应接不暇，但是我们最后却哪一个魔术都没有看到。过于强调主角的另一个突出表现为，镜头永远对准屏幕中间的主角，强迫观众参与到他在厕所、在花园、在街上的无数情绪变化的独角戏中去。

这必然导致次要角色被忽视，因为观众也同样期待看到和主角有情感互动的母亲（娜塔丽·贝伊饰），以及做兽医的男友（阿诺德·瓦卢瓦饰）的表演。

当然，我们也无法否认《抹布男孩》给我们带来惊喜。影片的镜头舒缓且充满诗意，配乐的选择也锦上添花。电影整体基调从轻松诙谐过度到伤感忧郁，渐渐丰富了杰瑞米单纯孤独又奇怪的大小孩形象，并通过嫉妒这一负面心理和观众产生联结。此外，演员细腻而有层次的表演，真挚动情的歌声，机智且充满设计感的对话也为电影增色不少。

与此同时，观众或许也没有关注到电影在某些细节参考上做的巧思：伊莎贝拉·于佩尔客串了电影散场场景的观众紧随男主角出现，而刚结束的电影是让·克罗德·布里松的电影《白色婚礼》（Noce Blanche），该电影讲述了一场不被世俗接受的偏执极端的老少师生恋；而男主准备参与试镜的戏剧《春天的觉醒》（L’Eveil du Printemps）是德国戏剧家弗兰克·韦德金德的作品，该作品被作者本人称为是“儿童的悲剧”，讲述了一群年轻人由于青春期的性好奇，引发的心理和社会道德问题探讨的故事。此二者都呼应着男主极端的性格和在爱与性上对自我的坚持。

除此之外，我们也可以在电影里看到父母角色、童年成长环境对成年男主角产生微妙影响的支线。或许我们也可以把这个角色塑造的渊源追溯到导演的个人经历当中，因为他承认这部电影有他潜意识的投射。虽然故事的重点在于男主摒弃由嫉妒影响的个人成长的心灵之旅上，但是不论是占很大篇幅的家庭戏，抑或是受性格因素作用的同性爱情关系，该片的故事和人物呈现出的有机性都是毫无违和感的。

我相信大多数观众第一次看这部电影之后产生的负面评价大同小异——自恋的导演和陈词滥调的故事……或许这也是上映仅一天评分就奇低的主要原因。但其实在第二遍温故之下，观众更易接受杰瑞米的心理逻辑，也能看到他可爱的一面，通过收集安插在主角成长迷宫中的线索，逐渐拼凑出杰瑞米的世界，就如同片尾曲《丝绒男孩》中唱到“Ce garçon me plaît et si innocent, je veux lui bâtir un pays”。这一次，或许我们可以不再纠结它的“形”，而是去感受它的“神”，也反思自己性格缺点带来的困扰，学着接纳负面的自我。只不过，影片上映时分向观众展示自己的机会只有一次，从结果来看，尼古拉·莫里的野心并没有征服多数观众，但作为处女作来讲已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我们再回到电影结尾，事业上迎来起色的杰瑞米和男友解开心结，一直陪伴他的狗狗也长大了。这次，他并不需要借着上厕所的时间唱歌释放压抑的情感，而是可以在夜晚的塞纳河边自由唱出“Apprendre à croire en demain”和“Je prend ce que tu me donne et j’en faire note amour, à nos rivals j’ai pour toujours”。

杰瑞米曲折的成长之路最终向我们证明，当我们和自己和解的时候，就是踏出人生新篇章的开始。

一周影讯

10月28-30日

ADN 血亲

导演: 麦温

主演: 麦温 / 路易·加瑞尔 / 玛丽恩·瓦科特 / 芬妮·阿尔丹

类型: 历史

制片国家/地区: 法国 / 阿尔及利亚

语言: 法语

上映日期: 2020-10-28(法国)

Neige是一位离异的母亲，有三个孩子，她定期去看望现住在养老院的阿尔及利亚祖父Emir。她很崇拜和敬佩这个家里的支柱，祖父养育她，最重要的是，祖父还保护了她，让她免受父母的毒害。家里众多成员之间的关系复杂，怨气重重，... 幸运的是，Neige可以依靠她的前男友François的支持和幽默。爷爷的去世将引发一场家庭风暴，也将给Neige带来深深的身份危机。

推荐理由：2020戛纳官方入选影片，“对于死亡的思考，是一个人开悟的源头”，不论是自己死亡，还是别人的死亡。家中族长的去世讲导致大家族的分崩离析，面对纷繁的现代社会，中年人又应该到何处去寻找自我呢，“我是谁，我哪里来，我要去哪儿”，哲学三问，往往从“我哪里来”开启。

The Craft - Les nouvelles sorcières

魔女游戏

导演: 佐伊·利斯特·琼斯

主演: 卡莉·史派妮 / 大卫·杜楚尼

类型: 剧情 / 恐怖 / 奇幻

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

语言: 英语

上映日期: 2020-10-28(法国)

片长: 95分钟

翻拍的经典恐怖片《魔女游戏》：内向的汉娜要搬到一所新的高中。她结识了另外三个同学。少女们开始修炼魔法，召唤出最强大的神灵，将梦想变成现实。

完全不推荐 理由：烂到天际的一部影片，饰演女儿的演员和妈妈站一起时经常让观众认颠倒，然后加上一群脑残的群舞，时时刻刻想退场。

Sous les étoiles de Paris

巴黎星空之下

导演: Claus Drexel

主演: Catherine Frot

类型: 喜剧/剧情

制片国家/地区: 法国

语言: 法语

上映日期: 2020-10-28(法国)

片长: 90分钟

多年来，克莉丝汀一直住在桥下，与家人和朋友隔绝。在一个只有童话故事里才有的夜晚，一个8岁的男孩闯进了她的庇护所。苏利不会说法语，他迷失了方向，与母亲失散......他们一起去寻找母亲。在巴黎街头，克莉丝汀和苏丽相互了解，并学会驯服对方。和克莉丝汀去寻找她以为失去的人性。

推荐理由：不分寒暑，巴黎的街头总有不少SDF（无家可归者），他们住在桥洞，在地铁出风口，在街角避风处，小编曾经跟一位SDF女士坐在街边聊天，发现她们其实并不是没有文化，相反也能看看而谈，对生活抱有一种无奈的淡定，她感谢路人馈赠，不偷不抢，靠捡食物和衣物为生，在本片挡住女主角还有一颗善良的心，这样的人，为什么无家可归，应当引起深思。

Une vie secrète 隐秘的生活

导演:Jon Garaño, Aitor Arregi, José Mari Goenaga

主演: Antonio de la Torre

类型: 剧情

制片国家/地区:法国/西班牙

语言: 西班牙语

上映日期: 2020-10-28(法国)

片长: 147分钟

西班牙，1936年。希吉尼奥，一个共和党游击队员，看到自己的生命因佛朗哥的军队到来而受到威胁。在妻子罗莎的帮助下，他决定躲进他们自己的房子里。对报复的恐惧和对彼此的爱，使这对夫妻不得不过着隐秘的生活。

推荐理由：真实故事改编，在时代车轮的碾压下，人性总是能凸显出无线可能，另外，感觉最近出了不少关于二战前西班牙独裁政府迫害人民的片子，是要牢记历史么？

Vivante ! 生命万岁

导演:Alex Ferrin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