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 | 那一天，裸泳的自媒体人想起了被阅读量支配的恐惧

公元2014年7月底，微信二年，微信开始公布公众号的阅读量和点赞量，有些自媒体人在经历首次“裸泳”的短暂恐慌后，刷阅读服务这一灰色产业开始浮现。

公元2016年9月29日，微信四年，微信刷量平台崩溃的新闻刷爆朋友圈，微信官方发布声明称自己用技术力量“绞杀”了诸多刷量平台，有些自媒体人的第二次“裸泳”开始，史称“自媒体人裸泳日”。

公元2017年9月29日，微信五年，“自媒体人裸泳日”一周年纪念日，自媒菌（微信号：zimeishe）拜访了众多自媒体人和产业链相关人士，听他们讲生活的改变，细数他们在“大清洗”之后各种不同的状态。

重新焕发活力的工厂

深圳，关外的某个工厂，年轻的务工人员小龙在六点半点钟准时起床，简单洗漱之后，他走出了工厂宿舍，投入了一天的工作。

“一般我们是早上七点开始工作，因为八点到八点半是上班的高峰时期，在这之前要把数字刷上去。”小龙说着，眼睛认真盯着前面的一排手机屏幕，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儿。

小龙在大概半年前来到了这个工厂，在之前他是流水线上的一位工人，主要的工作是把钉子按在每个经过他身前的产品原型里。之后，他看到一个名为“微读客科技有限公司”的工厂招聘广告，招聘的唯一要求是“手速快”，于是他就来了。

“微读客”的原址是一家倒闭的OEM硬件工厂，在腾讯微信团队去年“大清洗”之后，创始人Lam看到了商机，他租下了这里，招聘工人，做起了最原始的人工刷阅读工作。他说，团队最大的优势是核心团队都有App Store的人工刷榜经验。

一般来说，人工刷单的效率要比机器刷单低很多，但经过熟练训练的工人，完成一个“搜索-进入-打开-刷到底部-点赞”的工序只需要10几秒，所以10个工人一起只要几个小时就能把某篇文章刷到10W+。

原本“微读客”的每篇文章都会顺手进行点赞，以便让数据更好看，但之后腾讯科技又出了一篇《如何分辨公众号文章是刷的》的报道指出，有着与阅读量差不太多点赞量的文章很有可能都是刷的。后来，Lam团队做出了一些变化，每阅读9次才点1次赞，行话叫“九阅一赞”。

对于这种“刷阅读”的方法，微信团队目前也很无奈，毕竟这是真人在进行“阅读”。

“我们这样风险还是比较低的，之前有团队用微信群刷阅读，把所有刷阅读的号集中在好多个群里，一个主号发布文章，所有的小号都去点击，短时间内实现快速增长，很快就被微信封了。”Lam说着，脸上有种自豪的表情。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微信团队推出“每篇文章必须停留多长时间以上才算阅读数”的规定，因为那样会大大降低工作效率。不过现在，他还是享受着这座沉睡工厂的苏醒，现在周边已经出现了几座做人工刷阅读生意的工厂，一个庞大的刷阅读工业园区正在悄然形成。

有自媒体人成了“快枪手”

王二一站在自己办公室的床边，这是一栋繁华大厦的顶端，他像个成功企业家一样将双手交叉在胸前。

“我已经成功上岸了，哦不对，按照自媒体的说法是成功穿泳衣了，你们永远看不到我‘裸泳’的样子。”

早在去年9月29日“自媒体人裸泳日”之前，王二一便用辛辣刁钻的文章，获得了千万级的真实粉丝，对于他来说，不会有“裸泳”的问题。

他在自己的刊例里写道：王二一的粉丝具有很强的“邪教特性“，不管发什么，他们都会看，不管说什么，他们都会认同，不管卖什么，他们都会买。

而一些没有在“自媒体裸泳日”前成功穿衣的部分自媒体人做了“标题党”，以此提高粉丝量和阅读量，不过也有许多被举报“发布不实信息”而封号。

因此这部分自媒体人选择做“快枪手”，在热点事件出现后，以最快速度出文章，抢占“阅读高地”。今年5月，某明星出轨新闻爆出，一位自媒体人3秒后就在自己的公众号发出了消息，创造了自媒体记录，也让他轻松收获了10W+。当然，也有人怀疑他早就从内部收到了风声，早就写好了文章，只等消息发布，但是遭到了他本人的否认。

另一部分自媒体人开始沉下心来做内容，他们凭着独特的文风，在细分领域沉淀下来做内容，不求在短期内快速爆发，坚信总会有“出头”的一天。而随着“资本寒冬”的深入，投资人也似乎更看好这部分内容创业者。

一次当事人参与的行为艺术

在“自媒体人裸泳日”一周年纪念日当天，一年前被腾讯科技爆出刷阅读的部分媒体人又聚集在了一起，这一次他们要联合进行一次行为艺术。

这些榜上有名的自媒体人在这一年经历了一次“公众号暴力”，大量“围观群众”进入他们的公众号，在后台进行讥讽甚至谩骂，这一度让他们很受伤。

不过，他们有些人选择了坚持。李瀛寰和罗超在事件发生后迅速作出了回应，并且继续更新自己的公众号。之后他们的每篇文章都获得了很高的阅读量，当然更多人是抱着“围观”的心态来的，虽然之后数据有下降，但显然远高于9月28日微信刷量平台崩溃的当天晚上。

“有人说这是好事，有人说这是坏事，看你用什么角度去看吧。”

一群原本刷阅读量自嗨的“大V”，真正开始被“活人”关注，如何利用这一优势？这些自媒体人开始慢慢用一种真正互联网的方式来操作，那就是自黑。

自黑是洗白的绝招。和李毅或者罗玉凤的许多粉丝一样，许多因为围观而来的粉丝发现这些自媒体人还是挺可爱的，完全不会避讳自己之的“黑历史”，还会拿这些事情来开玩笑，于是便从“真黑”变成了“真粉”。现在罗超的粉丝会称他为“超哥”，而罗超也会叫自己的粉丝“炒粉”。

在“自媒体人裸泳日”即将到来的10天前，某个自媒体人有了个想法，他在“929落难群“中发出了邀请，让这群一年前被腾讯点名的自媒体人在9月29日一周年当天参加一次游泳活动，更准确来说是一次裸泳行为艺术。

出乎预料，活动当天，大部分自媒体人都到场。在“真自媒体人不怕裸泳”的横幅下，他们裸体跳入水中。

“记得拍照，回去发篇文章肯定火，妥妥的10W+!”

在跳入水中的那一刻，这群自媒体人似乎又回想起那一天，被阅读量支配的恐惧。

（注：*本文属于自媒菌的脑洞，原文中除了罗超和李瀛寰之外的人物均属虚构，也从来没采访过两位自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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