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慰祖:从设计入手让北京文化中心更加有活力
每年的两会期间,曾任两届北京市人大代表、现任北京市政协委员的宋慰祖都很忙,他是“提案大户”。如今宋慰祖头衔一大堆——北京市政协常委、副秘书长,民盟北京市委专职副主委,还曾身兼中国工业设计协会副秘书长、北京工业设计促进会专职副理事长兼秘书长、北京工艺美术学会副理事长、北京国际设计周组委会办公室副主任、中国光华龙腾奖评委会主席等。
记者:很高兴您能接受采访,北京打造全国的文化中心,未来将有望成为全球的文化核心城市,北京如何能够展现文化活力和魅力?
宋慰祖:什么是文化?它的根本在于一个民族、一个国家,骨子里的那种传统,更包括我们那些约定俗成的生活方式,这些是我们文化的核心内涵。这里包括思想认识及审美,也包括它的科学意识。
如果没有文化,无论是产业还是社会,都像一个机械的、无情的,是无声的、没有活力的。我们即使制造出无比强大的智能机器人,如果他没有文化的内涵,没有充分的思想,那么最终它还是面临死亡。因为它或许可以干出惊天动地的事情、干出我们人类无法去做的事,但它并不能够让人类变得美好,也不可能让人类生活变得更幸福。
我是研究设计方法论的,今天我们要解决的社会产业问题都可运用这个方法。即设计是集成科学技术、文化艺术、社会经济、法规标准等知识要素。创造满足使用者需求的商品、环境和服务的科学创新方法。中央提出的我国当前的社会基本矛盾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这正是从满足人们当下需求入手,来解决问题。结合全国文化中心的建设也应从这个角度来思考。作为一个全国的文化中心,一定不是戏剧中心、电影中心、音乐中心等艺术中心,也不仅仅是建几个仿古的、时尚的旅游景区就能够体现的。北京有长城、故宫、天坛等历史文化古迹已经非常丰富了。因此未来一定要从设计入手,小到物品大到国家都是需要设计。目前我们正在推动张家湾设计小镇的项目,希望能给北京文化中心建设赋能助力。
记者:您从事的工业设计领域与文化有着紧密的联系,您很热爱这份事业,这是您青年时的梦想吗?
宋慰祖:我不是学文化的,也不是学历史的,我其实是一个工程化学系湿法冶金与核化工专业的工科男。1979年我考上了清华大学工程化学系。1984年进入北京市科学技术委员会直属的北京劳动保护科学研究所开展大气污染防治方面做研究和产品设计,研发设计了中国第一台BTYQ-1型烟气采样仪,26岁我成为国家环保局烟气监测专家组最年轻的专家。
我小时候对中国历史有浓厚的兴趣,读了大量的历史书籍。范文澜的《中国通史》《中国近代史》等,当年,从秦朝到清朝的历朝皇帝的年号都可倒背如流。
9岁那年,我游览北京的十三陵,结合书里看到的明朝皇帝记载,听取老辈讲述定陵是怎么发掘的?地宫是怎么发现的。这样的游览成是我平日里学习历史的一个实景体验活动。
记者:北京和您有怎样的渊源呢?它有没有突出的滋养您的方面?它给您的启示是什么呢?
宋慰祖:我是第二代北京人。父母都是知识分子,新中国成立之初从上海的大学毕业分配到北京并定居于此。父亲是江苏人,母亲是山东人,我生长在“南腔北调”的氛围中。对于北京的文化,我是耳渲目染。当年,北京的南城是属于传统的工艺美术区,我从小就受到这些艺术的熏陶。
一方面老北京的市井文化教育了我,另一方面在艺术上也得到了培育。上小学时,我就对北京的建筑有着深刻的印象。崇文门的老城墙、故宫的宏伟建筑、天坛的皇家园林.....我上的小学就是在一座教堂里。第一天走进校门时我知道了什么是教堂。我那时就观察到教堂的建筑和东方建筑的不同,这也使我对中西文化差异有了潜在的印象。
1970年故宫对外开放时,我上小学时第一次走进故宫。“故宫气势恢宏,当时就感觉在古时人们就能够有这样伟大的建筑,很震撼。能够感受皇家文化不是所有的人在孩提时都能够有的机会。但对于生活在北京的孩子却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皇家文化给了我对于‘伟大’北京城的认识和体验。
北京城的生活对我后来的成长及工作中关注、凝练、从中吸取养分,丰富自己知识、丰富自己的理论方面发挥了重大作用。
记者:您曾任两届北京市人大代表、现任北京市政协委员,是“提案大户”,在您的提案中关于文化的哪个提案让您记忆深刻?
宋慰祖:我坚持12年提出人大建议和政协提案,推动复建崇文门外蒜市口的曹雪芹故居。最终促成曹雪芹故居十七间半于2019年1月23日正式启动复建。
这座曹雪芹故居离我小时居住地非常近,路程不超过5分钟。在我的记忆里那儿是和玩伴们一起嬉笑玩耍的地方。直到1982年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研究员张书才发现雍正皇帝的“刑部移会”,提出“蒜市口十七间半”为曹雪芹回京的第一个故居,我才恍然明白那个曾经自己爱去的四合院居然是清朝时期雍正皇帝御批给曹雪芹祖孙一家从江南返回北京的居所。曹雪芹是中国文坛的巨匠,他是中国唯一在全球文坛可称之为文豪的作家。我们通过故居复建能够弘扬中国文化,构建传播中华文明的一个基地。
我这二三十年从事工业设计与文化创意的工作中,让我对文化的认识也在不断升华当中。以前对文化的理解是具象化的,现在是更高和更广层面来看待文化。
记者:谢谢您接受我们的采访,我们了解到您对北京文化的理解非常的深刻,也有着丰富的情感,对于北京作为中国的文化中心、未来世界的文化中心,您认为应该什么样的?我们究竟该如何打造?
宋慰祖:北京成为文化中心,首要问题是解决思想的问题。文化的最高层面就是思想。从思想层面我们应该能够发声。在西方国家能够成为政治文化中心的都是拥有着伟大的思想家的地方,如马克思、黑格尔等。思想家、哲学家是在为人类指引方向,这是文化中心首先应该具备的。比如:习主席提出我们要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思想,首先要搞清楚什么是人类命运共同体?这样伟大的思想我们需要从理论上去阐述和论证。让全世界的人能听得懂,能明白、能认识、能践行。这是作为文化中心应该具备的核心功能。
其次,作为政治文化中心我们要引领方向。政治方向是一方面,产业发展方向是另一面,还有社会发展方向。我们需要在全国树立榜样。中华民族的道德观、文化观、艺术观,我们产业发展的导向,都应从全国文化中心对外传播。
再次,要实现文化大发展、大繁荣。文化的发展与繁荣要求我们要搞清文化事业、文化产业和文化创意产业间的关系。在文化事业上我们如何去传播中华文化、推广中华文化、总结中华文化,这是文化中心应该做的事。北京应该成为全国的核心和示范。如何宣传文化事业是基础,是提升国民文化素质之关键。文化事业发展了,文化消费才会产生,文化产业才能繁荣。而文化产业的不断成长,又需要文化创意和设计服务为其输送创新的动力。因此,探索、总结、宣传、推广文化发展之经验是北京作为全国文化中心要做的工作。
第四点就是文化的传播。如何通过宣传让人们认识中华文化,让我们的文化与世界文化共融共生。这需要我们宣传。但并不是谁说什么都行,在现有的推广方式中我们存在很多误区,比如说巴西的桑巴舞是巴西的代表性节目,我们就把舞狮节目作为我们的文化拿到国外去推广,西方人对中国的理解就是中国人还是那么落后。这些没有让西方人认识到我们文化的伟大,认识到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认识到我们的精神和创作力,反而让西方人认为我们就是这么落后。因为我们没有让曹雪芹这样在世界上有140多种文字都有翻译的著作去做传播,我们没有告诉他们:到中国来吧,这里是曹雪芹的故乡,这里有故宫,这里是我们几千年文明的结晶。我们从来没有把长城宣传成我们与东西方友谊的象征,是我们进行公平贸易的象征。我们没有去讲我们的文化就会让别人误读我们的文化。这是需要我们作为全国文化中心的北京去思考的,怎么让我们的文化在全国乃至和世界产生共振?
第五点是在文化产业的发展。文化产业不仅仅是出版业、影视业等,它还包括了文化制造业。我们不仅要有搜狐、新浪、百度这些互联网文化产业,更要探索如何用文化拉动实体产业的发展,这是全世界解决实体产业转型发展的重要方面。我们应该打造出具有文化内涵的高精尖的中国制造,如:小米、华为、依文等,这是北京作为全国文化中心所应该做的。
记者:今天的中国正处在一个新的国际交往的大格局中,北京作为全国文化中心应该有一种什么样的文化态度?
宋慰祖:我觉得北京的态度应该是包容、开放、共享。中国在古时初建长城的目的就是为了维护和平,促进开放,与游牧民族能够和平交往和交易。从长城的建筑可以看出,长城的门是用来和平的交换丝绸、茶叶等物品的通道。从古到今中国都是喜欢和平发展的国家。
记者:听说,您对打造北京旅游市场驻场演出品牌有很好的想法和建议,能谈谈么?
宋慰祖:可考虑以北京戏曲的代表性剧种京剧为特色,在长安大戏院这类有京剧表演条件、有代表性的剧场,集中北京京剧名角、专家,构建一支驻场京剧演出团队,选择一至两个京剧经典剧目,每天一两场演出,做到剧目固定、团队顶尖、演出常态,打造一个集传承、保护非遗与提升文化、培育产业相结合的驻场演出核心项目,培育成如同米兰歌剧院、冬宫芭蕾舞的旅游必到“打卡”地,成为北京文化旅游产业发展的新的经济增长点。
(文/图:文旅中国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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