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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制度”学术工作坊旁听随感

罗不特 随读随写 2019-05-20


5月26日、27日“何谓制度”——中古制度文化新研学术工作坊在复旦光华楼举行。有幸旁听了两天的报告和讨论,身体很疲惫,但收获也很大。限于学力,只能谈一点肤浅的随感,聊博方家一哂。文中恕我直呼其名,敬意犹藏我心。

 

土口史记提到“异简”、徐冲提到“异刻”,让我想起王明珂所说的“异例”。这或许是历史学的一种思维方式,也是研究的一种取径。

 

王安泰报告的题目是《西元三至六世纪天下秩序的再思考》,探讨汉代和唐代之间(即魏晋南北朝)的天下秩序。茶歇的时候,问他为什么写这个题目。他直言可能跟他来自台湾有关。我陡然想起年初读过唐诺的《眼前:漫游在<左传>的世界》,他在书中也表达过类似的意思。

 

柿沼阳平已经出过三本讨论中国古代货币经济的书,他在报告中提到货币(布帛、钱、黄金)作为礼物、赏赐物分别独立流通。当时就想请教:在货币总量中大概有几成是用作礼物的?作为礼物的货币在整个经济体系中占有怎样的地位?它对人际关系、社会关系有何影响?身旁的一名大四同学也有同样的疑问,他好像提到马林诺夫斯基的著作。

 

耿朔是个妙人,会后见识了他的酒量和人生态度,愈加佩服。他在报告中提到的一点很有意思(论文中没写):佛教对墓葬造成的冲击不可估量,其中最直观的是对未来世界想象力的冲击,以前丰富多彩的冥界想象在佛教的冲击下变得程式化(大意)。

 

凃宗呈在报告中指出,食物是汉代以来一件重要的随葬品,却很少被注意,因为考古发掘中几乎看不到遗存。这让我联想到一本大家小书——《另一个古代世界》。书中提到,我们现在看到的古希腊神像素朴得近乎雅洁,最初其实是非常艳丽的,很俗气,只因华美的涂饰经不起长久的风吹雨淋,才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切不可认为古人如此审美。同样,我注意到宗族是华南研究的一个重要议题,但好像没什么人研究明清时期的妇女,从社会景观来看,因为大批牌坊早就被拆除了,看不到了,而宗祠、庙宇倒有不少遗留在乡间。

 

陈侃理谈时间的制度化,涉及一个细节:《左传》襄公三十年记载,晋国的一位老人被征发服徭役,别人问他年龄,他说“不知纪年”,但晓得自己经历了多少干支。游逸飞据此询问,不知纪年,怎么又懂干支?这让我想起同事钱冠宇做的一个采访,原先纳人并不知道自己被称作摩梭人,你叫他摩梭人,他没有反应,了解这两个称呼后,他们更坚定了自己的“纳人”认同。那么,是不是可以说,纪年和干支的运用可能存在地域、层级的区别,换句话说,某地在某个时期是干支纪年,但不知道年纪;或者某个阶层是干支纪年,但不晓得自己的年纪。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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