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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魔王误终身

魏梾 奇遇电影 2018-10-23


作者 ✎ 魏梾

编辑 ✎ 鲸鱼



「大魔王」凯特(Catherine Blanchett)最近出镜率有点高。


先是声援Time's Up,公开韦恩斯坦对她的性骚扰;再是入主戛纳评审主席之位,红毯气势直逼三米;


然后是今天早上,指针跨过0点进入5月14号,金牛座的凯特,步入了「魔生」的第49年。


转发这只戛纳大魔王,下月有好运


大概是从《伊丽莎白》开始,凯特·布兰切特的「魔王」人设逐渐成形。


台上台下,她的总攻气场引得无数男女尽折腰。特别是《卡罗尔》之后,当年被她掰弯的女孩估计可以装满一整栋梅西百货。


但你知道吗?生活中的凯特对自己的评价其实是「一半外向,一半壁花」。


她丈夫安德鲁(Andrew Upton)也透露过,凯特是社交恐惧症的资深患者


「壁花」指那些在社交场合腼腆害羞,只能贴墙而立的人,恕我想象不出这样的凯特


壁花?尴尬?大多数人印象中的凯特可不是这样。


她要么冷眼视人,要么用低音炮怼人,不仅不腼腆,还经常兴致勃勃地给人讲「dirty or cold joke」。


这两厢对比的差异之大,让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敢问今日的「大魔王」,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养成史?



大家好,我叫凯特·布兰切特


2003年的《演员工作室》录制现场,主持人问凯特,为什么你有个法国姓氏——布兰切特?


魔王听后笑答,「我爸爸是美国南方佬,大概是法国人后裔,我妈妈是澳洲土著,也许是流放犯.....」


话音未落,全场观众已经笑做一团。凯特见状仍然不改她标志性的「魔王冷笑」,将布兰切特一家牵扯的民族志娓娓讲来。


原来,18世纪左右,法国曾在北美建立起从五大湖到路易安那州的「纵贯线」殖民地。凯特的爸爸属于那一辈的后人,承袭了法式族姓。


而两百年后,又有数以万计的经过罪犯被流放到澳洲,其中就有凯特母亲的先人。


两股「欧洲移民」的血统,裹挟在历史洪流里,相遇于异乡。


这就是凯特的诞生。


凯特讲历史,原来魔王出生在大土澳


多元的家庭大概先天具备比较大的文化包容度。五岁时,母亲就带凯特去看了一部舞台剧,讲的是日本天皇的故事。


剧中,凯特记得,饰演天皇的外国演员Frank带着超长的胡须,演到一半竟意外脱落。


在所有观众都对他报以嘘声的时候,Frank不仅不尴尬,反而将错就错地打趣道:「你永远不能相信这些日本进口的道具。」


童年回忆也许有偏差,但这一幕演出「事故」的「逢凶化吉」,却深深烙印进了凯特心里。


小小的她,渴望有一天也能体验到这超现实的场景,连接起台上台下的虚与实。


也许是因为小时候这段回忆,凯特对舞台剧一直很有热情


那年凯特十岁,表演种子早早埋下,但不幸也紧跟着击中了布兰切特一家。


某天,年方四十的父亲如常出门上班,却心脏病发,再也没有回家。当年凯特在悲伤之余,还十分自责。因为唯独父亲去世那天,自己没有与他吻别。


这份遗憾与思念,让小凯特爱上了美剧《陆军野战医院》。里面的主角阿伦·阿尔达实在太像父亲了,凯特禁不住模仿起他来,学着用美音腔调讲笑话。


严格意义上说,这大概是凯特第一次尝试表演吧。


凯特的父亲,罗伯特·布兰切特,看得出他年轻时很英俊


父亲去世后,凯特的母亲变得异常辛苦。


一方面,她要从事教员工作,以微薄的薪水供养家庭;另一方面,她还要从工作中抽身出来,担起照看子女成长的重任。


精力分散后,身居老二的布兰切特得到的关注度越发少了。但她没有「老二综合征」的妒忌心,反倒享受这自我管理的空前自由。


她也知道,母亲的「冷落」,是出于信任。作为回馈,凯特让自己更勤奋、更独立,给家庭减压。


被爸爸抱着的小凯特(中),和哥哥、妹妹在一起


十几岁时,凯特就读于墨尔本历史最悠久也最富盛名的卫理会女子学校。


在那里,她充分挖掘了身体里蓄势待发的表演欲,第一次深入到戏剧艺术台前幕后的活动中。


大学时,凯特在墨尔本大学拿到了经济学与艺术史的双学历。离校后,她环游一周,决定继续拓展自己对艺术的兴趣,又进入国立戏剧艺术学校(NIDA)深造艺术史。


在NIDA,凯特正式开启戏剧表演生涯。


她先小试牛刀,出演了《第十二夜》里的维奥拉。事实证明这个女扮男装的角色非常适合她。


观众中一位叫林迪·戴维斯的人看过凯特的维奥拉,立即将她推荐给自己的室友。后者正是澳洲著名戏剧人杰弗里·拉什。


在运气与实力的双重庇护下,刚入行的凯特由此一跃而上,晋级到了能跟拉什同台出演《奥莉安娜》的段位。


饰演维奥拉的凯特,你猜哪个是她?


《奥莉安娜》为凯特赢下了人生中第一座奖杯:悉尼罗斯蒙特舞台剧奖。


从此,戏剧表演对她来说,不再只是艺术生排解胸中热情的途径了。随着凯特在澳洲戏剧圈里混出名气,她又接连出演了一系列「梦寐以求」的莎士比亚戏剧。


人气的变化并没有让凯特「外向」或「圆滑」起来。她对戏剧的迷恋,仍然出于虚实间的转换。


每次上台前的5秒钟对凯特都是最奇妙的。她要由「实态」切入「虚态」,放任自己进入一片无法预料的未知。


个中享受,只有舞台知道。


虚虚实实,真假难辨


对凯特来说,舞台的魅力在于它要求一次性的表演。是好是坏,当下立判。而电影,则完全不是这样。


后者要求可反复拍摄的场景表演,这固然安全了许多,却反而会让凯特迷失。她不解地发现,有时候自己觉德最好的表演瞬间,反而会被丢弃在剪辑室里弃之不用。


影像的陌生感与不确定性折磨着凯特,又致命地诱惑着她。


喜欢挑战的凯特无法抵抗,很快就从舞台走进大银幕,踏上了成为魔王的「歧途」。


表演令凯特沉醉


1997年,初入影视圈的凯特拍摄了美澳两国合作的《天堂之路》。影片讲述了二战期间被囚禁在苏门答腊岛集中营的女性的故事,不怎么特别,凯特也并非主角。


彼时作为女演员的凯特,在自己的银幕处女作里已有27岁「高龄」,可以说彻底错过了黄金期。


她没什么自信,又不想为了上位谄媚或屈服于某些势力。


因此,在《天堂之路》石沉大海后,凯特只试探性地拍完《旧欢如梦》和《奥斯卡与露幸达》,便准备「金盆洗手」了。


《天堂之路》里的凯特,很稚嫩


还好,命运之神眷顾了凯特,没有放她离开影坛。就在她狂打退堂鼓的时候,巴基斯坦导演谢卡尔·卡普尔突然发出邀约,请他扮演英国女皇,伊丽莎白。


彼时谢卡尔正为影片《伊丽莎白》的选角焦头烂额。但他刚看完《奥斯卡与露幸达》的预告片,不等正片,就认定凯特是自己要找的人。


谢卡尔的嗅觉也的确很准。由凯特诠释的「伊丽莎白」仿佛得到了女王本人灵魂附体,凯特也因此获得了当年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提名。


凯特饰演的伊丽莎白,总攻气场的开端


回想起来,正是《伊丽莎白》一役奠定了凯特在电影圈里的「大魔王」人设。三十出头的她借此发力,开始疯狂接拍各种类型的电影,试遍五花八门的角色。


从《指环王》系列里的精灵,到《惊魂眼》中的单亲妈妈。凯特的表演往往跨度巨大,令人瞠目结舌。


长相之外,她用演技证明自己不愧是「魔王」:既能驾驭惊鸿一瞥的人皇,又能演好祛魅质朴的平民。


与此同时,深信「语言是角色有机组成」的凯特还在不断充实自己。


几年间,她为拍戏学会了苏格兰语、法语、意大利语,甚至托尔金自创的精灵语......


《指环王》里美轮美奂的精灵女王


2005年,凯特在《飞行家》里完美诠释了马丁·斯科塞斯心目中的凯瑟琳·赫本。这个人物虽然是配角,却被她诠释的比小李子的主角还要大放异彩。


《飞行家》是霍华德·修斯的传记电影


几乎没有任何惊喜,当年的奥斯卡上,魔王拿下了第一座小金人。



《飞行家》之后,凯特演名人似乎上了瘾,以至于跑去《我不在那儿》女扮男装,反串起民谣诗人鲍勃·迪伦。


这部片子里扮演鲍勃·迪伦的人很多,唯独凯特演出了他又拽又酷的风格。不久之后,魔王果然凭此片获提最佳女配角,同时又以《伊丽莎白2》提名最佳女主角。


一时间,凯特星光无量。



《我不在那儿》的凯特版鲍勃·迪伦,反串男角一样驾轻就熟 


凯特不缺运气,但她的实力也对得起她的幸运。


短短几年手到擒来般的荣誉,不仅没有让她松懈一毫,还逼的她越发勤奋踏实了。


为了准备《伊丽莎白》,凯特阅读了古书《伊丽莎白箴言》;为演好《惊魂眼》,她搜集了一大堆灵媒资料。


2015年,接到《卡罗尔》的她,把影片中50年代的香艳小说读了个遍。


然而这还不够,为了抓住卡罗尔的心理,她又跑去研究了精神分析学家Josh Cohen的专著——《私生活:我们为什么要待在黑暗之中》。


不做足功课,就不会有卡罗尔极具杀伤力的凝望


相比「天才」或者「艺术家」,严谨的凯特更像一位学者。


她说过,演员是一种人类学意义上的工作,能折射出人之为人的意义所在。因此,在扮演过程中,她总是把自我抛下,只对「角色本身」感兴趣。


这么做并不轻松。凯特也曾感慨,自己好像是个追着熊孩子跑的家长,东拉西扯,十分狼狈。


但这「狼狈」中的刺激感,再一次让魔王着了迷,究其原因,还是那个虚实交错的不确定。


这大概也是凯特的每一个角色都令人难以捉摸的原因。


凯特总会被未知的不确定性吸引她从不试图霸占观众,而是用自己的试探,引领大家一起探索。


着魔是魔王的日常


巅峰之前,电影的新鲜感让凯特选择暂时远离戏剧舞台,巅峰之后,逐渐熟悉了影视圈操作的她,又回味起舞台的魅力。


渐渐地,凯特的工作重心又开始往戏剧偏移。外人以为她的转身只是为了艺术,孰不知这也是「魔王」面向家庭的回归。


毕竟戏剧舞台寄托了她与丈夫共同的热情。


凯特与丈夫安德鲁


初看凯特与安德鲁的恩爱合照,很多人都不理解她为什么会看上这么一个「完全不配」的男人。


的确,拥有「女权」、「女王」、「魔王」等诸多标签的凯特站在安德鲁身边,越发衬托出后者的平凡。


但凯特不这么看。


凯特眼里的安德鲁,有着强大的独立人格,是唯一一个能与她进行各种深度交流的人。


要知道,多年的戏路变化已经让凯特变得「有些神经」,唯独丈夫依然能与她保持同频。


请接好另一波狗粮


安德鲁是一名戏剧编剧。他与25岁的凯特相识于一场深夜牌局。


当晚,只有他看出了她不善社交。二人一起玩过几次后,安德鲁下定决定要跟凯特在一起。


凯特为这段感情付出良多。


2008年,她赌上演艺生涯,回到澳洲经营悉尼戏剧公司。这看似「后退」的一步,是凯特帮丈夫找回婚姻活力的方式。


你也许想象不到,「魔王」形象之外的凯特有多么在乎家庭。她愿意为感情稍做妥协,以寻找两人爱好的交集。


重视家庭的魔王原来是个很细腻的人


很多次,顾家狂凯特被问到如何兼顾事业与家庭。但她不上套,反以一贯犀利的作风回答:


问出这个问题的人,实际上已经预设了女性角色该有的样子。


凯特热爱她的家庭和三个孩子,也因为热爱,她无所谓家庭、事业间的挣扎与妥协。


虽然为了让孩子们过的更好一些,她在接戏的时候会「更经济」,但凯特也调侃过,自己早就过了保质期,作为女星的生涯已经完蛋了。


考虑到「女演员就跟狗的年龄一样短暂」,「现在的我大概是120岁」,凯特除了「经不经济」,更在乎的还是她作为一名演员的进阶。


所以,银幕生涯发展到巅峰后,凯特选择回到戏剧舞台,其实也不仅仅是为了丈夫和家庭,也是为了自身拓展。


在一部部莎士比亚、易卜生、契科夫和百老汇经典中,魔王又回到了初入表演事业的状态,需要根据每场演出的状况和褒贬不一的评价做出及时调整。


这让她兴奋,归根结底她还是渴望表演的不确定性。


凯特在契诃夫的戏剧《万尼亚舅舅》中


再一次,凯特凭实力从澳洲演到了美国。她又想念起大银幕了,却担心那里已经没人记得她。


可是运气来了是挡不住的。


2013年,正在筹拍《蓝色茉莉》的伍迪·艾伦给凯特打了一通电话,凯特犹如抓到救命稻草,拼命说了一大堆话。


沉默聆听许久,伍迪·艾伦最后只说了一个字,「好」。


伍迪·艾伦最近几年颇不太平,凯特表示在与他合作之时并不知道他与养女的风波


拍摄《蓝色茉莉》期间,凯特每天都紧张到冒汗。


伍迪·艾伦与她合作过的影人都不一样。他总是抱怨,说不喜欢这些服装,不喜欢那些场景,还拜托凯特,「你必须帮我拯救这部电影」。


重压之下,凯特竭尽全力,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歇斯底里的茉莉。而这部戏,也让阔别电影的她拿到了第二座奥斯卡小金人。


荣耀回归银幕,凯特格外感恩,甚至变得比以前活跃了。她不仅参加了各种综艺节目或现场活动,还时常变身话痨,让大家重温那个神经质的茉莉。


神神叨叨的凯特


话说我们为什么爱看茉莉呢?


显然不是因为她的完美,而是因为她的抓狂,她的缺点,都太人性了。


凯特擅长挖掘角色的不完美面,因此总是挑选茉莉这样不完美的角色。她深知,只有让观众看透角色的缺点,她们才能活过来,成其为人。


今天,凯特49岁了,已经从影迷,演员,做到了国际影展的评委主席。


身份经历如此颠覆的转变,她却依然愿意为角色背后「人的秘密」着魔,是最爱岗敬业的魔王。


2016年,她甚至在艺术电影《宣言》里一人分饰13个角色。这些角色虽无剧情的连续性,却因凯特表演的张力,分明传达了不同的人在追求某个相同意念时的共性。


《宣言》里的十三个凯特


我猜,这大概就是凯特之所以被称为「大魔王」的原因吧。


她细长犀利的双眼仿佛能变化出参透人性的透镜,笔直照进你我的心。


生日快乐!愿你在艺术之路上,继续肆无忌惮挥洒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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