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的英国小报们 | 英超风云㉗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内德羽则说 Author 羽则 内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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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媒大亨默多克其实已经用行动给了我们答案：在他的旗下同时有着天空体育、《泰晤士报》和《太阳报》。
用更直白的话来说，新闻归新闻，花边归花边，定位不同的东西，何必拿来相互比较。
文 / 内德、羽则
（注：本文首发于2016年8月，原作者所引用资料均为2016年乃至更早的统计数据。为最大程度保留原文风貌，编者仅根据最新资料对原文做出了部分的修改和补充。敬请理解。）
每年夏天，全世界球迷都深陷在转会传闻的海洋里不能自拔。在坑害了我们一个又一个流量包的各国媒体中，英国媒体凭借着英超的强大购买力和自己神通广大的各路消息，必须作为罪魁祸首的第一人选。
比如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太阳报》。
对于《太阳报》来说，「万事包打听」向来是他们的从业格言。至于你信不信？反正在这个充满未知的世界，走过拐角撞上萌妹子，买张彩票中个500万，保级保着拿个英超冠军，一切都有理论上的可能。
而在《太阳报》的各位忠实读者中，不靠谱的传言早已司空见惯。比如2016年3月份内维尔下课之后，他们用头条刊登了自己的独家消息：穆里尼奥已经和巴伦西亚高层进行了超过1个月的谈判，基本上达成了一致由鸟叔接班内维尔。
为了增加可信性，报道还绘声绘色地写出了：「魔力鸟不想继续等待曼联，蝙蝠军团已经开出了1500万英镑的年薪，以及1亿英镑的转会预算。」
结果大家后来都知道了，穆里尼奥在当年五月份加入了曼联，开始了执教红魔的生涯。
看到这里，各位是不是已经打算在评论区狠狠吐槽《太阳报》甚至批判一下全体英媒呢？
桥豆麻袋！
其实呢，这家小报还在2016年欧洲杯开打之前，率先曝出了另一个新闻：萨内加盟曼城。
没错，就在各路媒体继续写着萨内可能转会魔车其皇或者干脆留队的时候，《太阳报》第一个报道了曼城和沙尔克04关于萨内的谈判已经完成。为此，沙尔克的高层还在接受德国《图片报》采访时怒斥英媒的报道全都是「废话」。
结果嘛，大家现在也知道了。
那么问题来了，《太阳报》到底是不是很多球迷印象中的「厕纸」，饱受争议的英国媒体，究竟又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呢？
01
从电视大佬到花边小报
咱们看到的转会传言和球队爆料，基本上都是翻译或者整理自欧洲各大媒体的网站。而根据主要的业务内容，能够提供第一手资讯的英国媒体大致可以分为两类：电视媒体和平面媒体。
首先介绍电视媒体的出场阵容——BBC、ITV、Sky Sports、BT Sports四家。
BBC（英国广播公司）：公营单位，全球第一家电视台，曾经垄断英国电视和广播行业超过20年，脑门上就刻着「权威媒体」四个大字。目前，BBC会免费直播世界杯和欧洲杯的部分比赛，并且有一档介绍当天英超比赛的热门集锦栏目《Match of the day》，简称为《MOTD》。
2016年，著名主持人、莱斯特城名宿莱因克尔兑现了「莱斯特城夺冠就穿短裤上镜」的承诺，穿着正装的嘉宾阿兰-希勒和伊恩-赖特全程笑场
ITV（独立电视台）：打破市场垄断的挑战者，同样也是免费频道，曾经和BBC争夺联赛转播权互相撕扯了很多年。现在，除了和BBC继续瓜分世界大赛的直播之外，他们还会转播足总杯和英格兰代表队的友谊赛，以及制作欧冠的集锦节目。
Sky Sports（天空体育）：与前面两位大佬不同，这是一个1991年才成立的专业收费体育频道。诞生之初，天空体育就助攻了英超联赛的独立，此后一直都是英超的主要转播商，并且开创了很多流行的足球文化。比如直播画面的比分牌，比如以吉姆-怀特的机关枪语速和历任黄衣美女闻名的「转会生死线」。
BT Sports（英国电信体育）：2013年才成立的新鲜势力，和天空体育一样是专业的体育收费频道。这两年，他们不仅花费大手笔砸下了英超部分场次、欧冠所有比赛的独家转播权，还请来了莱因克尔、欧文、杰拉德、斯科尔斯、韦伯等英超名宿作为解说。
以上四家，是提供英国范围内各项足球赛事转播的电视媒体，他们的优势在于向俱乐部和国家队派出跟队记者，并且与各方都有着巨额金钱维系的良好关系。因此，他们曝光的消息多半相当准确。
其实道理很简单，电视这玩意始终是吃瓜群众心目中发布准确消息的官方渠道，就算那些名嘴平时在社交媒体上东拉西扯，也没几个敢在镜头前大放厥词。
接下来出场的是大腐国的平面媒体。
颇为神奇的是，在这个传媒业极度发达的国度，并没有全国性的体育报刊，更不用说专业足球报纸了。因此，足球相关的消息都是分散在各家综合性报纸之上，好在他们也分别有着自己的体育版块、记者团队和消息渠道。比较有名的包括《泰晤士报》、《每日电讯报》、《卫报》、《独立报》、《每日邮报》、《每日镜报》、《太阳报》、《地铁报》等等。
2007年，当英格兰队彻底无缘2008年欧洲杯后，英格兰报纸们「群起而攻之」
放心，虽然骗稿费的欲望正在熊熊燃烧，但我们也明白逐一介绍这些媒体的话你们都会立刻去按返回键。
所以，我们把英国的报纸大体上分为两类：大报「Broadsheet」和小报「Tabloid」。虽然这两个词我们如今听上去基本可以等同于靠谱和不靠谱，但实际上他们最初的区别既简单又直接，尺寸大的叫大报，尺寸小的就叫小报。
有足球版块的大报中，最著名的毫无疑问是1785年创办的《The Times》，国内叫做《泰晤士报》。这个名字其实是和读音相近的泰晤士河「Thames」混淆的错误翻译，不过由于约定俗成的关系就这么一直错下去了。
这家报纸被誉为「英国社会的忠实记录者」，风格十分严肃，甚至被普遍认为能对全球政治、经济、文化产生巨大影响，因此不难想象他们对待足球新闻的态度。
不过，由于《泰晤士报》实在太过保守，因此销量最高的大报反而是《每日电讯报》，其他的大报还有进步的《卫报》和中立的《独立报》等等。这些大报上的足球报道多以战报和评论为主，对于转会消息的报道相对谨慎。
英国人民热衷于通过早上读报来了解时事新闻，但他们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这报纸……尺寸太大了。这种报纸只适合摊在办公上搭配着咖啡享用，而在公交车和地铁上实在过于影响周围的路人。
于是，小报应运而生。
1903年，代表着快餐文化的《每日镜报》成为了世界上第一份小报，并且迅速用简短而煽情的文章、极为丰富的图片吸引了大批的读者。
《每日镜报》封面
很快，适合家庭、办公室的大报和定位于公交、地铁的小报开始了读者群体的分化。在公共交通工具上读报的人显然不会喜欢什么政经新闻，因此小报上通俗与八卦的内容越来越多，最终成为了一个带有贬义的词汇。
当然对于球迷来说，论贬义指数，「小报」二字还远不能涵盖《太阳报》三个字的内涵。
1970年，《太阳报》开始在第三版推出半裸女郎的写真，迅速俘虏了男性读者的心，一举成为了英国报业的销量之王。在这个人口6000多万的国家里，这家小报目前的销量大约是每天220万份，巅峰时期更是达到了300万份以上。
《太阳报》备受争议的「PAGE 3」时常成为被抗议的对象
既然内容越来越低俗，撰写足球新闻的风格也就可想而知。在评论方面，小报记者从来心直口快有槽就吐，极为擅长排比句。
比如当年讽刺范加尔：「我们抱歉六轮不胜，我们抱歉从第一到第五，我们抱歉欧冠出局，我们抱歉无聊到让球迷流泪，我们抱歉花掉了2.5亿英镑。我们很抱歉，范加尔现在还是曼联主帅。」
在转会方面，他们又兼具说瞎话和标题党两大功能。比如「梅西加盟切尔西」或者「穆里尼奥执教巴伦西亚」，类似报道还有「莱斯特城正式报价张琳芃」以及「厄齐尔回归皇马」。呵呵……
不过，就像《太阳报》对于萨内加盟曼城的抢先报道一样，小报上的流言蜚语也有不少最终成为了事实。这东西大概跟买彩票一样，牛皮吹得多了，总有几个能预言成真。
02
转会流言能不能信
其实，球员转会是一个相当复杂的过程，远远不止游戏里报个价谈个合同那么简单。
转会交易大体可以分为下列阶段：俱乐部有购买意向、派出球探考察、内部开会讨论、和经纪人接触（不签合同不算违规）、正式报价、谈判、扯皮、达成协议、体检、和球员签约、官方宣布。
在上述步骤里，越早的阶段离成交越远，也就有更大的可能最终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换句话说，100次购买意向中，大概只有20个来到报价阶段，最终只有2-3笔转会成交。
而不同画风的媒体，会在不同的阶段就进行报道。像《太阳报》这样的小报，只要听到类似于「某某训练中和教练吵架」的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吹出一篇球员的转会新闻。而像《泰晤士报》这样的大报，得到可靠的内部消息才会写入版面。更进一步的像天空体育或者BBC这样的电视台，则基本上在体检之前才会进行大篇幅的报道。
所以说，虽然我们交口称赞的「良心媒体」确实消息准确，但他们的新闻往往比官宣或者球员自宣早不了几天。而那些所谓的「厕纸」命中率极低，不过他们的传言却可以出现在尘埃落定的几个月之前。
而这漫长的几个月，就是从绯闻变成现实、准确度逐渐走高的过程。
有这么一个很有意思的例子。2012年夏天，英国几家小报上出现了曼联将贝尔巴托夫卖到意甲的消息，最终的结果却是这位保加利亚射手压哨加盟了富勒姆。
乍一看，你会觉得这又是一个小报编故事的经典案例。但是根据很多机场路人在社交媒体上传的照片，贝尔巴托夫当时已经坐上了前往意大利的航班，然后在转机时打了一通长时间电话，随后又原路飞回了曼彻斯特。
之所以大报和电视台都没有报道，是因为还没有到他们报道的时候。而总是在第一时间就放出消息的小报，则再次背上了「骗人」的黑锅。
如果你坚持认为不严谨的小报活该背锅的话，那么可以换个思路：假如这个世界上只有100%不会出错的官宣，那么转会市场会变得多么无聊……所以，为了帮助更多的人打发无聊的时间，《太阳报》的销量一直是《泰晤士报》的好几倍——你造吗，他们也是很努力的。
当然，我们在这里完全没有为《太阳报》等小报开脱的意思，因为他们真的在追逐销量和第一手资讯的道路上走得太过极端，有时甚至到了完全凭借想象力来无中生有的程度。
2005年冬窗，《世界新闻报》（太阳报的周日版，后因窃听丑闻停办并重组成周日太阳报）以独家内幕的名义发表了贝克汉姆即将加盟切尔西的消息。这次交易不仅最终没有成真，还被小贝和他的团队痛斥为子虚乌有。迫于全民偶像的压力，该小报最终低头道歉。
实际上，这条所谓的独家内幕简直让人啼笑皆非。当时，切尔西花了2000万英镑与茵宝解约，并且即将和阿迪达斯签下赞助协议。而阿迪达斯旗下最著名的英格兰球员，就是贝克汉姆……
嗯，就是这么简单，剩下的剧情都是《太阳报》的小编们自行脑补的。
一位英国市民正在阅读最后一期《世界新闻报》。
延伸阅读：《从英冠到欧冠，Sky和BT的不列颠铁王座之战 | 萧深专栏》
03
足球的助推器
说了这么多英媒的故事，那么他们究竟给英格兰足球带来了什么呢？是不是真的像很多球迷想的那样，完完全全是个乱丢debuff的猪队友呢？
是不是猪队友还有待商榷，不过英媒对于英超乃至足球这项运动做出的贡献同样不可磨灭。
首先，在足球最初的发展阶段，是报纸将这项运动介绍给了各地居民。而在俱乐部壮大的过程中，是BBC和ITV将联赛和足总杯带到了全国观众的面前，他们支付的转播费还是球队当时除了门票之外的第二收入来源。
延伸阅读：《免费看球的「贫民窟」时代 | 英超风云⑥》
到了英超时代，天空体育和新入行的英国电信更是为了国内转播权砸下重金，2016-2017赛季开始英超的本土转播费年均为17亿英镑左右。再加上海外媒体每年9亿左右的竞价，垫底的英超球队单赛季也能分到差不多1亿英镑。
因此，当你们看见自己的主队买买买的时候，钱包里其实都有着属于英媒的一部分。
当然，英媒不可能给俱乐部白送钱，而是可以通过收费电视、广告收入等方式赚取更多。在这种互利共荣的合作下，英媒、俱乐部、英超联盟共同将整个联赛包装成了越来越豪华的体育盛宴，并且逐步将影响力扩大到了整个世界。
最终受益的除了俱乐部，还有球员。因为整体富裕，英超球员2014年的平均工资不仅高居世界第一，还比第二位的德甲高出了差不多六成。而且工资只是一部分，得益于海内外的高曝光率，英超或者英国的顶级球员还可以得到更多商业代言的机会。
这里有请真正的人生赢家贝克汉姆再度登场。
正如我们上一期说的那样，小贝去年的收入超过了现役的梅西、伊布等顶级球员。而他退役后还能如此吸金的原因，除了长得帅、有个聪明的好老婆、生了一群高颜值的孩子之外，英媒对他乐此不疲的报道也是其全球影响力不断增加的重要因素。
要知道，早在十多年前，英国报纸想要采访贝克汉姆就必须每次支付给他6000到10000英镑，就这价格还必须提前预约排队。
除了直接带来大把的钞票之外，英媒对于足球的长期关注还带动了这项运动在全球的发展。
这里必须要提一下布莱恩-格兰维尔先生，一位即将年满90岁的老记者。他为人一直很低调，甚至很难通过网络找到他的照片。但他做的事情却全部留了下来，并且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他在《星期日泰晤士报》任职超过了30年，先后代表三家媒体采访过13届世界杯，上世纪60到70年代担任欧洲金球奖的评委，五年前的生日还在斯坦福桥和酋长球场分别收到了两家俱乐部新闻官的祝福和蛋糕。
他1974年写了本世界杯历史，做序的是当年的国际足联主席罗斯爵士，后来还被各种介绍世界杯的书籍拿去参考。此外，他还写过十几本关于足球的小说，其中的《格雷-罗根的崛起》在德国得到了贝肯鲍尔的大力推荐。
布莱恩-格兰维尔先生
他在《卫报》还有个名为「讣告」的小型专栏，每当足球界有重要人物去世的时候，这位老人都会写上一段优雅的文字为他送别。
格兰维尔并不是特例。事实上，在很多球迷不太看得上的英媒圈子里，真正专注于足球评论和跟队报道的，都是这些40岁以上的「老江湖」。
就连前面已经吐槽了千百次的《太阳报》，也曾有过英媒中相当出名的女记者维吉。最为可贵的是，这位并不是什么如今随处可见的美女记者，而是年过四十相貌平平的实力派。与专职写名人花边的社会记者不同，她在《太阳报》只负责报道真正和足球相关的内容，还曾经受邀来到中国为某专业体育媒体的记者传授跟队采访的经验。
看，纵然是《太阳报》里也有靠谱的记者。
当然，凡事都有正反两面，如果《太阳报》一类的英国媒体给予足球的只有帮助的话，那他们绝对不会因为两句牛皮就落得今天这个「臭名昭著」的下场。
03
从溺爱到捧杀，再到没有下限
在英国，关于足球的消息几乎出现在所有综合性报纸和免费电视台之上，占到的篇幅还都不算少。因此，英超球员往往会在媒体的过度关注中，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巨大压力。
当你一战成名时，七大姑八大姨早餐期间读个报看个电视都会发现媒体对你的赞赏， 「新XX」、「XX接班人」的称号就这么迅速传遍全国。当你出现失误时，铺天盖地的嘲笑和辛辣无比的批评立刻取而代之。
不是每个球员都拥有强大的抗压能力，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捧上天再砸入地的落差里继续保持一颗平常心，特别是那些尚未成熟的少年天才。
先不管业务能力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前任英格兰主帅霍奇森至少留下了这样的经典名言：“无论你是否喜欢，英媒很可能都是世界上对足球最热情的媒体，甚至有些过度热情。所带来的结果是，很多球员只希望不要在比赛里犯错，而不是去为胜利而战。”
比较著名的例子，是曾经被曼联球迷寄予厚望的克莱维利。
23岁时，「聪明利」已经能在欧冠面对皇马的淘汰赛中首发登场，弗格森甚至在更早之前就将他评价为「可以成为英国最好的中场」。
在那段时间，前文提到的所有大报小报都将他定义为「下一个斯科尔斯」。
然而，经历了几段倒霉的伤病之后，克莱维利没能迅速找回当初的状态，却很快迎来了各方舆论的嘲讽。媒体早早将他列入了伤仲永的行列，球迷还在网上发起了联名活动要求霍奇森不要带他去世界杯，最终的参与者超过了1万人。
迫于压力，克莱维利不得不关闭了自己的推特账号。而在球场上，出于少犯错误的考虑，他开始选择更多的回传和横传。原本那个进攻欲望强烈、活力四射的聪明利，逐渐变得消失不见。
克莱维利没能达到弗格森预想中的高度，自然有着各种各样的原因，但英媒的捧杀和舆论的翻脸比翻书还快就算不是刽子手也是个补刀者。更何况，有时这个补刀者还是你无力反驳的对象。
天空体育的评论员去年在电视节目中怒批吉鲁的表现，认为阿森纳靠他不可能拿到联赛冠军。对此，大吉鲁做出的回应只是「他需要制造话题」，连「你行你上啊」这样的惯用套路都没有采用。
因为，喷他的那个评论员名叫亨利。
在体育传媒业极度发达的英国，很多球队的名宿退役后都走上了解说、评论、主持的媒体之路。他们有着光辉灿烂的职业生涯，受到广大球迷的尊敬和喜爱，一句「想当年我们XXX」的追忆都会洋溢着强大的说服力，作为后辈的现役球员想要回击必须注意分寸，说不定还会真的产生自我怀疑。
单纯是压力也就罢了，毕竟职业球员本就是活跃于大众视野内的一种职业。更大的问题在于，他们并不想曝光的私生活，也往往被花边小报扒个精光。
英国小报对于公众人物私生活的渗透几乎无孔不入，球员和教练也不例外。从小贝换了新发型到鲁尼植发效果不佳，从沃克发了暧昧短信到阿里用了约炮软件，都是小报愿意写读者愿意看的热门内容。
或许你会认为，对于明星周边的热衷并不是英媒的专利。然而，威尔希尔、斯特林、马夏尔等人和C罗在球场上的影响力显然不是一个等级，但花边新闻的数量却完全不落下风，大腐国的八卦之心可想而知。
就像转会流言那样，小报上的八卦也很容易过分追求速度和爆炸性。
比如英格兰在2016年欧洲杯出局之后，斯特林的一位朋友在社交媒体上晒出了参观豪华卫生间的照片，《太阳报》立刻在头版用「可恨的拉希姆」为标题痛批斯特林的炫富行为。然而，其他媒体随后的跟进却给了完全不同的答案：「斯特林9岁的时候父亲被人枪杀，这是为了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在伦敦郊外特地为她买的房子。」——明明是个孝子嘛。
而且，断章取义还远远不是《太阳报》的底线。
他们曾经找了一个记者假扮为中东的酋长，把当时执教英格兰的埃里克森请到了迪拜，在酒酣耳热之际套出了类似「只要价格谈好一切好说」的大话，然后用头条刊登了题为「肮脏交易」的报道，并且配上瑞典人酒醉后丑态百出的照片。
至于什么安排模特假装约炮、买酒放到加斯科因门前守株待兔，更是小报们过去几十年屡试不爽的惯用手法。
其中最为恶劣的，无疑是《太阳报》对希尔斯堡惨案的那篇荒谬报道。
在希尔斯堡惨案发生之后，急于制造舆论焦点的《太阳报》在头版头条刊登了名为「真相」的文章，三条副标题则分别是：有球迷偷受害者的钱包、有球迷对着英勇的警察撒尿、有球迷殴打正在做人工呼吸的警察。
这篇文章将酗酒的利物浦球迷描写为惨案的制造者，抹黑了利物浦俱乐部甚至整个英国足球界的形象。之后的二十多年里，默西塞德郡的人们一直抵制着《太阳报》，并且强烈要求警方对希尔斯堡惨案进行重新调查。
直到2012年，英国政府才公布了希尔斯堡的真相：责任不在球迷，而是由于当地警方的控制不力。《太阳报》刊登了「真正的真相」，当年写下报道的主编和时任英国首相卡梅伦分别公开道歉。
然而，对于96位遇难者和他们的遗属来说，这只能算是迟到了23年的安慰。
虽然结尾比较沉重，但是就像文章中间说的那样，凡事都有两面性，就连数次突破道德底线的《太阳报》也有靠谱的记者和准确的报道。
那么，我们到底应该怎样看待神奇的英媒呢？
传媒大亨默多克其实已经用行动给了我们答案：在他的旗下同时有着天空体育、《泰晤士报》和《太阳报》。
用更直白的话来说，新闻归新闻，花边归花边，定位不同的东西何必拿来相互比较。
2011年夏，一位英国警察在新闻大厦奉命调查。
好了，本期的英超风云就和大家聊到这儿。
关于内德：懂球帝专栏作者。8岁看球，15岁写球，18岁励志成为足球记者。虽然最终走向了法律工作，但一直以来不忘初心，坚持“吐槽向”评球，希望成为一个游走于文艺和疯癫之间的普通青年。
关于羽则：懂球帝专栏作者。大学读的经济类专业，毕业后成为了国企员工。辞职自学考过了CPA（注册会计师），然后用来写足球。游历过欧洲大部分主流联赛国家，擅长将自己杂七杂八的知识与体验融合起来，向大家介绍足球世界的整体架构和方方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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