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任 Twitter CEO，杰克·多西走过一条少有人走的路

2021 年底的平常一天，杰克·多西正式宣布辞任 Twitter CEO，本就不够安全、更何谈开放的互联网更加雪上加霜。

作为 Twitter 这个创意的真正提出者，杰克为了它出力不少，也因此屡陷舆论漩涡。在许多关心言论自由的人眼中，他像个反派。身为内容平台最高决策者，杰克似乎正是那个内容审查的幕后操纵者。

但事实并不一定如此。从过往的举动、事件和行为细节看，杰克·多西在位时始终引导 Twitter 与威权主义背道而驰，而且他也一直在维护那些遭遇不公正攻击的声音、人以及价值观。

Twitter 最近一次引发众怒的行为发生在去年。

2020 年 10 月，纽约邮报（New York Post）发表一篇关于（时任）总统候选人拜登的调查文章，直言他有腐败等不端行为。此文一出，民众哗然。各家社交媒体和内容平台紧急出手干预。

Facebook 反应最为迅速，先是直接下架，然后表示要等第三方审查后再做决定。而 Twitter 的做法却前所未有的严厉：它不只全平台封杀，还禁止用户在私聊中分享该文链接。

这种非同寻常的应对——在总统大选前对私人通讯进行公开的政治审查——立刻引发热议。即使后来该文被证明真实度严重存疑，但 Twitter 此举却引起人们对内容平台管理边界和审查权力的警惕。

后来 Twitter 官方声称：

“我们希望就我们对今早该文章所采取的行动提供紧急澄清。”

杰克转发进一步解释：

“我们此次沟通得并不好。我们在没给出上下文的情况下阻止了该文通过推文或 DM 分享，为什么阻止？因为不可接受（虚假信息）。”

从结果上说，曾扬言抵制内容审查的杰克并没有做到这一点。他感受到了挫败。

不过数个月后的国会听证上，杰克用实际行动证明，他并未放弃自己的承诺。

2021 年初的国会骚乱，Twitter 和多家科技公司被迫卷入其中。在随后几位科技高管被召集到国会作证时，不同于其他人的老到，杰克郑重表示：他不仅对之前的 Twitter 审查感到遗憾，而且已经有所改变，会防止类似事情再发生。

尤其重要的是，当被追问审查制度的后续时，他表达了极强的反对。

这不是一个精明的政治答案。事实上，杰克不仅不信任让国会掌握审查权，他也不信任自己。在他眼中，这是一种不应该存在的力量。最后，他宣誓说他正试图确保国会正在考虑的那种审查制度永远不会再出现。

在杰克的关注下，Twitter 致力于开发一种名为 Bluesky 的去中心化社交媒体协议。他希望借助区块链建立一个没有最高权力节点的平台。通过这种方式，Twitter 可能会构建一张防审查的社交媒体网络。

也许因此，所有人的所有声音都不会因为违规而被肆意抹去。

杰克为何对去中心化情有独钟？他追求的原因，是因为多年来他一直在抵制周围人以及媒体和政府的专制，他追求它们是因为他相信世界需要它们。

这种坚持其实发生过不止一次。早在 2016 年，杰克·多西已经给过答案。

当时是参加一个对谈活动，他穿着印有 staywoke 的T恤出席，此举后来被解读为公开的政治声明。

staywoke 何意？在被屡屡追问之后，杰克解释了“staywoke”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说，保持“清醒”是要用自己的眼睛看世界，分享你所看到的，并自己判断。他的承诺是让普通人能够做这些事情。虽然在过去他犯过错误，但他仍在致力于兑现承诺。

（话说回来，尽管有斗争，但在威权主义不断上升的时代，捍卫言论自由到底还是失败了，至少在 Web 2.0 的时代是如此。）

相信很多人都同意，Twitter 几乎保留了社交互联网中最纯粹的精华，它改变了很多人的思维方式，也为我们带来了新的社交可能性。

诚然，不少人经常抱怨它的审查制度，但杰克领导下的 Twitter 却也保护了很多“异端”发出的声音——而这些声音，如果在 20 年前，不可能以具有社会意义的方式存在。

而现在，伴随杰克辞职，Twitter 已经更新了内容政策，以“有效地使公民新闻成为可能”。但我们，可以对此抱有多大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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