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文速递】基于眼动实验的旅游地景观视觉评价研究——以珠海市唐家古镇为例

编者按

探索景观特征对视觉吸引的影响机制是一个前沿跨学科议题。我们在游览景观时的视觉究竟被何物所吸引，对空间的景观印象因何而成，这对于旅游体验乃至空间规划建设至关重要。本文正是缘起于十几年前对这个问题的好奇心。然而，苦于传统技术手段的限制，一直未得其解。当下眼动仪技术的成熟和应用，使得作者有机会借助科技手段，更好地揭示人地互动之间的微妙关系。与此同时，本文将实验法运用于户外真实人文场景，为人文地理研究方法的创新贡献了一种探索性实践。期待更多的研究者，积极投身到新技术的实践应用中，进一步推动人文地理学的理论探索与建构。

作者简介

     赵莹（1985—），女，吉林通化人，副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城市旅游与休闲、旅游者时空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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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u.cn。

     林家惠（1997—），女，广东汕尾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城市旅游与休闲、旅游者时空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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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逸（1980—），男，广东汕头人，副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旅游经济地理、全球化与区域发展。

   E-mail: [e-mail]。

一、研究缘起

2007年，北京师范大学本科人文地理实习如期开展，周尚意老师带领同学们考察了苏州观前街、上海南京路后，提出了引人深思的问题：在游览结束后，游客对于南京路这样的步行景观形成了何种印象？除了回想式的游客调查，是否有其他方式去探索这种印象的形成过程呢？多年后，随着可穿戴设备、生理探测器的不断发展，揭示景观印象形成过程的研究技术已日趋完善。当作者思索着技术革新所能真正解决的研究问题时，周老师启发式的提问总能浮现在脑海中。

图1 2007年的上海南京路步行街

2018年，珠海市“三旧改造”计划进行了攻坚和决胜阶段，位于中山大学珠海校区旁的唐家古镇却成为了一个令人又爱又恨的地方。爱在它是珠海的文脉所在，具有厚重的历史积淀；而恨在它的改造之慢、历时之久，当下改造后的古镇景观既保持原有的历史风貌，也融合了众多现代性元素。这种混杂性的旅游景观更使得作者团队好奇游客们游览后对古镇会留下何种印象。唐家古镇作为中山大学旅游学院重要的户外教学地点，具有地理邻近性和调查便利性。因此，2018年底完成眼动仪的购置后，我们毫不犹豫选择了唐家古镇作为学习眼动仪的实地操作地点。在与工程师的多次交流中，作者团队进一步深化了对眼动仪的认识，也从另一个角度重新审视唐家古镇的景观元素，为本次研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图2 唐家古镇旅游景观

从现实问题到理论问题的探索需要建立在学术文献的阅读与梳理之上。经过文献精读，作者将研究问题提炼为以下三个方面：（1）伴随着旧城改造的推进，游客如何认知改造后的旅游景观？（2）他们对于不同景观的视觉关注特征存在哪些差异？（3）旅游景观应如何进一步凸显特色以吸引更多游客？为了回答这些问题，研究试图在自然环境下运用眼动分析方法，选取唐家古镇为案例地，通过分析游客的视觉关注特征，结合游览过程中的情感经历，从主客观视角探究游客对唐家古镇景观的认知情况。

二、研究理论

作为旅游资源评价的重要方式，景观视觉质量评价是指基于一定的目的，结合定性和定量、主客观的方法，利用视知觉对景观的外在与功能在满足景观生态系统与人的需求的程度做出判断。结合文献回顾，旅游景观的类型与色彩对游客的感知产生影响，同时考虑唐家古镇处于改造过程中，存在新旧景观并存的现象，游客面对新旧景观的眼动行为与心理感知可能存在差异。因此，研究提出以下假设：

H1：景观类型不同会影响游客眼动行为。

H2：景观色彩丰富程度不同会影响游客眼动行为。

H3：景观新旧程度不同会影响游客眼动行为。

图3 研究假设

三、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眼动追踪研究方法，利用 Tobii Pro Glasses眼动仪收集30名被试的眼动数据。作为视觉研究的重要辅助技术和有效定量指标，眼动仪通过捕捉不同被试对信息的关注过程和重点，能够真实、客观地呈现被试观察时的认知特征。由于眼动实验在自然环境下开展，为了确保眼动数据的准确度，研究选取的分析指标是注视频率、平均注视时间和注视比重。为了获悉被试的视觉外部空间感知，本研究在实验结束后采用半结构访谈法围绕被试展开访谈，主要问题包括：游览过程中，令你印象深刻的三个地点是哪里？为什么？你对唐家古镇的整体印象如何？唐家古镇与其他古镇相比有何特色等。

图4 Tobii眼动仪（图片来源于网络）

四、研究结论

首先，从整体特征来看，被试的注视更聚焦于文字和色块区域，且倾向于了解文字内容，表现为对牌匾及介绍牌的关注。注视轨迹大致遵循从牌匾到介绍牌，再到其他内容的规律。从眼动数据来看，被试对景观的平均注视时间差异不大，注视时间比重和注视频率则存在较大差异。

图5 注视点热力图与注视点轨迹图示例

其次，历史文化景观、文化创意景观、现代化景观、壁画涂鸦景观之间的眼动数据并不存在差异，景观类型对机体不能产生直接影响，需考虑群体特征的作用。颜色丰富组和颜色单一组的眼动数据存在差异，景观新旧程度的眼动数据存在差异。根据以上结论对假设框图进行修正，见图6。

图6 研究假设修正图

五、研究后记

本文的想法源于地理空间理论与规划实践需求，研究的开展基于作者团队的合作交流以及中山大学旅游学院的设备支持；早期调查得益于2015级本科生雷静希与2015级旅游管理专业同学们的配合，在此一并致谢！

回想起周尚意老师提出的问题，再回首唐家古镇从未停歇的改造计划，旅游地视觉景观的研究尚存亟待探索的难题。此文仅作为抛砖引玉，期待与更多的学者和读者共议。

原文引用：

赵莹,林家惠,刘逸.基于眼动实验的旅游地景观视觉评价研究——以珠海市唐家古镇为例[J].人文地理,2020,35(5):130-140.DOI:10. 13959/j.issn.1003-2398.2020. 05.016. [Zhao Ying, Lin Jiahui, Liu Yi. Research on visual evaluation of tourism scenery based on eye movement experiment: A case of Tangjia ancient town in Zhuhai[J]. Human Geography, 2020,35(5):130-140. DOI:10.13959/j.issn.1003-2398. 2020.05. 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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