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研探索】月色故乡 魅力边城——小城西昌的独特魅力与规划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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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故乡 魅力边城
——小城西昌的独特魅力与规划设想
《城市地理》
2022年第05期
学研探索
引
言
公元1539年农历6月24日，明朝第一大学者、大诗人杨升庵夜宿西昌，作诗感叹：“老夫今夜宿泸山，惊破天门夜未关，谁把太空敲粉碎，满天星斗落人间”。478年后的2017年，央视春晚将西昌作为西部唯一分会场，向全世界展示中国第一火秀，与之“同台”的还有上海的夜色、桂林的山水和哈尔滨的冰雪。2021年，央视再次择址月城西昌录制中秋晚会，月出邛池、水映北斗，“碧水荡秋月，夜深人未眠”。
放眼川渝，西昌算是一个神秘而独特的存在。她国际范与封闭性并存，知名度与误解率同在，现代感与民族味交融。我们尝试解读西昌，并为其国土空间规划魅力空间塑造提供思考和建议。
（摄影：杨黎明）
盛名西昌：
深度贫困地区的百强县
凉山彝族自治州曾是全国集中连片深度贫困地区之一，悬崖村的云上天梯成为绝对贫困的真实写照。但在凉山中心地带，却有着西昌这么富庶、美丽的沃土，令很多人难以想象。
西昌冬暖夏凉、四季如春。冬日的暖阳，到了春节，却早已有了初夏的味道，西昌街头随处可见穿衬衣和裙子的青年男女。到了4月，满城蓝花楹如烟似雾，到处充满春天的气息。而即便在最热的盛夏，午间小睡都需加盖一床薄被。
作为大香格里拉旅游环线、川滇旅游黄金线上的重要节点，自西昌北上，可览冕宁灵山寺的胜景，吹汉源清溪镇的劲风，赏大相岭的残雪，沐雅安“天漏”之烟雨，正是古诗“清风雅雨建昌月”的意境；西昌往南，可观螺髻山角峰冰斗、幽谷深泉，赴泸沽湖走婚秘约，奔香格里拉藏密之境……阳光灿烂、月色皎洁，可上九天揽月，可下邛海捉虾的西昌，是一座“春天栖息的城市”。
西昌所在的安宁河谷平原，被学术界认定为五帝之一的“颛顼”故里，被《四川日报》誉为崇山峻岭间珍藏着的“袖珍天府”，是仅次于成都平原的四川第二大平原，素有“粮仓”之称。这里温度、空气湿度、海拔高度、农作物优产度、空气洁净度和森林覆盖度“六度”皆宜，农牧物产丰富，四季瓜果飘香，月月鲜花盛开，是中国粮食、生猪、水果、蔬菜、花木之乡，可谓钟灵毓秀，物华天宝。
作为拥有中国优秀旅游城市、中国最值得去的十座小城市、中国十大最美古城、国家级旅游度假区、全国综合实力百强县等十多项国家级殊荣的西昌，是绝对的川西明珠，被誉为“月城”“小春城”“攀西聚宝盆”和“黄金地带”，是一个离太阳很近，离“主流”很远的魅力之城。
西昌幅员面积2882.9平方公里，常住人口95.5万人，有汉、彝、藏、羌、苗、回等28个民族居住。作为一个县级市，能集远古文明、民族风情、红色基因、自然风光、现代科技、宜人气候、丰富物产、艺术气息于一体，真乃世所罕见。
安宁河谷平原，被誉为“袖珍天府”，是仅此次于成都平原的四川第二大平原（摄影：杨黎明）
航天新城：嫦娥奔月故事的发源地？
西昌最早闻名世界，是因为卫星发射中心。西昌卫星发射中心位居世界十大航天发射场之列，目前管理使用西昌、文昌两个航天发射场。西昌发射场位于笔者老家凉山州冕宁县泽远镇封家湾。因此缘故，冕宁人外出求学经商，都常说自己是西昌人。西昌是凉山州的首府，名气盛大、人人皆知，以此指代周边原属西昌专区的区域最为合适。
西昌卫星发射中心发射了我国第一颗地球同步轨道卫星，第一颗通信广播卫星，50年来共发射160余次。1990年，西昌成功发射商务卫星亚洲一号，赢得世界性声誉。亚洲一号由美国休斯公司制造，在当时被称作“灾星”，辗转五个国家都未能发射成功，后来用航天飞机抓回来，在西昌成功发射。
西昌卫星发射场位于山谷之中，海拔高、纬度低，发射倾角好，地空距离短，地质结构坚实，对设施设备布网有利。当地年平均气温18摄氏度,是全国气候变化最小的地区，日照多达320天，试验周期和发射时间极为充裕。
小时候，每遇晚间大范围停电，乡邻就知道要发卫星了。那时卫星发射都在晚上，只听得地动床摇，窗户门板啪啪作响，不多久就可以看见西南方向一支火箭，从山脊处腾空而起，稳稳地刺向苍穹，然后慢慢消失在夜空。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因为电力不足，发射时民用电暂停使用。近些年，天南海北的游客前来观看发射，当地人总是不以为然地说，那有啥看头？！一副见惯了大世面的样子。
被称为“中国航天城”“东方休斯敦”的西昌，是我国目前唯一发射地球同步卫星的航天基地。它顶“风云”、举“北斗”，托“嫦娥”、铸“天链”……体现了中国火箭发射的最高水准。即使在更适宜海运大型火箭的文昌发射场启用后，西昌的地位仍然不容取代。
与嫦娥探月相关的是，安宁河谷特别是冕宁广泛流传着嫦娥奔月的传说，2018年高阳文化研讨会的与会学者认为这极有可能是嫦娥奔月故事的原型，与颛顼开辟的鲧、禹文化有着密切联系。西昌一带，真是“月亮的故乡”。
西昌夜景，西昌因卫星发射中心而闻名中外，被称为“中国航天城”“东方休斯敦”（摄影：杨黎明）
西昌卫星发射中心（摄影：杨黎明）
月出邛海：神秘的水下古城？
马可·波罗在其游记中慨叹西昌：“碧水秀色，草茂鱼丰，珍珠硕大，美不胜收，其气候与恬静远胜地中海，真是东方之珠啊。”成都人常到西昌看“海”。每临节日大假，“川A”大军乌泱泱地涌向西昌。最火爆的时候，小学教室都腾出来供游客住宿，小城到处挤满了游客。
海即“海子”，是湖的意思。高原的湖泊沉静、柔美，在山色林木掩映之下，神秘而幽远。“‘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月出邛池水，空明澈九霄”。“邛海夜月”是古建昌八景之一，渔船点点、水光潋滟，空气洁净、月色空明，俯仰天地、身世俱忘。邛海水域面积31平方公里，最深处34米，面积相当于5个杭州西湖。邛海之于西昌，相当于西湖之于杭州。依托邛海，西昌更是建成全国最大的城市湿地公园，成为游客“打卡”之处。
关于邛海的“身世”之谜，可谓众说纷纭。《后汉书》载：“邛都夷者，武帝所开，以为邛都县。无几而地陷为汙泽，因名为邛池。”《西昌县志》载：“元鼎初地震，县陷为汙泽”。泸山光福寺《泸山碑记》载：“迨至嘉靖年间，地震坍塌，段氏(笔者注：传说中的望天娘娘)所施之田，尽皆化为沧海”。按上述史料记载，邛海产生于地震塌陷，但所属朝代并不统一。西昌地处横断山脉地震多发区，上述史料反映了三次大地震：公元前116年汉武帝元鼎元年8~9级的大地震，公元1536年明朝嘉靖十四年7级的大地震，公元1850年清朝道光三十年7.5级的大地震。理论上，不可能三次大地震都造成了邛海区域的地陷。
除正史外，更有诸多传说，为邛海增添了神秘色彩。晋代小说《搜神记》、宋代《太平广记》《太平御览》都记载了“邛都大蛇”的故事，称老妪喂养青蛇，青蛇长大后外出觅食，吸食县令的马，县令杀老妪，触怒青蛇，方四十里邛都地陷成海。今邛海青龙寺，月色空明，水色湛清，背山面海，寺庙地下有大量泉水涌出，是为“海眼”，传与大海相通。另据相关记载，邛海边上，海南乡古城村是古邛都城的旧址。另有一村名钟楼村，又叫落钟坡，传说此处曾有一钟楼，巨钟因地震落入邛海。
邛海边的老渔民也反映，天气晴朗时可看见邛海水下的城廓房屋。家住古城村的杨志辉和爱“扎猛子”的彝族渔民花奇品，均称亲自见过淹没于水下的石梗子、碑石、村落等遗迹。
2001年，成都金沙遗址出土“太阳神鸟”金箔，这种神鸟仅见于金沙和三星堆等古蜀国遗迹，学界有人认为“太阳神鸟”的原型动物最有可能生活在古称“邛池”的邛海湿地。
2004年，西昌市对邛海水底进行科学考察，发现水下六平方公里区域声呐异常，这提示邛海水下可能存在“一个被遗忘在史记之外的国度”，即水下古城。随后的潜水探测，发现水下有许多长圆形的淤泥堆，高度二到五米不等，还发现很多巨大独立岩石和水底海沟，均被淤泥覆盖，钢管扦插也不见底。2008年，退休教师胡璧硅在卫星地图上发现邛海水面以下存在异常，随后发文提出邛海水下有古城，一时引发各界热烈争论。2012年，中央电视台《地理·中国》栏目第119期以“邛海奥秘”为题对邛海之谜进行了报道。2017年1月，一支由各方面的专家组成的科考队到邛海考察，后续情况未见报道。
邛海“出生”之谜也引起了地质专家的兴趣，中国地调局专家黄瀚霄、刘洪撰文称，邛海确实是地震下陷形成的构造湖，以同位素测年法测定邛海沉积物可能存在了150万年，且该套沉积物在攀枝花、泸定、汉源、盐源、布拖等地都有分布，这就意味着150万年前湖泊的水域面积大约有4.5万平方公里，古地理学家将之称为“昔格达湖”，如此巨大的湖面该是何等波澜壮阔？
其他反对“地震成海”说的学者也质疑，邛都县乃汉武帝开发西南夷设置的15县之一，司马迁全程参与了郡县设置，还曾亲自到过西昌，但“城陷于海”这样的大事，煌煌《史记》却没有任何记载，实在是难以令人信服。
古建昌八景之一的“邛海夜月”景观（摄影：黄伟寿）
美丽的邛海水域（摄影：杨黎明）
濮苏乌乌：消失的古邛文明？
相比古滇池、古洱海，古邛池也是南方土著民族较早居住之地。司马迁在《史记·西南夷列传》中载：“自滇以北君长以什数，邛都最大”，说明邛都在当时具有独特地位。最近的成昆线考古发现，可将安宁河谷人类年代认定为5000年，考古学家陈苇认为“安宁河谷绝对是古南丝路上最重要的环节”。作为安宁河流域最大的古都邛国，从战国、先秦，再到西汉，各时期史书均有记载，但自东汉之后再无记录。这一消失的古邛文明，堪称古丝绸之路上的“亚特兰蒂斯”。既然地质测年说明邛海产生在前，古邛文明消失在后，那我们就不得不在陆地之上找寻古邛文明的踪迹。
1974年10月，考古专家到安宁河谷进行新石器遗址考古，在大山深处发现很多神秘的“巨石阵”，被彝人称为“濮苏乌乌”。1975年，四川大学历史系教授林向在西昌新星村坝河堡子发现由重达数吨、数十吨的巨石垒成的大石包群。历次考古发掘，用吊车挪开巨石，都可见白骨累累。骨骸从几十具到一百三四十具不等，专家遂将“巨石阵”命名为“大石墓”。目前，安宁河谷已发现232座大石墓，入葬人数计2万人左右。这些石墓，随葬几无，十分简陋。专家认为，大石墓中的尸骸是二次入葬，可能就是消失了2000多年的古邛人。据推测，邛人擅捕猎农耕，习巫术，有巨石崇拜。另有专家称，汉语文献中的“邛”，是表示古蜀地区“神鸟”崇拜的记音字，这一说法又与金沙遗址的太阳神鸟相关联。
西昌古称建昌。建昌曾被南诏政权控制，南诏亡后属大理建昌府。作为西南夷边地之城，是帝国难以影响到的边缘地区。三国时期，诸葛亮七擒孟获，其“禁止哑泉此水不可饮”的碑刻在今冕宁孙水关仍有遗存。因此亦有人猜测巨石阵或与诸葛亮七擒孟获有关。
建昌古城（摄影：买锐）
风情西昌:修水相望无百里从来人物胜西昌
——西昌的本底，是极易上头的山光水色。在西昌，喝酒唱歌容易上头，日月天光也容易上头。邛海湖畔，海拔2317米的泸山“半壁撑霄汉，宁城列画屏”，被誉为“川南胜境”，闲淡的古人将泸山的松、安宁河的风、邛海的水、西昌的月，合为“松风水月”。光福寺内的西昌地震碑林跻身中国四大碑林，可发思古之幽情；建于泸山北坡的凉山彝族奴隶社会博物馆，是我国第一个民族博物馆，可品读“一夜跨千年”的时代变迁。斯是小城，边地文化也够神秘古远，水色山光足以疗愈人心。
凉山彝族奴隶社会博物馆（摄影：杨黎明）
——西昌的诱惑，在行吟路上的人生四季。雅西高速，被称为“云端上的高速公路”，因高冷美艳成为全国春运最堵路段。魔幻的栗子坪双螺旋隧道是公路旅行独特的体验，导航会提示，“今日走过了所有的弯路，从此人生尽是坦途”。10公里长的泥巴山隧道是青藏高原和四川盆地两种气候的分界线。自成都经雅安至西昌，一路遍历蒙顶山、碧峰峡、龙苍沟、安顺场、孟获城、栗子坪、田湾河、彝海、灵山寺等景点；一天之内穿空濛雨雾，赏林间卧雪，晒烈日骄阳，至于花团锦簇、春和景明，正所谓“一路经四季”“十里不同天”。避开大假时段，带上猫猫狗狗，行此风情画廊，群峰平视、田畴在野、万壑争流，再高歌一首“彝人制造”的情歌，自有把酒临风、浪迹天涯、快意人生之乐，“其喜洋洋者矣”！
有“云端上的高速”之称的雅西高速（摄影：李加亮）
——西昌的性格，是对火的图腾与崇拜。彝族是尚火的民族，在刀耕火种的时代，火既能驱邪驱鬼，也能改造自然，是力量和光明的化身，因此被视为图腾。彝族家庭，把位于堂屋正中偏左位置的火塘视为家族命脉，是神圣之所，不能随便跨越，也不能踩踏锅庄石。彝人死后，一般实行火葬。每年农历六月二十四日，北斗星斗柄上指，彝族欢度火把节。火把节在彝语中称为“都则”，即祭火之意，享有“中国民族风情第一节”“东方狂欢夜”的美誉。2006年5月，凉山火把节民俗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此外，火爆脾气，也是对火崇拜的现世体现吧！
“火把节”热闹景象（摄影：杨黎明）
——西昌的风情，在豪饮与文艺之间。酒和火是一对孪生兄弟，酒是进入血液的火，也是西昌人的灵魂。上世纪三十年代末，著名民族学家马长寿在《凉山罗彝考察报告》中说“罗彝最喜之饮料为酒”。有人调侃，爱饮的凉山人每年能喝掉一个泸沽湖的酒量，多个酒企专门在西昌设厂。在西昌，没有什么事是喝一顿酒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能，那就是酒没喝好。孩提之时，每见彝人下山买酒，归时边走边饮，未到半途即已喝光，醉卧路旁，酣睡于暮。至于婚丧嫁娶、歌舞宴会，西昌人更是无酒不欢。傍晚时分，聚三五好友，吃火盆烧烤、品邛海醉虾，啃坨坨肉、喝杆杆酒，袒胸露腹，大快朵颐。豪饮之际，诗画兴焉。1993年，大凉山诞生了中国第一个少数民族原创音乐组合——“山鹰”组合。近年来，邛海国际诗歌周、冬季阳光音乐季、西昌大凉山戏剧节等文化活动使这座小城更显小资和浪漫。民族歌剧《彝红》、电影《我的圣途》、电视剧《索玛花开》、中国第一火秀《阿惹妞》等文艺作品相继演映……风情凉山，魅力西昌，这方热土日益从边缘地带走向了世界舞台的中央。
西昌部分少数民族服饰（摄影：胥安华）
——西昌的独特，可以叫拒绝归类。西昌的惊艳、野俗和自我使得她无法被归类，像是被横断山脉封闭千年、最近才被打开的魔盒，甚至连方言都是如此。西昌方言是四川183个区市县中最为特殊的，因“拒绝归类”而在分区时被单列一边。西昌土话以小渔村话最为特别，古入声字保留较多，称得上謷牙诘屈，如“鱼”说为“日”，其他片区的人都听不懂，西昌周边还有客家话，也是小范围通行。西昌人说汉语喜欢用“干”字，干活路、干饭、干酒……“干”是万能动词，听起来有一点粗鲁，却简明有劲。网络语言“干饭人”是不是来自西昌话？笔者查阅了一下，这个梗来自抖音博主“诗书达礼之山人”，他说的是云南临沧话，西昌话和云南话的确有很多相似之处。
西昌知青博物馆（摄影：王昊）
特色西昌:将西昌建设成为东方魅力之城
当前，各级国土空间规划正在编制，很多城市规划的思路大同小异。小城市的发展是不是要复制大城市的模式，走工业化、大而全的必经之路？
笔者认为，特色是城市的生命，是城市的未来。城市以要素聚集为基本特征，要素聚集能力和方向的差异导致城市不同的发展特色。新的发展时期和发展语境下，国土空间开发方向已从生产空间为主导转向生态、生活、生产空间相协调。相比大中城市，县级市保留地方特色较多、最接近自然生态、最适宜人居生活，如能凸显自身生态、景观、人文特色，就有可能以魅力国土空间聚集人才、资本、技术、数据等要素，直接跨越传统工业社会发展模式，走后工业时代的生态发展之路，从而以新产业新业态新经济极大提升城市发展品质和能级，也能避免千城一面、同质化竞争的问题。
西昌，川西秘境，山水相依，湖城一体。关于这座小城的魅力国土空间规划，重点应注意以下几个方面：
——以层级发展思维做好国土空间规划定位。魅力国土空间是基于对应空间的自然、文化等特征积淀筛选出的具有独特稀有性质的价值区域。要素隶属于空间，但区位使要素发生联系和重构。魅力国土空间的打造，要根据区位动态关系，做好要素整合提升。基于分层发展逻辑，我们可以对西昌在川渝、在省内、在凉山、在安宁河谷的地位和作用进行重新定位，规划建设由魅力形象分区（面）——魅力空间廊道（线）——魅力枢纽场景（点）构成的魅力国土空间。就四川来说，成都是魅力和活力大城，成都-都江堰-雅安-西昌一线，是魅力空间走廊；安宁河谷有气候、生态、文旅等比较优势，是四川应着力打造的新的魅力分区；西昌城内建昌古城、乡村的大石板古村、陈家大院，以及知青博物馆等，与邛海湿地、卫星发射中心、彝海等历史、文化、生态点位，构成多种主题的特色魅力场景区域。因此，西昌的发展定位，可以是川渝生态文化旅游极核，可通过链式和点状布局，开展极点式的场景打造，开启注意力经济，抢占后工业时代的发展机遇。
——以生态产业链连接城市与乡村的关系。城市在政治上统率乡村，在经济上依赖乡村。县级市和县城一样，都是城乡融合发展的关键支撑。参照中央《关于推进以县城为重要载体的城镇化建设的意见》中的县城分类，西昌远离大城市，受虹吸效应影响较小，有实力发展成为兼具信息科技和文创旅游的专业功能城市，也是位于优势农产品主产区和重点生态功能区的县级市，应积极融入四川省对安宁河谷进行综合开发的重大战略，推动将安宁河谷打造为魅力农业空间，将农业深加工产业链延伸到市区。西昌还应着力打通魅力生态空间走廊，将山脉、水流、雪峰等乡村生态链延伸到城市，不因建设开发阻隔山脉、文脉和水脉，确保在城内就望得见山、看得见水，感受得到乡愁，从而建立起城市与乡村在空间上、产业上、生态上的新型融合关系。
——以三生魅力空间调整城市功能格局。突出场景营城和魅力营城理念，从城市生态理论出发优化城市空间组织，从文化城市理论出发提升历史文化价值，从要素聚集理论凸显新经济魅力、绿色自然魅力、文化魅力和城市品牌魅力。通过魅力生态空间、魅力产业空间、魅力生活空间的统筹打造，不断满足新产业新业态从业者和市民的高品质生活需求。魅力生态空间注重保护提升，要把市民可及性放在首位，像杭州西湖一样畅通环邛海深度旅游线路，免费全域开放；魅力产业空间注重层级跨越，要以生态、安居和文化作为要素聚集的有效牵引，吸引青年产业人才，发展后工业时代的新经济业态；魅力生活空间注重文教设施、城市公园和商业街区统筹打造，实现生活便利和人流聚集。
人是城市的核心。生活于松风水月、烟火锅庄边的西昌人，有着山一般的性格，火一般的热情，酒一般的醇厚。正如彝族诗人吉狄马加所写：“我相信，人活在世上都是兄弟”。西昌如能以人与人、人与城之间的关系建构为纽带，大力塑造富有竞争力的独特国土空间，一定可以建设成为独具特色的东方魅力之城。
西昌市鸟瞰图（摄影：张衡）
参考文献
[1]黄瀚霄、刘洪，《邛海“出生”之谜》
[2]杨帆，《古地名演变：四川西昌古代地名及区划演变过程》
[3]何万敏，《安宁河谷平原崇山峻岭间藏着的“袖珍天府”》
[4]林之光，《气象学释“清风雅雨建昌月”》
[5]胡璧硅、胡晓曦、胡良基，《邛海水下有古城》
[6]李巍、杨承兴等，《魅力国土空间：重塑区域特色的国土空间规划策略》
作者简介
宋绍繁
四川大学公共管理硕士，重庆市规划和自然资源局综合处副处长（挂职），中共四川省委政策研究室特约研究员，公职律师。
来源：《城市地理》
作者：宋绍繁
图片：中共西昌市委宣传部
美编：张雪
责编：叶倩
主编：王旭
出品：重庆市规划展览馆多媒体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