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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与平安
堕落与平安
瀚歌
读王晓明著《无法直面的人生:鲁迅传》,震撼于作者对鲁迅的深度剖析。
书中的一段文字,似乎描述了历史上所有思想者面临的困境。说的是随着袁世凯当皇帝的欲望不断膨胀,对“革命党”的清查也日趋紧张。这时候许多鲁迅在教育部的同僚选择了一种独特的方式来明哲保身,“或嫖或赌,或古玩或书画,公开表现自己沉湎于某一种嗜好,来逃避袁党的猜疑的目光。”甚至提到,“连那位蔡锷将军,也是躲在名妓小凤仙的房中,才保下一条命。”
鲁迅是有思想有抱负的人,自然首当其冲,“除了学大家的样,没有别的路可走。”生活简朴、没有嫖赌爱好的他,“只好选择一种较为省钱的事情——从石刻拓本抄古碑,作为自己的‘嗜好’。”这一抄,“竟抄了五六年。”从中我们不难想见鲁迅为了保全自己,冒充堕落而又不能的尴尬。
实际上,那岂止是鲁迅独有的境遇?历史上,凡是独裁者,哪个不是纵容堕落,消灭思想?
远的不说,“文革”中,纵容万马齐喑、捧红如郭沫若一样拍马屁的所谓“文学家”,从精神和肉体上消灭顾准、陈克礼那样的思想家,不是血淋淋的历史吗?埃及现代思想家赛义德·库特卜(1903——1966)指出,“暴虐总是怂恿堕落、腐败,好使自己高枕无忧。”历史上许多威权政府喜欢歌舞升平、不喜欢甚至消灭批评,原因就在这里了。你想,如果人人玩物丧志,哪有什么思想会威胁到统治者呢?
不过,这种仅靠堕落支撑、没有了批评、没有了思想的威权,毕竟不会久安。希特勒、斯大林、穆巴拉克,以及“文革”始作俑者的历史,不断向我们展示着这一颠扑不破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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