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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剧是在干什么??

3号厅检票员工
2024-12-03

正文‍‍‍‍‍

今晚聊一个最近被热议的事件,起源是爱奇艺发布的一张海报,是一部由胡歌领衔主演的剧集《楠丁格尔先生》,剧集的名字很明显化用了历史上伟大的女性护士南丁格尔的姓名,并且在后面加上了先生的后缀。

海报一经发布,几乎是马上点燃了大多数人的愤怒,但令我觉得荒唐的是,在这些愤怒里出现的越来越多的辩护声,一个是发布的平台方所说的,认为“南丁格尔是一个姓氏”。

但正是因为我们先有了南丁格尔这位女性,才有了“南丁格尔”这个形容词,才有了这样一种医护精神,才得以让这个“姓氏”被诵念,而这个词连接的源头,就是女人。

再一个是每次轮到有成就的女性时都绕不开的环节,那就是在当今依旧把她们称为“先生”,并且还要捍卫这种把女性称为先生的“权利”。在词条#南丁格尔是女护士#刚出现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在刷“有创造性的女士就应该叫先生”。

这个争吵的点本就是极其陈旧的,早先把有成就的人称为“先生”,是因为先生的一个广泛含义是对老师的称谓,我们因敬重而把一切有成就的人尊称为“先生”。

但字典里对“先生”还有一个更笼统的含义,在现代语境下,先生就是一种对男性的称呼。更何况到了现在,“老师”的含义减弱,先生早已成为男性的指代,它是所有男性平等共用的一个基础词汇,此时再把有成就的女性涵盖进“先生”的阵营,早已不是一个可不可以的问题,而是“先生”这个词能否配得上这些女性的问题。

还有一种声音是说男护士其实是护士群体中的“性少数”,这种说法没有问题,男护士当然有困境,但让他们陷入困境的原因是什么?是护士这个词被很多男性向的情色制品性化,从而导致在很多男性眼里,男护士是一种“不够男人”的代名词,加诸于他们身上的社会偏见本就是因为父权本身的存在,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父权让男性也成为了受害者的证明。

所以男护士当然可以构成一个视角,我们在反对的也从不是去拍以男护士的视角看待医疗行业,在这次事件里,我们始终反对和警惕的,是一个长久存在的事实——

历史总是由掌权者书写的,而在书写的过程中,女性的身份与她们所创造的叙事总是被有意无意地掩埋。

如果不是巴黎奥运会上出现的十座女性雕像,女导演爱丽丝·盖伊拍摄的《甘蓝仙子》是世界上首部虚构剧情短片的事实有多少人知道,又能引发多大范围的讨论?而即便是事实早已被澄清,史书上的爱丽丝成就也依旧只占据短短几句。

还有b站up主切片计划在《不是没有杰出女性,而是她们的成就被篡改了!》里提到的洛伊斯·韦伯,她在短片《悬念》里制造惊悚氛围的手段远早于希区柯克,在1916年就成为了历史上第一位执导大型动作场面的女导演。但同为执导史诗电影的格里菲斯被大书特书,洛伊斯的名字始终沉没,“希区柯克式惊悚”被反复研究,史书里却也没有提到《悬念》一笔。

所以说我们在这里争论南丁格尔是否只是一个姓氏,讨论那百分之三男护士的存在,争论女性是否能被称为先生都是次要的行为,我们只需要紧紧抓住这所有话题的本质——

女性就是女性,女性的成就就是女性的成就,一切把女性的身份和成就给模糊化的行为,都是应该被警惕的。一旦偏离了这一点,就掉入了模糊暧昧的男性权力书写陷阱。

而偏偏这种模糊暧昧的权力书写,早已成为无形的存在,统御着我们对历史的认知。

如果不去专门搜索,多少人提到咏春时想到的是叶问而非很少在作品里出现过的咏春拳的真正创始人严咏春女士

多少人会因为曾经一些女性被称为“先生”而误认为她是一名男性;多少人到了本次的巴黎奥运会才意识到圣女贞德的战神一面,因为主流作品里大多在强化的是贞德的受难落泪意象。

更别说南丁格尔的形象,同样经历了男权社会的反复书写,她因开创了护理事业被人纪念,却少有人知她同时是一个统计学家,是英国皇家统计学会的第一个女成员,她发明的玫瑰图统计图甚至推动了全世界的医院与公卫改革。《泰晤士报》强调了她“提灯天使”的形象,却弱化了她敢于用暴力为病人抢药的不那么“女性”的一面。

这些还只是模糊和弱化,有一些作品更是直接地抹除和替代。

比如《底线》里有一部分改编自原型江歌案,但江歌案中一直在维权的江歌妈妈在剧中却被改成了被害角色的丈夫。

比如《我和我的家乡》里,范伟饰演的下乡老师,其原型其实来源于方平尔的支教经历,并且还融合了支月英的故事,而这两位老师,都是女老师。有些文章里说因为范伟老师演得足够好,所以角色性别无伤大雅,但怎么会无伤大雅,电影里五个故事,七个主要角色,个个都是男性,一部主流作品里哪里还有女性故事的讲述空间。

还有前些年的《最美逆行者》,剧中有一段剧情是一家公交公司要成立抗疫运输队,一批志愿者站出来,但其中没有一个是女性,负责人更是直接问道“女同志是不是也要出一个”。但据《人民日报》的报道,2020年3月前往武汉及其周边湖北地区的4万多名医务人员中,女性占据了三分之二,新华社的报道更是称在全国其他地区,广大女医生、女护士构成中坚力量,很多护理团队中女护士比例超过90%。

事实就是这样,话语权有多少,作品中的呈现就有多少,大部分人接受和了解到的女性的叙事就有多少,对于女性的叙事就这样一步步从新闻、作品直至记忆里消失。

所以说我们为什么要去批评“楠丁格尔先生”的命名,我们批评的是不该以拍男性角色的名义去剥夺女性的叙事和叙事机会,反对的是以男性去覆盖女性。

再退一步去看,当我们去拍更多的男性角色的时候,我们是否有更多的剧去讲那些在男性把持的行业里女性的存在,是否有一些剧去探讨为何女性在这些行业里如此之少,是否在创作领域存在着这样最基础的公平。

这种公平从未做到过,所以我们需要的是去打捞起更多的女性叙事,比如巴黎奥运会上的圣女贞德和女性的雕像让我们重新看到了被弱化与被隐藏的女性;比如《出走的决心》里那个和现实一样选择出走的母亲、妻子和女人;比如《老娘与海》的特鲁迪,她是第一位游过英吉利海峡的女性;比如《奈德》,60岁选择五次挑战从古巴游到佛罗里达,最终成为历史上完成这项挑战的第一人。

我们需要这样的片子,当女性的叙事被覆盖、被掩埋、被篡改,我们就应该一次次地去挖掘、去复现、去打捞和回望。

《老娘与海》里有两幕让人非常动容的画面:两次横渡,各家各户的女性依次点亮了灯守着录音机旁听结果;当特鲁迪在最后五英里迷路的时候,海滩边海岸上涌现一批批的女性为她燃起熊熊大火,为她照亮前进的路。

这是女性自己的接力,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延续这种接力,点亮一盏一盏的灯,燃起一处一处的火,一遍遍讲述着这些消失的女性故事,让她们能够公平地再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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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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