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女记】一个父亲的感恩日志
烦人|文
父亲：我
我有点失控，拿起话筒还没开始说话，就哽咽了。
女儿就要出嫁了，临近婚礼日期的这一个多月来，我就开始在想婚礼上该说些什么。常常是一边开车一边想着要说的话，想着想着就哭了。独自一人开着车泪流满面，有时候是白天，有时候是晚上。总之只要是我一个人开车的时候，我基本上就会想这个话题。心里要说的话好多好多，足够用女儿的26年来承载，但我知道婚礼现场我最多只能讲5分钟，所以我就自己对自己说，想到哪就说到哪，说给我车上的空座位听。
参加婚礼的来宾好友对我说，我在婚礼上热泪盈眶的讲话，除了对女儿的留念和不舍，背后的含义还是希望我把女儿交接给的那个男人，能够对我女儿更好点，更有责任感。是的，这只是我在婚礼现场当着所有来宾，能够讲出来的话。这一个多月来我自己在车上所说的话，其实还有更深一层意思没法在婚礼现场表达出来，那就是歉意和遗憾。
我的女儿在我像她现在这个年龄的时候来到这个世界，那个时候的我只顾着所谓的个人奋斗，四处闯荡，与年幼的女儿聚少离多，大多数时候几乎就忽略了她的存在。我一直以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女儿将来有更好的生活条件。直到她高中毕业去了纽约，从大学4年到研究生2年，整整6年时间，我只有在查问她考试成绩和个人发展之类的话题时候才和她说话，而且大多数时候还是教训和责备。
我明明有她的QQ，但现在回想起来，我竟然可以一两个月不和她聊一句。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掉眼泪，在婚礼现场讲话的时候我也当众掉了眼泪。可能大多数来宾受了感动，认为我是个好爸爸，但我内心深处最想说的是，我这个父亲好失败好内疚好遗憾！
好爸爸是要天天和女儿说话的。
从孩子出生那一刻起，每天都要和孩子说话。无论在家里还是出差在外，无论在工作还是在休闲，无论孩子是婴儿、少年还是青年，只要孩子还没成家，就必须要天天和孩子说话。可惜我明白这点已经为时太晚。
我在女儿成长的历程中和她说的话太少，才会在她出嫁这一刻有太多太多想说的话，那其实是一种担心一种牵挂，这种不放心的隐忧可能会延续到我永远闭上眼睛那一刻，也可能恰恰就是命运对我曾经忽视孩子的惩罚。所以我把这个内心的秘密写出来，想在我的女儿女婿做妈妈爸爸之前先要明白：父母的地位和金钱对孩子真的不是最重要的，每天都与孩子沟通，无论说话时间的长短，这样的孩子长大以后才会让父母放心。所以成功的好爸爸在女儿离家出嫁的那一刻，一定心里踏实，即使没有一句叮嘱，也会面带微笑。
母亲：她
她的脑子里一直在放电影，一幕一幕的画面，在她脑海里播放了一遍又一遍。
她要给女儿一个惊喜。在女儿走出家门那一刻，看到她从小到大的生活场景，所以她花了很多时间精挑细选照片。其实无非就是几块展板，但她却突然变成了设计大师兼诗人。先扫荡了她和我电脑的文件夹，然后又在成堆的影集里把老照片挑出来扫描。仿佛构思一部伟大的作品。为了确定分类的主题我看见她神色凝重，为了是否选用一张照片我看到她纠结了几天，为了一句照片下配的文字我看到她改了又改，甚至还精确的计算出女儿从出生到婚礼准确的天数。
她就这样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仅仅为了几十张寻常人家的生活照，而且从新娘子出门到上车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她却几乎调动了所有能想到的资源来制作这几块爱心展板，直到婚礼前夜的12点以后，才让大卡车把精心制作的展架拉到家门口，悄悄摆放好。
这个期间，她每次问我的意见，我都不说一句话，因为她伟大的作品还不只有这些内容。她所构思的细节从邀请来宾的请柬开始，女儿拿出的请柬样稿她召集开会讨论了3次，每次讨论的时间至少超过1小时，请柬上写什么文字，用什么图案，做几个版本？直到女儿把请柬印出来了，她又发现了还有更加别致漂亮的微信请柬，于是赶紧重新设计制作。同样开会讨论了3次以上的还有送给来宾的喜糖盒，用铁盒还是塑料盒、圆形还是心型、上面贴1个小熊还是2个？她都沉浸在自我世界，我还是一言不发。因为我知道她是当妈的，而妈妈就是从来都不抢镜头而又最温暖人心的主角。
从大半年前定下婚礼酒店开始，她就一趟一趟往酒店跑。酒店是女儿选的，但半年之后她已经早已比女儿更熟悉这家酒店，婚礼大厅的尺寸、有几盏吊灯、几扇大门以及过道、休闲厅空间大小她都烂熟于心。她天天网购婚礼所需的各种小物件，一箱一箱的堆满了办公室。最后她组织全家和婚礼上来帮忙的人，亲自试吃了婚宴上的每一道菜品和点心。在确定来宾名单的时候，她特意精简了业务上有交道的一批官员和老板朋友，把一半的座位留给了老家来的亲戚朋友，尤其是老人。她说他们中有些农村来的和下岗退休人员以及老年人，可能一辈子就在五星级酒店吃这一顿饭。
从几个月前定下婚庆公司，她又开始和女儿女婿一起落实婚庆公司所操办的所有细节。婚礼现场的基调、色调、灯光、音响，T台、舞台，摆花的效果和材质用料，签到台、合影区、甜品区的设计创意，以及主持人和整个婚礼的流程，她多次参加讨论，主要的材料都要她亲自把控实物样品。为了万无一失，她前后3次去不同的酒店，观摩同一家婚庆公司正在主办的婚礼现场实景。她把婚礼公司和我们自己需要做的一切都统一起来，到后来很得意的说，自己都可以开一家婚庆公司了。
她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投入旺盛的精力。整理出的各种大小事务备忘录，人员分工安排打印了厚厚一大叠。婚礼前一晚的凌晨2点以后，她还和我两个人在朦胧的夜色下，一起弯着腰铺设家门口的红地毯，然后又一盆一盆的把鲜花整齐摆放在地毯走道的两边，直到新娘、伴娘和家里的保姆都睡了，我也倒头睡了，她又从床上爬起来，为睡在沙发上的儿子点蚊香，没有支架她就用手拿着点燃的蚊香，站在沙发旁边几个小时，为儿子熏蚊子。这一晚，她只睡了2个小时；这一个多月，她自动瘦了5斤。
直到婚礼过后的第二天，她才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倒下来，脚耙手软，说走路都有点晃。
弟弟：他
弟弟的闪亮登场，不只是在开场独奏的《梦中的婚礼》钢琴曲。
仅仅为了演奏钢琴曲定制的西装，他就专程跑了七八趟，去量尺寸、试衣、修改，奇怪的是搞得这样麻烦，弟弟却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其实，弟弟已经五六年没摸过钢琴了。想起弟弟小时候学钢琴，一直非常抵触，最后已经完全放弃。没想到时隔五六年，他会同意在婚礼现场用演奏钢琴曲的方式来送姐姐。我的心里对他的演奏一直没底，我不知道他在学校就已经在悄悄练习了。最后这几天他还去了几次原来的钢琴老师家接受辅导，直到老师完全认可。而婚礼前一晚甚至婚礼开始前几小时，我在忙碌中瞥见他一直坐在演奏钢琴的位置，一遍一遍的练习。这一次都是他主动的，真的没有人逼过他。
弟弟比姐姐整整小10岁。这几天他跟在妈妈后面跑来跑去，饿了，就在街上吃一碗荞面。婚礼前一夜在现场，为了调试VCR的投影播放画面，酒店的主管人员早已下班，他就自己蹲在婚礼大厅的角落里，拿着我的笔记本电脑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摆弄，硬是把投影画面播出来了，让我看到了才放心。
这几天他清早5点就起床了，搬来氮气罐，坐在家里的地板上，一个一个给气球充气；家里所有的窗花和大红喜字都是他贴的，贴好以后还一个一个仔细检查斜不斜稳不稳；姐姐挂在墙上的大婚纱，也是他一层一层细心梳理得整整齐齐；家门口的装饰彩灯，还是靠他理清了线路，才点亮了梦幻的色彩。他和我们一样，同样忙到凌晨2点多，我看见他楼上楼下来回跑，只要喊一声需要什么东西，他都会乐呵呵的去找出来。最后还非常爽快的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姐姐的伴娘，宁愿自己睡沙发让蚊子咬。
婚礼过后，他又主动帮助我们安排客人，邀约远道而来的朋友的女儿和他同学一起出去开心玩，完了以后叫来的士送上地址，还打电话给我朋友确认小朋友已回家。我的朋友对他说，一个小孩子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呢？他说妈妈这么忙，爸爸又有身体不好，我不多做点还有谁做呢。听到朋友转述给我的这些话，我的心里立刻涌出一股温暖，有点小激动，我的快满16岁的已经长到1.73米的儿子，就要长大了。
亲人：他和她
他和她早早就准备了2万块钱大红包，女儿女婿去请爷爷奶奶参加婚礼的时候，两位老人非常高兴。弟弟今年要上高中，爷爷奶奶也封了一个1万块钱的大红包。我知道他们活到现在将近80岁，总共的积蓄只有8万元，一下子就拿出了3万。现在明白他和她平时为什么那么抠门了，记在本子上的点点积攒，基本就是为了这样的时刻，派上用场。
她的心里更为复杂，婚礼那天在迎亲的队伍还没到家的时候就早早赶过来。我看见她独自坐在椅子上一直掉泪，最后满脸泪光情绪失控。我的女儿是她一手带大的，那个时候家里空空如也，连一件家具也没有，睡的是学校里学生睡的高低床，吃饭和切菜的桌子用的是学生的课桌。她不顾一切抛下只有8个月大的孙女来带外孙女，在我最关键最困难的时候一直默默的帮我。她是帮我最多的长辈，后来我才知道，她的恸哭还不止因为她带大的外孙女出嫁。这一段时间，姑嫂之间因为家庭小事吵架，互不相让，越演越烈，这事不知咋个让她老人家知道了。她想不通自己那么善解人意、从小乖巧懂事的女儿为什么会受到那么多的指责。看见她无辜受到牵连哭得伤心，我的心里好内疚好歉意！我的丈母娘，30年来从来都没指责过我一句，一句都没有！哪怕我再粗心做得再不好她也不会指责我。现在，她已失去了老伴，孤独一人，也从来不给我们添麻烦，却因为我家族的烦心事让她伤心恸哭，好对不起！！！
而她和她差一点就缺席了这场婚礼。女儿的两个姑妈，本来是为了一点很快就可以化解的家务纷争，但后来却发展成为姑嫂之间挑漏眼，争输赢，甚至逞强斗狠。连小妹夫也掺合进来，最后是我的加入情绪总爆发。每个人都在火上浇油，在大喜的日子也留下了不和谐的音符。我毫不隐讳把这段刺耳的声音也重现出来，目的是自我反省为什么已年过半百也没有真正领悟“妥协”两个字的含义。其实嫂嫂早就和婆婆解开了心中的疙瘩，两个姑姑也早早就准备了大红包参加婚礼，小侄女还提前改签了从旧金山回国的机票，小妹夫的哥哥成了义务灭火队长竭尽了全力平息纷争，知道我们在最后一刻和解了，立即高兴地买了晚上11点的机票从北京飞回来参加第二天的婚礼。唉，还是只有妥协才会圆满。所谓“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往往最亲的人一旦斗起狠来才最不相让，即使平时在外面看起来都彬彬有礼的。
而她和他则简直忙得团团转。她是女儿的大舅妈，几乎包揽了所有的杂务，从采购到现场事务，她都大包大揽，但安排婚宴桌次每次发现座位不够，都会把她的名字先剔出来，好对不起，大舅妈。他是女儿的表姑父，负责采购和接送人开车，我不知道他已经跑了好多趟来回，常常还兼任搬运工。这个昔日的警察大队长却乐于为亲人下苦力，让我好感动。还有他，女儿的大表哥，以前不那么懂事，这一次现场清理物品搬运行李有条不紊突然感觉踏实多了呢？对了，已经30多岁了哈。而她则异常兴奋，她和他的老公，女儿的大表姐和姐夫，为女儿介绍了一个称心如意丈夫，这个媒人当得好激动，早早就给自己的两个儿子购置了专门参加婚宴的礼服，还给刚满月的小侄儿也准备了礼服。一大早就带着大儿子赶过来帮助姑妈化妆。女儿的大姑妈、表姑、表叔、表婶·····都赶来为女儿出嫁送行。当鞭炮想起，礼花洒向空中，我环视了现场，出现在这里的每一个人，无论他和她，都是我最热情的亲人。
还有我本家的十几个亲人，可能大多数人不认识他们，但600多年前的元末明初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共同的祖先曰迁公带着一家老少三代，从江西到湖北麻城，又从湖北到四川宜宾，后来分成宜宾、简阳、仁寿三支，现已繁衍到几十万人。整个四川三个支脉的后人都来了代表，共同见证同一条根上结出的花朵枝繁叶茂。
还有从乡下大老远赶来的二姨和表妹，我只和她打了一个照面，第二天她已离去。我女儿外婆家的一大群亲人，当天赶火车来回，还不麻烦我们接送和安排住宿，虽然我可能至今还喊不出每个人的名字，也无论他和她富贵还是贫穷，我都真的很喜欢这一群人。
挚友：你和你的家人
你是参加婚礼职位最高的官员，但你和夫人却来得最早。我电话都没给你打，但我知道你不会像某些摆谱的要员那样故意让所有人都来等你，我最好的知心朋友。
你已经迈入中国书法艺术家的行列，还是成都房产界最知名的人物，但你果断推掉了同一天4场婚礼证婚人的邀请，要来参加我的女儿——也是你的女儿的婚礼，在我寻找出路最艰难的时刻，你不仅帮助我女儿的妈妈调动了工作，也为我的调动打开了通道，我女儿的户籍登记在你家的户口本上，她才能最终落户成都。所以你早早的就为女儿写好了“室雅人和”的书法作品，还精心装裱成画框，如此高雅别致的贺礼，在婚礼舞台上既耀眼又令人羡慕。
你是我在达州儿时最知心的伙伴，专程从北京飞来。你是我在成都流浪时收容我在你狭小的集体宿舍打挤落脚的好友，专程从上海飞来。你为我迈向美利坚架设了一道桥梁，从亚利桑那州凤凰城到来。你是著名诗人和策划家，为婚礼发了点赞最多的微信照片和文字。你是大学教授和博导，一直关心我女儿的婚事和女婿的学业。你昨天还在三亚出差，今早就一定要飞回来。你前天还在贵州项目，今天也来到了现场。你和我已经好久都没见过面了，但一条微信或短信，你就出现了。
你当年的一句话，让我有机会到成都读书并从此改变命运。你不仅是我的长辈，也是我唯一能像挚友一样交流心里话的长辈。所以你的两个女儿我将视同亲姊妹，你的外孙女就是我的侄女。你的女儿我的妹妹为姐姐介绍了最可靠的人完成了接亲现场拍摄剪辑，你的女婿我的兄弟为我们拍摄了婚礼现场最好的照片。我以前报答你们一家人太少，好希望能有机会弥补。
你是我最好的兄长，但我在敬酒的时候才发现你一个人坐在不认识的人一桌，一定是位置不够你就悄悄的自行解决了，多好的兄长！还有我的嫂子这段时间好多次陪新娘她妈选礼服，不知耽误了多少时间走了多少路。而你是我最好的姊妹，一大早就带着女儿来我家送新娘，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好妹妹远在台湾，却放下生意天天帮着新娘的妈妈设计爱心展板，修修改改从不厌烦。为了保证效果采用了最费时间的传输方式，甚至愿意在台湾把印好喷绘快递到成都。
你是我的好哥们，提前几天就把两个弟弟都派到成都来帮忙开车跑路打杂。你是我太太的好姐妹，一家人都从达州赶来帮忙，连远在南京的女儿也来了。在我太太手忙脚乱的时候全靠你顶上来，有了你和你女儿为新娘铺婚床、画彩妆，当助理，新娘当天才会那么出彩。有了你为客人端喜糖送水果，参茶倒水，才能把好多宾客留到晚上。还有我的好朋友你，在婚礼需要你女儿上台表演《让爱住我家》歌曲时，马上就让女儿开始练习。彩排那天晚上都10点多了，小妹妹瞌睡兮兮还打起精神坚持，好可爱。你的女儿让婚礼更加梦幻、纯真和动人，可走的时候连红包都没来得及发给我们的小明星。
你把我带进这家公司，我就越来越喜欢这家公司里的人。我也前前后后办过几家公司，但从来没有像喜欢这家公司的人那么动情，所以我内心非常感激你。不仅每个月一起开会的人都来了，而且还在婚礼之前专门为我女儿的婚礼给每个人都发了提醒的短信，让我感动得太爱你们。当然，还有所有参加帮忙的人，包括把美女老板安排在签到台打杂，包括公司里默默无声又巨细无遗任劳任怨做着所有杂事的你。
你是我最好的同学和太太最好的同学，带着丈夫、妻子或孩子，无论在成都还是雅安泸州广安达州，你们都来了，你或你的妻子孩子还在微信上为我们播发现场图片和录音，用动情的话语带给我女儿深深的祝福。还有你没能来到现场，也托人带来祝福；你没有收到请柬，也主动前来朝贺；你没收到请柬也没能来现场，下午知道了消息也第一时间表达心意。这一天，我们一家人收到太多太多的温情，让我终身铭记。
女儿女婿：感恩的心
我把这段真实的经过写出来，送给我的女儿女婿，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感恩。
你们在婚礼的前一天都还在上班或考试，所以你们不一定全部知道这些经过和细节。而婚姻是人生的一个里程碑，也是最为重要的里程碑，所以我最后想对你们说：所有的收获都来源于日常生活中点点滴滴的积累；所有的爱，都需要包容、忍让、珍惜和呵护；所有的关心、帮助、支持，都需要怀着一颗感恩的心，真情报答。
也许再过20年，你们再读到这些文字，我相信到那时你们也一定会感觉到，每一个字都仍然很温暖。
烦人：男人。汉人。四川人。中年人。曾为四川作家协会巴金文学院专职创作员。出版有诗集《冷漠与温暖的手》、《雨季情诗》，随笔集《一生中的的关键时刻》《关键：世界杰出人物的行为发现》（台湾版）、《人生每天都有转折点》（香港版）、《烦人白话》等多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