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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一定要让孩子背古诗词?

2017-03-20 最后一次写长篇 力哥理财





之前连发三弹以“苟且”为主题的负能量爆棚的文章。


第一弹《我每年挣80万,为什么还是感觉很累……》露骨地剖析了当代人面临的巨大生存压力和人生困惑。


第二弹《30年后,拿什么养活你自己?》绝望地道出了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所面临的终极悲剧——再牛的人也难以逃脱衰老和死亡的终极折磨。


第三弹《你做梦也想不到人类有多么可怕!》则把视野从个体生存困境拓展到全人类身上,血淋淋地展示了自然界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和埋藏在你我内心深处的残忍本性。


“苟且三弹”的负能量不断升级,没有健全三观的人可能看完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说你感到万分沮丧,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其实人是个矛盾统一体,身上同时具有正能量和负能量,小白人和小黑人永远在你脑袋里打架,我们当然希望正能量占上风,但如果你总是不敢正视负能量的客观存在,正能量就很难长久稳定地占上风,因为随时可能因为无知轻敌而瞬间被负能量击溃。


因为没有经受过悲剧洗礼的乐观是肤浅的,没有摆脱过痛苦挣扎的快乐是廉价的。


今天是“苟且和诗”系列的最终弹,我们来聊聊诗。



按套路,你懂的,接下去力哥肯定先要跑火车。


 工具理性/价值理性/非理性 


学习焦虑、财务焦虑、情感焦虑或其他一切焦虑的本质是生存焦虑,这是所有动物都有的。但人类作为今天统治地球的高智能动物,如果光有“苟且三弹”所描述的问题,和6500万年前的恐龙又有什么区别呢?


人类自诩万物之灵,按神学观点,这“灵”来自造物主的预设程序,按唯物主义的观点,这“灵”来自人类自身的智慧。


智慧能帮人类解决两个棘手难题。


一、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人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个问题,人类主要用左脑的理性思维来解决,这便是理工科思维的起源。


第二个问题,人类主要用右脑的感性思维来解决,这便是文科思维的起源。



今天的文理分科,追根究源就是这么来的。


然而人类本身就是这个复杂世界的一部分,所以文科思维应该是理工科思维之下的一个特殊组成部分。随着近代科学技术突飞猛进,人类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和改造能力大幅提升,对人类自己的认知也和过去大不相同,自然科学的思维方式越来越多运用到过去完全靠感性思维来掌舵的人文领域。


结果不仅创造了用理科思维方式来解决人类社会问题的人类学、社会学、心理学、传播学、经济学、金融学等社会科学,而且连历史学、哲学、宗教学、法学等传统意义上人文学科的研究方法也越来越多引入了数理模型。


请注意,科学的本质是对自然界真相的客观描述,所以数理化生计算机等学科才能称为科学,而像经济学这种用研究自然科学的方法论来解释并预测人类社会现象的学科,是否可称为科学一直有争议。


今天没有物理学家会对牛顿力学或量子力学的观点争论不休,但无数经济学家却整天为各种经济学观点吵来吵去。


但文史哲等人文学科哪怕引入再多的理工科思维,也不能称为科学,因为始终是感性思维占主导。


举个最极端的例子,我信耶稣从理性上可以找出千万个理由,但归根到底是我被耶稣的人(神)格魅力彻底征服,看《耶稣受难记》时,我情不自禁为耶稣嚎啕大哭,这才是根本原因。哪怕我的理性思维再强大,在决定信或不信的那一刻,决定权属于我的感性思维。


由此可见,我们在学校学习数理化等理科知识是为习得“工具理性”,这些知识就像工具,只会告诉你能不能做到。工具理性越强大,人类改造自然的能力越可怕。


而我们在学校学习文史哲等文科知识是为了习得“价值理性”,价值理性看起来没有实用性,但它能告诉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人类掌握的工具理性越强大,就越需要配以相应的价值理性相约束。通俗的说,良心、节操、道德、法律、信仰都是价值理性的具体表现。


比如工具理性帮人类掌握了核能,但工具理性不会告诉我们到底要不要按下发射核弹头的按钮,这需要价值理性来决定。如果没有价值理性,人类早已把自己创造的文明毁灭千万次,工具理性也根本不可能得以发展。



对待人工智能也一样,工具理性只能解决人工智能能做什么,比如下围棋能把最强人类棋手打败,但到底应该让它做什么,不让它做什么,人类未来应该如何与人工智能相处,人类和人工智能能不能谈恋爱,能不能做爱,能不能结婚……这些则需要价值理性来解答。


别以为这是天方夜谭,未来100年内,这些问题可能都会成为像今天是否该允许同性婚姻合法化一样的重大现实议题。


我们学理财也一样。


工具理性是“技”,比如怎么挑优秀基金,怎么算ROE和PEG,怎么薅P2P羊毛,怎么微信免费提现,怎么买房最省钱,怎么避开买保险的坑……


价值理性是“道”,比如资产配置,三性合一、量入为出、节制欲望、持之以恒……


力哥说理财为什么一定要把看起来像“干货”的“技”和看起来像“水货”的“道”穿插在一起讲,为什么要反复输出价值观(价值理性),就是因为没有“道”(价值理性),“技”(工具理性)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但人类如果只有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还是显得太乏味,配不上“万物之灵”的称号。


人类在还没有创造复杂的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之前,就先创造了不需要左脑理性介入,完全由右脑感情所决定的艺术。


想象一下,有一天,我们的智人祖先外出打猎,满载而归,晚上围绕着火堆饱餐一顿后,心情大好,于是他们闲来无聊,就绕着火堆手舞足蹈,蹦蹦跳跳,嘴里还念叨着各种有节奏的音节,兴致更强的,会随手沾点野兽的鲜血在睡觉的山洞里把白天追捕野兽的情景画出来。


法国拉斯科洞窟壁画


这便是人类最早创造的艺术形态——音乐、舞蹈、绘画。


随着人类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的不断升级,人类创造了越来越多的艺术形态:雕塑、建筑、诗歌、戏剧、电影和电子游戏——没错,电子游戏今天已被公认为人类在IT技术革命后创造的第九艺术,朱俊的“第九城市”名称就来源于此。关于这个话题,请看《为什么长期沉迷网游的人都是弱者?》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学校不但要学语文数学,还要学音乐美术。因为人类几千年文明史所积累下来的知识分成三大块:工具理性、价值理性、非理性。


一个认知完整、人格健全的高素质人才,理应基本掌握这三大块知识。


 认知世界的中间地带 


正如纯粹的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之间还存在中间地带,也就是经济学、社会学等用认识世界的理工科思维来帮助认识人类自己的社会科学。


纯粹的价值理性和非理性之间同样存在着中间地带,那就是诗歌和戏剧。


音乐、舞蹈、绘画、雕塑、建筑这些古老艺术是纯粹的艺术,和价值理性没有太大关系,而电影和电子游戏完全是120年前第二次工业革命和40年前IT革命带来的产物,虽然也承载了丰富的价值理性,但受科技进步(工具理性)的影响更大,而VR/AR技术近年来的突飞猛进,则正在打破电影和电子游戏之间的界限,而且越来越从有人文内涵的艺术变成纯粹的娱乐。


所以对这两个历史不够久远且眼下还在剧烈变动中的艺术(娱乐)载体,我认为也没有必要强制孩子学习,因为社会环境决定了他一定会无师自通。



而诗歌和戏剧都有数千年历史积淀传承,这是年轻的电影和电子游戏望尘莫及的。


同时又是唯二以语言文字为载体的艺术,这是音乐、舞蹈、绘画、雕塑、建筑等更古老的艺术门类不具备的。


相比而言,戏剧比诗歌复杂得多,学习成本也高得多,对孩子来说,诗歌更适合入门学习。


换个角度看,文字的发明被公认为文明的起源。


如果没有文字,人类过往积攒的存量知识就无法跨时空传递,人类的认知就无法持续升级,永远在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原地踏步。


不管人类文明如何进步,人类传承知识的基本工具永远不会变,那就是文字。只有文字能把复杂的东西简单化,形象的东西抽象化,混乱的东西条理化。


所以语文是百科之母,所有工具理性、价值理性和非理性知识,最终都需要靠语文来传承。


文学则是语文的升级。文学四大体裁,诗歌、散文、小说、戏剧中,散文和小说基本属于价值理性(人文)范畴,而诗歌和戏剧则跨越了价值理性和非理性,介于人文和艺术之间。


当然,人文和艺术都源自人的感性思维,经常无法分得那么清,“人文艺术”这两个概念也经常合并成“文艺”出现。但从概念上我们要明白,诗歌一头和电影音乐有一腿,一头和文学哲学也有一腿。


健全人格 


为了鼓励孩子全面发展,我希望我的孩子未来是一个有深厚人文艺术底蕴的理工科大牛,就像我的老校长钱伟长那样。



钱伟长是国学泰斗钱穆的侄子,从小深受家族文化气息熏陶,当年考清华数理化都只有几分,但中文和历史都拿了100分而被破格录取。但入学没几天遭遇九一八事变,历史学再好对救亡然并卵,爱国心切的钱伟长马上弃文从理,转攻物理,最后居然成为中国力学之父,世界最顶尖的科学大牛。


由于学生时代深受鲁迅文章“毒害”,我们都知道鲁迅弃医从文的梗,到底是写文章还是做医生或造导弹更有助于救中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牛人都能轻松完成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之间的切换。


而我最喜欢的音乐人之一罗大佑出生医生世家,毕业于台湾最好的医科学院中国医药大学,结果却摇身一变成了伟大的音乐人,在工具理性和非理性之间也能切换自如。


另一个我很喜爱的杂家矮大紧则是清华电子工程系肄业(原因不是学习不用功, 而是你懂的),文史功底厚到令人发指,但主业却是做音乐,轻松跨越工具理性、价值理性和非理性……



所以不要太早给孩子的人生画路线图,也不要把自己的喜好和专业强加给孩子。作为靠码字为生的文科生,我反而会鼓励我的孩子多对理工科感兴趣,同时我也会努力培养他各种人文艺术方面的兴趣素养,但不会强求。


所以我不会强迫孩子学眼下最热门的那些玩样儿,比如奥数、围棋、钢琴或空手道(跆拳道)。我不想把自己折腾得累死,还毁了孩子美好的童年。


 中国古典诗词的地位 


但有一项知识我会强迫他学习,就是中国古典诗词。


介于人文和艺术之间的诗歌发展了数千年,古今中外各种诗歌典籍汗牛充栋,但惟独中国古典诗词具有不可替代的特殊地位。



一是因为我们是中国人,中文是我们的母语,而我们这门语言文字在3500年文明史上留下的最精华的文学遗产就是古典诗词,尤其是唐诗和宋词。



二是因为中文是今天全世界唯一还在被广泛使用的象形文字,它当年的好基友埃及圣书字、苏美尔楔形文字、玛雅文字等都已化为历史尘埃,今天的世界是字母文字的天下,因为音形一体,会说就会写,连跟中国混了2000年的日韩两国也通过假名、训读和谚文实现了文字的直接拼读,从而大大降低了老百姓学习文字和知识的门槛,有助于国民素质整体提高。


100年前,中国一直被按在地上揍,中国知识分子的文化自信心也倍受打击,汉字拉丁化呼声很高,但直到今天汉字也没有被废除。


如果站在500年后的后人视角看,中国人今天还在用难学难读的象形文字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真不好说,但站在当下中国人的立场看,虽然我们的孩子学习母语的知识负担是美国孩子的2-2.5倍,但方块字之间无穷的排列组合所暗藏的语言文字之美也是只能用vocabulary组成sentence的美国孩子永远无法体会的。



没错,中国古典诗词的韵律美、节奏美、形式美、典雅美、规范美是英语或其他字母语言的诗歌难以望其项背的。


限于篇幅,就不再举例给大家上诗词鉴赏课了。



三是因为中国古典诗词不但有极高的艺术造诣,而且从价值理性角度看,它会在我们人生的不同阶段,给我们提供丰富的继续向前和向上的给养和动力。


过年时大热的《中国诗词大会》好似忽如一夜春风来,把早已乏人问津的中国古典诗词带火了!网上相关评论文章很多,其中有一篇比较有名的叫《诗词教育不过是老虎嘴上的胡子,没有也不碍事》。


文中提到,华东师大哲学系钟锦副教授是著名古典诗词研究大师叶嘉莹先生的弟子,6岁开始被父亲教着背诗,但他主张“太精妙的古诗词,不要让孩子过早接触”。


钟教授引用叶先生的话说:“人的心灵大概也和肉体一样,是可以因日久摩擦而起茧的。如若在孩子的感悟力还没有完全自主的时候向他们教授诗词,即使之后感悟力日趋成熟,孩子也会因对作品太过熟悉,再无法敏锐地体会其中的情感。”

 

这个观点在学界引起很大争议,有位知名语文老师以自己二十多年教学经历说明,绝大多数高中生甚至成年人,就是因为从小读的好东西太少,长大了才会把俗滥当成至宝!


本文作者杨早站在钟教授和叶先生这边。


不过力哥却要力挺那位语文老师。


从这篇文章的思路和文风上看,杨早作为北大文学博士并常年在社科院从事文学研究工作,是典型的文科思维模式者,文章缺乏明显的逻辑性。我虽然也是文科出身,但常年在理财这个文理交叉边缘学科工作,不会像一个习惯感性思维的文科生那样在乎“个体经验”,而更在乎有普遍性的逻辑推理,加上我日常接触的都是没有那么高文学素养的普罗大众,自然容易和战斗在育人第一线的语文老师达成共识。


当我读到“即使之后感悟力日趋成熟,孩子也会因对作品太过熟悉,再无法敏锐地体会其中的情感”这段话时,脑中瞬间浮现了稼轩的“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有趣的是,我文章没读几行,居然发现杨早也引用了这句诗。


这说明什么?


并非我和杨早先生心有灵犀一点通,而是我和杨早先生在学生时代背的诗词都已融入我们的血液,在我们人生中需要其助力时,随时可以跳出来帮到我们!


《这五条学习理财的金律,一定能帮你摆脱穷人宿命》一文中,我引用了罗胖的观点“知识本身现在越来越成为一个具体的利益。”


罗胖在节目里举例说,同样出去旅行,一个人知识比较好,看到美景会说“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他在旅行中收获的价值就大,另一个人没知识,只能说“我靠,真好看!”你为这趟旅行花的钱就不如前者值。


另一个例子是有人在书桌上摆一束菊花,目的是烘托心境,向往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但因为工作所迫,只能借菊花体现“大隐隐于市”的意境。也有人看到菊花会想到黄巢“我花开后百花杀,满城尽带黄金甲”的萧杀之气和帝王气概。而没知识的人可能看到“菊花”联想到的就是一个器官。



你发现了吗?罗胖举的例子都是中国古典诗词知识。


 无用乃大用 


上了年纪的老先生常会教导说“无用乃大用”,心浮气躁的年轻人总觉得这是老先生装逼,就像66岁的王石在《罗辑思维》跨年演讲上,人人都翘首以盼他讲万科宝能撕逼好戏,他却讲什么健身吃饭睡觉,装,你就装吧。


但人生最关键的节骨眼上,无用的诗词知识可能真会起到大作用。


 1 


比如我18岁刚进大学第一次尝到失恋苦果,那一晚我走在马路上,一边哭一边笑。哭是因为十多岁的孩子,他眼里能看到的世界那么小,他把这段感情看得那么重,突然间失去了,不难受才见鬼了。


但我为啥笑呢?


因为当时我已通过中学时代的文学熏陶,把苏轼当成了我的精神支柱,所以我努力让自己去想“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去想“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想到这些痛苦经历是每个人成长道路上的必经之路,这种领悟虽然很痛,但不痛又怎能真正领悟呢?也曾伤心流泪,也曾黯然心碎,但这就是爱的代价啊!等到若干年后,蓦然回首,莞尔一笑,此情可待成追忆,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我还想到李宗盛。


都说“少年不听李宗盛,听懂已是不惑年”,但我未及弱冠就开始听李宗盛。


有些当时听不懂,有些当时自以为听懂了,实际上没听懂,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听了,记住了,融入了我的血液,今后我人生每一次成长,都会对这些歌有新的领悟——这是一种多美妙的人生体验!


就好像我最近夜跑时迷上了听《山丘》,越听越感动,越听越想哭……但这歌放20年前听,我完全听不懂,放10年前听,我也只能似懂非懂。


所以遇到失恋这种事,我的疗伤期很短,往往很快就能重新笑对明天。而有些年轻人,可能会很长时间走不出失恋的阴霾,甚至酗酒自残,玩物丧志。


 2 


诗词的力量第二次把我从绝望阴谷中托起,是我父亲去世前后。


这段就不细说了。


只不过父亲走后,每到清明,我脑中都会不自觉浮现出苏轼那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诗词并不总是给我们提供生活正能量,人心不是铁打的,当我们需要脆弱的时候,它也会张开温暖宽厚的臂膀,让我们的心灵软弱一会儿。


为什么说唐诗和宋词是中国古典文学中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永远无法逾越的绝代双壁?


唐代是中国古典文明发展的最高峰,华夏民族昂扬向上,激情澎湃,兼容并包的恢弘气度和豪情壮志在开元盛世达到顶点,同样是去西域闯天下,王维对元二说:“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但高适却对董大说:“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乐观与悲观,激昂与落寞,法度与混乱,黄金美酒与战死沙场混合在一起,这就是大唐气度!



这和今天汪峰唱的《北京!北京!》是一个调性,这和力哥一边鼓励年轻人敢于去深圳挑战自我,一边又感叹“深圳居不易”是一个调性。


而宋代则是中国近代商业文明和市民文化发展的最高峰,一直有不少历史学者认为,宋代是中国古代自由度最高的时期,两宋300年爆发的农民起义数量和规模远低于汉唐明清,如果不是蒙古入侵,中国有可能会率先走向资本主义社会。


宋代失去了唐代的恢弘气魄,转而更注重精致的人文主义关怀,所以词这种既能吟诵又能演唱的更适合表达复杂情感的艺术形式就达到了高峰。


诗以言志,词以抒情。想要获得斗志昂扬的正能量,多读唐诗,想要找个温情脉脉的避风港,多读宋词。这两种力量我们的生命里都需要。


多说两句题外话。我在大学里选修过中国著名语言学家、吴语研究专家钱乃荣教授开设的《诗词创作》课程, 大致了解了古典诗词创作对平仄韵律的复杂要求,钱老师说现代汉语的四声和古汉语有不少出入,很难完美押韵了。所以等财务自由后,我希望能去广州住一段时间,向广州人学说地道的粤语。


原因之一是中国语言文化博大精深,除了以北京话为基础的现代汉语,吴方言(苏杭沪)和粤方言是众多方言体系中最精华的两支,我从小生长在吴语环境中,所以很希望学习粤语文化。


更重要的原因粤语是中国中古文明(隋唐宋)语言的活化石,发音甚至语法都大量保留了唐宋遗韵(比如“你走先”就是文言文中最常用的介词结构后置语法),很多古诗词只有用粤语朗读或演唱才能押韵。而现代汉语是经过蒙古人和满人两次异族统治后胡化的产物,就算你普通话发音再标准,也读不出唐诗宋词最美的韵味了。


 3 


诗词的力量再一次把我从绝望阴谷中托起是2015年的股灾中。


由于突如其来的股灾史无前例,超出了所有中国股民的认知范围,也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而当时我已招募第一批荔枝汇会员,正处于初创事业的急速上升期,而我对股市牛熊转换的判断失误让我背负了很大的骂名。


当时我的心理压力有多大,没做过网红没被恶毒语言诅咒过十八代祖宗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理解。


但我再次想到了苏轼。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潇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从高三起,这首《定风波》就成了我的座右铭。告诉我,无论人生中遭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要笑脸相迎。中国500年一遇的才华横溢的苏轼一生仕途多舛,命运波折,人家尚且能尽人事,听天命,一蓑烟雨任平生,我又有什么好放不下的呢?


东坡说:“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


所以我咬牙坚持了下来。


年少遭遇失恋、父亲突然离世、创业突遭重挫,人生中最重要的不就是爱情(家庭)、事业、生死这些事吗?


诗词真的没用吗?


就像上文提到的“少年不识愁滋味”,我十几岁读的时候,和杨早一个感觉,认为这是辛弃疾装逼,成年人有成年人的愁,我们孩子整天被应试教育压得喘不过气,也有我们的愁啊,你凭啥说我们就不识愁滋味呢?


但现在30多岁再看这首词,虽然我没参军打仗,没经历过山河破碎是什么感觉,不敢说完全理解稼轩创作时的心境,但肯定和我十多岁时读的心境完全不同了。


所以我对诗词的感受和叶嘉莹先生恰恰相反,我并没因为过早接触无法领悟驾驭的诗词而在成年后降低感悟力,反而在我记忆力最好的年纪因为老师要求或自身兴趣背了大量经典古诗词,长大了才有机会在这个匆忙的碎片化时代还能在不经意间感悟到诗词的力量。


否则,每天工作已忙成狗,哪还有闲工夫装逼读诗?我不就成了看到美景只会“我靠,真好看”的人了吗?不就成了因为从小读的好东西太少,长大了把俗滥当成至宝的人了吗?


所以我认为,作为一个中国人,中国古典诗词是我们一生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知识储备。


它的确不能马上换成真金白银,但它所蕴含的人文力量(价值理性)和艺术魅力(非理性)能超越时空局限,不管人类社会如何进步,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名利权贵、山川美景、豪情壮志、失意落魄、绝处逢生、沉冤昭雪、叶落归根、生离死别、生老病死……这种种情感体验,我们和1000年前的人没任何两样,1000年后的人也和我们没任何两样。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只要我们还生活在地球上,月亮永远在我们头顶,每逢中秋我们就会不禁联想到“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月”是诗歌中最重要的意象之一,中国古代文人描写月亮和中秋的诗词汗牛充栋,但“中秋词,自东坡《水调歌头》一出,余词尽废”。


千年前,苏子瞻已把中秋词写到极致,你不把它背出来欣赏吟诵,只会在中秋节傻傻看着月亮说“哇,真圆”,那实在太可惜了。


王小波说:“一个人只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他还应该拥有诗意的世界。”


这和你有没有房子,有没有老婆,口袋里有多少钱无关,甚至和你是不是自由都无关。就像卢梭说:“即使把我一个人关在巴士底狱里,一样可以幻想。”


希望这篇长文能帮你真正理解矮大紧那句倍受批判的“生活不知眼前的苟且,还是诗和远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然,从绝望中raise me up的,除了诗词的力量,更重要的是信仰的力量,不过这就是十篇这样的文章也写不清的另一个宏大话题了。



PS,昨天力哥在老号上推送了一篇我16岁时写的习作《几何人生》,算是对本文倡导“诗意人生”的呼应吧。有兴趣看的可以点击“阅读原文”,欢迎批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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