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冷知识:今天是祝无双的生日。
有图为证——
▉ ▍莫小贝: “你什么时候过生日啊?” 祝无双: “大年初二,你瞪着我干嘛?” 莫小贝: “你为什么不晚出生几个月呢,大冬天出生,也不嫌冷。 ”
当时,无双抱怨说,“我每次生日,都是忙进忙出的。我老是在想,要是有一天我能够什么都不干,就这么坐着,所有人都来伺候我,那该有多好啊。”
无双真是一个特别好的姑娘,即使在生日这天,也会先照顾别人,忙里忙外。她的口头禅是“放着我来”,她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饭做得比大嘴好,桌子擦得比小郭干净,武艺比小六还高,而且工作还有编制。
但是,在同福客栈里,她的桃花虽多:有佟湘玉爱充面子的弟弟,不能人事的展侍卫,爱国富商的辛普森,以及一直把无双当成自己人的小六……然而,纵观全剧,人美心善还有编制的无双,堪称全剧最完美的女人,却始终没有情感归宿。难道无双女侠,真的“血里带风,注定孤独”吗?更何况,无双还有两个很特殊的身份,既是老白的青梅竹马小师妹,也是秀才的伪出轨对象。可是,故事结局时,小郭有秀才, 佟掌柜有白展堂,为什么落单的只有祝无双?在回答这个疑问之前,我们先来看看客栈另外两对的感情线。
在无双还是个200多斤的小师妹的时候,这个师兄就对她很是照顾。但可惜的是,老白对她,真的只有兄妹之情。要不也不能用“吃了吐”的手法,当面开玩笑说,“谁说我不想娶无双,啊呸——”男人但凡对面前的姑娘有一点小心思,都开不出这样没心没肺的玩笑来。比起老白vs无双这对师兄妹,剧粉们真正揪心的问题还是,“为什么白展堂和郭芙蓉,没有在一起?”都是江湖儿女,一个娇纵飒爽,一个风度翩翩,多配啊!
“我和男朋友冷战后回家呆了三个月,等我整理好心情回来,他居然有了新的未婚妻?但他居然说他还是很爱我……所以我要不要和他和好?”郭芙蓉是白玉汤的铁杆粉丝。在盗圣面前,小郭堪比一片红心的追星女孩,他的所有实绩都烂熟于心。什么抚远将军府的九龙杯、扬州知府的小妾、江南的四大贼王……在小郭心里,白玉汤一直是个盗亦有道的大英雄。她爹是巨侠,供职于六扇门,家境殷实家教严格,里里外外把她护得密不透风。金丝雀笼中的小郭一面和别的大小姐一样,羡慕自由自在的生活,一面又被自己的爹深刻影响着:她也想从底层一步步爬至高位,成为郭女侠,也让郭巨侠成为“郭女侠她爹”。小郭眼里的江湖,快意恩仇,行侠仗义,受人尊敬,而经过重重夸张和修饰下的白玉汤,就是她心中江湖中人的代表。从这个角度讲,白玉汤和小郭是高度相契合的:一个向往刀光剑影,一个刚刚隐退江湖。而事实上,小郭很快发现,即使盗圣是业内楷模,但老白依旧是那个胆小、滑稽、一心归隐,唯一实绩是偷了自己钱包,导致自己又被关在家五年出不了门的那个,“杀千刀的老贼”。至此,盗圣梦碎,剩下的只有每天“客官您里面请”的老白。老白那让小郭羡慕不已的江湖阅历,恰恰是他本人想拼命逃离的黑历史。
老白的梦想很简单,要么当画家要么当医生,再不济也能盘个店,在老白涮肉坊当掌柜的,怀抱一妻一妾,外加俩大宅子。连李大嘴都会说起自己在黄鹤楼扫地的光辉往事,白展堂却是最少提及自己前尘往事的一个,“盗圣”二字在他眼里始终是一片乌云,就像不给小贝签名一样,他心里知道,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儿。为了佟湘玉腰间那颗夜明珠,阴差阳错被拐进同福客栈里,白展堂终于开启了向往的生活。踏踏实实劳动,诚实守信赚钱,哪怕是睡在大堂里两张桌子拼成的硬板床,几年买不起一双新靴子,被掌柜的克扣月钱……这位曾经的盗业魁首,心甘情愿地屈身成为打工人。郭芙蓉向往江湖风雨,而白展堂自己知道,那种跟姓姬的哥俩混,看到县衙就腿肚子发软,看到官服就想逃的生活才真正令人恐惧。
那种日子给老白留下了深深的后遗症,最典型的,莫过于他人生字典的首页里,大写的“跑路”两个字。不仅遇到危险第一个提出逃跑,哪怕面对佟湘玉的爱意,白展堂的第一反应也是逃避。
然而直到公孙乌龙出现,所有人命悬一线,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的时候,白展堂终于敢豁出去表白心迹;这只是第一步,而拿到免罪金牌、盗圣白玉汤真正变成了四讲五美好少年白展堂,这才完成了自我救赎的闭环。从某方面讲,佟湘玉其实和小郭正好是一枚硬币的两面:一个家里是开镖局的,一个家里是六扇门的,都是武行;一个不许出门,一个读书后面都要配几十个陪读,都是被管束的大小姐。不同的地方在于,郭芙蓉的反叛在于想单闯江湖,佟湘玉的反叛在于自立。待字闺中时,佟湘玉一直接受着最传统的教育,爹娘打算把她从这个门直接送进莫小宝的那个门,但好巧不巧,莫小宝因为挪用公款盖新房,被帮规处置了。从天而降人生三大幸事之一,佟湘玉虽然总说着“我当初就不应该嫁过来”,然而自始至终,她也没有后悔自己的这一步“出走”。店是她盘下来的,伙计是她攒起来的,她俨然一个同福客栈王熙凤,比起动不动就被吓呆的众人,掌柜凭与生俱来的智慧和领导力,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唯一指定发言人。七侠镇是个男人当道的世界,在当铺钱掌柜、西街郝掌柜一干男人间,佟掌柜把生意做的飞起,熬倒赛貂蝉,戗走金镶玉,哪怕饭店唯一的厨子做起饭来连捕快都不如,同福客栈也成为了方圆五十里的纳税大户。佟湘玉盼了胭脂盼衣服,盼了衣服盼嫁妆,从汉中几千里地来到七侠镇,实际上真正想要的,其实只是“有一个人陪在身边,生两个娃,男娃学武功女娃学女红”的简单生活。同福客栈的生活虽平淡,但是佟湘玉孜孜经营的梦想,也是白展堂浪子回头的终点。老白对佟掌柜,是一见钟情也是日久生情。所以,别看是不是来自江湖,来处不重要,归处才重要。女侠郭芙蓉血管里,永远流淌着一个叫“江湖”的命题,这个梦既然白展堂没办法替她圆,那命运就会安排别人登场。小六虽然拿着刀,但和大侠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在她踌躇迷失之时,吕秀才先找到她了。很难说吕秀才为什么喜欢郭芙蓉,但是有一点是共通的,他们都有一个大侠梦。
秀才的名字就很有意思,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虽然吧,他又穷又酸又考不上功名。作为一个标准的读书人,秀才每天唯一的运动量就是拨算盘。他一桶水都提不动,被小郭拧了肩膀就要疼好几天,靠着家里祖传的地皮成为了客栈的唯一脑力劳动者,肩不能提手不能抗,但脑子挺敢想。在《武林外传》(吕轻侯著版)里,男主角吕落第,文韬武略天下第一。光是开篇第一卷,吕落第就剿灭了好几十个山贼,按照此形式发展下去,想必日后一定是有口皆碑的大侠,携芙蓉女侠一刀一剑行走江湖,传为一代美谈——如果不法书商范大娘没有被抓的话。可是在书外,吕·真·落第书生·轻侯,一没武力值二没余钱,百无一用是书生。即使这样,他还坚持在先祖诞辰的时候攒饭菜给小米吃,被掌柜咆哮“你家先祖给叫花子吃泔水”;遇到平谷一点红时候他是唯一一个不害怕的人,虽然既不能御敌也不能防身,只好被叮嘱一声“好好活着”。
物美价廉的好秀才想要成为大侠,是需要契机的,还好姬无命来的不算迟。多年以后,嫁给礼部尚书的郭芙蓉肯定仍记得本我和自我的区别,以及一句振聋发聩的——“知识就是力量”。就是如此的蹊跷和神奇,在这个连掌柜的都有霹雳弹防身的武侠世界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最终成为了朝廷认证的关中大侠——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真的扮演起了一个大侠。击毙姬无命拿到朝廷赏银之后,秀才第一件事就是修葺了白马书院,下来就是西凉河的河堤,西街的牌坊……银子沉甸甸入手,两袖清风散出去。这是真的劫富济贫,劫自己的富,济别人的贫,连一点脂粉钱都没给小郭留下,堪称明代列夫托尔斯泰。吕轻侯家里世代为官,一没学过武功,二不会和人动手,然而就当了大侠,也恰好看上了六扇门郭巨侠的女儿,惊涛掌传人一代侠女郭芙蓉。这个不怕一点红、金银二老、空口喷死姬无命的秀才,唯一的弱点就是小郭,连唯一一次出手,也是为了保护她。连会一手惊涛掌的小郭都被打伤,他一个赤手空拳的秀才,居然还想偷袭强坦公孙乌龙。说起来两人倒挺配,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一个有侠肝义胆,一个身手不凡;两个人都向往着星辰大海,脑子里都装着黎民苍生……当时郭女侠一心想闯江湖的,坚决不信“只要心肠好谁都能当大侠”的鬼话。然而这么多风风雨雨过去,这位除了心肠好一无所长的吕大侠,却是唯一一个能陪小郭,“一刀一剑,横闯江湖,遇神杀神,遇鬼打鬼”的人。完美的无双姑娘不愧51%男人心中老婆的梦想,这就使得无双姑娘的桃花又多又烂。
而作为一个无父无母的女孩,无双在葵花派负责着整个门派的后勤,葵花派没了,她只能四处漂泊。无双努力获得周围人的认可,就为了不想要再次被排挤在外,她太想要一个容身之所了,别人对她的一分好都会十倍回馈出去。而掌柜的说,感动并不是感激,这个道理无双现在还不明白。
最完美的人却没有最完美的爱情,不光无双不知道原因,恐怕无数和无双一样的人都不知道。
但因为始终找不到最优解,所以才会坚持不懈地继续努力寻找,这也是无双最可爱的地方了。
那如果回到最初的问题,秀才-小郭-无双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关系?
小郭从客栈离开的时候,她和秀才还正在闹别扭。掌柜的送她生日礼物、允许她回家,于私是放她自由,于公的债务已经一笔勾销:小郭已经做了一段时间的努力,他们两清了。
债务没了,那就意味着小郭和客栈唯一的羁绊没了。她这一走,进可以是浪迹天涯的芙蓉女侠,退也是京城的郭家千金,是明天回来还是永远不回来,谁也不知道,包括吕秀才。两个人吵架吵得不明不白时候,另一个人归期不定地离开,三个月内都没有联系——这要搁在现在,早就是板上钉钉的分手了。最开始的好感完全是乌龙,热心贤惠的小师妹自带垃圾分类技能,收掉秀才几根头发被误会;第二次感情加深,是因为被姬无病关进牢里,齐心合力出来的过程,在吊桥效应下,很容易对危难与共的人产生感情。如果说两个人的感情有错,那也没有“第三者”“撬墙角”的感情色彩,顶多是阴差阳错加天时地利,一个讨好型人格,一个普且信。
无双风光霁月的地方在于,小郭从家回来以后,她已经明确知道这已经不是自己的主场。她退了一次,走了一次,最终决定留下来后,还解决了小郭和秀才两个人最大的危机。做出最终选择的秀才,恐怕自己也还有点稀里糊涂的,并不知道缘由。他对李大嘴是这样解释的,“无双什么都好,就一点,她不是芙妹。”而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秀才还经常不自觉地赞美无双,经常拿小郭跟她比,觉得小郭不如她。就连掌柜的都说,如果秀才是先遇到无双,结局还不一定怎么样呢……郭芙蓉有吕秀才,佟掌柜有白展堂,而最完美的无双,可以成为那个永远爱而不得,但又永远被大家牵挂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