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最南,有多少惊喜?
是勐(měng)腊。
勐腊是云南西双版纳最南边的一个县,它与老挝和缅甸山水相连,边境线长达740.8公里,为云南129个县市之最。
在4023个山峰和51个千亩以上的平坝之间,26个民族睦邻而居,宁静祥和。
01
南方雨林
雨林巨木的支撑方案不只有板根,还有榕属植物的气生根。
在触及地面之前,它能直接吸收空气中的水分,而当其深入土壤之后,就兼具了吸收养分和支撑树体的双重功能。随着气生根不断增多、增粗,还能看到独木成林的独特景观。
榕属植物不仅能独木成林,部分成员还是心狠手辣的“杀手”。
它们的种子会寄生在其他高大的树木上萌芽,然后顺着寄主的树干生长出大量气生根,将寄主紧紧缠绕,最终将其绞杀,从而为自己争得更多的生存资源。
此外,为了获得更多的生存空间并吸引更多的授粉昆虫来繁衍后代,无忧花选择另辟蹊径,它能从茎干上直接长出花,形成独特的老茎生花景观。
热带雨林并非勐腊唯一的森林类型。
在勐仑和关累地区,海拔1000米以下的石灰岩山上还生长着热带季雨林。它覆盖在陡峭的石林之上,形成了独特的绿石林景观。
勐腊多样的森林成了6000多种珍奇异兽的家园。其中就包括2021年的“年度动物”——亚洲象。
这里的勐腊和尚勇保护区是野生亚洲象在国内的主要分布区之一。2018年,研究人员在两处保护区中监测到74头野生亚洲象活动,占到全国野生亚洲象总数近1/4。
勐腊的丛林里可不只亚洲象一种巨兽,这里还有牛中的巨石强森——白肢野牛。它们肩高可达2米,体重超过1吨,勐腊的密林是它们在国内仅存的分布区之一。
这里还有森林里的高空杂技师——白颊长臂猿。它们是IUCN红色名录中的极危物种,也是我国最稀有的灵长动物之一,勐腊是国内极少数还能看到它们的地方。
在人类踏足之前,因为南,勐腊成了独特的雨林秘境,孕育出了多彩的生物奇观。
02
南族乐土
随着人类的到来,因为南,勐腊成了远离战乱纷争的一片祥和包容之地,接纳着四方民族来此定居,碰撞出多彩的民族文化,塑造了独特的勐腊性格。
早在新石器时代,勐腊地区就已经有先民在此生活。公元前5世纪左右,古越人在西南一带组成了一个部落联盟国家——哀牢国,勐腊地区从此开启了政权轮替的历史。
大约400年后,随着哀牢国战败归附于汉王朝,勐腊也成为华夏文明版图的一部分。但在很长一段时间,这里一直人烟稀少,鲜有发展。
如此局面直到唐代才有了改变。大理洱海地区的蒙舍部落第三代首领——皮逻阁统一其他部落建立南诏国,而勐腊地区归属于其下的利润城。
商贸的兴起,让利润城成为边地重镇,当地人口因此有了显著增加。此后随着地区进一步发展,周边地区的人陆续迁入,这也成了勐腊傣族的一大来源。
清代,勐腊的傣族又发生一次大补充。1895年清政府将当时勐腊地区以东的勐乌、乌德两地割让给当时的法属越南,两地的傣族随即纷纷迁居勐腊。
两大来源奠定了占勐腊人口近1/3的傣族规模。傣族也成了对勐腊影响最深远的民族之一,他们见证了勐腊的历史变迁,勐腊也塑造了傣族的独特文化。
勐腊的傣族自称傣泐(lè),他们主要居住在平坝、河谷等靠近水源的区域。由于这些区域在雨季洪涝多发,为了防止房屋被淹,傣族先民用高大的木桩将房屋悬空架起,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干栏式民居。
水不仅影响了傣族的建筑,还影响了他们的饮食习惯。
傍水而居的傣族以水田农耕为主,是我国种植水稻最早的民族之一。因此傣族的饮食中米占据了主要的地位,他们以米为原料,发展出了手抓饭、毫糯索、毫吉、米干和米线等40多种特色主食。
南不仅让傣族迁居勐腊,也对他们的文化和信仰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唐宋时期,南传佛教从东南亚经勐腊地区传入国内。因为王室贵族的推崇,它很快成了傣族的全民信仰,几乎村村都建起了醒目的寺庙。
南传佛教不仅给傣族带来了宗教信仰,还促使傣族结合经书中的巴利文和缅文等发展出自己的傣泐文。
他们将历史传说用傣泐文记录在当地的贝多罗树的叶子上,就有了贝叶经。
泼水节是南传佛教给傣族的另一大馈赠。
它又叫浴佛节,是庆祝傣历新年的节日,每年的四月中旬举办。这一天人们会为佛像洗浴,祈求平安,并相互泼水以示祝福。除此之外,这一天还有赛龙舟、放孔明灯等众多活动。它也是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唐宋时期,不仅是傣族经历着巨变,哈尼族也在此时从红河一带南迁来到勐腊,如今这里生活着超过6万哈尼族同胞。
传统的哈尼族通常生活在山区,居住在依坡而建的被称为“拥熬”的低矮平房中。随着经济条件不断改善,族间交流更加频繁,哈尼族也开始住进傣式干栏式民居或钢筋混凝土的汉式楼房。
不仅在建筑上,勐腊的不同民族之间也在语言和习俗等方面互通融合,大家说对方的语言,过对方的节日,穿对方的服饰,呈现一派和谐包容的景象。
尽管如此,勐腊的民族依然保留着各自独特的一面。哈尼族中的补过人和排角人是勐腊地区特殊的少数民族支系。他们虽然归属于哈尼族,但在来源和风俗上又别具特色。
此外,布朗族中的克木人也是勐腊的一个特殊族群。
据当地长者介绍,克木人在傣族之前就已经来到勐腊,是这里最古老的族群之一。
明清之际,西南地区纷争不断,这些地区的瑶族、彝族、壮族和苗族等各族居民纷纷南下避难。
因为南,勐腊成为了他们的理想庇护之所。
同一时期,许多汉族人也来到勐腊地区。但他们并非逃难而来,而是为了这里的著名物产——普洱茶。
勐腊是普洱茶的原产地之一,“勐腊”在傣语中就是“产茶的地方”。
这里的茶文化历史悠久,早在汉代,当地就有种茶饮茶的记载。清代,勐腊的茶山因为出产朝廷贡茶而名声大噪,传统的六大普洱茶山中有五座坐落于此。
茶马古道从这里出发,茶商在这里开办商号,修建商铺。普洱茶带来了商业的繁荣,也让勐腊得到了快速的发展。
新中国成立后,南让勐腊成为支援边疆大队伍的目的地,这里因此迎来了更多的民族。
从人类踏足以来,因为南,勐腊成了26个民族的家园乐土。多民族带来了丰富的历史,碰撞出灿烂的文化,也塑造了勐腊包容的性格。
03
南境国门
进入快速发展的新时代,南成了勐腊的区位优势,它使勐腊蜕变成南境国门,肩负起前所未有的重要使命。
建国之初,百废待兴。一种植物原材料成为勐腊发展过程中不可或缺的资源,这就是橡胶。橡胶是生产轮胎等物资的主要原料,是国家的重要战略资源。然而天然橡胶并不原产于我国,所以上世纪60年代之前我国的橡胶原料完全依赖进口。
上世纪60年代,为了应对西方国家的“橡胶封锁”,国内开始尝试种植橡胶树。因为得天独厚的气候环境,勐腊也加入了这个救国图存的行列,并逐渐发展成为全国橡胶种植第一大县。
过了半个世纪,如今在勐腊近1/5的土地上种着橡胶树,农民收入的60%以上都来自橡胶。橡胶已经超越普洱茶,成为了勐腊的支柱产业。除了茶叶和橡胶之外,勐腊还有大量的甘蔗、水稻、蔬菜和水果,它们共同支撑着勐腊作为边疆农业县的特殊角色。
勐腊不仅是我国天然橡胶等农产品的重要产区,还是亚洲象等珍稀野生生物历来的重要分布区。因此产业与生态都是勐腊的立身之本,缺一不可。
勐腊也深知这一点。为此,1997年勐腊全县禁猎,1998年勐腊开展天然林保护工程,国营林场停止木材采伐营销,2006年勐腊率先全国建立起中老亚洲象跨境保护区,2014年这里开始了生态胶园和生态茶园的建设,构建起“山顶戴帽,沟谷峭坡还林,中间系带,林下植灌(草),灌下养禽”的立体人工生态系统。在保障人类欣欣向荣的同时,也向生态自然友好示意。
进入21世纪,依靠云南最南的独特地理位置,勐腊开始大放光芒。
这里背靠大西南,面朝东南亚,自古就是各方政权的南境边地,与东南亚往来密切,长期扮演着交流通道的特殊角色。如今,这里更是成为高大威武的国门口岸,勐腊迅速成长为中国与东南亚的重要往来桥梁。
在陆上,勐腊在1992年迎来了通往老挝的国家一类陆路口岸——磨憨口岸。
从这里出发,300公里内可到达泰国的清孔、老挝的琅勃拉邦和越南的奠边府等多个邻国城市。这里是通往老挝等其他东南亚国家最便捷的陆上通道。
不仅如此,主打橡胶和农副产品加工的勐满口岸工业区也正日渐成熟。多个口岸和通道共同组成勐腊“陆上国门”的重要角色。
在水上,2001年,勐腊的国家级水路口岸——关累港迎来了首批商船,这里是它们沿湄公河进入国内的第一站。
从唐古拉山奔涌而来的澜沧江,经勐腊出国,之后改称为湄公河。澜沧江-湄公河水道是如今中国与东南亚国家商贸往来的重要水上通道,航务繁忙,素有“东方多瑙河”的美誉。
水陆并发,口岸日益繁忙,过境人数、车次和船次快速增加,这对勐腊的交通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如今,在勐满、曼庄、新民等多条过境通道的基础上,昆曼公路(昆曼国际大通道)和中老铁路(泛亚铁路中线)齐头并进,还有沿边高速和勐远机场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建,勐腊距离“交通枢纽”的重要地位越来越近。
2015年,国务院在勐腊批准设立勐腊(磨憨)重点开发开放试验区。一年之后,中老磨憨-磨丁经济合作区成立。
“两区”的设立让勐腊交出了漂亮的成绩单。2019年,勐腊县实现脱贫摘帽。2020年,县区的GDP破百亿大关,年均增长8%,勐腊成了全国经济增长最快的县市之一。2021年,勐腊县GDP增速9%,在西双版纳各县市中排名第一。
2022年,昆明正式托管磨憨,进一步促进了勐腊的经济腾飞,全县GDP比上年增长4.6%。
如今,人们被这片纯翠的土地吸引而来。繁茂的雨林、多彩的文化、梦幻的星空萤火,还有喷薄而出的崭新机遇,都将共同打造出一座“无忧之城”。
因为南,勐腊孕育了独特的自然奇观;因为南,勐腊汇聚了多彩的人文历史;因为南,勐腊创造了崭新的发展机遇。一个多彩而包容的勐腊,正在变化中成长,正在机遇中崛起。
无忧勐腊,就是彩云最南给你的惊喜。
[1] 白燕波, 勐腊县2019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R]. 勐腊县统计局: 2020.
[2] 何立平, 杜琴, 周兵. 云南省勐腊县民营橡胶发展情况调研汇报[J]. 北京农业:下旬刊, 2014.
[3] 吕婷,郑璇,朱高凡,汤永晶,蒋桂莲,李正玲,陈明勇.西双版纳勐腊亚洲象种群数量动态分析[J].林业建设,2019(06):91-96.
[4] 勐腊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 勐腊县志(1978~2005)[M]. 昆明: 云南人民出版社, 2020.
[5] 彭海英,史正涛,童绍玉.西双版纳地区雾的气候学特征及其影响因素[J].地理研究,2020,39(08):1907-1919.
[6] 宋志勇, 刀燕英. 西双版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资源现状及管理对策[J]. 安徽农业科学, 2021, 49(02): 100-104.
[7] 王军. 傣族源流考[J]. 云南社会科学, 1986(02): 54-60+27.
[8] 武友德, 王源昌, 陈长瑶, 等. 云南经济地理[M]. 北京: 经济管理出版社, 2018.
[9] 俞方洁. 横断山区新石器文化格局及其与周边地区文化互动研究[D]. 南京师范大学, 2017:97.
[10]朱华.望天树林与相近类型植被结构的比较研究[J].云南植物研究,1993(01):34-46.
[11] 朱华, 王洪, 李保贵, 周仕顺, 张建侯. 西双版纳森林植被研究[J].植物科学学报, 2015, 33(05): 641-726.
[12] 张荣京,郑洋,陈燕.中国热带雨林 偏离赤道向北绵延[J].森林与人类,2016(11):236-245.[13] 张晶,宋清海,张一平,邓云,武传胜.西双版纳热带雨林和哀牢山亚热带常绿阔叶林雾特征研究[J].生态学报,2018,38(24):8758-87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