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躺在ICU那天，我决定离婚”
倾诉人：惜，撰文：端木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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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她正经历一段难熬时光，感情不顺，孩子青春期叛逆。她说她快顶不住了，多次希望我帮她写出这个令她满腹心酸也咬牙切齿过的故事。
一来，想让儿子知道真实的父亲；二来，她也有些肺腑之言想对女孩们说。
为了叙述方便，以下用第一人称撰文。
我叫沈惜，出生在70年代，家乡在山西运城一个小农村里。父母都是老实人。母亲务农，父亲在一家国企做会计，家里还有一个小我3岁的弟弟。
父母并不重男轻女，一直供我上学到大专毕业。
毕业后，父亲又安排我进入当地一家国企做化验员，本来那是个不错的岗位，可惜不过一年，工厂破产倒闭，后来辗转在一个初中做了数学代课老师。
那几年工作经历渐长，但感情世界一直空白。不是没人追，只是不大有心动感觉，加上我是个被动的女孩，所以一直单身。
我期待生命中会出现一个带着光的男人，和我携手共度一生，但直到26岁，那个人还没出现。
26岁那年秋天，眼见着我年纪越来越大，父母心里犯愁，日夜焦虑，怕我拖下去成为老姑娘，怕我挑三拣四最后找不到归宿，开始催婚。
他们开始给我张罗婚事，安排相亲。
我那时对结婚没准备好，骨子里也反感相亲，但我生活的那年月，那地方，相亲也是寻常之事，很多父辈以及同辈都是通过这种方式找到了另一半。
说到底我还是乖乖女类型，从小没有忤逆过父母半分。最终顺从了他们意愿。
梁刚就是在那时出现的。
他是村里人介绍的，在县城上班，具体做什么我不大清楚。只听介绍人说，家庭一般，但男孩本人上进有思想，形象也不错。
我是抱着见一见的心思去的，没曾想一见如故，还挺聊得来。他谈在太原做生意的事，他讲见过的世面，这些对于我这样的女孩有种无形的魅力，不自觉中被带着感觉走。
在我心里，那刹，可能就是有种光的东西吸引了我。使我们彼此都留有好的印象。
相亲后，梁刚托人来说亲，父亲觉得可行，我也感觉不错，误认为那是爱情来时的模样，没过多考虑，就答应了。
大概谈了两个月，就谈婚论嫁，答应嫁给他。
嫁前，我知道他家条件不大好，但具体不知道是怎么个贫穷。直到谈论彩礼等问题才得知，他什么也不能给到我。
我当时有点失落，但想到这两个月梁刚对我不错，我也确实年纪大了起来，准婆婆又拉着我哭诉她的生活不易，女人对女人，心一软，就进了他家门。
我们裸婚，没买房，和公婆同住乡下，没彩礼，没三金首饰，连婚戒都没。
有那么一刻，也曾酸楚，和父亲提起婚戒的事。
父亲说，只要人好，穷点没事，以后两个人过日子可以努力，再说你也不爱戴这些。
其实，我不全是因为戒指的事，只是对未来有点恐慌，听了父亲的话，些许安心，就放下了那刻介怀，成了他的妻。
只是没想到，他是我噩梦的开始……
婚后第一天，我从婆婆嘴里知道结婚办酒席的钱，都是向别人借的。
不光如此，公公还欠了很多赌债。梁刚这些年一直还债，但根本还不清。
婚后第三天，有人上家里讨债，公公躲了起来，婆婆不想还，梁刚坐一边不发表任何意见，我问来人多少钱？他说300元，我当场还了。
没想到遭到婆婆埋怨。
大概是怪我才结婚不该还钱，说我找晦气。还说不还赖着又会怎样？
当时，说真的我的三观颤抖了一下。也是那天，我初次了解梁刚一家情况，原来婆婆强势彪悍，公公没有责任心像个孩子，梁刚有点妈宝。
可我已结婚，现在知道这些，根本无法计较，我只是拼命安慰自己，那只是还不熟悉。为和梁刚过好日子，最终我接受这个“意外”。
只是那年春节，去他亲戚家拜年时，三观又碎了一次。
他舅妈当一屋子女眷面说：梁刚真有本事，花几百元娶了个老婆回家，还痛快打发岳父母家的彩礼问题。谁说没钱娶不到老婆？只要男人有本事，长得不赖，女人就会自动送上门来，倒贴都愿意。
她们嬉笑问梁刚，是不是？
梁刚竟笑笑，不反驳。
那时，我就在附近。心想：不要彩礼是我送上门的事吗？那还不是因为婆婆哭诉不易，梁刚满满表决心？还不是因为爱，才妥协？
怪我当初圣母心泛滥，现在被打脸。
回家路上我和梁刚吵。怪他不为我说话。他说，亲戚炫耀他，是你脸上有荣光。
荣光？
如果我的荣光是丈夫建立在贬低、踩踏妻子的尊严基础上获得，那我宁愿一辈子无光。
这才结婚多久？我开始尝到了恨嫁的苦。
梁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怕刚结婚惹我不痛快，开始大献殷勤，不仅道歉，还表示以后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
他说的真诚，话里都是恳切，第一次我信了。
我想，如果我退让一步，大度一些，能够换来梁刚对我的好，公婆对我的认可，那也值。
我在婚姻里就这样学会“懂事”。没多久，又跟着怀孕。
孕初期，公婆梁刚都对我不错。婆婆做饭，梁刚接我下班是常有的事。
但婆婆提出让我和梁刚把工资卡交到她手上，由她当家还债时，我拒绝了。我一拒绝，她就立马变了脸。她转身把债都给了我们。
我想反驳，但梁刚打肿脸充胖子接手了下来。
可我们那点钱，只够小家开销，哪够还债？
生活压力越来越大，这时梁刚提出辞职要“从操就业”。他说，他还是想做生意，靠上班还不了钱，他在保定有个表哥，能给他对接业务，他想带我去创业。
婚前我就欣赏他的口才，相信他见过世面，当他和我规划未来时，我还发现这个男人是有头脑的，所以没有反对。
但没本钱怎么办？他提议让我回娘家借。我答应了，那次我父亲刚好有张6000元存折到期，所以毫不犹豫借给了我们。
梁刚想做灯具生意，拿着这笔钱买了点样品，我怀着孕也离了职，怀揣着美好期待，一起去保定做生意。
不过理想是丰满的，但现实往往残酷。梁刚根本没我想象中那么会做生意，他其实还有点幼稚。第一次出门谈合作，上货，就谈崩了。
他带来的灯具样品是家乡小作坊生产的，质量都不合格，推销给客户使用后，险些坑了为他引荐生意的表哥。
第一笔钱亏了，梁刚并没有告诉我，还在我面前画美好蓝图。接着他以生意谈成，要大量进货为由，又让我向父亲借了2万。
他说，很快会还的，结果那2万，再次打了水漂。毫无经验的他，被灯具城里一个供货商的低报价吸引，被几顿酒迷惑，最终被忽悠，再次进了次货。
这次，客户怒了，表态再也不合作。事情发生后，也没其他人愿意和他做生意。直到所有钱赔光，入不敷出，他才向我道出实情。
彼时，我肚子越来越大，离产期不远，想着生意有亏盈，没责怪。我劝他一起回家另做打算。
但怎么劝，他都不愿回来，在他眼里面子大过天。
无奈下，我一人从保定坐火车颠婆回山西。直到生孩子，他都没有回家。
回家后，婆婆更是对我百般冷淡。
怪我懒，没能留在保定为他儿子洗衣做饭。
在家期间，梁刚和婆婆他们谁也没给我一分生活费。
我只能靠过去上班时留的积蓄，得以熬过那些时光，生孩子前，我担心临盆时无人照料，住到娘家待产。
那是2002年的某个冬夜里，我肚子阵痛难忍，宫缩厉害，就让母亲送去医院，当时父亲去了其他地方办事。直到被推进产房，公婆才姗姗来迟。
还埋怨说我这么竟挑个半夜生孩子？折腾人！
我躺在产床上，痛得撕心裂肺时，真想晕过去再也不要醒来。几番折腾筋疲力尽，我强烈要求剖腹产，医生也说孩子有脐带绕颈，最好剖。
但公婆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生孩子，都是瓜熟蒂落的事，哪有那么矫情？剖腹产什么？浪费钱！
我母亲多次和婆婆沟通，但她实在太软弱了，根本不是婆婆对手，三言两语被怼了回来。
母亲一气之下，独自跑到楼道深处哭泣。
那时的医院，白天供暖，夜里10点就没有了。我疼得额头大汗淋漓，两腿却冻得直打哆嗦。由于产程过长，医生建议家属配合生产。
只是产房外，不见任何人踪影。妈妈还躲在楼道哭，婆婆不知去向。医生直接摇头叹息。
如果不是后来有个陌生人帮我，我真不知后果会怎样？
最后生的是男孩，公婆大姑姐都出现了。他们围着孩子左看右看，就是没人想过看我一眼。
母亲来时，哭了哭。安慰我要好好休息，留下点钱，我让她回家，她盖了盖我的被子。
我是侧切，伤口有缝合，一直火辣辣疼，医生给我挂了水消炎，但第二天在我不知情情况下，婆婆办理了出院手续。
月子在家里做，婆婆照顾我两天就不耐烦了，总是抱怨，无奈下，我喊了母亲过来帮我。
母亲一来，婆婆把家务的事也一并都丢给了她，嘴里说着亲家你辛苦了，多劳累，暗地里偷偷笑着什么也不帮一把。
就这样，一日三餐母亲做，孩子喂奶换尿布也是母亲的事，他们倒成了甩手掌柜。
出院10天时，伤口发炎，坐立不安，疼得我打冷战。婆婆才去乡镇卫生院找医生过来检查。
医生问我怎么搞的？当初输液没？我摇摇头。婆婆自知出了问题，躲得飞快。
孩子15天时，梁刚回来看我。这时母亲家里有点事先回去了。
婆婆倒变得热情，说会好好照顾我月子，结果一日三餐让我喝米汤。
早上的米汤都不超过5粒米，我是产妇，需要营养，我趁梁刚见到儿子心情好，向他提了要求，让他和婆婆沟通，给我吃好点。
梁刚说了，婆婆一听就怒，她怪我在背后挑唆他们母子关系，说米汤是老一辈传下来照顾月婆的，为了不堵奶，自然不能超过5粒米。
婆婆撂了挑子，不再管我。梁刚又在外面瞎跑。我连米汤都喝不到，只能再次请母亲过来照顾。
儿子满月后，梁刚和婆家在我反对下办了满月酒，强迫问我拿走母亲送外孙的1500元钱后，三人不告而别去了保定。
说是帮梁刚做生意，其实是不愿帮我带孩子。
梁刚还在月子期间，在我父亲面前把生意吹上了天，瞒着我拉他去县城银行为梁刚做担保借了4万。
那刻，我有后悔嫁给他这样的人家，也想过离开，但一想到我年纪不小，又结过婚有了孩子的事实，总怕离后，没人要我。
所以选择了原谅。
梁刚走后，家里剩下我们母子两个。
他们依旧没给我一分钱，我那点积蓄很快用完，眼见母子挨饿，只好搬回娘家。
父母对我和儿子无微不至照顾，所有开销娘家出。但我心里过得不快乐。
他们一直以为梁刚去做大生意了，面对我的愁容总是不解。
其实我很早想和父母和盘托出一切，但我不想父母再为我操心，选择了隐瞒。
转眼到了2003年，那时“非典”施虐。恰逢儿子满百天。
公婆在保定终于想起来这世上还有我们母子的存在。借着爷爷要看孙子由头，让我坐火车去保定。
非典时期，人人都怕出门，可梁刚和他父母却非要我带儿子去见他们。
这次，我坚决不同意。
婆婆就在电话里开骂，说我阻止祖孙见面，是要遭大罪的。
可不管她如何骂，我就是不答应。
父亲终究急了，接了电话和婆婆解释，还没说两句，连他也被骂的狗血淋头。最后父亲叹气，婆婆骂咧咧挂了电话。
父亲内向，不善言词，什么也没说，可我分明看见他两行眼泪默默流了下来。
那刻，我恨自己无能，连带父母一起被欺负。而那个说要爱我一辈子的男人，从未护我分毫安好。活得很自私。
那段日子，我经常以泪洗面。婆婆和梁刚电话一个接一个来催得紧，大姑姐不止一次上门做我的工作。
为了家的宁静，为了父母不再牵连，最终我妥协去保定。
公婆见到孙子，自然满心欢喜，还夸孙子刚过百天就享福坐了火车。
我怼了回去，我说你孙子不是享福，是受罪。他们都给了我一个白眼。
在保定，梁刚没做什么大生意，不过租了一间民房，零碎进点货卖。维持生计都很难。
婆婆也不帮我带孩子，每天只想自己怎么出去聊天，回家怎么埋怨我。
我成了一个保姆，带孩子，做家务，有时还要卖两个灯，没人感谢我，一家人还在背地说我坏话。
那时还在每天早上5点醒来，我给全家做早餐 ，再带孩子去附近玩，婆婆私下和梁刚说：孩子这么早醒，肯定是沈惜故意的，她就不想让我们睡好觉。
我已活得够辛苦，但梁刚却帮着婆婆说话，让我注意一点。
还有，梁刚那年冬天患了奇怪的病，下体疼痛不已，婆婆也指着鼻子骂我，说我不注意卫生才害她儿子生病。
天知道，因为婚姻一地鸡毛，身心疲惫，我们根本没有夫妻生活好吗？
他的病，更应该问问他自己怎么得的？
我从来都不知道闪婚结果会是这样！我真心在保定呆不住了，我过得憋屈，120斤的人暴瘦到94斤。
我对梁刚所有期待破碎，千疮百孔带儿子回家。
我没处去，只好住到父母家。我想理一理婚姻，就在这时，传来噩耗，父亲出事了。
那天是2004年10月8号，我永生难忘的日子。
父亲在下班途中出车祸，血肉模糊被送进了ICU抢救，一住10天。
我每天都在祈祷，无助极了，结果父亲还是被截肢了。转到普通病房时，浑身插满管子，右臂前胸上，打着六个大大的眼，三个小小钳子上挂了六个装满水的瓶子，用于支撑前胸和后背中间粉碎性骨折。
没有意识，生活不能自理，大小便失禁。
那时ICU真烧钱啊，我家把全部积蓄拿出都是杯水车薪，弟弟刚大学毕业，在济南上班，不到两月时间，来回拿了几次钱回家。
亲戚朋友也筹了钱送来，唯有公婆和梁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直不曾露面来看望，更别谈钱的事，冷漠的不像人类。
那次后，我执意要出去上班，我想找份工作，至少母子有个保障，至少父母不用为我费钱。
关于婚姻，我决定离了。
母亲同意我出去工作，她把地租给了别人。父亲出院后，她一边照顾父亲，一边帮我带儿子。
我在电话里，和梁刚说了这事，他暴跳如雷后买了火车票回家，突然和公婆一起来看望父亲，也在我父母面前说了一堆内疚的话。
他求我原谅，跪地不起，说他生意缠身没法脱身。公婆也是。他说不能离。
我是挺稀罕有个家，有个丈夫，也挺不愿儿子这么小成为单亲家庭孩子，怕伤害孩子，所以面对那份忏悔和主动，又一次心软。
梁刚回来后，没再回保定做生意，像是洗心革面，浪子要回头，表现的也像丈夫该有的样子，婆婆也没来干预我们生活。
一度，我以为婚姻起死回生了。
只是这种日子没过多久，还是再次溃烂起来。
我依旧住在娘家，是因为离工作单位近，但休息时，也会回婆家过夜。
儿子母亲养着，有时也会跟我们回婆家带几天。
如果不是发生那天的事，或许今天我还会在婚姻泥潭里深陷不能自拔。
那天，婆家院里停了辆崭新电瓶车，我见了好奇问了下是谁的？
婆婆说隔壁那个女人的，怪我多管闲事。我本不想和婆婆有什么交集，但见2岁儿子爬上车拼命按喇叭踢车，差点摔倒，婆婆不仅不阻止，还笑得前俯后仰夸孩子真棒。
这种教育方式，吓坏了我。如果孩子再这样教下去，怕是要毁三观啊。
我上前抱了儿子下来，说：宝宝不安全，也会弄坏别人的车。
婆婆爆发了。她说，车坏了她会赔，她孙子爱怎么玩怎么玩？怎么会摔？怕是你嫉妒别人有辆新电瓶车吧？
笑话！我是没见过阿斯顿马丁，但又不是没见过电瓶车。这已经上升到孩子教育问题，三观问题，我不能让她这样教坏孩子，于是头一次火力对拼。
婆婆见我厉害，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
梁刚出来，见到这幕，直叫我道歉，我不道歉，他说：我妈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少给我作怪。
我失望看他，不！是绝望。我希望那是错觉，但他还是怒睁双眼瞪我，要我立即认错。我说你真妈宝男啊。他冲过来把推我在地，并扬手给了我一巴掌。
那疼，是锥心的疼。
我终于说出了父亲躺在ICU病房时想对梁刚说的话。
我们离婚吧，再无余地。
婆婆见到这画面，不哭了，对梁刚说，你媳妇是该教训教训，别怕她吓唬你。
我声嘶力竭要走，梁刚在婆婆冷嘲热讽里，说，你现在就滚。他们母子还说我离婚是因为外面找了有钱男人。
那份屈辱，那份伤，使我一头扎在黄昏里，埋头哭泣。
我跑出村子，暮色四起，不久，天黑沉下来，一场雷雨倾盆而下。
我不能回家，不敢和娘家人电话，没法去朋友地方，身上也没有带足钱。
我在雨中走着，踉踉跄跄，几次摔倒，不知为何期望过梁刚找我，但手机一直没有来电。
是的，我好傻，傻了那些年，懦弱那些年，就跟自己智障残缺没人要似的和他一起着。当时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
最后，走了十几里路吧，用身上仅有的100元钱，在镇上一家老旧旅馆，住了一夜。
那一夜，无眠，想起前尘往事，再次泪崩。一路辛酸，真是不堪回首。
从此，我没有回过那个家。
我提了离婚，遭到梁刚和公婆强烈反对。他们花样纠缠各种恶毒诋毁我。
我都忍着。
孩子上了幼稚园，所有费用是我出的，却不让我见孩子。
我给孩子买的东西，一拿回家就被婆婆扔掉，她还和孩子说，如果孩子见我一次，就要回家被关一次小黑屋。儿子说起来都带着恐惧，不敢接近我。
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怎么可以让恶魔关小黑屋？儿子描述的那个小黑屋是个仓库我知道，暗无天日，不见五指，怎么让这么小的孩子承受？
我决定争取抚养权。他们闹到我单位，每天发100天谩骂短信给我，天天诅咒我不得好死，就算这样，我也要捍卫自己权利。
最终我选择通过法律途径解决渣婚，我向法院起诉那天，他们还向我家骂街，无赖到极致。
最终司法是公平的，判了我们离婚，孩子抚养权归我。
梁刚一次性付8000元抚养费，我父亲担保借的钱一人还一半。至于他借我父亲的钱，他不给，我也不再勉强。
能够早日脱离苦海，或许是我的幸，比起那点损失来，不值一提。
我曾那样害怕儿子失去父亲，怕自己失去婚姻，怕从此活得不开心，但真正面临那天后，我发现其实自己并不是只有软弱，我还有一个母亲的勇敢和一个女人的无畏。
现在我已熬过那段艰难时光，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开始。
只是很想对自己说一句：
当年为何那么傻？才见一面就定了终身？你有了解他多少？你又懂得男人多少？连品性都不清楚，听人家说个爱字，就嫁了，是有多荒唐？
婚前连原生家庭情况都不知道，单凭准婆婆几句假惺惺诉苦，就圣母心泛滥，又有多愚蠢和幼稚？
我恨自己的还有那无止境的懦弱。好好一个女孩，竟连保护自己都不知道！被伤害，还一直期待伤害你的人会浪子回头金不换，但浪子就是浪子，多的是不会回头，哪来那么多万一？
如果可以重来，我真想回到26岁那年秋天前，不同意相亲，不妥协年龄，不恨嫁，该有多好？
但我知道，已经不可能了，唯有面对现实，过好现在的每一天。
说出这个故事，其实那样老套，但发生在我身上时，却是血淋淋疼痛。我曾放不下，万般折磨，现在想来也算涅槃。
只是在儿子不大理解我的夜深人静时，我会感到一点点脆弱和无依。尤其他青春期了，多有叛逆，我真的很不想儿子成为他父亲那样的人。
也惟愿亲爱的姑娘们，不要走我这条路，别无知去嫁。如果你未婚，一定多在婚前擦亮眼睛，多看看对方原生家庭情况和另一半最低处的品性表现。再急也不要闪婚，再爱也不要长期卑微懦弱。
任何关系，你弱你忍你一味退让，才给了同一个人伤害你的底气。
希望我的儿子将来成为温暖的男人。
只是不知道，我还能否等来属于我的那道光？
婉清PS:接触过那么多情感倾诉，在初次婚姻不幸这件事上，我一直认为很多是婚前不谨慎、盲目结婚、误会“爱情，将就态度造成的，当然也包括原生家庭的催婚促成。
婚内中的很多伤害也是因为某个人一贯的懦弱、自卑、反复给的机会。幸好很多人最后都学会了自渡。亲爱，加油，我相信那道光一直都在，只要你准备好迎接。我们都有幸福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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