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 | 毛振华：去杠杆具有很强紧迫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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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振华，中国人民大学经济研究所联席所长

概述

毛振华教授提出，现阶段，货币政策有两个功能，一是保增长、稳增长；二是控风险。他认为中国宏观去杠杆的紧迫性很强，从过去应对危机的一些成功经验看，大概有几点：一是在适当的时候考虑实施第二次规模比较大的债转股；二是放开再融资的管制；三是全面的采取企业扩张股本的政策；四是股权投资基金给予鼓励性的政策。

货币政策现在看来有两个功能，一个是要保增长，稳增长，另外一个功能是控风险。在经济下行时，货币政策需要推动经济增长，好像是要放松货币政策，但又遇到了过去长期积累的金融风险。我们的报告里提了去杠杆要软着陆。这是困难中的一个选择，这是这次报告中一个非常重要的观点。

我觉得去杠杆的紧迫性还是非常强的，从经济运行的长周期来看，下降是必然规律。如果遇到了突发性的，灾难性的危机，对我们来讲还是很不愿意承受的。尽管在过去主要发达国家都经历过经济危机，但中国还没有经历过，我们有没有能力防范还不知道。所以我觉得观察中国目前的情况，杠杆是非常值得研究的内容。

从宏观上看，杠杆率高了违约率就高，从微观上看，杠杆率高了，企业的负担就很重，企业扩大再生产的能力会受到制约，所以降杠杆很重要。在中国面临着双向选择的时候，用总量选择的办法，管制债务市场是不恰当的。

我们要调结构，资产负债表里面有国家，企业和个人，国家的负债，政府的负债率还是比较合理的，应该说这几年发展很快，总量基本上是可控的，政府部门存续率很高。我们担心的是企业部门，这是我们要研究的核心，怎么来把企业的杠杆调下来，我们要想一些办法。过去应对危机的时候有过一些成功的经验，大概有几点可以考虑：

一个是在适当的时候考虑实施第二次比较规模大的债转股。问题是中国跟美国不一样，美国的国有资金给了民营企业以后，还会收回来，可以把信贷、股本卖掉。中国的做法不一样，这不是临时通道，而是永久通道。这笔钱实际上是永远永远的收益。既然如此，国家信用担保，国家信用背书，从整个社会债务来看有什么办法可以适当的再考虑，以改善企业的负债率水平。

第二个是放开再融资的管制。企业再融资要经过中国证监会审批，从提方案到批准要好几个月，甚至半年以上。最不合理的，除了IPO管制之外就是再融资了。市场好的时候应该让更多的人投资好的上市公司，增加流动性，让它获得更大的产出能力，而不是原始股东把价格炒得更高，这实际是政策上的管制不合理。

即使是股市低靡的时期，也应该想办法放松再融资管制，甚至最终取消再融资的管制，而采取信息披露的办法。只有这样才能比较好的利用资本市场，如果不这样的话，资本市场于国于民都不利，炒高炒低对资金有什么好处呢。所以我觉得中国的证监会也好，监管当局也好，应该反思，应该适时的撤销再融资管制。

第三个是全面的采取企业扩张股本的政策。我们看美国的企业，现在基本上没什么负债，好企业没有负债。没有负债的企业就能生存发展，就能应对危机，特别是经济紧缩下行的时候。我们的习惯是借钱。有什么好的办法使企业用股本扩张的办法，而不是简单的高利贷。

一方面是企业本身，很多企业不愿意稀释自己的股权，另外是资金供给方愿意出资本。这可以调整一些政策，比如说把企业因为增加股本就减少了贷款，就减少了利息支出，因为减少了利息支出就减少了税收，这部分不动，我觉得应该反回去，应该鼓励企业扩大股本。中国证监会提出上市公司要分红，企业做的好为什么要你来说分红？他不分红你不买就是了，你为什么要管他分不分。企业又要分红又不能去再融资，那企业上市还有什么好处。所以我觉得，鼓励企业扩大股本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

第四个是股权投资基金给予鼓励性的政策。鼓励企业股本投资。当然你扩大了股本就能扩大有效良性的债务，同样的情况下，仅靠扩大债务来实现企业的扩张是非常危险的。企业的扩张之路如果简单是债务之路，那一定是死亡之路。还要调结构，要解决企业的债务风险的危机。

我提这些看法，给大家分享。

来源：微信公众号人民大学国发院（RUC_NA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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