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商一百八，才能考北大

大家好，我是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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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文，是关于我的一段往事。

刘昊霖：《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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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商一百八，才能考北大

文：小日

（一）

4月24日凌晨，突然很想我爸。

在我很小的时候，

就知道我爸是机械设计师。

那时候我看的书就是《机械原理》，《工程学》之类的。

在充满数学和图形的世界里，我独爱我爷爷那本近乎包浆的《草药图谱》，所以，我后来喜欢上了白描，喜欢上了插画。

记得那时候，我就一边看我爸的书，一边做一些书上的题目。我爸一心想进哈工大，学习文化，报效祖国，而我也在做练习题的过程中，锻炼智商，茁壮成长。

讲真，写到着有点自豪，我这个习惯，喜欢安静一人独立做题的习惯，是和王小波一样的。

王小波在一次访谈中提及：如果有一天，他去一个孤岛，大概会找一个本子和一个习题册，他说，他很喜欢一个人答题，数独，或者数学题。

王小波这个习惯，和他曾经在北大教统计学有关。

一开始，我不知道王小波为什么会特别衷情数学。

后来，我知道了。

数学是最优雅的艺术（没有之一），而每一个公式都是如此唯一，如此无可替代，那些简单到一个极致的数列公式分明象征着无可替代的孤独。

这样的孤独，爱因斯坦也经历过。

所以，爱因斯坦说，科技的发展是为了证明神的存在。

这句话在无神论的今天，就极其孤独。

而在我孤独的童年里，我爸喜欢哈工大，我爷爷喜欢北大。我在他们父子间有点精分，而我奶奶喜欢北京，于是那时我就打哈喇说，要不，我考北大好了。

我一说，我爸就笑。

你有智商一百八吗？智商一百八才能考北大。

我当时一脸懵逼跑去问爷爷。

我发出小猪佩奇的声音问：爷爷考北大真的要智商一百八吗？

爷爷笑了笑，那是全中国最好的大学，能进的都是人上人。

人上人，山外山，天外天。

我问自己，你真的有智商一百八吗？

记得当时，我看着无边的梯田。

脑海里回响起的是黑鸭子合唱团的《我们的田野》。

从此，智商一百八，才能考北大，就如同一颗种子，被埋进了我内心的田野。

只不过，那时候，我不知道，有些种子会成为大树，而有些种子只能成为香菜。

（二）

为了测试我的智商。

我先测试了我爸的智商。

从小，我对基因学就很爱得痴狂。

我相信基因是可以遗传的，所以我就问我爸，你的智商是多少。

那时没有什么H5测试小游戏，我爸想了想说：111分吧。

我不知道111是怎么出来的，后来我才知道，我爸很喜欢中位数和中轴对称，这一点很龟毛、很处女座，很强迫症。

中轴对称是一种很平衡的构图，这一点，从我爸的发型有所体验。

关于111分的说法，是在很久后，我才知道我爸说111是指祖先跟前上三炷香，祖宗在上，必有子孙平平安安。

因为人生充满了危险，而很多人缺乏警惕性。

而我，出于对遗传学的迷恋，我认定我智商是绝对达不到180的，为了找点心理平衡，我就嘲笑我爸说，你是不是智商不行所以才喜欢哈工大，而不是北大。

我爸爸当时点了根烟就DISS了我。

你懂个P。

你应该知道，北大之外还有很多好学校，某些更做实事的。你的目标是要做事业，在哪里都能做，不一定是哈工大或者北大，只要你行，你就能行。

我当时一脸懵逼，无法理解。

我说，但无论如何北大是中国最好的学校之一啊。

我爸爸听完又笑了。

有时候，你只需要一个湖泊，为什么你非要一片海洋呢。

那时候没有“星辰大海”一说，不然我肯定直接怼我爸。但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我就反问我爸，那你为什么明明有一片海洋非要守住一片湖泊呢？

我记得特清楚，我爸把烟掐了。

他认真起来。

他想了许久说：

有时候，没有名字的湖足够深，就成了海；而有时候，随波逐浪的海，不如湖。湖不需有名，需要深邃、厚重、沉稳、大气；海不需太深，只求一如明镜照亮星辰。最怕湖没有湖的干净，海没有海的辽阔。

我说爸爸我听不懂诶。

当然啦，你听懂了你就智商一百八可以考北大了。

（三）

我虽迷恋基因学。

但我还是不服气。

因为我学到了一个词，叫基因突变。

于是，我人生就开挂了。

我相信我的智商是可以突变的，我能超越我爸的111分。

于是，我开始参加各种比赛，各种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竞赛，或许是我人缘比较好、又没有遇到故而剪辑师、加上戏路比较顺，所以我基本都能赢，然后我高二就差一点被保送了，如果不是我过于文艺的话，我一定不会最后在志愿里填上北大中文系。

记得那天，当我爸知道我志愿只填了北大中文系后，他和我妈几乎绝望得要跳楼了。

报北大？！？！

有没有搞错！？！？

你造吗？！？！

人生不是赌博啊？！？！

生命不是玩票啊？！？！

记得那天，我爸我妈两人双双陷入深深的检讨，他们觉得作为父母，他们一定对我关心不够，才导致我报复性填志愿，我考北大意味着我爸妈即将失去他们的宝宝。

我爸妈都不建议我的冒险！

因为我们广东是先写志愿，再考。

所说中的得之我命失之我幸啊……

我爸直接给我递了根烟，问我，不是吧，你开玩笑吧，你真的要考北大啊？我说，当然啊，北大超级屌啊，炸天有没有，我那么喜欢安妮宝贝，当然要考北大啦。这样我写小说才能超过安妮宝贝啊。

我和我爸说完，我妈就哭着来找我了，不是吧，你开玩笑吧，你真的要考北大啊？我说，当然啊，我爷喜欢我去北京读书。我还带我爷爷奶奶看天安门呢~~~

但是你报考的是北大中文系啊，你明明是理科生啊，你考个医生律师什么的不行吗？（如果那时是今天，我一定和我妈说未来你所认为的铁饭碗都会被AI所替代……)

总之，无论如何，我当时确实就只填了一个志愿：北大中文系。

记得高考那天，我爸给我上了三炷香，大概是渴望我高考发挥失常吧。

结果，我果然没有上北大。

呵呵。

因为北大中文系录取的是广东省文科状元，老子理科生，进不去。

我爸我妈发出杠铃般的笑声。

最终，如他们所愿，我读了经济系金融学。

说到经济学金融学，实在挺无聊的，这门学科，在我30岁之前，几乎没用上，而在我30岁后，出于投资和创业的需要，才一点点用上的。

当然，里面有一个插曲是，其实我压根不爱北大。

我其实真正想考的是复旦。

但是我的对手，那个我排第一他排第二的哥们非要报清华，以至于我不能认怂只能报北大。

我后来回忆起这个往事，我爸和我妈都很悲伤。

他们又陷入一次自责自己对我照顾不够。

我也后来才知道，其实我爸是清华的粉。

（四）

我从南方去北京读书的前夜。

我和我爸一起听歌。

我们听了一整夜的《东风破》。

其实我想听的是《爸，我回来了！》但，我最后，出于个人对中国风的喜爱，还是单曲循环了《东风破》。

我爸其实对我并不是很担心。

反倒我妈很担心。

我妈妈一直担心我会在读大学时遇到不好的老师，又或者陷入被同学集体欺负的状态，当然，我妈老听说大学校园里经常有人自杀，所以，我妈妈就很担心我的性格问题会引发飞来横祸。

我妈当时陷入了一种深度共鸣的状态。

她联想到的剧本是这样的，一个优秀的学生被一名老师欺负最后得了抑郁症而选择了自杀。

其实我妈想多了。

毕竟我是男生，我不是女生。

最后，还是我爸比较了解我。

我爸在我登上离开家乡的火车前，唯一叮嘱的话竟然是让我在谈恋爱的过程中注意安全，因为他不想那么快抱孙子。

事实上，基于我的高级审美，我大学几乎没谈恋爱。

所以，谈不上安全措施，我和异性之间也比较安全。

我觉得，一个男人，无论你再高的地位，再好的学识，你一定要管住自己另一条腿。我从来不信一个管不住腿的男人学术能做得有多好。

毕竟，人嘛，总是精力有限。

这也是很多投资人都希望CEO足够的专注。

当然，当时，在我那个学校（非北大）也遇到某些不怎样的人渣老师，男教师撩女学生之类的也有，后来，那些犯事的老师被学校开除了，再后来，那女孩也退学了。

这种事但凡发生在学校里，受害者都是学生。

你就一百个放心，在我们那个年代，学生真的很单纯，不单纯的，只有老师。而最后唯一的办法，真的就是老师开除，学生退学。

因此，我也才奉劝身边为人师表的人，不要为人师婊。

一个老师，你无论如何，不仅要以身作则，所谓师德师德，说的是你要自证清白。

当然，以身作则，自证清白，也不仅是一个老师，更是任何一个从事教育事业的男人的基本要求。

做不到这一点，就很难让人服。

这也就是传说中的瓜田李下，做老师的，不要让别人说闲话。

这或许就是为人师者的节操和体面吧。

（五）

而从我毕业后，到现在，也就是今天。

我们一直和很多慈善机构合作，

也始终关注校园里的暴力事业和非正常事件。

我突然发现，其实学校一直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

我说的危险，是说，学生对于危险的认知不够，以及，学校本身是一个取证很困难的地方。写到这，给大家种一个草，最近我影视圈的小伙伴们都在推崇一部日剧，叫《非自然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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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自然死亡》主题曲

剧情大概说的就是有一个非自然死亡的研究所，总是受委托人的委托，通过解剖尸体寻找线索，来还原死亡的真相。

我很喜欢里面的女主角，三澄。

因为她身上呈现出某种很深刻的高级。

在《非自然死亡》中，女主角是被人收养长大的，她的父母曾经烧炭自杀，而她在烧炭中被人抢救回来，她很理解那种动弹不得，在某些莫名其妙氛围和压力中逐步窒息的持续死亡进行感，所以，她珍惜生命，并且用同理心去帮助委托人寻找真相。

《非自然死亡》里有一个观点很高级：

死亡是很容易的事，一个念头，就能死，死了的人，是永远不会再开口了；但死亡又是如此让人痛苦的事，对死者家属而言，最痛苦的就是一辈子都在寻找一个答案。

这个答案，叫真相。而这个寻找真相的过程，填充了死者家属的全部的人生。而一个人，连生命都没了，还无法让人知道真相，真就是死不瞑目了。因此，非自然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的人无法被拯救。

而所谓非自然死亡研究所的使命，也不仅是为了寻找死者死亡原因，而是为了未来，为了未来，少一点悲剧，为了未来的人，多一点安全。

同样的，在很多事件中，每个人人性那一部分的高级，无非在于：

我们愿意为一个陌生的人而悲伤，我们愿意为一个陌生的人而祝福。

这才是生命的本身。

生命的本身是有光的。

这样的光，在于让弱者顽强，让悲伤者温暖。

（六）

我在36岁的年龄，想起青春的往事。

想起了我和北京的前世今生，

而今天，我也才终于理解我爸的那句话。

先说一个故事吧。

昨天，我们的电影公司装修完毕，我们谈到了胡迁，也就是那个和我有一面之缘，但最后自杀的青年导演，当然，我们也谈到了抖音上的年轻人，也包括死于高空坠落的吴永宁，最后，我们谈到了曾经的一个很文静的女孩。

她从外地来北京读书，最后成了一名设计师。

她有一段失败的婚姻。

她和她丈夫住在17楼，有一天，她爬到20楼，是的，她还特意从17楼爬了3层，然后，她从20楼高空坠落。

在她脸部贴地，被重力拍得面目全非的那一刻，她的丈夫还在客厅里带着耳机打网游。

朋友说到这个片段，一声叹息。

然后，朋友又说：哎，生活就是如此残忍。

而你选择了，就意味着你必须要顽强：

你选择了北京，选择了一个充满竞争的城市，就意味着你要学会“狡诈”和“勇敢”，甚至某时候，你还要学会“自我保护的狡猾”，而你，哪怕很难做到，但依然还要永远在懂得“狡诈勇敢狡猾”的过程中，始终保持你的“正直”和“善良”。

我当时听朋友说这些，又突然想到了才华。

我想，所谓才华，真正意义上的才华，

无非是你落入成人世俗世界里的那一点所剩无几的最烫手的光。

我们每天都要努力活着。

我开始理解我祖辈父辈的那句话。

“智商一百八，才能报北大。”

很多时空，很多地方，很多位置，但凡是舞台，都会陷入经济学上所说的“舞台效应”。

至于舞台效应，说的是：

在光芒耀眼的舞台上，好的，坏的，都被无限放大，让人恐慌、让人猜疑、让人坐立不安。在那个被无限放大的舞台上，美好的东西，美得又那么失真，因为过于美好而显得有点不真实；至于恶，或者丑，又丑得如此让人瞠目结舌、触目惊心。

以至于，最后，人们才发现，在过于美好和过于丑恶之间，或许，我们并不需要这样一个舞台。

当然，我也是在那个片刻，才理解我爸那句话：

有时候，没有名字的湖足够深，就成了海；而有时候，随波逐浪的海，不如湖。湖不需有名，需要深邃、厚重、沉稳、大气；海不需太深，只求一如明镜照亮星辰。最怕湖没有湖的干净，海没有海的辽阔。

呵呵。

我们终究是智商没有一百八而考不上北大的人。

在清晨5点55分，我悄悄和你说晚安。

我近日闭关结束，出关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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