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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航》——小说连载之一

西沪港战友之家 深海蛟龙 2021-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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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文


前言:我曾是北海某支队的新闻报道员,先后在33型潜艇和035G型潜艇任无线电兵、班长、军士长,后在支队宣传科任报道员,在通讯科当过参谋。小说中的大部分事件(除重大国际事件外),我都经历过,可以说,主人翁的成长和历炼足迹也有我个人的影子在里面。这是我第一次写小说,因为工作应酬太多,每天不间断更新实在是力不从心。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有时间我就写两章,没有时间可能会连续一两周不动笔,时断时续地在两年时间写到了这里。




禊 子


    洁净、宽敝的海军潜艇训练基地学兵教室。


一个个年轻小伙子坐得笔直。他们穿着一色的海军蓝,一顶顶蓝面平绒棉帽,整齐地摆放在课桌的左上角,聚精会神地听着教官讲课:


“潜艇是一种能潜入水下活动和作战的舰艇,也称潜水艇,是海军的主要舰种之一。潜艇在战斗中的主要作用是:对陆上战略目标实施袭击,摧毁敌方军事、政治、经济中心;消灭运输舰船、破坏敌方海上交通线;攻击大中型水面舰艇和潜艇;执行布雷、侦察、救援和遣送特种人员登陆等。”


教官是一名中年人,个子不高,声音却很宏亮。


“按作战使命,潜艇分为攻击潜艇与战略导弹潜艇;按动力,分为常规动力潜艇与核潜艇……。”


清澈、平静的海面上,突然狂浪大作,一枚管状的庞然大物,冲出海面的瞬间,底部冒出大团的白烟,腾空而起飞向远方。


是潜射战略导弹!


紧接着,第二枚、第三枚导弹出水后,拖着白烟飞走了。


在大量的汽泡返上海面后,一艘艘黑色的庞然大物呼啸着浮上水面。很快,“八一”军旗在潜艇的旗杆上升了起来。


哇——,是中国潜艇、中国潜艇! 


 

第001章 练兵场上的遐想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


“稍息!”


……


一声声宏亮、浑厚,无处不散发着强烈雄性气息的口号声,在山间回荡着。


龙虎山,我国北方一个紧靠渤海湾的山体,海拔1109米。蜿蜒的大山紧紧环抱着一片少说也有十几平方公里的海滩,神奇的大自然鬼斧神工般在东偏南方向留下一个只能容得下两艘机帆船通过的口子,成为一处人烟稀少、没有任何船泊停靠的天然浅湾。涨潮的时候,这里是一处青山秀水、鱼虾嬉戏的好去处,落潮的时候,则是一片碎石遍布的荒芜滩涂。砂砾碎石的下面,是挖不尽、扒不完的海蛤子。山上翠松延绵,无论何时,只要走进山里,就会感到凉风习习、松涛阵阵;侧耳细听,远处海浪拍击岸边礁石沙滩的“哗哗”声不绝于耳………。


海军M训练基地,一支专门训练潜艇兵的部队,就坐落在这个风景秀丽的山坳里。


每天天刚蒙蒙亮时,一阵嘹亮的军号声之后,寂静的山坳就沸腾了:伴着震天的口号声和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一队队身穿蓝军装的新兵便开始了一天的操练。


新兵们训练的这个操场,大约有二十几个足球场大,全部用水泥混凝土建成。一道道黄标线把整个操场分成若干区,一个区就是一个新兵训练中队。


像这样的操场,全基地共有三个。


陈雨杰,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新兵。蓝颜色的平绒布棉军帽,一身全新的蓝军装套在他略显干巴的身上,肥大得有点夸张,腰扎武装带、脚蹬大头皮棉靴。虽说一米七五的个子不算矮,但军装上既没有领章也没有帽微,一张瘦峭的黑脸上,忽闪着一对黑多白少的大眼睛,显得严肃不足而滑稽有余,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兵。


 “报数!”


“1、2、3……”


“立正——!”


值班员下达了一系列清脆的口令之后,一个刚劲有力的右转身,向前跨出一大步,面对挺立队列左侧的一名军官干净利落地敬礼:


“中队长同志!二十二中队全体集合完毕,请示训练科目!值班员李玉新。”


“稍息!”


“是!”


陈雨杰在队列里跟着战友们的脚步,机械地行进着。


在他眼里,自己所在的三班班长阮新年是个典型的训练狂、虐待狂,从没见过一丝笑意爬上他的黑脸。


“都注意了,听我口令:一步一动,正步——走!一!”


“脚掌踢平、离地25公分!”


习习的北风不紧不慢地刮着,拽起地面上刚刚落下的小青雪,轻轻地抖动着,像是一条条的小青蛇,紧贴着地面,向着远方逶迤而去,与陈雨杰的思绪一起飞到了远方……


鲁西南平原的一个普通农村。


大集体时代已经过去,农村分田到户了。


陈雨杰和众多的同学、伙伴一样,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像他的祖辈一样扛起了锄头,当上了一名准农民。


说他是个准农民,那是因为他实在不怎么会干农活,一丁点儿悟性都没有。虽说每天跟着爹妈下地,但他的心思似乎并不在手上的那把锄头上,一不小心就把一棵半米多高的骄壮玉米秸划拉的离了土,气得老爹跺着脚直骂,就差踹他两脚了,老妈也在一旁唠叨个不停。


“不干了!”


陈雨杰一拧身,堵气走了。


他倒拖着锄头,一脸的厌烦。从小到大,尽管一天也没离开过农村,但种地耕田这种事儿,他还真的没有踏踏实实地干过几天,偶尔在假期里去一两趟自家的承包地里,也只不过是帮帮父母的忙,给他们打打下手而已。从来没有握着锄头、拎着撅头,实实在在地干过哪怕是一两个钟头。


而现在,高中毕业已经三个多月了,每天天刚刚蒙蒙亮就起床,跟着老爹一起侍弄那东一块、西一块的承包地。也不知道是不是父母种田的灵性没有转移到他身上,反正是,手拿镰刀割麦子,竟然割破了左小腿;拎着小撅头种玉料,差一点儿一撅头刨到脚面子上;扛着锄头除草,那锄头怎么也不听话,在地表上直蹦哒,就是不肯入土,也难怪会把一颗颗的矫壮玉米划拉倒了。


陈雨衣杰就像是吃了半个苦瓜一样,踉跄着向田埂走去。


不远处,邻家一头驴子,低头翅尾、喘着粗气,使劲地拉着犁。尽管看起来有些吃力,但主人肩上挂着的鞭子并没有摘下来,只是偶尔吆喝一声。


看着那头驴子,陈雨杰羡慕地摇了摇头,心里说:看来,这头畜牲也比我强啊,不管怎么说,它没挨过骂。


这么想着,陈雨杰来到地头,恨恨地跌坐在地上,好像屁股下的土也惹了他似的。


邻近地块一起出来干活的陈永庆,这个和他年龄相差无几的玩伴便凑了上来。


陈雨杰懒得搭理他,陈永庆却嬉笑着、打个哈哈,挨着他一屁股坐了下来。


“雨杰叔,昨天听山猫子那小子说,今年秋天征兵就要开始了,想不想当兵换个活法?”


论辈份陈永庆比陈雨杰矮了一辈,虽说岁数大小差不多,可按村里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那就该叫啥就得叫啥。


听了陈永庆的话,陈雨杰像是一只打了兴奋剂的瘟鸡一样,立马来了精神。


“真的?山猫子这家伙没瞎说?”


“哪能呢,再说了,不是年年秋天都征兵?错不了!”说话间,陈永庆那一对小绿豆眼显得格外亮堂。


“噢——,对啊。”


陈雨杰扭过头去,把光滑的锄柄交到左手上,右手习惯性地撩起汗衫下摆,擦了擦脸上豆大的汗珠。红里透着黑的脸蛋虽然擦干净了,但他那两绺粗黑凌乱、桀骜不羁的发梢上,依然顶着亮晶晶的一滴汗珠子。


“不过,最近,南面边境上在打仗哩,听说死了不少人,北边六道沟村就摊上个烈士。”


陈永庆两眼瞅着脚尖,声音低得像蚊子一般在哼哼。


“你说,会不会,咱、咱刚穿上国防绿就当了烈士呢。”


“咣啷!”


一声脆响,把正低着头,半是自语般说着话的陈永庆被吓了一跳:只见刚刚还在陈雨杰手上的那把锄头,早就被他使劲扔了出去,磕在路边的那块拴牛石上。


“哼!管他娘的呢,俺就是当了烈士,也比这么整天脸朝黄土背朝天活得痛快!这兵,今年咱当定了!”


从那天起,陈雨杰的耳朵竖得比家里那只看门狗旺旺的耳朵还要高,只要有一丁点儿关于征兵的风吹草动,一准儿逃不过他的耳朵。


不久后,他和陈永庆一起,背着老爹老妈找支书、找民兵连长,终于过了体检这一关。直到乡武装部来家里做家访,蒙在鼓里的爹妈才知道儿子想当兵。


这还得了?!不能让他去。


陈雨杰的老爹老娘慌了神儿,赶紧把女儿女婿和他们的老舅叫了来,一起做他的工作。


老爹说:“出去吃皇粮也不过是熟菜馒头,咱家这几年日子好多了。”


姐姐说:“部队上管得严,你受不了。”


姐夫说:“听说前线打得正热乎呢。”


老舅说:“你走了,你爹妈怎么办?


能说的话都说了,只有蹲坐在屋门口瞅着全家人的小狗旺旺,以及屋里写作业的弟弟一声没吭。


陈雨杰看看一家人没有一个支持自己的,心里就憋气:

“俺不管,反正这兵俺是当定了。要是谁敢不让俺去,俺就死给谁看!把个死人留家里,还是弄个活人在外面,你们惦量着办吧。


“小杰啊,这俗话说‘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


老爹照鞋底上磕了磕那只黄铜烟锅。


“咱家是烈士后代,你爷爷在俺四岁、你大伯六岁的时候就牺牲在解放战场上了。是你奶奶,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俺跟你大伯拉扯大。”


是啊,陈雨杰是家里三姐妹中的老二和顶梁柱,姐姐已经结婚嫁人,老三小东今年刚上初一,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老爹说,俺也是烈士遗孤啊,虽说村里照顾不错,可别人不知道你奶奶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俺还不知道吗?!


老爹言下之意陈雨杰怎么能不明白,这些个道理他都懂,但就是不想呆在家里,因为他不喜欢干农活。甭管怎么说,当兵——对他来说已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十头牛也休想把他拉回来。


陈雨杰愤愤地一甩门走了。


全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也是这两小子该走狗屎运:县里已经十几年没招过海军了,偏偏让他们给撞上了。


当他和陈永庆身穿没有领章帽徽、蓝色肥大的军装走出县武装部大门的时候,曾经一起体检过的同学们和其他同龄人的肠子都悔青了。这个说自己的视力其实并不是那么差,那个说自己的胳膊腿都挺好,另一个也说自己不是色盲啊。


马路对过的一棵大杨树下,陈雨杰的老爹笑咪咪地蹲在一边抽着廉价的香烟。今天,他一反常态地没抽那袋黄铜旱烟锅,十分少见地抽上了“葵花”牌,一丝丝烟雾就像他的心情一样轻松地飞向了天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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