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庙门前的槐树
周公庙门前的槐树,在此静静的站立了1700多年,经历了多少个朝代兴衰更替,经受了多少次风霜雨雪和雷电的洗礼和蹂躏,虽然浑身伤痕累累,瘦骨嶙峋,依然倔强站在那里,向人们诉说着周公庙的故事。丹青妙手画过它,摄影大师拍摄过它,文人墨客咏唱它的诗赋文章更是数不胜数,本来我就不该在这里聒噪。但是,看到它,我想到了一个人。
那是去年八月初,在岐山作家微信群里看到周公庙散文笔会的征文,就写了一篇《我上了箭括岭》。听说参加笔会作家都是大腕,我作为一个初学者,心里总是揣揣的。于是找到岐山著名作家杨智文。杨智文老师说他正要去周公庙拜谒作家徐岳,我就欣然一同前往。这是2015年8月21日。
说起徐岳并不陌生,他是我老丈人的本家兄弟,按辈分我该叫“姨父”(岐山地方对岳父的称呼)。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在岐山文化馆工作时,我妻弟在岐山高中上学,寄住在他的宿舍。我当时在县民政局作临时工,常去看望妻弟,和徐岳有一段交往。82年我回了家,后不久他到西安工作,再没有来往。不知道还能不能记得我。
到了周公庙,徐岳正与一群人谈征文的事。杨智文指着我说:“徐老师,我给你引个人你认得不?”我叫了声“姨父”,徐岳转过脸,打量了我一阵问:“你是?不好意思,我实在想不起来。”我自我介绍道:“我是亚利女婿(丈夫)”。“哦,对对,我想起来了。多少年没见了,我都认不得你了。走,到我宿舍走。”
落座寒暄几句后,他问我:“你有啥事?”我拿出稿子说:“听说这里搞征文,我写了篇东西,想让您看看能行不。”他接过去,看了题目说:“这一期征文还没有人写箭括岭,行,你放下我先看看。有电子版吗?”我说:“我没带U盘。”“那你回去发到我的邮箱里吧。”他给我写了邮箱号和他的电话号码,说:“今天我比较忙,马上还要开个会。我看了再说好吗?”“那行。”我就起身告辞了。
过了四五天,因惦记着这事,就去拜访徐岳。8月26日上午9点,我到了周公庙。他正在看稿子,见我进来,高兴的拉着我坐下说:“刚好我今天有时间,咱好好谈谈。”在他给我去倒水时,我浏览了他贴在墙上的画,上次来没顾上看。其中六君子之一的国槐枝干瘦劲,有点像他。
落座后他告诉我,上次我给他稿子,他没顾上看就给了祝喜堂。祝喜堂看了告诉他,稿子写的还不错。他要来看了,觉得角度选的不错,写的也有新意,决定选用了。他说:自上一辑《周公庙的风花雪月》出版后,引起了很大的反响,特别在东南亚华人中影响很大。对传播周文化、提升岐山形象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他谈到岐山的作家群体已蔚成大观,不亏“作家县”的称号。唐栋、冯积岐等就不说了,像祝喜堂、杨智文、赵林祥等都很有实力。祝喜堂在逆境中坚持学习,坚持写作,做出了不凡的成就。赵林祥是个残疾人,在那么困难的情况下坚持写作并取得了很大的成绩,确实不易。杨智文几十年来坚持写作,勤奋编书,为岐山文化事业、为周文化的传播奔走呼号。这些人都是岐山的精英。我要把他们写嘎子。他要我好好向这些人学习。他说,其实写作没有捷径,没有窍门,就是多读书、多写。要勤奋,要下苦。读的多了,知识就积累的多,写的多了,就学会写了。
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怕打搅他时间太多,我决定走了。他送我出了周公庙大门,说:“你来,咱俩在这再坐嘎。”我们俩又在国槐下的水泥围栏上坐下来,说起了周公庙,说起了周公庙周围山水、村庄。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就问他:“按堪舆学角度讲,周公庙前有凤鸣岗(朱雀),后有玄武洞,东有青龙镇(蒲村古称青龙镇),西边应该有个地方叫白虎的了。”他笑笑说:“这个还没研究过,以后有空了要研究一下。”我们又聊起了树,我问他:“你画的就是这棵树?”他说:“我们背后这棵就是六君子之一。周公庙还有很多好树,可惜我没时间把它们都画出来。”他还说,周公庙上有多少树,岐山就有多少文人。这些树都象征着岐山文人。比如卧桑,虽然倒卧在地,虽然人在上面走踏,但它还是顽强的发出了新枝,长出了绿叶,结出了果实。你看它像不像祝喜堂。我会心的笑了起来。
到12点了,他要我和他一起去吃饭。我不想叨扰他,执意要走。走出一段路我回头去看,他站在树下,目送着我。坐到车上,从车窗里看去,他仍然站在那里。我恍惚中看不清,徐岳是那棵槐树,还是槐树是徐岳。
王甲午,岐山县蒲村镇人,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