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宇其人与《自椟》
曹宇其人与《自椟》
徐岳
早年,我玩“革命小戏”,他搞木刻。我玩小戏,是死胆大;他搞木刻属科班。后来,我玩“革命故事”吶,他还搞木刻。我改写小说了,他还搞木刻。我编《延河》的时候,他画国画了。但我知道,其人那怕忙得鬼吹火,丢了的木刻刀还有再拾起来的时候。因为木刻里有他的灵魂。他就是曹宇。
先说其人。原先光溜溜的下巴,这几年倔起了一把山羊胡子,老曹变成了曹老。形像变了,本性未变,依然说话刚棒硬正,办事风风火火。东一个展览,西一个笔会。这回在老家,下回在广州。他是热心人,你想要星星,他就端梯子。他长外交,天下莫非“曹土”。才看黄山云,又画庐山松。他善交友,不当独行侠,不做自私鬼。他吆三喝四叫朋友,办笔会,你内蒙,他广东,头回生,二回熟,山东笔会未收摊,又盯桂林山水甲天下。他心想事成,贵州笔会的巨幅国画《五岳同辉》才画完,百米长卷《黔山秀水~诗意贵州》又问世,好评如潮,中央数字电视台作过报道,《 贵阳晚报 》专版介绍。盛赞“近百米长卷赫然而出,雄然壮观,气势夺人,使观者叹为观止”。他忙成功了。
再说木刻《自椟》。近日,陕西省老版画家李习勤老师忽然说,“曹宇,你是老版画家,省上办画展,你要参展!”痛快人撂出痛快话,“行!”他回来一细算,呀,离交画只有三天了!刹那间急出一头雾水。他已有20多年没搞木刻了。人快不济家伙快,赶紧买木板,买刀子。家伙齐了,刻什么呀?为了思维进入创作,他开始翻他的资料本本,忽然一张刘自椟的照片亮在他的眼前。他干什么都快,灵感也来得快。深究起来,那是1993年,他在汉中石门国际研讨会上第一次与心中的偶像刘自椟握了手。他感到那干瘦的手却给他传递了一种巨大的正能量和坚定的信念。刘自椟写的一手好大篆,爱的是石鼓文《汧殹篇》,学的是吴昌硕,而曹宇创办的是《石鼓》杂志,爱的也是吴昌硕,还爱刘自椟。石鼓文给他们牵起手,一认识就成了天长地久的好朋友。曹宇给父亲立碑,刘自椟写了大篆碑额“曹公效植碑记”。曹宇涌起满腔激情,好!这回要给刘公造像。他闭上眼,看到了刘自椟:翘着腿稳坐沙发,前庭饱满,目光注视前方,放着智慧的光芒。经常挥毫的右臂伸展在沙发侧背上,露出捉笔的母指和食指。因此,说他是小憩,也无不可;说他在思考,也无不可。那么,他思考,是思考什么?小憩之前,又在劳作什么?曹宇知道了,他一定是在写大篆!好了,将人物背景设计为一幅大篆书法图,下款露出“老缶 ”二字。老缶者 ,即吴昌硕也, 亦即中国石鼓文传承第一人,此图就是他临的《汧殹篇》。刘公,又是继吴昌硕之后的石鼓文传承人。曹宇豁然开朗:前一个小憩,是他练毕大篆的肢体需要;后一个小憩,是写大篆后借小憩以思考。艺术表现上,整体用大黑大白,局部如面部、手部用线条,线条再分粗细长短。胸中有了《刘自椟》,说干就干,新刀老手旧胳膊,下刀就出活。又是风风火火。他朋友多,胡画家上阵,何画家出点子。他如期交展,守住诚信。此作已被李习勤老师首肯。最后画名定为《自椟》,痛快!没有“刘”字更亲切。
徐岳,岐山县蒲村镇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原《延河》主编。